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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底中国巴菲特,最神秘富豪段永平!

吴昕 大佬说 2021-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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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吴昕
来源 | 大佬说(dalaosay)


段永平是个传说。

黄铮隐退,极兔突围,上半年的电商江湖波谲云诡。千亿市场的动荡,谁都想一窥究竟。

随便点开一篇分析,却总会有人郑重提到段永平的名字。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救活过丁磊的网易,提携刚毕业的黄铮赴巴菲特的午宴,今年一季度国内手机市场份额第一的vivo,背后老板是他,份额第二的OPPO,背后老板也是他。半个江湖的大佬,竟然都暗地里尊称他一声师傅。


他本人远离了此地江湖的漩涡中心,但他的门徒已然占据了时代的半壁江山。他的传说在每一次风云际会时流传,一鳞半爪的只言片语都被汇编成了秘籍。 


大洋彼岸,他正在自家后院莳花弄草,乐享天伦。偶尔出手,又是一阵风起云涌。


风起中山,霸王出世


段永平广为人知的身份,是小霸王之父。



1988年,段永平还在人大读计量经济学硕士,已然收到了好几家北京的单位邀约。领导许诺他两年能分房,五年能提干,但段永平对做官兴趣缺缺。恰逢下海经商的风潮席卷,他觉得从商不错,连毕业论文都没写,就南下珠三角,想闯一番事业。


经朋友介绍,他认识了怡华集团的老总陈建仁。人大在读硕士,浙大无线电本科,加上北京电子管厂的工作经历,漂亮的履历让陈建仁放心把旗下中山的日华电子厂交给了段永平。


虽然得到了董事长的赏识,但其实那时候的日华电子厂账上总共3000元,剩了十几个员工,去年刚亏损200万。陈建仁也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日华电子厂当时是做大型电视游戏机的代工生产。销量惨淡,新上任的段永平瞄准了隔壁赛道,任天堂的红白机。


接近两千块钱一台的红白机,在当时人均工资一两百的中国,可谓天价。没几个家庭负担得起。但任天堂的风把马里奥兄弟、F1赛车刮遍全球,红白机一年300万台的销量证明了人类对电子游戏的热爱。



段永平觉得这个方向很好,一是厂子有经验,二是铁定有销路,三是未来有发展。彼时国内已经有几家厂商看准了商机开始推出仿制品。段永平思索要怎么让产品在山寨中脱颖而出?


毕竟是读了3年经济学的研究生,他想到了品牌的重要性。于是租下了一个台湾品牌“创造者”的使用权。这才让工厂开工。


正版四分之一的价格,起初销量也还不错,濒临倒闭的厂子在新订单的滋润下很快有了起色。这时段永平突然发现,台湾公司不太老实,明明是把品牌全权租给了日华,却又背地里给其他厂商卖包装盒。山寨再山寨,这种没有商业道德的合作伙伴,段永平实在无法容忍。


虽然合作看起来还尚有前途,但对方这种背信弃义的举动,就是在背后捅刀子。于是他叫停了合作,决心自己做品牌。


新品牌要叫什么名字,段永平和厂里员工商谈了几天都没什么钟意的。名字要贴合游戏机的定位,更要响亮,不能拗口,最好是说出来人家就知道是哪几个字,不需要额外解释。陷入僵局时,他朋友恰巧在路上看见一台车叫小霸王,段永平当即拍板,“这个好,就叫小霸王!”


传奇故事就此有了响当当的章节名字。


一样是做山寨品牌,段永平坚持保障产品的质量。同行的产品返修退货率有的高达30%,但他日夜盯着厂里,强调质量的重要性,于是小霸王的返修率只有2%。


光质量好也不够,段永平给小霸王取个好名字,就是为了方便宣传。1991年6月,段永平拿出公司账上40万,在中央电视台打出了游戏机在央视的第一条广告“拥有一台小霸王,打出一个万元户”。


买游戏机还可以抽奖,一抽就是一万元。央视广告在那个年代格外具有公信力和号召力,一万元的巨款,也诱惑着打算尝鲜的人蠢蠢欲动。于是小霸王一炮而红。


物美价廉的小霸王游戏机一下从小众产品,变成了大江南北的畅销货。畅销了两年,游戏机的市场涌进来许多后来者,而来自家长的阻力让市场的上限初露。    


段永平觉得要另辟蹊径。游戏机没那么好卖,因为中国家长还是对游戏二个字讳莫如深。刚改革开放的年代,家里孩子的娱乐需求是难以得到满足的。那什么需求是被中国家庭所钟意的呢?


经历过高考的段永平,回顾自己,又放眼周遭,突然悟到了两个字的财富密码:学习!


家长对游戏机不买账情有可原,对学习机应该就生不出抵触的心思。


段永平花了二十万购买了“王码五笔字型”汉字输入法,再给原有的小霸王游戏机加装一个键盘和电脑学习卡。腐化青少年的游戏机,在央视黄金时代播出的《小霸王拍手歌》的伴奏中,摇身一变成了学生们的学习好帮手。


故事也从草莽英雄的序曲、第一幕的积累,过渡到小霸王一统学习机江山的高潮。


第二年他乘胜追击,继续在央视打了个广告。这次他邀请成龙代言,念出了那句经典的slogan:“同是天下父母心,望子成龙小霸王。”



这彻底引爆了家长们望子成龙的心态。小霸王的风潮崛起,从珠江一路势如破竹攻陷到阴山,大江南北的学生和家长们趋之若鹜,份额一度逼近80%,还经常卖断货。大年三十的凌晨三点,等待拉货的车队都延绵排了一公里。


风光无限,名利双收。到1995年,小霸王的产值已经超过10亿。当年一份“国人最熟悉的电脑品牌调查”中,位列榜首的既不是 IBM 也不是联想,而是这台插在键盘上的游戏机——小霸王!



另造山河,归隐海外


段永平和怡华集团约定二八分红。随着小霸王的畅销,他本人也早早成了千万富翁。他对员工极其大方,年底都是拿报纸包现金分红,一摞摞的人民币发出去,最后连报纸都不够用了。


但怡华每年在小霸王这里抽走大量利润,严重影响了小霸王继续扩充产品线、开拓市场,也没办法搞员工持股。段永平作为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更不喜欢头上总压着集团的领导。


段永平对此感慨道:“中国人往往能够共同脱贫,但很难共同致富,企业一旦做大,分家的分家,打官司的打官司。因此中国短命的企业多,‘各领风骚没几年’,要长久做下去,必须搞股份制。”


结果改革的提议屡屡碰壁,集团和地方政府都有意见,不肯拍板。他便干脆地提出了辞职。


从有望千万年薪的职业经理人位置上一朝辞职,只能说传说故事的主角都有种为常人之不敢为的气魄,和看得更远的目光。


签了一年的竞业条款,34岁的段永平带了六个兄弟,就此离开了自己一手打造的小霸王。


一段传说的落幕,是另一段传说的开启。这六个人里,有三个成了日后的CEO,陈明永(OPPO CEO)、沈炜(vivo CEO)和金志江(步步高教育CEO)


在中山30公里外的东莞,段永平创立了新公司。虽然新产品都八字还没一撇,但过去的供应商、经销商,甚至还在小霸王的高管都纷纷找上门来,想要入伙。


“和阿段做生意放心”。供应商们这样的评价,让段永平感动之余,也坚定了诚信本分做生意的信念。离开小霸王是因为做不成股份制。段永平在自己的新公司,第一个提上日程的,就是全员股份制。高管可以入股,中层可以入股,甚至最基层的员工也可以。不仅是员工,连合作的代理商,也可以加入。


股份从何而来?段永平毫不犹豫地把自己70%的股权稀释。有些员工手头没钱,他就借钱给他们,只要员工日后把分红和股利抵扣。虽然他手上的股份,被稀释成了17%。,但全体员工的干劲和向心力,前所未有的团结和强大。


小霸王的成功,让段永平意识到人在江湖飘,一个好名号是必不可少。小霸王足够响亮,但有一个缺点,霸字的笔画太多,不好书写也不好设计。他这次拿出5000块奖金,在全国征集新名字。结果他为这个名字付出了了4万元。因为一万多个提案里有八个写着“步步高”。


取名字花了4万。为了打响步步高这个名号,他花了8000万,竞标中央电视台《天气预报》之后的一个5秒广告位。后来,又重金请来李连杰打广告。



不能做学习机游戏机,段永平就先做有绳电话。然后逐渐涉足复读机、VCD、学生电脑和无绳电话。这些都是前人激烈竞争的领域,段永平擅长避开别人踩过的陷阱,又狠抓自家的产品质量。再加上重金营销的效果,他复制了自己当初在小霸王那一套的打法,结果把每一个品类,都做到了当时的销量第一。


步步高声势一时无两。段永平带着六个兄弟辞职的事情还恍如昨日,转眼来到21世纪,步步高已经连续两年拿下央视标王。


这时候,段永平突然打算退休了。


传说故事的伟大转折,往往来自罗曼蒂克。这次也不例外。


1998年,他认识了刘昕,人大小他7届的学妹,当时任美国《棕榈滩邮报》首席摄影记者。两个月,两个人就迅速闪婚。但远隔重洋的爱情不好经营,段永平答应刘昕,“将步步高推向一个新台阶后,一定到美国与她会合。”



其实段永平也没想过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他本来对步步高还有些野望。妻子帮他办绿卡的时候,他觉得时间应该只剩下一两年,毕竟听说美国绿卡挺难办理。谁知道三四个月后,他就极其顺利拿到了这张绿卡。


承诺就是承诺,段永平做生意就从不食言,更不要说对他最爱的妻子。他把如日中天的步步高,产品线重新梳理清楚,分成了三家公司,做影音产品的OPPO,做通讯设备的vivo,和做教育产品的步步高。


陈明永、沈炜和金志江,这三个当初跟他从小霸王干到步步高的肱骨之臣,分封成这三家公司的CEO。


段永平就此撒手不管,拿着10%的股份,去往美利坚,过另一种生活,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商界童话。


段永平留下事了拂衣去的传说,以及错愕的同行、亦徒亦友的兄弟在大陆这片江湖里继续打拼。



有人说他一直是这三家公司的影子董事长,在太平洋彼岸遥控着每一步发展。毕竟三家公司都一直留着属于段永平的办公室。


但多年后OPPO的CEO陈明永笑谈道,段永平一年回来两三次,加起来不到一个月,见一见他们这些学生,也是打打高尔夫球聊聊天,都是仅限娱乐。


“阿段说过的话很多,其中一句话是:这个事情交给你们干,你们就好好干;如果做不好,你们就干好一件事,就是把这个企业好好地关掉;不要指望我再做什么,因为这是你们的事情。”


段永平自己也在博客中写道,他也是从网络上得知步步高、OPPO和vivo的新闻消息。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他遇上了感兴趣的消息,还可以打个电话直接问问CEO。


高山流水,殊途同归


2001年段永平和妻子在美国定居。刚退休的段永平刚满四十。论语里孔子说人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段永平做到了三十而立,但在人生地不熟的美国,又不必拼事业、拼工作,享受了一段时间家庭生活,他也挺困惑自己还要做什么。


想来想去,他觉得做投资不错。就去买了一堆讲股票、讲K线的书。知道了许多新名词,心思却是越看越糊涂。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的话都像是对的,又都像是错的。


直到他翻到了巴菲特的书,段永平前半生在中国大陆白手起家的经历,突然跨越万水千山在异国他乡遇到了知音。“买一家公司的股票就等于在买这家公司,买它的一部分或者全部”,“投资你看得懂的、被市场低估的公司”。


这些观点,和他的体会不谋而合。价值投资,传奇人物巴菲特最著名的理念,从此也在另一个传奇人物的脑海里扎了根。



还是2001年,激流勇退的段永平,声名还响彻在大陆商界。一个那时颇狼狈迷茫的大佬找上门来。世纪初互联网泡沫破裂,曾经意气风发的丁磊,眼睁睁看着网易从最巅峰的9.38,美元股价,一路跌到0.64美元,濒临摘牌的风险。


丁磊问段永平,自己要不要把网易卖掉,再创业一次。


段永平很仔细地研究了网易的报表,发现其实网易每股的现金流还有一块多,而且网易现在手头上还有没面世的游戏项目。做游戏机起家的段永平,深知游戏的吸金魔力。


他鼓励丁磊先别急着卖掉,网易应该还大有可为,他肯定了游戏的方向,让丁磊把这次翻身仗,就当做一次新创业试试。


这边和丁磊聊过,段永平马上花了大价钱请了几个专业律师,了解相关政策,分析摘牌的风险。觉得网易正是巴菲特理论中典型的具有投资价值的股票。没有负债、现金流健康、被市场低估,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做过游戏行业,了解中国,也了解丁磊。


于是以0.8美元的价格,把手头能动用的200多万美金大幅买进,成为网易第二大股东。


第二年,网易的网络游戏《大话西游2》大获成功。股价跟着腾飞。从不到1美元,轻松超过了之前接近10美元的巅峰,一路涨上了70美元的高价。丁磊从想卖掉公司的失意老板,一下成为那年胡润排行榜上的中国首富。


而先前重仓网易的段永平,虽然人在美国,却有新的传说在中文世界流传。


2006年,段永平以62万美元的价格,拍下巴菲特午餐。从此在投资界彻底打响了名头。


以后每年巴菲特午餐竞拍的时候,都会有人翻出来这个华人第一人的传奇故事。而他的传说,可谓一年比一年丰富精彩。


他以3.5美元的价格大笔买入美国拖车租赁公司UHAL,在100多美元的高位上出手,拿到了几十倍的巨额收益。


而后跟着巴菲特抄底美国电气巨头GE,他没有透露具体数额,但外界猜测也是上亿美元的收益。


这些年他在茅台、万科、创维上都获利颇丰。甚至带着OPPO、vivo的员工一起重仓苹果。两年后翻了三番的苹果市值突破万亿,段永平自然赚得盆满钵满。有人采访问他,什么价位时会出手苹果,他回答了一句很巴菲特的话:“好公司是不用卖的。”


闲人不闲,江湖不远


为了澄清自己的学历,段永平开了一个网易博客。在上面更新了些他对投资的感悟,对巴菲特、芒格投资方式的心得,偶尔还有些家长里短的闲聊,关于苹果的新产品和转载的心灵鸡汤。


后来又转战到了雪球,和不同身份背景的网友,讨论些投资的新想法,开通了问答栏目,199元的慈善捐助,就会得到段永平的答疑解惑。他的雪球账户,更新不辍,一直坚持到现在。



2013年,茅台爆出新闻,经检验塑化剂超标。一时间股价大跌,缩水110亿。送检茅台的当事人,说是受网友“大道无形我有型”之托。这正是段永平的雪球账号名。


翻手为云覆手雨,杜甫的诗挪用到今天,描述段永平的手腕、能量恰如其分。


平时只投上市公司的段永平,近些年还第一次当了回天使投资人。虽然他在雪球上自嘲,还是看不懂黄铮他拼多多的盈利模式,但这不妨碍段永平初试牛刀,以这次慧眼和信任,获得了百亿美元的收益。更是把二分天下的中国电商业,硬生生推到了三足鼎立的新纪元。


黄铮说他当年去谷歌,正是受了段永平的点拨。而跟着赴巴菲特午宴那次,段永平也只是和平常一样,邀请他吃个午饭。他完全没想到,这顿饭竟然是这般传奇。后来黄铮从谷歌离职归国,也是先去了步步高的电商部门。


段永平的四大门徒,段永平和他的段系六君子,这些流传的互联网黑话,都承载着段永平的传奇故事。再加上最近名声大噪的极兔李杰,很快又会有全真七子,段氏七子之类的名号,在江湖上流传。


连做饮料的元气森林CEO唐彬森,都多次在接受采访时说段永平对他影响深远,尤其是段永平的两句名言“消费品公司如果过分重视营销而不重视产品,一定没有未来;走性价比路线,也不会有很好的未来。”


电商龙头的大佬尊他为师,甚至学足了段永平的洒脱果决,选择四十退隐。做物流的搅局者背后有段永平的影子,连新消费赛道的外人,都把他的话奉为圭臬。


低调的陈明永、沈炜和金志江虽然很少公开发言,但段永平亲手创建,又亲手拆分、托付的三家公司,已经用业绩证明了一切。


段永平很欣赏乔布斯。


《乔布斯传》里有这样一段话:“你必须不断地去推动创新。鲍勃·迪伦本来可以一直唱抗议歌曲,可能会赚很多钱,但是他没有那么做。披头士乐队也一样。他们一直演变、前行、改进他们的艺术。那就是我一直试图做的事情——不断前进。否则,就如迪伦所说,如果你不忙着求生,你就在忙着求死。”



段永平则喜欢说,敢为天下后,后中争先。


有人说,因此乔布斯做出了iPhone,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发明。而段永平的OPPO、vivo只能跟在后面,都差了一截。


似乎是这个道理。但放眼望去,世界上也就曾经一个乔布斯。江湖人影绰绰,大旗飘飘,竟然都绣了个段字。投资上可以比比巴菲特,产品上可以碰碰乔布斯,连徒弟都开始和马云较劲,这样的传说也没有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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