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学彦:没事儿,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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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章丨稿费你做主
五一,回趟老家,想搭朋友的顺风车,于是厚起脸皮问,大涛,那个啥,车坐得下吗?没问题,你来,刚刚好。大涛的声音还那样,干脆而爽朗。
我欣然前往。大涛一家,三口,加上我这块汉,应该不成问题。出乎意料的是,大涛妈也同去。这一路上,我总显得局促不安,就怪我占空间,受我影响,大涛家人拘谨许多。下车,跟大涛打招呼,心里除了愧疚,只差说出句,这么挤,也叫刚刚好?
熟悉的红砖墙,亲切的乡音,回家的感觉刚刚好。见到父亲,这种感觉刹那间就不对了,问父亲脸色怎么回事?父亲满不在意回,没事,前两天感冒,现在刚刚好了。母亲,出院不久,精神状况不太好,尚处恢复调理阶段,不顾劝,忙里忙外,张罗晚饭。母亲念叨,我刚刚吃了药,没事,你初来乍到摸不着锅灶,陪你爹说说话。除了坐卧不安,我竟束手无策。
饭前,父亲在里堂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出来时,沧桑消瘦的脸庞泛起久违的红光,神秘冲我一笑,这瓶酒,刚刚藏了五年,今晚,咱爷俩整两盅。我不置可否冲父亲点头,是该整两盅。
五月的夜空,不冷不热,不湿不燥,不用厚被,不用蚊帐,没有苍蝇烦人,没有蚊虫叮咬,除了梁上偶尔传来老鼠的咯吱声,一切刚刚好。
刚进入梦乡,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这声音很熟悉,我知道,这是母亲在拾掇东西,尽管我知道,我还心安理得睡着。
临走时,母亲把事先准备好的土特如数家珍般交待我,这是刚刚采摘的椿芽,这是刚掐的茴香和薄荷,这是刚割好的韭菜……我除了一一应诺,竟无语,被什么梗住似地。
大涛打来电话,大牛,一起回了。我说,不了,不给你添麻烦了。大涛说,我妈不回去,车空。我说,真不用。就在我挂断的瞬间,只听传来声“你这死牛”。
来的途中,我听大涛妈交待他:“这次我不回去,你拉两袋米回去,自己种的,吃着放心,等栽上秧,我再回去。”我脸皮再厚,也不能白搭了吧。
不在父母身边,父母的真实情况,我无从知道,再怎么艰难,都说很好,除非无法掩饰,就说刚刚好。父母给予我的,说是刚刚好,其实是最好,犹如这春夏之交的最佳季节。
以后,我要注意辨别父母口中的“刚刚好”,还没心没肺地认为,“刚刚好,都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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