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庆后终放手!公主接班,娃哈哈背水一战!
12月9日,饮料巨头娃哈哈集团发布了一则人事变动公告。宗馥莉起出任集团副董事长兼总经理,负责日常工作,即日起生效。
而宗馥莉的父亲,宗庆后没有退休,仍任集团董事长职位。自1987年创办娃哈哈以来,宗庆后一直担任娃哈哈总经理职务长达34年。此次官宣交棒,大有宣布娃哈哈接班人的意思。
这一年,娃哈哈开设了奶茶加盟店,宗庆后拿到了基金从业资格证,却都没有什么实际成效。
隔壁的钟睒睒凭借农夫山泉登顶中国首富,元气森林等新消费品牌霸占了饮料界的大半声量,娃哈哈确实需要一个新人物,“与宗庆后一同,为娃哈哈的稳健发展注入长青活力”。
宗庆后的女儿
宗馥莉是谁?
大家估计都只说得出同一个答案——宗庆后的女儿。
比起宗庆后42岁中道创业,蹬着三轮车卖冰棍起家,最后打造出一个庞大的饮料王国,三次问鼎中国内地首富宝座的传奇一生,他的女儿注定长久地生活在父亲事业的阴影中。
宗馥莉生于1982年,娃哈哈创办于1987年,从3个人、14万借款起步,凭借中国第一款面向儿童饮用的营养品“娃哈哈营养液”,娃哈哈创办第4年已经有了7000万的净利润。
宗庆后忙着开拓公司版图,宗馥莉刚上初二,就强烈要求父母送她去美国读书。小小年纪的宗馥莉极有主见,宗庆后也拗不过自己的独女。1996年她就漂洋过海去了美国读书,直到2004年在洛杉矶的佩珀代因大学修完了国际贸易专业的所有课程回国。这是美国知名的贵族学校。
宗馥莉甚至没谈过恋爱。“因为家里太有钱,担心对方是因为钱才跟自己谈恋爱”。她公开宣布,自己“要和娃哈哈谈一辈子恋爱。”
她回国之后,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娃哈哈集团。2005年她先是在哇哈哈集团的萧山二号基地管委会当主任助理,很快就升任副主任,负责生产管理。在这里她见识到了娃哈哈工厂的第一线。
有娃哈哈的内部员工这样评价宗馥莉:“她特别熟悉一线的生产流程,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根本不用去仔细问工作人员,她比车间的人还清楚。”
而两代人的矛盾很快浮出水面。
宗馥莉接受的是西方市场经济的熏陶,她相信企业需要的是现代管理主义。在公司她要求员工叫她的英文名Kelly,不在自己的名片上印头衔,和员工互相讨论、说服,试图营造一个更民主的工作氛围。
与之相对的是宗庆后大权独揽的风格。他一手打造了娃哈哈,除了在和达能对峙时,没有一刻放弃过对娃哈哈的掌控。底下的员工每天首要任务,是等待宗庆后的指示。
每天晚上宗庆后会传真一份工作安排,1、2、3、4、5、6、7,明确指挥到每个高管第二天的行程、任务。
而宗馥莉不喜欢这种封建大家长主导的“家文化”。“他们每天都在等着老板(宗庆后)的指示,然后突然间等不到会觉得说,我今天干吗呢?我不知道。”
当一切大小决策都依赖宗庆后一个人,囿于人类本身能力和信息反馈方式的局限,企业很自然会逐渐丧失进取的活力,肌体走向僵死。
如今娃哈哈除了AD钙奶、营养快线和纯净水,再无拿得出手的单品。产品创新能力匮乏,只能跟在友商背后模仿,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根植于这种管理模式。
宗馥莉早早看到了,但她改变不了。
“他不能认同我,这是我最大的挫折。即便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如果你的老板不认同你,你也会觉得很伤心,对不对?”
从儿童营养液、AD钙奶到营养快线,宗庆后的娃哈哈发迹于中国本土,建立起一个庞大的“联销体”模式,串联其几千个一级经销商、上万个二级批发商和销售终端,成就出中国最大的食品饮料帝国。
这也意味着娃哈哈需要在全国布局,派遣能人管理到省市业务。当外地驻守多年的老臣年迈,回到总部。宗庆后则为这些人额外规划岗位,给他们增设一些顾问职位,把他们留在公司。
宗馥莉则不理解为什么要在公司内部养着这些跟不上时代的老臣。应该按照业界惯例,让他们领取厚薪退休。而不是让人员冗余,导致娃哈哈在新世纪暮气沉沉。宗馥莉没办法说服父亲,宗庆后也改变不了女儿的想法。
这种僵持广泛存在于两人的管理策略中。宗庆后虽然大权独揽,却对一起打天下的干部格外体恤优渥。甚至出现过宗馥莉刚把人开除出门,宗庆后就返聘其为顾问的奇葩故事。两方角力中,公司制度近乎形同虚设。
公主创业
宗馥莉选择走出娃哈哈。但她没走多远。2007年她担任了宏胜饮料集团有限公司总裁。这家在2019年营业收入近百亿的公司,承担了娃哈哈三分之一的产品代加工业务。
这种成功距离她发出的豪言“并购娃哈哈”还差了很远。于是2014年,宗馥莉推出了一个独立的新品牌KellyOne。
娃哈哈在三四线城市根深蒂固,KellyOne自诞生起就是瞄准一二线市场。她很快推出了自己的第一款产品——定制蔬果汁。
当时的品牌定位是:提供高端定制服务的饮品品牌,采用现制模式,只通过互联网渠道销售,保质期为7天。
和近两年大火的钟薛高一样,品牌宣传上极力凸显原材料的优质:印度阿方索芒果、新西兰黄金猕猴桃、哥斯达黎加菠萝、新疆哈密瓜、越南火龙果、泰国金柚、智利蓝莓、美国黑加仑……
消费者可以在百余种果蔬中选用三至五种自由搭配,自定义订制品的名字。
高端更直接的体现是定价。根据原料不同,330ml一瓶的KellyOne价格为28、38和48元。最初通过微信,在上海地区销售,每天限量300瓶。由于需要冷链运输,消费者还至少需要支付15元的运输费用。
市场上农夫山泉、汇源、零度果坊、汲自然的NFC果汁没有一款定价超过20元。
宗庆后直言“不太看好该产品,因为这个东西做不大,保质期很短。我不太清楚她在搞什么,她做什么也不需要向我请示。”
如今在KellyOne的官方旗舰店已经看不到果蔬汁的踪影。只支持江浙沪地区配送,单款饮品天猫月销量为个位数,如此惨淡的数字迫使宗馥莉放弃了这款她寄予厚望的产品。
在奶茶、果茶店随处可见的当下,同样甚至更低的价格,消费者更倾向于在门店、或通过外卖享受门店现制现售的饮品。
宗馥莉的另一个尝试是茶饮。2020年,KellyOne的新产品无糖茶“一茶”在全国一二线城市布局销售。5月份还登上了薇娅直播间,3分钟卖出了1万箱的好成绩。
而根据公众号“快消”考证,一茶销量最高的一条商品链接总销量为10199。除去5月份薇娅直播间买走的1万箱,实际上一茶的官方旗舰店两个月只卖出去了199箱一茶。
KellyOne也不是没有出圈的产品。顶级流量王一博代言的气泡水“生气啵啵”是宗馥莉如今主推的产品。2020年推出后,在618促销时销量甚至超过了元气森林,成为去年天猫618饮用水热卖榜冠军。
但这同样难以被归类为产品研发的成功。从销量上看,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王一博代言的明星效应。据界面新闻报道,在5月代言的消息官宣之前,生气啵啵单个链接的月销量只有1000多瓶。代言官宣后,迅速迎来了60倍销量的增长,4天销量突破6万件,全线产品一度售罄。
结合“生气啵啵”的谐音,这款饮料不像是娃哈哈接班人的定鼎之作,更像是明星王一博推出的一款粉丝周边。
船大难掉头
娃哈哈错过了电商风口,又在新消费的浪潮中掉队。宗庆后直言时代变了,20多年前,但凡一个像样的产品铺进全国渠道,在饮料市场上都能掀起一阵巨浪。
2013年,娃哈哈迎来巅峰,700多亿的销售额让宗庆后信心十足,决心带领娃哈哈冲击千亿销售额。
结果在2014年到2016年这三年间,娃哈哈主打的三款产品AD钙奶、营养快线和纯净水销售额几乎全部腰斩。娃哈哈营收在2017年跌破500亿,去年跌至近440亿元,离千亿梦想越来越远。
宗馥莉也回归了娃哈哈,自2018年4月起担任娃哈哈品牌公关部部长。新官上任,她把火烧到了代言人的头上。
坊间一直流传娃哈哈和王力宏不离不弃,是因为宗馥莉情有独钟。这则谣言被当事人亲手打破。娃哈哈自1998年花费20万签下王力宏代言,双方合作20年。即使王力宏后来身价暴涨,感念知遇之恩,从没增加过代言费用。但2017年底娃哈哈选择暂停续约。
2019年,宗馥莉参加了一档访谈节目,被问及代言人问题,作为娃哈哈品牌公关部的部长,她直言自己并不喜欢王力宏,也不喜欢娃哈哈纯净水的包装。
“王力宏年纪大了,站在消费者角度,观众会审美疲劳。”
一石激起千层浪。互联网上迅速兴起一场对宗馥莉的讨伐热潮。企业出于战略考虑更换代言人理所应当,但宗馥莉直言一位合作20年,无有负面新闻的代言人“年纪大了”,“审美疲劳”,这样的自杀式公关,让娃哈哈日渐衰老的品牌形象上又裂开几道缝隙。
对比之下,王力宏的回应十分得体,给双方都留足了面子。当媒体问及王力宏解约后为什么还在演唱会上喝娃哈哈的纯净水,王力宏回应:“我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要感恩从小支持我的每一位,我一定会继续支持,继续喝。”
虽然偶有昏招,在品牌年轻化这件事上,宗馥莉也确实做出来诸多成果。
2018年中秋节,宗馥莉从AD钙奶下手,跨界推出了AD钙奶“奶心月饼”。后又携手网红雪糕钟薛高推出联名款「未成年雪糕」,以AD钙奶口味的雪糕,拥抱不想长大的成年人。
宗馥莉还参加了2020年B站的线下嘉年华,主打“不想长大”的童年牌,试图追赶Z世代的潮流;与泡泡玛特合作推出“盲水”追赶盲盒风潮;推出了营养快线新包装的限量版彩妆;甚至成为英雄联盟职业联赛(LPL)官方合作伙伴,推出LPL联名款苏打水,并在全国多个城市举办娃哈哈英雄联盟城市挑战赛。
虽然宗庆后说宗馥莉做得很热闹,但没有在销量上直接体现。但娃哈哈总算重新回到了大众视野。
十年前有人问宗馥莉:“娃哈哈减去宗庆后等于什么?”宗馥莉答得很果断:“等于零。”
五年前接受采访,她说:“我不想做个继承者。为什么一定要继承呢?我不想去继承一家公司,但是我可以去拥有它。如果我做得成功,我希望能够去并购娃哈哈。”
时过境迁,娃哈哈曾经强大的传统渠道在多元化的市场竞争中失去优势,新消费群雄并起而娃哈哈止步不前。
宗馥莉真正要面对的问题,不再是父辈的阴影,而是一个品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