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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海平:夜里,总会想起父亲

2017-04-04 毕海平 当代作家


夜里,总会想起父亲。


再过几个月父亲就六周年了。往年的清明节我都没回家,我总没有勇气去看看父亲,我害怕看见厅堂上的那张照片,害怕看见父亲沧桑的眼神、稀疏的头发,就连年底回家也只是瞥上几眼,似乎跟父亲有着隔阂。


今年的清明节又如期而至,却没有下雨,以前讨厌清明雨,如今却希望上天下雨。我终究还是不想回家,只是在夜里想起父亲。



从前他非常能干,有使不完的力气,一门过硬的技术,一副温和的模样。父亲爱笑,笑的真切,他大方,从不计较得失。每次我回家,父亲都会去接我,他爱骑摩托车,爱走街串巷,村里人都爱和他打交道。可是他不是铁打的,病魔在那个五月到七月慢慢折磨着他,最后吞噬了他。那样的夜里,我无法入睡,又无能为力,父亲急促而吃力的咳嗽声,像一把把锋利的刀,戳在我胸口,我很痛,却又说不出。在父亲面前,我不太爱说话,但父亲说的话我都会铭记在心里。


父亲走后,我仿佛成了一个多余人,没有安全感,我远离家乡,来到大城市,想把这些刺心的往事淡点,可是我做不到,那几年我常常夜里梦见父亲,他总是老泪纵横,一脸的痛苦,拉着我的手说:平呢,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前几年我都没有回家,觉得自己是个不孝子。生前没能给父亲快乐,死后又没去看望父亲。我越发觉得自己自私,良心没了。直到前年我才第一次回家去看父亲,我买好了香烛、纸钱、爆竹去上坟,可是来到阔别三年的坟头,我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也没有落泪,我只是把香烛点好,烧了纸钱,深深地鞠躬,放了鞭炮。我发现父亲的坟开裂了,碑上的文字依然清晰,记忆又慢慢爬满坟头,花圈烂的只剩下枯竹,我知道父亲是真的不在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但我知道他还在担心我,就像这山林里的风,呼呼地刮着。


人就是这样,活着的时候总是计较,不知道日子过得快,而父亲一走才知道日子多重,活着多累。没妈的孩子像棵草,至少还有土地生长,没父亲的孩子像浮萍,只能四处漂荡,没有尽头。


今年的清明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心里别样的惦记着父亲,我从黑包里找出了一张身份证,这是父亲走后唯一留给我的凭证,证明他还在我身边,每当我无助的时候还能给我一丝安慰。身份证是长期的,不会过时,父亲还是笑着的样子,我第一次在清明的夜里仔细端详着父亲,顿时心闷气短,满眼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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