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与多元——季谦先生在文礼书院65文集讲师培训营首期一阶结营讲话

季谦先生在“65文集讲师培训营·首期一阶”结营仪式上讲话

本来我是不大应该来参加这种场合的，因为大家是来读我的书。尤其听说我们这一次的培训，不只是读我的书，还叫大家要“复讲”，就是要大家像鹦鹉学舌一般，把我书上的文章复述出来。我本应该是不大好意思坐在这里听大家讲的，不过，我又很喜欢这种场合，因为刚才几位同学和辅导老师代表都对我“歌功颂德”，我哪能不喜欢呢？（众笑，众鼓掌）

当然，说喜欢“歌功颂德”，是开玩笑的，但说不好意思，是我的客气话。因为我参加《65文集》培训的场合，不只一次了，都没有这两种心情——既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也没有觉得什么光荣。不过呢，虽然我没有主观性的感受，却似乎有客观性的感受。什么客观的感受呢？我曾经说过，我一直都没有把我那些书当作是我的，所以如果有人读那些书，并不是我强迫他读的，我不必不好意思；如果有人读了有所受益，因而称赞，我也不会觉得是我的光荣。因为我把这些书当作是某一个人的言论，如果其中的言论本来就应该如此说，如此写，其中的内涵真的符合客观的道理，合乎人性，甚至能够进一步合于圣贤之道，那看这些书的人本来就应该有所得，本来就应该感到幸福，甚至应该发出感谢。只是，那不一定是感谢我，乃是感谢那圣贤之道，天地之道！（众鼓掌）

但如果我所说的不合乎天地之道、圣贤之道——落实一点讲，不合乎教育的道理，那我觉得应该是我的过错。总之，如果有好的表现与成就，那不是我的，那本来就是天地之间的；但是如果是我说的不好，而不能让人有所受益，还叫人去读这样的书，我是感觉不安的。所以，我也想要听一听大家的感受，以验证我的言论的客观性和正确性，所以如果遇到讲的人并没有发自心灵的感受，只是讲些客套话，我就相当难过。不是因为他没有赞赏我而难过，而是为他没有好的心得，好像是我害他浪费了时间而难过。

还好，我们这一次的结营仪式相当特别，上来讲的几位同学和老师，确实都从心里面讲出他自己真正的所得，所以他们所讲的，也都很动人。（众鼓掌）于是大家也可以想到，以后你出去宣导，不一定要讲什么大学问，最重要的是要从内心的真诚发出来。你去宣导的时候一定要秉着真诚之心去做宣导，你是真的想要把这一种道理、这一种学问宣导出去。而这个“真的”的“真”，它还要有一种客观性，就是你所讲的这些道理不只是出于你自己主观的真心美意，在那真心美意当中，有客观的内容——它是合乎人之常情，合乎圣贤之道，合乎天地之理的。你一定要有这种自信，这种自信不只是来自于自己的一股热情，这种自信是来自于你对于人生之道，对于教育之理，有真正的领悟与把握。这两种能力合起来才可以做宣导。我们的培训，就是希望在这两方面帮助大家。我们把培训分成四个阶段，今天第一阶段“读经教育”刚结束。从刚才几位同学代表的发言中，不仅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真诚之意，而且在语气里，有相当的信心默默地透露出来，可见他们对这种教育的道理是真有所得，所以他们的讲话就具有了感人的力量！（众鼓掌）

我猜想，大家这十五天来，对于《读经教育的基本原理》这篇文章，真下了很大的工夫，所以对文本相当熟悉。甚至刚才有几位同学和老师都同样表示：那文章的背后，似乎有一种“原泉混混，不舍昼夜”的源头活水一直流泻出来，越读似乎越觉得有深度，而且不只是要学会，你还要教人；但越练习讲，越觉得讲不到位，才知道古人说“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其言不虚。何况将来你真的对外宣讲，就不只是像培训时要大家照着文章做提纲，照着文章重复讲。假如你真的只是“复讲”，你也要知道不是要你背下整篇文章去讲。即使照着原来的文章讲，你也要经过自己心灵的琢磨，然后从你的心灵中如如地表现出来。即使讲出来的意思一样，甚至文句都一样，但是毕竟是从你心里讲出来的，所谓“不啻若自其口出”，这就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了，这样就是一个成功的演讲了！（众鼓掌）如果你再一方面读文章，一方面复讲，经过心中的琢磨，你认为原来的范本丰富性还有些不足，你可以补充它；你认为原来的范本高度还有些不够，你可以提升它。这样补足增高之后，你所讲的内容跟我就有一些不一样了，但那更是成功的演讲。所以啊，我很恭喜各位，你以后出去宣导，一定是成功的！因为讲得跟我一样，你是成功的；讲得跟我不一样，你更是成功的！（众鼓掌）

当我这样讲的时候，你是不是可以回想到，你在读《65文集》时，发现我也常常是这样讲，至少是我总以这种态度来说话。这是什么态度呢？其中含有了一条路，或是一个门道，一个进路，也就是一个法门——通过一个门，你就可以往前进。那通过什么门呢？就是：天下的道理只有一个，我们要勉励自己去追求那天下唯一的道理——有人听到“唯一”就很恐惧，以为我们是“定于一尊”。其实，如果应该“定于一尊”，你就定于一尊，为什么恐惧呢？天下所有的道理，都是道理，所以有许多的道理，但是又有一个唯一的道理。当这样讲的时候，你要知道，这个“一”跟“多”，是在不同的层级上说的。说天下有许多道理，大家可能都没有意见；而说天下的道理只有一个，很多人就不能体会，不能同情。其实这两句话是不矛盾的，我常讲这类的思考方法，当你遇到这一种看似矛盾其实并不矛盾的问题的时候，你要知道它里面的概念是有歧义的。这里的歧义就是那个“一”不是平常说的一。如果“一”和“多”在同一个层级上，那么“多”就不容许“一”，“一”就不容许“多”。既然“天下有许多道理”这句话是成立的，就不允许“天下只有一个道理”的话也成立。一般人说“天下的道理是多元的”，这句话当然是可以成立的；但是我们主张“天下只有一个道理”，我们认为这句话也是成立的。当你能够认定两句话都成立的时候，你就要有另外一个处理的手法，也就是指出它们其中的概念有歧义。有哪个歧义呢？就那个所谓“天下只有一个道理”的“一”，不是跟“多”相对的“一”，而是提起来的“一”，是超越于“多”的“一”。当那个“一”是超越“多”的时候，那“天下有许多道理”这句话成立，“天下只有一个道理”这句话就也成立了。

所以一般人，能知道天下有许多道理，而不一定能知道天下只有一个道理。而我们就是要做这种培养，要让大家具备这种两层思考的能力。而有两层思考，也要很清明地知道，什么时候要承认天下有多元的道理，什么时候又要紧紧地守住并一心向往于天下的唯一之道。当这个时候，唯一之道并不违反多元之道，反而必须以一元来成就多元，这就是“吾道一以贯之”。我一向都用这种态度来读书，来思考，才形成我对教育的了解，乃至于对于学术的了解，也用这样的方式来宣导。大家读《65文集》的时候，应该读出这种态度。

所以，我希望大家多读《65文集》。你如果真想去做宣导，除了要多读许多相关的书，以便能讲许多的道理，进一步，在你的心灵中，要渐渐形成你的一贯之道，并且，你要知道你的这一贯之道从哪里发出来。你如果把握到了那一贯之道，你就可以运用自如。王阳明说“为学须得个头脑，功夫方有着落”，那一贯之道要自己去凝聚。你有了追求一贯之道的真实向往，以此为你生命的主轴，它自然会鼓舞你去用功；而你读书的背景将越来越大，你知识的范围将越来越广，你的学问功底将越来越深，它们会聚合起来，来协助撑起你那一贯的主轴，撑得越加笃实光辉，那你的宣导，就可以“过化存神”了。

我为什么要讲这么深远的意思呢？因为这一系列的讲师培训是历来最认真的。以往的培训大概都是两三天、五六天就毕业了，而这一届要四阶才能毕业。四阶的时间横跨将近一年，我希望大家在这一年里面，除了依照我们的课程之外，要多所涉猎。照课程规划，我们每一期都会提出一两篇文章作为深究的中心，而这一两篇所辐射的，关系到多篇甚至多本书。比如这一阶的主题是“读经教育”，我们以《读经教育的基本原理》做核心，而围绕读经教育原理的其他论述，你最好都能阅读参考，融会贯通，这样，你对基本原理才能站得更稳定。又比如第二阶的主题是“文化关怀”，我们如果选出《儒释道西四家的基本原理》做核心，表示我们对于人类所谓中西文化总体的关怀；但文化的范围是很广的，深度是很深的，在《65文集》中就有好几本书，你都要通读，对于核心的这一篇才能有更深厚更凝炼的背景，你讲出来的话才更有力道，你更能够一语中的。其它各阶段也都要这样。这一阶的培训，安排在《65文集》培训之后，有大部分的学员是从七十五天的《65文集》营接续下来的，算是做了很好的准备，所以表现可圈可点。下一阶是在四五个月之后，希望你在这期间多多准备，把“文化关怀”的所有篇章都事先打磨，相信会表现得更好。

大家永远要注意到：刚才我说的，不只是为了宣导，也是所有为人为学的要领，就是你先要有高度的见识，然后又要有广度的内涵把那高度撑起来。第三阶有关于“心性之学”更是如此，我们会选一两篇有关于心性的论述为核心，你最好把相关的文章都再看一看。这样讲，意思是你虽然把《65文集》读过了，将来还要再读。有人说，来参加《65文集》之后，忽然觉得他以前读的《65文集》是假的——不是《65文集》是假的，是他把书读成假的了，因为他是假的读，没有真的读。现在大部分的同学都读过《65文集》了，我在想，如果再多读一遍两遍，对你的宣导应该是更有帮助的。本来我们要做读经宣导，只要这第一阶的培训就够了，因为这一阶的主题是读经教育。以后你的宣导不一定要讲到文化，不一定要讲到心性。但是，我们说读经教育的背景在教育，教育的背景在文化，文化的背景在心性，所以你讲读经，应该有“文化关怀”作为更大的底盘，最好还有“心性之学”作为更深的根基。这样，你讲起读经教育来，有文化做背景，你所讲的话就好像从丹田里面发出来，底气十足。再来，还有心性之学做背景，那是更深远的背景，从那深远的地方出来，那叫做源头活水，真的是“盈科而后进，放乎四海”！（众鼓掌）要不然你的语言会比较平浅、干枯。有越大的背景，你一说出来，很自然的，就不知其然而然的，就有那一份的气象，有那一份的劲道，这个很奇特的。

即使是学才艺的人，他不只要在技术上用功，他也要在那技术的背景上用功。譬如写书法，你不能够只在技术上讲求，你还要有道德文章，写出来才有“书卷气”。又譬如弹古琴，所谓“左手吟猱绰注，右手轻重疾徐；更有一般难说，其人须是读书。”学古琴不是要注意吟、猱、绰、注、轻、重、疾、徐吗？但不只是这样，还有一项难说，这一项好像不关乎技巧，但如果没有了这一项，确实不行，不能成为高手。那一项是什么？是要——多读书。这就是所谓的背景，而这个背景是说不出来的，也考察不出来。你看弹琴的人，并没有把他所读的书摆出来，或写在脸上，但是他如果有了那种底色，他就有一种不同的气韵自然流露在他的手指之间，所谓弦外之音啊！

所以，为学做人，基础越广大越好。大家如果真要做一个读经的宣讲师，也是不容易的，基础要越深厚越好。何况这个基础不只是《65文集》，《65文集》只是基础的基础。你要知道你不只是在讲读经教育，我常说读经教育是要放在语文教育中思考，所以你要对于所谓的语文教育有更深的了解，你才知道读经教育的真价值。你对于一般的语文教育了解越深刻，你越知道读经教育之不可忽视，而且甚至是唯一之道，你讲话的力道才大，你才讲得有底气。而语文教育要放在整个教育中思考，尤其基础教育最最重要的就是语文教育，这是“大语文”思想。所谓“大语文”，就是语文做好了，其它教育就方便了。而且不只是一般的知识教育方便了，其他有关文化、智慧、理想，这些看不到的教育，考试考不出来的教育，那是更重要的一环。所以你对于语文教育，对于整个人格的教育，你要有深切的体悟，你在讲读经教育的时候，才能够有痛切感，你就不甘愿！就好像我跟大家讲读经，讲文化，讲心性，是从我心里面发出来的痛切，我就不甘愿！不甘愿中华民族之衰落！（众鼓掌）我是有痛切感的！

所以，大家对于语文教育，现行的语文教育，全世界的语文教育，你要有所了解，你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你要对于整个世界的教育潮流有所了解——这个潮流是现代才流行的，这个潮流是有来源的，你要知道现代教育是从哪里来的，你要知道中国、印度、西方原来的教育本色，你才知道要不要反溯回去，也才知道要如何反溯回去。所以做为一个现代的教育人，不仅是要了解现在的潮流，也要了解现在的潮流之来龙去脉；你了解得越透彻，你讲出来的话，就越有劲道。假如有人问问题，你也才能滔滔不绝，左右逢源，没有人可以难倒你。你才真的是“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众鼓掌）

所以要了解教育就不容易，你要读读中西的教育史，还有教育哲学，还有教育心理学，儿童发展心理学，甚至有关于胎教医学。为什么我们要这样读书？你懂得越广大越透彻，你所讲的每一句话就越含有丰富的意义。各位！这不简单的。你可以将“教育学”作为你一生学问的方向，成为一个“教育专家”。当然这是不容易的，但也并不难。如果讲到文化，就难一些，那更不是只有读《65文集》了，《65文集》只是一个入门的方便台阶。讨论文化的学者可多了，我们比较熟悉的新儒家诸前辈，尤其是牟宗三先生几本基础的书，至少“四入门”要好好地读，最好通读《牟宗三先生全集》。何况还有唐君毅先生的，还有徐复观先生的，还有熊十力先生的，还有马一浮先生、梁漱溟先生的，再上溯王船山的，还有王阳明的，还有陆象山的，还有朱熹的……再往上去孔孟荀三家，以及四书五经，多的很，这都是文化的重镇。而那只是中国文化的儒家部分，还有道家、佛家呢，还有西方文化的大传统呢。再来，文化关怀之外还要注意心性之学，文化本就通于心性。心性之学，不只是要有知识的涉猎了解，还要有所体悟，体会而悟入，通过体会悟入而成为你心灵的特质。而且这个心灵的特质，你最后将会发现，那不是你自己的特质，也不是新儒家的特质，甚至也不是中国文化的特质，那是人性共同的特质，是通于天地之道的特质。（众鼓掌）你一定要知道，你要做的事情很多，你要学的学问很多，除了做学问之外，你还要有对人生的感悟，而且要真实，还要在日常生活中体现出来。所以，要把读经教育讲好，真是谈何容易啊！

但从另一方面看，也不是很难，只要把《65文集》读通了，也就可以“不失礼”了。我很高兴听到刚才有人说，因为读《65文集》，让他的生命有所滋润，有所变化，这个变化是好的，是令他喜悦、幸福的。而且不只是自己喜悦、幸福，也令家庭，甚至整个家族喜悦、幸福。将来他可以说，是让国族，让世界也喜悦幸福。当你发现天下有这种学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尽心去追求呢？你为什么不去深究，不去实践呢？

所以各位，我们并不是只有做一个读经宣导讲师的培训，其实是对自己生命的成长。假如你在培训中达到了作为宣导讲师的目的，当然已经不错了，但最好能够把培训和人生学问贯通起来。你宣导读经，就是成长自己，到最后，宣导读经就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众鼓掌）“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我们也要这样自勉——天下有一个人没读经，就是我们的过错。所以我们的路很长，大家的责任很重。我常说，我们作为一个有诚意的、有感触的教育工作者，不管你是家长，还是老师，或者是所谓的读经推广者，你要负起责任的——对自己来讲，你的生命要成长、成长、再成长。对你的工作来讲，你的责任就是宣导、宣导、再宣导。（众鼓掌）希望你一面成长一面宣导。但你不必等到你都成熟了，成为大贤者了，才去做宣导，因为你现在默默之中就已经知道，你做读经教育的宣导，不管你讲得比较深，还是讲得很浅，你知道把这种道理宣导出去，总是对人是有益的。说不定有些人，你虽然宣导得很浅陋，而他一听就有大感受，为什么呢？因为刚才说的，天下只是一个道理，天下人本来都是同道——同在一个道上。只要是在同一个道上，你开个头，有智慧的人，立刻就接上去了，你讲得很浅，他领会得很深。你不要认为天下没有这种事，天下这种事还是很多的，因为许多只是没有机会听到，就好像虽有易燃之物，但没有引发，永远不会燃烧，一旦引发，就可以燎原。大家要期待自己就是一团大火，甚至像阳光一样永远地燃烧，永远地放光明，以火把点燃火把，以光明引发光明。你不要认为你现在还不够，所以不敢说，因为大场面有大说，小场面有小说，只要你有默默的诚意，又有基本的认识，你就可以从你的身旁开始宣导了。

我常说，有诚意就能动人；我再说，你的学问越大感人越深。但是，你在这个时代讲这种教育，你不管讲得深或浅，大部分的人都是闻所未闻，而你所说的本来就是合乎人性的道理，假如听众有智慧的话，他们都立刻可以起共鸣。所以你不要害怕。一方面我警告你，学问的背景要深厚，你宣讲才有力量；一方面我又鼓励你，你随时就可以开始宣导，你不一定要有什么力量。你只要播下一粒种子，即使你没有能力没有时间没有精神，去耕耘去浇水去拔草去培根，那种子有机会就会自己发芽，自己成长，这叫做“丈夫在世当有为，为民播下太平春”。（众鼓掌）以后你去宣导，要么你就是融会贯通，你就能讲出精彩；要么你就以你当下的所知所能，如实而说，你也能讲出精彩。我再重复一下，纵使不精彩也没关系，纵使对方听不懂也没关系，不赞同也没关系，有人对你嗤之以鼻也没关系——你只要让他听到“读经”两个字，你就已经为文化为人性播下种子了。我们二十几年来都一直在播种，最近几年来我们才对于那些种子所发的芽，收拢起来，照顾他们成苗，甚至是渐渐养成大才。大家在读经的推广上，要随时随机而发用，当下就可以发用，但你要时常不忘以越来越高度的热情和越来越高深的学问鼓舞自己。你要知道，你也是一粒种子，但你不只是一粒种子，你要把自己培养成越长越茁壮的一个好苗，将来你也可以成为参天的大树，你就可以庇荫人群，庇荫天下。所以我们是一个播种者，但是期待你这个播种者，不只是播种者，你是一个时代的观察者，时代的参与者，你是一个时代的实践者。祝福各位！（众鼓掌）

总之，我很高兴，虽然只有十五天的培训，那就可以看出大家用心的成果。这个培训还没有结束，大家能够在这一年里面，真的像刚才所说的，往深切处体会，体会出它就是唯一的道。一个人一定要在这一辈子中，选出你的唯一之道。这不仅是教育的唯一之道，这又是为人与为学的唯一之道。你的为人为学与你的读经推广合为一个道，这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所在。而且让你的读经推广，不但是为人，同时是为己，你何其幸福呢！希望大家找出这一条道，把它贯穿起来。大家一定要再多读书，多参考。不要只有所谓的让人认为你是孤陋寡闻，定于一尊。你要让他知道，定于一尊是定在超越的这一尊，其实你是有底气的，你是有深厚背景的，你还是有学问的，你在教育专家面前是毫不逊色的。对时下的教育潮流，你可以侃侃而谈，但是你归宗于你的这个唯一之道，这才是一个最标准的读经教育宣导者！（众鼓掌）

大家可能明天就要回家，祝福大家一路平安，合家安康！一定不要忘记，你在这里或是三个月中学习的态度和劲道。不论以后你可以全天专心学习，还是只能业余学习，最重要的是那种“学如不及，犹恐失之”的劲道。我期待，我们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你会跟我说你觉得有所长进了。“我进步了！”，这是我最喜欢听到同学讲的一句话。书院的学生有人说他最近进步了，我就非常高兴；国学院的学生这样讲，我也非常高兴；子弟学校或国际学校的小学生，有时也会说他近来比较认真了，比较守规矩了，我也非常高兴。对于各位，你们年纪比较大了，你们这个年纪啊，大部分的人都不长进了，如果居然有人“敢”跟我说他进步了，那岂不更令我高兴吗？很期待，很期待，我们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你能告诉我，你又长进了。我相信一定会的！我对读过《65文集》的朋友有信心。祝福各位！谢谢各位！（众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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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0年12月26日

地点：文礼书院

主讲人：王财贵（季谦）先生

文字录入：孙庆春 徐金霞、王卉

修订：王财贵（季谦）先生（2021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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