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秋 :八月清风
吃过饭,又去长大的操场散步,这已成为习惯。
说是散步,但看着别人跑步,蹭地擦身而过,我还是不由得也提速了,生病一年的胳膊,彻底甩开了走路,感觉像拥有全世界一样的知足。
我走,风就迎面吹来,它轻轻地拂起我的头发,几缕短发掠过眼睛,搭在鼻尖上,或者在耳边飞扬,轻柔的风,让人觉得它在问候,它在轻语。我垂下眼眸含笑而对。
这是八月的时节,立秋已过,意味着秋已登场,可夏未退尽,但风已经这样轻柔。不带夏天的的暑气,没有秋天的寒凉,就像知人冷热,逗人轻松一样。
几圈走下来,我不想急着回家,还想看看这轻柔的风。
树叶轻轻的晃动,几片树叶徐徐飘离,但并不急着落下,而是一直斜飘着。
终于落下来了,又被风推着走路,枯了的树叶贴着地面一点点的前行,两个年幼的孩童,一人手执一片树叶,齐心协力扫着同一片树叶。
此时落下的树叶也是幸福的,它们不用经历秋风的残酷,能享受落叶归根的夙愿。
茂密的梧桐树叶,连树影也是密密匝匝的,风上了树梢,树叶轻轻地摆动,树影也轻轻地摇曳着,上下一起呼应着。
光屁股的幼童在灯下跑动,蹒跚的步子并不太稳当,孩子跑着,风跟在后面追着,不让蚊子盯一下。
卖水的妇人有点落寞,带来的水阶前冷落,运动的人并没有减少,只是风吹着,大家不再需要买水了。
“我已走了一万步了,可以回家了,今晚真凉快!”年长的妇人拎着小包,向同伴招呼着。
那个奇异妆扮的人,黑色的礼帽,黑色的背心,黑色的短裤,黑色的鞋子,身型魁梧,让我总想起日本的相扑,他总是这一身妆扮,总是大踏步地走着,自有一种壮士的风度。
我想起三伏天街头的汉服女子,手执着摇扇,脸上依然是岑岑的细汗,我佩服她们的大胆和勇气,也在想设计师们的不近人情,他们在设计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拯救这些女孩子,让她们在爱美的同时也付出了代价。然而,有这风,摇扇是不需要了,随风而摆的裙裾尽显汉代女子的风姿。
一只蝙蝠时隐时现,隐在浓密的树叶间,现在昏黄的灯光下。它也不惧人,飞的时高时低,低的时候简直是掠过头顶飞过。老鼠是没有的,蝙蝠应该和人一样在乘凉。
运动的形式真多,跑步,散步,踢球,滑滑板,滑旱冰,打羽毛球,各忙各的,各演各的本色,不会觉得别人异样,也不会觉得自己异样。我随意地摔着胳膊,也看到有人在Z字形地跑步。
小孩踩着滑板车就像踩着风火轮一样,动作娴熟。滑板车惯性很大,只需踩一下,嗖得就滑出去很远,在远远的树影下就像萤火虫一样。他们迎风的笑脸带着得意和幸福。
我的影子拉的很长,深绿的长纱裙,像巨人一样,但并不苗条,风拖着裙摆向前,或者拖着裙摆向后,影子成了山一样的巨人。
当灯光关掉,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但风依然在轻轻地吹。它用无形的摇扇在送走每一个人。
黑暗中,我依然能感受到清风。要回家了,离开的时候,不想说再见,只想带着清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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