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汉中热米皮
这些年,走到哪里,首先打问的不是别的,而是哪里有汉中热米皮。为这,落过不少的抱怨,也生过大人孩子不少闲气。我好吃上汉中热米皮这一口,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当年结束知青生活,招工进入铁路的第一站就是我国第二条电气化铁路阳安线上的西乡列检所。而爱上独具风味的小吃,汉中热米皮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汉中热米皮应该当数量大,味足的城固米皮柔韧精到,价格适中,经济实惠。尤其是那香辣可口的米皮作料,让人吃一碗下去,总感觉“味”不足道,一顿不食饱受口中无味的折磨。那些年,大灶饭,都是碗蒸米饭。碗里饭熟了,笼抬下来,再炒菜。菜炒熟了,出锅了,揭开蒸笼里端饭时,笼里蹲了好长时间的米饭早已变凉,食时米粒变得干涩生硬。
米饭是凉性。插队时生产队吃五谷杂粮,热汤热饭惯了,猛的一下生米凉饭,没过多久,肠胃被凉米饭吃坏了。好好的肠胃得上了胃溃疡,见了凉米饭胃就发怵。车间领导知道这一情况后,给雇来的炊事员打招呼,交代每次蒸米饭,笼里破例给我馏两个馒头。有了馒头胃疼大大减轻。可是什么吃食也不能重复。一样东西顶住吃多了,就会感觉到口中无味,腻味饭食。好在这个时候,车间里一姓李的师傅女人没工作,在火车站站外半坡上开了家米皮店。那米皮用的米,属隔年的陈米,米好,打出的浆好,蒸出的米皮也好。柔韧爽口和胃浇上那麻辣爽口的汤料,挑一筷子起来送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在口里多停留。光滑的吸溜咕噜一声已经下肚。
热米皮的柔软,爽口,食后,令人满口生津,馋涎欲滴。几十年过去了回想起来,还是那样的让人回味无穷。从那以后我便馋上了热米皮,成了几根椽临时搭成的米皮店的常客。汉中米皮分热冷两种。热米皮跟凉米皮有很大的区别,凉米皮麻辣爽口,外添一碗绿豆稀饭,消暑降温,解热止渴,六月天下大雪,心火马上冰镇下来。热米皮柔韧,光滑,浇上好的调料,一碗下去,说不出的舒坦自如。其状只有用难以言表四个字来形容。自从有了师傅家开的这一米皮店后,身患十二指肠溃疡的我,随着饮食的调理,胃病尽然奇迹般的好了。
离开西乡,调到安康后,开始住在沈家窝子。再后来我调进铁路法院,妻子也从万源接触网工区调入安康,一家人住到西站。那时候社会上兴起办第三产业。铁路上也不例外,妻子调入新单位后,干了段时间商店。商店在单位墙外的家属区路边,紧挨的灰渣堆上竹篾搭建的简易棚里就是铁路公安处老李老婆和她农村老家来的弟弟两个人开的,天不明,竹棚里就传来了鼓风机对着炉灶呼呼作响蒸米皮的声音。紧接着满棚里蒸气弥漫,进棚后,只能听得着人说话,却看不到蒸米皮的人在哪里的米皮作坊。米皮店与商店一墙之隔,这边说话那边都能听的清楚。
老李当过兵,跟我样人性格豪爽,高喉咙大嗓门。他公安处,我法院,两人上下班一个大院,一天不知要见几面,见面不耍笑两句,不得天黑。老李因为老婆是农村户口,婚后两口子一直不在一块。政策放开后,老婆娃娃户口迁到城里,一家人才凑在一块。这会,铁路上分到房子,搬进老江边红砖楼。喜事打门袭窗长城都挡不住,两口子高兴的像喝了蜜似一天到晚嘴都笑的合不拢。那时候都年轻,竹篾搭得干打垒房子是既不隔音,又不隔风。隔壁房子稍微有个动静,这边听的一清二楚。我那时候,妻子一直嫌我没文凭,是陕北人。两人性格不合,圪扭圪别,经常怄气,很少有房事。他两口不行,虽然跟前已经有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孩子,而且白天要蒸那么多米皮。累成那个样子,但是每天晚上睡到半夜里,一觉醒来,总是像是一个在圪咧一个样,咯咯叽叽娇声浪语像刚结婚的小两口,恨不得将过去那么多年二人不在一块的亏空一下都补回来。高兴的一个挑逗一个,偷声欢气,娇声浪语恨不得将过去那么多年二人不在一块的亏空一下都补回来。非要在床上鸳鸯戏水折腾一番,这才二次入睡。而第二天一早起来,上班时间一到,男人女人又像夜里什么事没发生的样,会精神饱满的各上各的单位,各立各的岗位,两个人十分恩爱。有几次,我故意装糊涂,明知故问:“你们两口晚上翻闹什么,呵里捣阵?”二人脸红。从那以后不知道二人是倒了床位,还是想了别的办法,夜里再也没有听到那种声音。
那时候,人们工资低,吃上不讲究。米皮便宜,两块钱一碗,四块钱两碗,一家咥的结结实实。尤其是夏天,安康天气怄热,家家户户家里热的似扣了顶蒸笼。上班的人为图方便,省心,往往一早上班走时高压锅里已打好一锅夏日降温的绿豆稀饭,中午回来买一大碗米皮端回家里,又当主食,又当副食,叫个舒坦舒心。那会家属区开米皮店的就她们一家,加上她家的米皮,做的好,米皮柔软柔韧,入口滑溜,添上调料又好,舍得下料,所以每到中午吃饭时分,不仅跟前的小区,就是附近的小区的职工家属也端着盆盆碗碗,大人自己,或者是打发娃娃来的两口子在干打垒门口油毡搭的烂棚棚里开的热米皮店来端刚出锅的热米皮。
老李说话轻松幽默诙谐风趣俏皮,我爱红火,两个人每次开玩笑像说相声似的,你一句我一句。有时候还嫌不热闹,好耍笑的我,还当着他老婆的面,故意出他和他老婆的洋相,两人一唱一和。我说完了,他还马上接应:“对到哩!”婆娘也识耍,爱耍。男人人高马大为了乖面的叫女人干活,经常故作亲热肉麻的声音拉的长长的喊女人名字,王晓花,叫的女人心里麻酥酥的,笑的像花似的,边干活,边给男人撒娇的操一口城固话,假装生气的样子骂男人:“骚你妈的个屁啥情哩!”男人听了除不生气,反而轻薄的走到正在忙着做活的女人跟前,假装生气的板着脸教训婆娘:“这怂,咋骂人哩!”女人一听,笑的更响干得更欢。
女人能干,米皮生意好,越干越有心劲。看得出来,这个被男人亲的喊王小花的女人,魂已经被钱勾走,为了让家里日子过得好一点,已经搭上了命。我爱耍笑,摸着了两口子一个爱哄一个做活的习性,常在他那吃米皮时,俏皮的咬着一口生硬的汉中话逗男人:“你把你们家的小花哄死,小花还在点钱哩!”我这么一说,男的忙给我使眼色。一看女人没听见,便会挤眉弄眼,随后两人高兴的笑的得意的像打了胜仗似得。时间长了,习惯了,有时我会故意当着两个都在场时,故意挑拨那女人:“瓜婆娘,他在捉你呢。”男的听了笑着骂我:“你娃,这不是在挑拨我们夫妻关系!”随后便会笑着日噘我:“狗日娃娃的高飞,二天我老婆如果不跟我过了,跟我闹离婚,我去找你去!”婆娘小花听了越加兴的奈不得,深情的望上男人一眼,脸上荡漾着幸福感,满足感,干活越加泼茬皮实。接下来便是男人照样天天上班,自己和自己的弟弟继续天天蒸米皮,卖米皮,做生意挣钱,门前照样落雀临门。有时人多,来的人要站在院子里等好半天才能等到那热气腾腾,从蒸笼笼布上撕扯下来的刚出锅的亮如白雪的米皮。这时候,那些平时虽然经常见面,但不在一个单位,话能说到一块的几个人便会用这好不容易遇到的等米皮出锅下笼的机会,拉一些与单位与自己无关的闲话。关系特别要好的还会逮住这一难得巧遇的机会,相互斗嘴揶揄的开一番令自己,也令在场的人高兴的玩笑。用最能惹得对方和自己开心的语言尖酸刻薄的一个损躏糟蹋挖苦一个,一个取乐一个一阵。等得米皮出来了,这才端着米皮笑着闹着从米皮店门口离去。
从农村走来的老李婆娘虽然没多少文化,但是知道心疼体贴老李。两个人时常亲热的像一个人。令人羡慕,羡慕到了令人妒忌。有几次,我看见两个人手拉着手,白天在气蒸火燎的蒸米皮的油毡棚里忙了一天,晚上还潇洒的去工人文化宫跳舞。想着与自己同一时间参加工作的同事,当初找对象,跟自己一样心高,也想找一个说普通话,城里长大的穿戴洋气会收拾打扮,长相漂亮的也在铁路上工作的年青女工,也像别人样组成一个令人羡慕的二人都在铁路上工作的,路内双职工家庭却除没找到幸福,反而酿成了一杯苦酒。最终是顾了面子,伤了里子,最后倒是找了个与自己一样穿路服的,铁路上长大的女子,但是真正走在一块后,却意识到生活并不是当初想象的那么一会事情。
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彼此之间性格志趣,对生活的认识是那么的不同。这时,方才明白:结婚是和人过日子呢,而不是跟工作过日子哩;光景过给自己看呢,又不是为了给别人看呢。可后悔有什么用?自己酿成苦酒。幼稚,单纯,好面子,虚荣心,最后不仅伤害了两个大人,还伤害了无辜可怜的孩子,自己的亲生骨肉。事实上,那些爱人是地方上的,没工作的,户口是家里农村的,当时好多清高自负,眼头高的看不起的人们,后来日子过得都好,离婚的也少。而越是那些虚荣心重,心高气傲的人,婚后日子倒真的未必像他们自己当初想象的那么好。尤其是看到婆娘娃儿户口从老家农村转出来的老李,不但等到了房子,婆娘自己还给自己安排了工作,开了米皮店,一家人,不像周围刚结婚的年青人样,一个在安康,一个在沿线小站,牛郎织女一个星期,甚至半月二十天,二人还见不到一回面。见了面恨不得不吃不喝,一晚上将攒了半个月的床上的劲用完用尽。等到一夜过去被子还没捂暖,人又该走了时,备受“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感伤之苦时。越是羡慕自己给自己开了个米皮店,自己给自己当老板,自己给自己打工挣钱。白天各人上各人的班,晚上一家人天天厮守在一块,生意好的快要挤破门的老李婆娘开的米皮店,简直是让两口子忙得不得赢。就这两口子白天蒸卖米皮那么累,见天晚上还亲热的夜夜夫妻生活不放过,第二天照样还是那么精神。活得畅亮快活的令人羡慕,甚至有些眼红嫉妒的老李一家人。羡慕眼红嫉妒,这才是自己真心向往和想要的夫妻生活。
老李家的生意后来越做做好,越做越顺。然而令人万万没有意想不到是,我离开安康的第二年,妻子小花突然病倒查出是胃癌,一家人霎时乱了阵脚。几年来一直喊叫自己胃疼的小华终病因是劳累过度,到了癌症晚期。小华的病维持了两年,才走的。但是两口之间的那种恩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离开陕南后,因为少吃到爽口的汉中热米皮而添心病。刚回延安,跑遍了延安的大街小巷,也找不到一家汉中热米皮店。后来终于找到了,但调料变了,口味也变了,店主说得倒是一口令你惊喜,亲切的汉中话,但是调出来的米皮的却再也不是当初在陕南食到的味道。问其原因,这才知道:陕北人吃东西贪多,讲求数量,不讲究口味;好吃酸,爱食醋。店主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婆,人性格绵,说话慢慢的。拉了会话后,才知道一家人是城固上元观人。我说“”汉中热米皮现在已经成了产业,一个名牌,走出国门,走向了海外,有些人在国外靠卖热米皮发了财。”店主听了笑了笑说“跑得那么远。”老婆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娃,女娃出嫁在老家,人在城固。一个儿子当兵回来,帮助她和老伴招呼米皮店,已经结了婚了。因为卖米皮把钱挣了,家有梧桐树自有凤凰来,娶得媳妇子相当漂亮。听我这么说,婆婆笑了。他把我也当成了汉中人。
岁月如歌,人生如梦。离开青山绿水的安康多年,因为忘不了当年在铁路上当列检的那段青春似一团火的火红岁月,撂不下汉中那碗热米皮,这些年,常在接到原先在一块工作,现在人和家还在铁路上的老乡朋友从安康汉中回来前打来的电话,问我:“想要什么言喘,回来给你带上”时。喜欢耍笑的我常会戏谑调侃对方:“想咥碗汉中热米皮。”老乡比我爽快:“那不简单,回来时给你带上一碗。不,两碗。”好像那东西就距你打电话的地方只有三五米远,惹得你常笑着损躏他们:“你说的呢,等于没说。”
汉中热米皮用料单一,流程简单。早些年人们用的是一种常年稻贵潮米。再后来是华中399·白零九。现在多数用的是四川引进的泡上七八个小时,打成浆放上一晚上,蒸出来的米皮精到爽口的南江米。过去没有打米机,只能用传统的手推石磨的打米方式,家户吃面皮,打米浆时,一般都是端着泡好的粳米到村里家里有手推石磨的邻居家里,人工将米浆打好,然后将米浆端回家热蒸上笼。随着机器打米机的出现,人们改变了手工,选择了省工省力省时的出钱机器打米。
米皮好吃,调料拿人。汉中十县一区各地都有自己风味不同的热米皮。传统的家户作坊米皮出来有盐,蒜水,辣椒,醋味精五种调料就可以待客上桌。现在人再说到吃热米皮已经很讲究了。草果,肉蔻,陈皮,花椒,光辅料就有十几种,还不算香油菜油,大小茴香,桂皮苦豆,(城固),大小八角,胡椒等。这么多的作料熬出的调料浇在刚出锅的米皮上,挑一筷子起来送进口里,柔软爽口,越吃越想吃。常年出门在外的人,吃上一碗热米皮,马上便找到了回到家感觉,感觉又吃出了家乡的味道。
汉中女人皮肤细嫩水灵,性格优雅内敛阴柔温顺,能吃苦。热天种稻收谷,两条腿常年劳作浸泡在水田里,冷天编席打箩筐。外能下得了水田,内下的了伙房。婆婆辈们甚至是许多媳妇女儿辈的女人差不多都会蒸米皮。相反你不会蒸米皮,人们会说:“喔婆娘,没搞场,连米皮子都蒸不了。”遭人耻笑被人看不起。
有一次,我问在街面上一家米皮店年轻的女店主,我问:你们汉中人怎都会蒸米皮?皮肤白净细嫩,身材苗条,已经来延炼做了十几年米皮生意的老板娘说:“那有什么稀奇的,汉中的农村蒸米皮和陕北人婆姨人做年饭一样,应该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米皮是家户人离不了的吃食。娃们些从小都看着大人做米皮,整天跟着灶台边转怎能学不会!”老板娘年轻,性格温和,跟谁说话脸上都带着笑容,话不打人。食米皮吃的是味道,吃的是心情。前几年,电视上还没有舌尖上的中国这个节目,所以说食的是舌尖上的味道。
刚回延安时。跑遍了阔延安城打问不到一家卖汉中热米皮的。后来好不容易在一叫虎头园的小区街道边上找一家洋县来的年青夫妻开的茹家汉中热米皮店。从此便成了那里的常客。女的皮肤白净,白的像糯米馍馍一样雪白。男的勤快,能吃苦,知道心疼女人,平时话不多,知道埋头干活。我有几次去了,在他米浆上笼间隙,说起自己腿疼,大药房里抓的吃过好多钱的药没用。他听了,打开他的手机指着人体穴位图,捏着我的膝盖,说这是会阴,那个地方是管涌,犊鼻,下巨里,三足里。示范我:“一般关键疼,都是血液不流通。疼时,你用力压迫这些穴位,疼痛马上减轻。他还提醒我,腿疼是有炎症,你没事还得再买点药,消消炎症。”
他说得方法果然有用。后来我腿疼果然减轻。朱鹮家乡来的小两口热米皮生意做得好。当年单位停产转岗的生活一时没着落的小夫妻,来延安做生意,卖汉中热米皮时,女儿还不到五岁,如今女儿虚岁十二岁,成了小学五年级学生。夫妻两为人和气,待人和蔼热情,已经适应了延安的气候和生活,店里卖的小吃,除了热米皮,还外带了当地人爱吃的饺子,肉夹馍,随时有食客临门。前几天我回延安见到他一家人,两口子还是那么的随和。说起当年单位停产转岗的事,不好说话的男的说:“人生有如在薄雾中穿行,因为无法预知未来的路,经常为迷茫的前景而焦虑。其实,当你鼓起勇气,放下忧惧和怀疑,集中精力走好脚下的每一步,你就会发现,每往前踏一步,你都能把下一步路看得更清楚一点。”
汉中热米皮吃的是调料,吃的是口味,品的是文化,难舍得是一段人生的经历,一种人与人之间永久不变的情分。热米皮吃的是调料,吃的是口味,念得和舍不下的是与同志朋友过往的一段真情。
如今,汉中热米皮已经成为一道美食。在陕飞35号信箱治江一个叫柳林的地方,几乎一条街上,三五米远就开的是一家木板门面米皮店。米皮好像成了这里的人的家常便饭,不但卖,自己也吃。看得出来它已经成为这里的大人孩子顿顿吃饭饭桌上不能没有的饭食。在古城汉中,面皮店更是星罗棋布,大街小巷,要凉要热,任你选择。甚至你出了街口走不了几步,就可以找到一家你可心的米皮店,端回辣味喷香,热气腾腾的刚出锅的热米皮。米皮已成为陕南人不可缺少的一种吃食,它已经渗透在了人们的骨髓,成为一种顽固地吃食习惯和饮食文化走进在了人们的饮食生活之中。汉中热米皮不仅走出汉中,走出陕西,而且还走出国门。前几天,我回到延安,走进火车站对面一家新开的汉中热米皮店。店主看上去三十多岁,看肤色听说话像陕北人。
我说:“听说话你不像汉中人。”她听了莞尔一笑:“你说对了,我不是汉中人,我是咱这人,我有个姑姑以前在汉中,后来叫我过去在她那盛了几年,学会了蒸米皮。”我说:“你知道在国外有没有这米皮?”她听了。毫不含糊的说到:“有,怎没有。我们舅舅的女儿在澳大利亚留学,后来找了个华裔,留在了澳大利亚。开始没个什么好做上的,后来在当地开了家汉中热米皮店,生意红火到吃客天天得排队,每天折合人民币最少有七八万的收入!”店主说这话时,脸上写满了自豪的笑容。不久前,经常在电话里开玩笑的一位朋友,从德国瑞士法国意大利法国旅游回来,电话里声音抑扬顿挫,给我说得头句话就是:“老弟,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国外不但有你说得汉中米皮,还有陕西别的小吃。别的国家我不知道,不敢说。意大利,瑞士那些华人旅游投宿的酒店,每天早点有那小吃。”朋友是吴堡人,教过书,当过小学校长,好出洋相说话绘声绘色。他说“那米皮跟你说得一样一样的。白圪刷刷的,调料跟咱在街上买得吃得不差两样,又麻又辣,吃得人脑上死水子直淌哩。”仿佛手里端个刚调好的还有碗筷热米皮,手腾不开,头上的死水子还在淌着。
现在出国旅游的人比当年出使西域的张骞有福气,国外就能吃到张骞家乡汉中的米皮。汉中王刘邦公元202年二月称帝,拿下天下。60多年后张骞虽然两次出使西域,但也没条件,更没办法将高祖给汉中热米皮蒸饼起名蒸饼,后老百姓又给它米皮的小吃带到西域。更不说头次出使西域的他,还没到中亚,就是后来到了中亚,人也还没回来。所以制作米皮调料的蒜,黄瓜,胡椒籽种还没回到中原。因此既便是他将制作米皮的工艺带到了中亚,米皮和调料这两样东西还没天赐良缘,成婚配对。
汉中热米皮已经走出国门,走向了世界。成为电视上的舌尖上的中国,成为世界了解中国,中国走向世界的饮食文化;成为世界报道中国,国人宣传中国的一张名片;成为华夏儿女引以自豪的一种吃法。可以想象:随着各国旅游事业的不断发展,随着世界各国人民之间友好往来的不断增加,随着世界各国对中国饮食文化的不断深入了解,随着“一带一路”在国与国之间的影响力的不断扩大,汉中热米皮,这种已经在华夏餐桌上相传了两千多年的饮食文化,一定会名扬四海,誉满天下!
▋作者:高飞,原名高和平。插过队,当过民小教师。77年入铁路工作,干过列检,换过闸瓦,烧过锅炉,当过法官。为证明自己的爱好和价值,走出大巴山,早先搞过通讯报道。后因个人经历触痛,开始学习文学创作。作品散见《延安文学》和地市,路内报刊。创作作品有中篇小说《汉江在这拐了个弯》;散文《老沟的腊月》《列车行进在西延线》《山上那棵黢树》《额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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