没有麦肯锡和爱马仕,我是否还有“余进”
题图:标签人生,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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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在奴隶社会开张不久以后,余进一篇“女神,为职场而生”引起转发无数。余进是加州理工学院经济学博士,麦肯锡北京办公室总经理,也是当年第一个当妈妈以后升合伙人的。上周五是她在麦肯锡的最后一天,我们之后会请她分享她的职业选择。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不贪慕虚荣。对奢侈品牌没有特殊的研究,身上的穿戴求“对”多过于求“名牌”,车子在代步工具的前提下省油更好。对名包、名表更是知之甚少。有一次我的一个手下看看我背的包说他老婆拿到年终奖决定奖励自己一个爱马仕,我吓了一跳:“那还不得上千美元?”他看了看我不知说啥好(后来我才知道何止这个天价)。
几年前,家里原本一辆车,公公婆婆想要将他们已开了多年的捷达升级换代,正好出了限号政策,我就请他们把这辆捷达直接淘汰给我了。
估计是我妈觉得越抵挡、个子越小的车一定越省油于是“启发”家里的司机把我的奥德赛放在车库(我和老公曾经因为日本车总体省油环保作了二十多年本田的铁粉),更多的日子里开着这辆被公婆淘汰的捷达当家里的代步工具,包括接我下班回家。
公司在京城的CBD地段的豪华写字楼,这里的物业服务当然特别周到,每天热情地为到来的车开门恭迎客人上下车。于是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大家就会看到,在一溜奥迪、宝马车里晃进来一辆灰不溜秋的还有司机的捷达,然后我西装革履、拖着带轱辘的电脑包款款走来,特别坦然地在物业人员的热情服务下举止还算优雅地爬进我家的小捷达。
我好得意我的不讲究名牌。每每与朋友粪土世人的浮华,还特别喜欢用捷达的画面向朋友描述我不讲究时可以到什么程度。他们也总是特别配合地附和道:“你不需要这些,因为你有充分的自信,不需要用名牌把自己武装起来”。我听着特别受用,也很自豪。
直到两个多月前的一天,我跟一个朋友一起喝咖啡,突然他看着某个路人表示不屑:“唉,我真不明白有些土豪,有了钱大包小包地狂买名牌,其实也并不知怎么用。你看那人穿着球衣还背着个配正装的爱马仕,脚底下居然还穿双正装皮鞋,皮鞋头上尽是土,有病吧?估计其实她多半都不会有机会出席真正适合这个包的场合。”
听着他的抱怨我心里却忽然一亮,看着那人不再感到我过往可能会感到的不屑,而是有了一种了然:无论是她还是我朋友口中与她一样希望用名牌把自己武装起来的人,无非是为了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与尊重。这个希望本身有什么对错吗?这是马斯洛描述的人们温饱不愁后会产生的第四层需求。
我自己真的就跟他们很不同吗?且不说自己仍然希望别人认为我穿着得体,且不说每次取得好成绩得到别人的认可时都会很开心,曾几何时,我早已习惯了初次见面先递上名片,别人看到我的名片时如果露出欣赏的表情我心里难免掠过一丝自得,或者在走上讲坛或走进聚会时先听负责介绍的人甩出我的亮闪闪的简历:“加州理工的博士,麦肯锡的全球董事合伙人”我便充满信心地走上前谈笑风生。这名校、名企不是我的爱马仕吗?这些名片与开场介绍为我自然而然地迎来了关注和倾听,为我带来了自信与被尊重的满足。如果把我头上麦肯锡的光环拿掉,走进人群别人并不会给我想当然的注意,我可否做到宠辱不惊呢?
我在我的名片、简历的“爱马仕”的保护下可以对自己不需要爱马仕包包自我感觉良好,这种得意和不屑于他人“贪慕虚荣”其实不也是希望得到更高的尊重与认可:我与这些人不一样, 我是站在高地上的? 我难道在意的不还是别人另眼相看的眼光?
两年前在伦敦郊外的牛津郡一个古老的酒店里,我在一位年近八旬的智者的帮助下寻找自己生命的意义,她让我意识到我的常常有的非黑即白的评判心是我需要做的功课。就在跟朋友喝咖啡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老婆婆为什么教我要淡化评判心,评判心其实是对自己的一个警示,你越反感什么可能说明你内心深处越在意什么,对捷达的得意和对豪车的得意本质上真的不同吗?这种“得意”都是一种在意,在意别人的眼光。我和那个路人不过是在不同的道场里修着同样的功课。
其实捷达也可,豪车也可,在自己的能力允许范围内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就好,爱马仕何尝不可以是对品质的讲究和对生活的品味?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为自己而活。麦肯锡也好,爱马仕也好,重点是我是“余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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