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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浓法式味道?旅法国人的神仙漫画《寻找最后的伯爵》看了吗!

学术趴编辑部 动画学术趴
2024-08-08


今天,我们推荐的漫画作者名叫正义(真名张上)。他是漫画、插画、动画三项全能的旅法创作者,毕业于法国高布兰动画学院。

就算你对他的名字并不熟悉,那么Papayep这个名字你很有可能听过。这是他与妻子成桦共同创办的独立漫画杂志和文化品牌。

正义
2017年的夏天,为了让新创办的独立漫画杂志拥有一篇长篇连载漫画,正义开始了一个历险故事的谋划。历时四年沉淀,《寻找最后的伯爵》终于顺利完成,这也是正义的首本中篇漫画作品。
本书的英文版于22年由瑞典独立漫画出版社peow出版发行,而今终于迎来了中文版。
这本漫画由正义一笔一笔手绘完成。在这个注重效率、充满浮躁的时代显得独树一帜。正义的作品也正如他本人一样,独特、随性、不拘一格,手绘铅笔线条细腻柔软,简单又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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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的故事设定在一个人们纷纷追求名声的时代里。世界上最大的动物学和古生物学的研究组织——奇异生物研究协会(ISEC),不同的研究员在各自的领域钻研探索,以各自的学术影响力较劲儿,每个成员都期待着惊人的巨大考古发现。
奇异生物研究协会(ISEC),装饰古典而宽阔

主人公研究员063,投身鲜有人关注的昆虫研究。在项目资金短缺的情况下,他决定寻找一种会演奏音乐的稀有昆虫——伯爵蟋蟀,来向世人证明昆虫的研究同样重要。这种蟋蟀通过摩擦发出的声音,很像钢琴演奏的爵士乐,但只在极少数的文献中出现过。主人公决定亲自前往伯爵蟋蟀曾经被记录过的土地,寻找这种昆虫的线索。

063独自前往他乡,穿行在这片陌生的土地。在寻找伯爵蟋蟀的旅程上,他遇到了很多和他一样,不被理解却执着坚持的人们。
在这条孤身寻找自我价值的冒险路上,063能否找到最后的“伯爵”?这场冒险会将他引向何方?
问题的答案不在故事的尽头,而在阅读的旅程当中。
如果说063刚开始踏上旅程是职业压力和经济危机所迫,那么旅程到后期,这场探寻已经变成了一项不断叩问心灵的过程。
他一遍遍反问自己:我的努力是否毫无意义?
反复自问的过程没有尽头,答案只能用双脚亲自丈量。唯一能回答的,只有犹豫但依然选择向山迈出的脚步。

《伯爵》的剧情,实际上并不是一个歌颂青春与冒险的热血故事。这段旅途,或许并没有那种惊心动魄的情节,也没有苦尽甘来大快人心的转折,平平淡淡的就像无奈的生活。某种意义上,更像是属于成年人的童话。
正如正义老师所说,这是一个像矿石和植物一样,需要一点时间慢慢生长和沉淀的故事,只能静静品尝、缓慢发酵、静待结果。
063并不是孤单一人,在穿越山林的追梦路上,充斥的是同龄人的比较和焦虑,是不被大众看好和理解的执着,是一群远离甚至逃离城市,深入无人的山林,寻找自我的证明的人们。
喜欢走山的饭老板,有着自己对味道的独特审美和坚持。城市的污染让他无法忍受糟糕的食材,为了做出想要的料理,他选择与妻子长期分居,独自在山里开起小店,每日走山寻找新鲜食材和灵感。

获得了名声和认可的084,自己也陷入了另一种束缚当中。作为063的后辈兼竞争对手,却有着更大的影响力和成就,在面对掌声和闪光灯的时刻,他是否会怀念最初默默无闻一无所有的纯真时期。

312博士,打扮独特,说话直接,从小就喜欢收集大自然的声音,“从来不想做其他任何事情”,于是他立志成为一名收集宇宙声音的科学家,却也因此被困在名为“热爱”的囚笼里,几十年苦守一个不知何时会到达的宇宙信号,疲惫而茫然。

阿春,伪装成怪鸟,穿行于山林,捕猎、送货、融入自然的规则,成为山中的补给线,串起分散四处的旅人。
他的女儿小秋,协助父亲将货物送往大山的四方,身披蓑衣穿行于山林,心灵纯洁得像是一只林间小鹿,却也敢于和破坏环境的工程队正面抗争。

电视台新员工,初入茅庐,也许还没有深入接触到很多生活的无奈,对工作仍抱有充满天然的激情。
前台小姐,故事里戏份并不多,却也在063陷入踟蹰之时,不动声色地默默推动了一把。

《伯爵》虽是063的视角,但同时也是许许多多其他人的故事。对于其他角色来说,他们的故事也可以叫《寻找最后的UFO》,《寻找最后的山野汉堡》《寻找最大的远古生物》《寻找最后的新奇食材》.......
在这个故事里,有追梦路上各个不同阶段的人。
这里有刚踏上旅途、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新人,有在追梦途中陷入迷茫、进退维谷的人,有孤注一掷、在山里越走越深的人,有面对现实被迫选择取舍的人,也有最终选择轻轻放下的人。
人的一生太短,等待答案的时间太长,更多的却是困于无奈的生活,永远也不会满足的人,但总有人还在路上。

故事是虚拟的,但很多人事物的命运总是相似的。
伯爵蟋蟀,虽为昆虫,实际上却有着相当孤僻的性格。一有人靠近,便不会发出声音,某些程度上,也和执拗的人类有些像。
爵士乐,随性而起,随心而发,不被定义,每一次演奏都是独一无二的感受。人的命运也如爵士乐一般,起起伏伏,充满随机。
在高布兰留学的时光,正义在这里学到的最大收获,也许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画风。
从老师们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出法式漫画叙事的特质——注重个人创意的独特表达,关注创作的过程本身,小众、反传统、非商业,故事的切入点往往不是宏大的叙事,而是更多从生活的小侧面立足发散,把具体的小故事讲清楚。对于两人来说,“好玩”也许是创作的根本推动力。
Papayep的官方网站
2017年,和正义和成桦在一次跑步时,决定创办属于自己的独立漫画杂志,来记录各种或许无法直接应用到动画作品中、但同样值得记录的有趣想法。最后二人将杂志的名字确定为papayep,由英文单词papaya(木瓜)和yep组成,标志是半个大木瓜。两人以这本杂志为媒介,发挥了太多的奇思妙想,用各种创作手段进行创作,尝试漫画媒介的各种叙事可能性。
 这本杂志如今已连载到了第八期,第九期正在酝酿中

两位老师不拘一格的创作风格

作为Papayep很重要的一篇长篇连载故事,正义用了几周的时间创作故事大纲,并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在多种项目中多线并行,见缝插针地完整这个故事。
整本漫画的创作,也是一场漫长的长跑。这篇尝试性的连载,也记录、见证了正义这几年心态的变化。

17年,正义结束《风来之国》片头动画的制作和《许愿神龙》的美术设计。在工作之余,空余时间便在咖啡厅绘制《伯爵》的漫画小稿,集中推进分镜和故事。
 《风来之国》的场景设计
《许愿神龙》里的小涂鸦

正义坚持用手绘的方式完成这部漫画,在他看来,用笔画在纸上的触感是数码绘画无法取代的,铅笔的画风简单直接,手绘能亲自触碰到纸张,创作更有真实感和满足感,手绘的偶发性更是能带来意外的惊喜。

《寻找最后的伯爵》整篇故事也从一开始就不拘一格。
由于作者本人是左撇子,所以整本漫画的阅读顺序也和普通的漫画读本不同,正义在故事的开篇,就贴心地提醒读者阅读的顺序,温和地与读者进行交流。

故事快到结束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在画面的角落,发现一辆神秘的小车。之前有看过正义动画作品的观众可能会惊喜的发现,这辆车里乘坐的正是《辰光恰恰好》里的四位主人公,也是正义和成桦父母的形象。

19年,正义和成桦邀请父母们前往法国参加二人的婚礼,六人驾车出游旅行,这段经历后来被改编成了喜剧动画短篇《辰光恰恰好》,参与了B站的胶囊计划。整部短片同样采用手绘的方式逐帧制作,正义成桦和来自三个国家、20多位创作者合作,用了两年时间完成了这部动画,在b站上得到了诸多好评。
《辰光恰恰好》的手绘分镜

之后两人还在周边上进行了一些有趣的好玩的尝试。

短片的制作过程中,工作室成立,新的影视项目立项,杂志连载到了第八期,papayep还接到了单读的合作邀请,共同推进《漫象集·小地方》的出版,伯爵的英文版也提上出版日程。
正义和成桦2020年发起的漫象集计划

在这个过程中,正义和成桦在不同的身份中来回切换,有时一天会同时用中文、英语和法语与不同国家的人交流。期间也会有混乱的时候,但两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在多线程中来回切换,并从不同形式的创作方式中,从不同国家的创作者和文化中,获得新的创作灵感和启发,最终变成了papayep的独特气质。
23年,正义和成桦的孩子出生了,两人迎来了新的身份和挑战。带娃和睡眠不足的冲击,有时会导致工作时间被挤压,不过两位老师还是忙里抽闲,把这么些年的速写本翻出来一一扫描,开始了papayep合订本的新计划。
初为人父的正义老师,睡眠不足中
闲不下来的papayep

每段旅程都会迎来自己的结局。伯爵的故事,也包含了很多正义本人在独立漫画领域创作时的一些真实的矛盾和感想。
伯爵的英文版由瑞典独立漫画出版社Peow出版,而这本书也是杂志社永久关闭前的最后一本书,只在小范围内超限量发售。国内的漫画领域的现状更不必多说。独立漫画的处境如同孤岛,和主角的命运一样充满茫然。
Peow出版社永久关停

每一个创作者想必都会有自我怀疑的心碎时刻,在自我认可与自我怀疑、自信与自卑、在创作的喜悦与心碎中反复横跳,但仍有一些漫画家还在坚持。
正义和成桦同样也有着坚持小众和想要获得认可的矛盾,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坚持用自己的方式探索漫画的边界和可能性。在他们看来,艺术的价值不在于喜欢的人多少,而是它是否具有能量。带有目的性的创作更接近于服务,而艺术常常来源于孤独和痛苦。
故事也许不会按照想象的方向发展,却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带着些许遗憾,迎来新的转机。
这场寻找伯爵蟋蟀的朝圣之旅,主角063执着却不固执,虽然也有迷茫的时刻,但并没有在旅途中迷失。
从18年到现在,画风变了,笔触变了,故事的内核也发生了变化,正义本人的经历和心态沉淀成了这个故事,给了这个故事一个更加现实的结尾。
而每个角色的结局,还请读者在阅读中进行见证。
正义老师的专访
伯爵的第一章和最后一章,可以看到画风和笔触的变化

在浮躁功利的创作大环境里,我们仍需要更多不被定义的故事,每一份不被定义的奇思妙想都像黑暗中的星辰一样闪闪发光,而爱从虔诚的想象力中诞生。
总会有人还在创作故事,总还有人继续绘制漫画,在大家埋头前行的路上,需要有人抬头看看太空。

故事的最后,画面定格在063窗户的一角。独立漫画也和昆虫研究一样,只要还在有人坚持创作,就有一方生态在慢慢成长。
而在重回绿色的土地上,伯爵蟋蟀也一定在某个角落继续静静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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