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您再看明清写意人物画 | 云看展
在展厅外的空间中,策展团队借助电子相册,将中国绘画史中的写意人物画进行展示,还做了许多有趣的动画效果
2019年10月25日,“吮毫描来影欲飞:明清写意人物画的象与神”展览在北京画院美术馆开展,这是2019年北京画院的重要展览项目,是每年必做的“古代书画系列”展览。为了筹备展览,策展编辑和故宫博物院、浙江省博物馆、广东省博物馆、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天津博物馆、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广州艺术博物院等七家文博机构,一直保持密切沟通,就展品的选择和展出等事项不断沟通协调,最终为观众们呈现出一个内容丰富、可读性好的展览。
如今展览虽然已经撤掉了,但让我们一起再去回忆一下这个展览吧,再重新在展览中走一遍,并再去看看那些让我们难忘的作品吧。
如果您觉得看照片不过瘾,可从微信公众号下方的“微展”中进入微展菜单,再进入您想看的展览的3D虚拟展厅,也可以点击本文文末“阅读原文”进入。
当您进入展厅中,主题墙上陈洪绶的《右军笼鹅图》、一角芭蕉、一笼轻纱、一块湖石,画与展厅空间,虚实相衬,营造出古代文人艺术时空
策展团队将画中人喷绘在轻纱上,立于展厅之内,仿佛画中之人走出了画作,与我们在此间相遇
不觉之间,我们和古画中的人在同一时空中交错
回味那些让我们印象深刻的作品
在这里我们将从微信导览中挑选五幅作品和大家分享,如果您觉得意犹未尽,请您打开如下链接,观看展览的全部微信导览:http://vdaolan.topworld.cn/hy/2019/mqxyrw/zlds.php
《山行落帽图》 张路
155.8cm×98cm 明
绢本设色 天津博物馆藏
释文:平山
自明末董其昌“南北宗”说形成以来,被列为北宗的浙派就一直为持扬南抑北的文人评论家所贬斥。戴进、吴伟之后,张路、汪肇、蒋嵩等晚期浙派画家,更是被论作“板重颓放”,“蹶而不振”,讥为“末流”,“狂态邪学”。但是我们通过考察现今流传下来的晚期浙派画家的作品可以发现,张路等人的作品实则气势雄强,用笔泼辣劲挺,墨色晶莹湿润,画面中充斥运动感和节奏感,充分体现出晚期浙派画家群体的深厚扎实的绘画技法和造型能力。观察现存作品可以发现,张路的所有作品基本都呈现出典型化的浙派模式,无论是人物画还是山水画,都强调对于水的运用,加之多在不透水的绢本上进行绘画创作,故呈现出水墨淋漓,墨犹未干的效果,这是宗法南宋四家技法的最直接结果,同时也明显不同于文人画的水墨渲淡。
在这幅《山行帽落图轴》中,似将镜头从远山拉进至山中一角,一块巨大的山石之下,老树之旁,三位旅人在缓缓而行,主人骑行在驴背之上,两位小童紧紧跟随,突然一阵山风吹过,吹掉了一位小童的帽子,他急忙回身去追。
部分文字摘取自张巨《明代浙派画家张路研究》一文
《驴背吟诗图》 徐渭
112.2cm×30cm 明
纸本水墨 故宫博物院藏
《驴背吟诗图》是明书画家徐渭的作品,现藏于故宫博物院。图中,一个长袍老翁骑着驴子徐徐前行,姿态怡然自得。左上角斜出几缕枝蔓,右侧跋语“以书法作画,古人中多见之。此画虽无款识,为徐文长先生笔意靡疑。”为清初书画鉴赏家张孝思的鉴定文字。整幅画作意笔草草,简练放逸,精妙至极。
作为中国“泼墨大写意花鸟”的创始人,徐渭的人物画则较为罕见。这幅写意人物画是难得的人物佳作,描绘的是诗翁在驴背上吟诗的景象。宋代孙光宪的《北梦琐言》曾记载,唐时有人问诗人郑棨近来是否写了新诗?郑棨回答:“诗思在灞桥风雪中的驴子上,此处何以得之?”诗人骑驴寻诗觅句,亦是画家们喜爱的绘画题材。
徐渭是明代著名的文学家、书画家、军事家,在戏剧方面也卓有建树。他的画虽妙在“墨”,而意在“戏”。其笔下亦真亦幻、酣畅淋漓的“墨戏”之作也是他自己戏剧化人生的心灵哀歌。徐渭幼年境遇颠沛坎坷,虽聪颖敏捷,才名早扬,却在科举道路上屡屡不就。嘉靖三十七年,浙闽总督胡宗宪钦慕他的才识,将其招为幕僚。不久,胡宗宪被构陷而入狱。徐渭因恐惧自杀多次未遂,继而发疯。在一次狂病发作中,失手杀妻而入狱。后经友人援助,得以获释。然而,他的人生状况发生了改变,内心绝望充满了幻灭感。就是在这样的境遇下,徐渭寄情于书画,借绘画叹“失路”之身世,抒胸中之“忧生”。
本文内容参考:朱良志《南画十六观》
《盲叟图》 黄慎
122cm×53.5cm 清
纸本设色 天津博物馆藏
释文:雍正九年十二月,闽中黄慎写。
钤印:闽中黄慎(白文)恭寿(朱文)
“扬州八怪”中几乎人人擅画花卉,但是以人物画著称的并不多。所以无论从技法上还是从艺术性上来看,黄慎的人物画都是十分独特的。黄慎作品最重要的特征之一就是以草书入画,并且不仅停留在花鸟画层面上,更是体现在他的人物画中。在他兼工带写的人物画作品中,虽然人物面部大都刻画细致,但是服饰中的长线条往往作“屋漏痕”之带有艰涩古朴的意味,既有草书飘逸灵动的韵味,又有穿透纸背之骨力。黄慎人物画的另一个重要特征是古拙生动。无论是工笔还是写意的作品,他的作品和正统派的作品都呈现出完全不同的趣味。即便是工笔作品,黄慎的作画也是生动而“谐俗”,不见呆板。郑板桥的《板桥诗集抄》收录了他对于黄慎的评价:“爱看古庙破苔痕,惯写荒牙树根,画到情神飘没处,更无真相有真魂。”
此幅《盲叟图》中,黄慎以精妙的笔墨刻画了一位盲人老者,在童子的搀扶下拄杖摸索前行,他睁着失明的双眼,半张着干瘪的嘴巴,脸上的老人斑隐约可见,黄慎以草书笔法画出他身上的衣纹,仿佛能感受到老者颤抖着往前行走的步伐。从头上的帽子到老人蹒跚的脚步,每一笔都是黄慎精炼而成,值得玩味。
本文内容部分摘自张莉萍《黄慎人物画艺术风格研究—以其几幅代表作为例》一文
《醉钟馗图》 金农
125.1cm×50cm 清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
纸本墨笔 浙江省博物馆藏
这幅《醉钟馗图》是清代书画家金农的作品,现藏于浙江省博物馆。图中,钟馗头戴乌纱帽,身着红官服,表情诙谐,醉态可掬。右侧是以其独创的“漆书”长题。整幅画作独运匠心,令人玩味。
钟馗是除邪驱鬼的神祇。从唐代开始,每逢年节有张挂钟馗画的风俗。到清代,民间已经十分流行了。据文献记载,扬州地区一个盐商过节时在家中内外悬挂满堂的钟馗图,每件俱是古代名家手笔,一时震惊全城,观者如堵。可见,中国历代名家皆爱画钟馗。金农曾在《冬心先生咋画题记》里记录曾赠予盐商鹤亭先生画作之事。他画钟馗,不仅是迎合市民文化的审美风尚,也与当地盐商的交往紧密相关。
清康乾年间,扬州地区盐业发达,经济繁荣。“商而兼士,贾而好儒”,盐商与士子、画家之间来往密切,相互依存。“扬州八怪”作为活跃于扬州地区的画家,与盐商富贾形成了互惠互利的关系。他们摒弃正统“四王”画风,关注现实生活,迎合市民喜新好奇的审美风尚,以“怪”名之。在一定角度上,体现了社会经济对画家绘画风格的影响。
这件《醉钟馗图》中的钟馗呈醉酒之态,双目微阖,神情微微透着落寞。传说,钟馗生前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却科举不第。金农是“扬州八怪”之首,诗文书画无一不精,受荐博学鸿词却不就。于是,他寄情书画,以抒内心高岸逍遥之气。
《横云山民行乞图》 任颐
147cm×42cm 清 纸本设色
释文:萧山任柏年写。
横云山民行乞图。同治七年之冬,胡公寿自题。 谓隐者邪?奚必貌其形;谓狷者邪?奚必乞于人。遨游尘埃之外,栖息山泽之垧,了焉眸子而曰乞者,吾知其抑塞磊落之不平。古之君子得其时则骂,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然乎?不乎?请质诸先生。先生莫对,举首青冥。辛未秋七月,蒋节赞。
钤印:任颐印(白文方印)公寿印信(朱文方印)
横云山民(朱文方印)蒋节之印(白文方印)
任伯年擅长山水、花鸟、人物,画法工写俱佳,其中尤以人物画称雄画坛。其笔下的历史人物,民间及风俗人情,造型奇古,线描劲健。同时,他能巧妙捕捉人物感情神态,栩栩如生。胡公寿、高邕之、虚谷、等一大批人都有他给绘制的肖像存世。任伯年肖像画的造型在继承传统写真基础之上加入文人画的笔墨情趣,并吸收了西方绘画的某些因素,融会贯通,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造型模式,开创了肖像画由古典样式向现代样式转化的先河。任伯年肖像画的历史价值,很大程度上在于他对传统肖像画理论与技法的继承和发展。他的肖像画先是起步于“波臣派”民间肖像画传统,在受到“二任”(任熊、任薰)及文人画影响的基础上,既而上追陈洪缓古质奇崛的人物画风,后人称他为“曾波臣后第一手”。
这幅《横云山民行乞图》,所绘便是任伯年的长辈胡公寿,胡公寿因“名动九卿,所居近九峰中之横云山,故暑款或书横云山民。”胡公寿和任伯年的老师任熊交谊深厚,任熊去世后,胡公寿对任熊的胞弟任薰和徒弟任伯年照顾有加,任伯年也继承了胡公寿雄强一路的画风。在这幅《横云山民行乞图》中,胡公寿是身着长衫的读书人,侧面而立,头颈前伸,双目凝视向前,他双手拄竹杖,腰系数个葫芦,左臂挎竹篮,篮内有梅数枝、书一册,他戴笠赤脚,袍施补丁,孑然一身,并无补景。人物神态逼肖生动,画出了作为书生的胡公寿的坚韧、磊落而又有不平之气,后又由胡公寿好友篆刻家蒋节题跋,把胡公寿英雄失路、进退失据,靠书画自鬻、“士”“商”不辨、文人转型时期的矛盾又无奈的心情表达出来。
本文内容编辑自孙淑芹《任伯年人物画研究》一文和刘伟《胡公寿绘画研究》一文。
(编辑:罗元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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