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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飘零水自流:祭父

2017-02-15 花自飘零水自流 当代作家


  

原创文章丨稿费你做主


祭父

你走了,无声无息,我们兄妹守在病床前三天三夜的呼唤,没有唤回你一声的回应。从不相信鬼神的我,在城隍庙前磕破了头许愿:若你醒来,我愿以我十年寿命换你健在。可是你还是走了,整整三年,我一直想提笔写下关于你的回忆,可是,每一次一想起当时的情景就泪雨滂沱,无法书写,无法稳定情绪。


仿佛就在昨天,你围着我和妈妈讲你的那些陈年往事,我和妈妈也不知听了多少遍,都有些不耐烦,一直对你说“出去吧,外边天暖和,出去晒晒太阳。”现在想来,你是有太多的不舍,是有太多的话要给我们说,我们当时确不知道。



你的一生,辛苦操劳,养育我们兄妹六人,你受尽生活的磨难和艰苦,但是你却从未倒下。你走了,小弟对我说:“姐,我觉得天都塌了!”是的,你就是我们的天,你走了,天黑了,天塌了。可是我们知道,你不希望我们这样,你要我们坚强。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爷爷去世时你才十二岁,你想上学,家里却没有钱,你跑了很多亲戚家借钱上学,最后是奶奶的舅舅给了你钱,你才上了学。你告诉我们无论多穷都要上学,学习长知识才是根本,于是,你们兄弟四人中只有你读到了高中。可是文化大革命中你被迫掇学,你告诉我们你在那时如何保护“成份”不好的老师去西藏躲避迫害,你是在告诉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知恩图报,遇事要冷静、坚强。你给我们讲“六零年”家中无粮食生活,你去生产队仓库偷粮食回来给奶奶吃,我还笑你“贼三年,不打自招”。你笑说:“那也是实在是没门啊!”我们知道,我们相信你。


当时我们偏远的山村,没有女孩子上学,伯伯们都劝你不让我上学。可是你当时就很民主,征求我的意见“妮,你想上学吗?”我点点头,从此就改变了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于是我考入了大学,两个弟弟也考入了大学。如今,我们都参加了工作,你天天给我们说:“你们是吃皇粮的人,遇事可不能乱来”。



每年七月七日,是你的生日,你最喜欢我们几个都穿着制服和你照全家福。妈妈经常批评你骄傲,你总是笑呵呵的说:“我就是骄傲,我们家出了三个大学生,并且都是吃皇粮的,我不骄傲吗?”如今的七月七日,我们不能再给你过生日了,人们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我为有你这样的情人而自豪。


如今生活好了,你却走了,你可知道你昏迷时,大弟远在天津回来的路上不停地打电话,无论如何都要我们救下你。我和小弟跪在医生面前,立誓无论倾家荡产也要对你进行治疗,可是你不给我们尽孝的机会,我们无能为力。你一生都在为别人付出、付出,却从不要求回报,哪怕你躺在病床上,我们兄妹几个轮流给你在端碗饭的机会你也不给。子欲养时而亲不在的痛苦,让我们后悔不已。


如今,你放心吧,我们兄妹几个都很好,都很听你的话,坚强、冷静、知恩图报、好好做人,我们几个会对妈妈全心全意的孝顺,今生不再为孝顺父母而留遗憾。


爸爸,你安息吧!


作者简介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个喜欢跑步和写作的人,要么读书,要么运动,不做一个灵魂无处安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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