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非常不实用。它可能源自骑马鞋,是骑马鞋的一种属性,但是下马后,穿高跟鞋走路只能蹒跚而行,是违反天性的;高跟鞋的功能体现在其他方面。几个世纪来,高跟鞋一直是女性服饰的一个方面,被视为带有诱惑性的配饰,也因此备受指责。在西方时尚使用高跟鞋的前130年,只有享有特权的男性才会穿高跟鞋,但是到目前,高跟鞋已经成为女性性感的象征,尽管是一种复杂的象征。
*文章节选自《鞋:款式的意义》(三联书店 2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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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人们对男性的自然身高日益敏感之际,松糕鞋开始成为女性的时尚。它最早出现在20 世纪20 年代,是女性沙滩装的一部分。随着战争开始酝酿,这种提升身高的鞋子反而越来越受欢迎,只不过男人认为时尚女性衣柜中的这种必备之物并没多少吸引力。美联社1940 年的一篇文章说:“现在,男人几乎都讨厌坡跟鞋。他们说,过去看到女性穿着细长高跟鞋,露出精致的脚背嗒嗒地走过,让他们一整天都很开心。”《纽约时报》同时宣称:“为了取悦男人,出现了一种带有普通高跟的极其女性化的鞋。”松糕鞋在男性色情作品中也极其少见。《时尚先生》(Esquire)杂志创刊于1933 年,面向中上层男性消费者,在高端服装、烟草制品和白酒的广告页面中使用了“艺术性”美女海报。艺术家乔治·佩蒂(George Petty)创作的《漂亮女郎》和后来的阿尔贝托·瓦尔加斯(Alberto Vargas)创作的《瓦尔加女郎》,都是赫赫有名的全页幻想半裸女素描或者绘画。它们都是基于穿着高跟鞋、衣着暴露的标准色情模特绘制完成的。虽然这些海报上的鞋子有一些变化,但还是以夸张的高度和经常极为纤细的鞋跟为主。其实,在20 世纪三四十年代,半裸女郎海报画的大多数鞋子,就像穿这些鞋子的女性一样,只出现在艺术家和观众的想象中。像铅笔一样细的高跟鞋要等到“二战”以后才发明出来。
20世纪三四十年代,衣着暴露、穿着高跟鞋的长腿女人成为男性色情产品和广告中的重要元素。瑞士,1928年
在战争爆发以及整个战争期间,脚穿高跟鞋的漂亮电影明星和迷人女郎照片或图画被用来唤起部队的战斗精神。经政府的默许,衣着暴露、穿细高跟鞋的美女海报被张贴在了飞机驾驶舱和军营里,甚至被士兵自己画在了飞机和其他军事装备上。当时的好莱坞众星闪耀,其中最著名的美国海报女郎是贝蒂·格拉布尔(Betty Grable)。在照片中,她身着连体泳衣,价值百万美元的美腿裹着高跟鞋。这些海报女郎即使没穿鞋袜,她们的脚也经常不自然地拱起,仿佛穿着隐形高跟鞋。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并未见到穿工装鞋或时尚松糕鞋的女性图片。性吸引力被认为是激励军队走向胜利的动力,而高跟鞋则与性感女性的塑造息息相关。仔细观察这架飞机上的海报女郎会发现,她穿的是一双高跟拖鞋。一架“解放者”B-24 轰炸机的机头艺术,约1945 年在国内战线,女性接替了男性参战丢下的工作。人们推崇的是她们的吃苦耐劳,并非女性魅力。数百万女性响应号召,开始穿实用的低跟鞋。战争时期女工没有时间穿性感的鞋子。军人的女朋友和妻子留守在家,不应该引起过多关注,但是她们的确渴望在休息时间里能有几分魅力。她们可以购买到时髦的松糕鞋和坡跟鞋,这些鞋子是用软木、酒椰和其他没有因战争而受限制的材料制成的。这些时尚但不带色情元素的鞋子,弥补了战时物资的匮乏,也帮助制鞋商能够维持运营。随着战争接近尾声,脚踏实地支持战争的女子和被士兵痴迷意淫的丰满性感女郎之间的差异日益明显。1945年,一名从战场归来的士兵这样说道:海报女郎是男人唯一的女伴……很快,男人就会相信所有女人都像海报女郎一样。但是,当他回到家发现妻子或心肝宝贝不符合自己的理想时,可以想象他有多么失望。海报女郎的照片已经够糟了,而佩蒂和瓦尔加女郎就更糟了。女人根本就不能塑造成那个样子。
与海报女郎截然不同,在战争期间,大多数女性穿的都是实用的低跟鞋。也许这些妇女检修的这架轰炸机还会继续装饰穿高跟鞋的女子图像。《妇女检修轰炸机》,1942年10月战后,一种新型女性气质,一种家庭化的海报女郎成为文化理想。迪士尼的灰姑娘,是1950年出现在银幕上的一个纯真无瑕的瓦尔加女郎,她放弃了棕色工作拖鞋,换上了一双高跟鞋。同样,女性抛弃了系带工作鞋和笨重的松糕鞋,为细高跟鞋的发明做好了准备。20世纪50年代早期发明的细高跟鞋,让海报女郎穿的那种虚幻的鞋子成为现实。细高跟鞋起源复杂,难以界定,但是随着克里斯蒂安·迪奥新造型的出现,高跟鞋开始变得更高更细,这一点非常明确。然而,这些战后不久出现的高跟鞋,其纤细程度是相对的。作为迪奥新造型的补充,菲拉格慕设计的高跟鞋优雅且富有曲线美,但是还算不上细长。安德鲁·盖勒(Andrew Geller)的一款高跟鞋,被描述为细高跟鞋,其图片曾出现在1952年出版的美国《时尚》杂志上,在现代人看来鞋跟还是相当粗,但在当时却引人注目,非常时髦。Stiletto这个词被用来形容盖勒高鞋跟,但并不仅仅指这种鞋跟。人们还用这个词来形容20世纪50年代初的各种时髦、现代、优雅的设计,比如美国空军新研制的细长“x-3短剑验证机”(x-3 Flying Stiletto)和迪奥新造型过时后开始流行的窄款新时尚廓形。迪奥1953年的埃菲尔铁塔系列和次年的H系列,都体现了“细高跟鞋的纤细”,这一纤细的廓形需要同样“纤细”的鞋跟。又高又细的高跟鞋出现在女性曲线受到遏制的时候,这说明女性穿高跟鞋的姿势同样取决于生物力学和文化实践。时尚想要的是一种造型,好莱坞推广的却是另一种造型。1955年的电影《七年之痒》由身材丰满的玛丽莲·梦露(Marilyn Monroe)领衔主演,她的紧身衣不但没限制反而突出了她的曲线。她穿着又高又细的高跟鞋,每次抬脚迈步都使她曲线毕露。细高跟鞋的流行需要制鞋商探索新的材料,这些材料可以做得很细,但是仍能支撑一个女人的体重。他们的选择是钢。第一款钢制细跟是1951年佩鲁贾为克里斯蒂安·迪奥制作的晚宴凉鞋。一篇题为《钢制鞋跟撑起新鞋子》的报纸文章称之为“开天辟地第一款”。佩鲁贾钢制鞋跟呈长而扁平状,后来证明对那个时期而言实在是太小了,但是他使用钢作为高跟鞋的结构支撑,被证明是一种革命性的创新,许多设计师很快便开始亲自诠释细高跟鞋。罗杰·维维亚是迪奥选中加入迪奥之家(House of Dior)的鞋履设计师,1953年他设计出了一些在50年代令人梦寐以求的细高跟鞋。维维亚签约纽约赫尔曼·德尔曼期间引起了迪奥的注意。他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为德尔曼设计,到50年代初引起了迪奥的注意。1953年,维维亚通过女王御用制鞋商雷恩公司和德尔曼之间错综复杂的合作关系,为即将成为女王的伊丽莎白二世设计加冕礼用鞋。完成了这次委托之后,德尔曼和迪奥签订了合同,授权迪奥使用维维亚的名字。他成为唯一一个在迪奥产品上添加自己名字的设计师。
细高跟鞋在维维亚和菲拉格慕等设计师的精雕细琢之下,很快就成为女性几乎必备的服饰,媒体认为这款鞋子适合各种活动,可以打扫房间,可以娱乐,当然也可以诱惑男人。但是,有些工作环境显然不适合穿这种高跟鞋,譬如女性前些年工作过的军工厂。像前些时期的高跟鞋一样,细高跟鞋是有用的工具,能够保持对女性的刻板印象;从对丰满性感女郎走路时扭动身体的描述,到女性高跟鞋鞋跟被自动扶梯或井盖夹住的纪录片,无论是哪一种形象,高跟鞋都非常重要,这也表明女性对鞋子的选择反映了她们对时尚的非理性屈服。细高跟鞋也是一种高度色情化的鞋,它在男性色情作品中的地位很快便无与伦比。在整个20世纪50年代,穿高跟鞋的女性频频登上《花花公子》(Playboy)、《奇异》(Bizarre)等男性杂志,赋予了女性日常所穿的高跟鞋更多色情意义。这些联想还赋予了鞋跟高度更多的性意义:细高跟鞋很高,似乎暗示着一种侵略性性行为。Stiletto一词,在意大利语中意为小刀,虽然通常也用来表示时髦,但是也可能意味着危险和可能的威胁。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夸张的高跟鞋一直是色情意象的重要组成部分,贝蒂·佩奇等创作的海报女郎的普及让稍高一点的高跟鞋更具前卫感。相比之下,鞋跟较低的猫跟鞋(kitten heel)被认为更适合朴素的主妇或十几岁的青少年。到这个年代末,高跟鞋已经非常自然,新的芭比娃娃诞生了,是美国对德国《图片报》中的情色莉莉娃娃(Lilli doll)的“健康”诠释,她的双脚只穿着高跟鞋。从在海滩或其他地方拍的照片可以看出,现实中的女性也许并未穿鞋子,但是她们也会踮着脚尖摆好姿势,仿佛穿了隐形高跟鞋一样。
这款钢制尖鞋跟高跟鞋由罗杰·维维亚为德尔曼- 迪奥设计,可以搭配克里斯蒂安·迪奥正在推广的新流线型廓形。法国,20 世纪50 年代中期
尽管高跟鞋在女性时尚和男性色情作品中无所不在,但是到20世纪60年代,“青年大骚动”(youthquake)运动开创了一种新风尚后,它的优势便开始受到挑战。当时,以伦敦成衣精品店为中心的年轻设计师,开始从童装获取灵感进行时装设计。身材苗条的长腿模特穿上了受小女生启发的服装,包括短裙、紧身裤或及膝袜,还有幼稚的低跟鞋履。这次,很多男士还是无法接受。托马斯·米汉(Thomas Meehan)在文章《所有女人都去哪儿了》中感叹道:“小女生风格的衣服几乎没有给胸部、臀部等留出空间,从美国男人的角度看,明显没有女人味。”鞋跟的缺失,对“喜欢看女人的男性可谓残忍”。但是,拒绝高跟鞋不仅仅是风格上的转变:它反映了婴儿潮出生的一代人对战后状况日益不满。伦敦时装设计师玛丽·昆特推广的短迷你裙,被称为“妇女解放的最后呼声—提高女性的经济独立性……长裙碍手碍脚,把女人束缚在家里。短裙尖叫着:‘我要走出家门’”。同样,妇女解放运动活动分子和回归自然的嬉皮士拒绝高跟鞋,认为高跟鞋是受压迫的标志。女性高跟鞋的重要地位,还仅仅保留在男性色情作品中。……
随着20世纪70年代进入尾声,保守时装也是职业女性的流行装扮。英国第一位女首相玛格丽特·撒切尔(Margaret Thatcher)于1979年上台执政,她的裙子套装和低跟鞋体现的是各地白领女性的制服,尽管此时保守主义日益严重,女性却正在以前所未有的规模进入商界。然而,当女性试图采用和改造商务男装满足自己的职业需求时,她们的选择却被认为缺乏性魅力,遭到严厉批评。此时,《新闻周刊》(Newsweek)刊登了一篇臭名昭著的文章,题目是《等不到白马王子了吗?》,暗示说女性在公司一门心思向上爬,因此魅力全无,不适合结婚。高级时装的解决方案是将色情元素巧妙地渗入成功的着装中。一次次时装设计,都把女性成功塑造得咄咄逼人,甚至充满掠夺性,无论从经济的角度还是从性的角度来看,都莫不如此。“致命高跟鞋”(killer heels),无一例外都是细高跟鞋,将女强人装扮的时装模特从色情幻想的对象变成了施虐狂,导致职业女性的形象复杂化。这款鞋子,鞋跟非常高,有恋物癖风格的高光鞋面,反映出色情元素被植入20世纪80年代商界女强人的“显贵着装”(power dressing)。法国,纪梵希(Givenchy)设计女性成功与性商品化之间的联系,也体现在20世纪80年代出现的新奢侈品市场上,专门销售的昂贵内衣,让人想起爱德华时期的妓院。尽管20世纪80年代的时尚女高管被描绘成外表严厉冷酷,但是她们在女性内衣广告中却焕然一新,脚踩细高跟鞋,身上穿着丝绸,展示出更为柔顺的女性气质。性商品化的浪漫化,反映了19世纪中叶对妓女的痴迷,这种痴迷的出现是对女性取得社会进步和经济进步感到紧张的一种类似反应。《新闻周刊》那篇文章发表一年后,股市崩盘,终结了人们对20世纪80年代繁荣的信心。经济从黑色周一开始下滑,接着是企业裁员,职场动荡。身穿西装的商人是传统的男性成功形象,社会完全进入电脑时代后,他们与穿着运动鞋的硅谷大亨相比,突然之间成了土老帽,被时代甩在了后面。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加强性别二元对立成为高级时尚的焦点。这些性别的标志,如高跟鞋,也成为第三波女权主义者关注的焦点,因此有人建议,与这些标志相关联的权力应该加以利用,为个人谋取利益。然而,在许多方面,这些超性感配饰的传统意义占据上风,将一些人所称的“新少女秩序”(New Girl Order)转化为第二波不拘传统的时髦少女行为(flapperism)。就像咆哮的20年代的时髦少女一样,20世纪90年代“拥护时尚选择”的女性自觉地试图远离80年代“女超人”性得不到满足、工作过度的形象。她们通过借鉴男性对女性气质的诠释来寻求权力和地位。1999年,美国女性杂志《半身像》(Bust)的编辑戴比·斯托勒(Debbie Stoller)写道:“从擦口红的女同性恋到涂胭脂的反暴女孩,今天的吸血鬼空想主义者相信,不必每周7天、每天24小时都穿着勃肯鞋,也可以发表女权主义时尚宣言。”斯托勒提到男女皆宜的勃肯凉鞋,让人联想起呆板的“妇女解放运动论者”,她认为这些人缺乏女性气质,就像20世纪早期那些“穿着低跟鞋进行斗争的女权主义者”。巴利出品的这双色彩鲜艳的轻便鞋,具有后现代主义美学特点。这款低跟鞋适合20世纪80年代在办公室穿,但是也可能会在工作场所之外穿。瑞士,20 世纪80 年代末20世纪90年代这种夸张的女性气质的“开拓利用”,突然将鞋履设计师提升到了文化偶像的高度。马诺洛·伯拉尼克和克里斯蒂安·鲁布托(Christian Louboutin),都是以超高高跟鞋著称,迅速成为名人。20世纪末,伯拉尼克的名字成为奢侈品的代名词,此时他已经是闻名遐迩的设计大师;而鲁布托的标志性红底鞋引起国际关注时,还只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1991年,他在巴黎开了第一家精品店,他的红底高跟鞋很快成为文化标志。
克里斯蒂安·鲁布托在制作大教堂鞋(Cathedral shoe)时,将20世纪20年代的几何图案和脚背带等鞋履设计特点与现代细高跟鞋融合在一起。鲁布托让时髦女郎时尚重新流行,似乎适合“女孩力量”的时代。法国,2007年热播剧《欲望都市》使品牌鞋成为独立、地位和性的象征,也是“女孩力量”(girl power)的商品化表达。很明显,她们是在消费非实用鞋履,也从另一面延续了对女性由来已久的乱花钱等成见。品牌高跟鞋价格高得惊人,媒体不仅连篇累牍地报道价格高昂的鞋子,而且还报道女性似乎对鞋子购买欲的失控。据报道,女性一生中花在鞋子上的钱不计其数,很多人会把购买的鞋子藏起来不让伴侣看到,而且最令她们垂青的鞋子便是高跟鞋。这一点在《欲望都市》中得到了清楚的体现,剧中人物对品牌高跟鞋的贪欲似乎永无止境,卡丽·布拉德肖(Carrie Bradshaw)还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买鞋子已经花了4万美元,我没有地方住了吗?我真的要成为那个住在鞋子里的老女人了!”让女性濒临破产的鞋子,常常借鉴脱衣舞娘和性工作者的鞋子。高耸的鞋跟,配上高防水台,走路会更稳。这种鞋子最早起源于20世纪30年代的恋物癖,到世纪之交已成为脱衣舞俱乐部的首选鞋履。到21世纪早期,奢侈鞋履设计师便把这些风格进行改造,呈现在热切的客户面前:布满钉子的女性施虐狂高跟鞋。脚踝处带有捆绑式鞋带的细高跟鞋。鞋跟5英寸的紧身过膝靴……不,这可不是色情视频中的道具。这些是现在普通女性穿的鞋子。这些鞋子开放暴露,鞋跟高耸,除了脱衣舞娘和性工作者,其他人穿上还不会受到讽刺,真是难以想象。
其实,1996年的电影《脱衣舞娘》等主流文化,钢管舞、健美操班等活动和巴西式比基尼脱毛蜡等流行趋势,还有恨天高脱衣舞娘时装鞋,都使色情元素变得平庸乏味。与20世纪20年代一样,女性在过去几十年的实际进步都因强调女性性感和性吸引力所抵消。20 世纪90 年代性工作者穿的鞋子,通常带有“侵略性”的装饰和袢带,让人联想到性虐捆绑服装。这种款式影响了主流时尚鞋履的设计。美国,1995 年尽管如此,或者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在21世纪,高跟鞋与权力观念的联系日益紧密。自18世纪以来,同样的故事再次上演:女性主要通过对男性的性操纵获得权力。许多人断言,女性欣然接受超高跟鞋,是想通过利用自己的色情货币(erotic currency)在工作中站稳脚跟。一些人认为,女性不仅拥有这种货币,而且应该把它花出去。媒体把高跟鞋视为女性的“影响力工具”(power tool),是女性应该用来为自己谋利的诱惑性配饰。然而,没有人提供有关这种货币确切价值的信息,其汇率仍然是那些同意兑换者的心血来潮,无论这些人是雇主还是咖啡师,而且几乎也不会产生薪酬公平等实际可计量的进步。这种与高跟鞋相关的“影响力”,也注定只限于处于一定年龄段的人,正如演员海伦·米伦(Helen Mirren)所展示的那样,她竟然敢在67岁走红毯时穿上“脱衣舞娘”高跟鞋,燃爆了互联网。尽管众人都对她的选择交口称赞,但是这种行为被认为是“莽撞之举”,这一点恰恰强化了一种观点,即她和其他同样“高龄”的妇女,再也无法获得穿高跟鞋产生的“影响力”。人们曾经看到凯蒂·霍姆斯(Katie Holmes)和汤姆·克鲁斯(Tom Cruise)两位演员的女儿苏瑞·克鲁斯(Suri Cruise)穿着一双高跟鞋,这双高跟鞋对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来说实在太高了。“Heelarious”是专门为零至六个月的女孩设计的系列软跟鞋,款式模仿了标志性的高跟鞋,公众对这些鞋子极其愤怒。这两点引发的强烈抗议也提醒公众,高跟鞋以及与之相关的影响力,在本质上肯定跟性有关。无论是年龄原因还是经济原因,许多人无法穿“影响力”高跟鞋,结果到21世纪初与高跟鞋相关的商品呈爆炸性增长。从带高跟鞋装饰的大手提包到艺术品,这些高跟鞋商品为年轻、年老的所有女性都提供了机会,说明她们支持有关通过性别化“赋权”的想法,尽管自身已经被边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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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伊丽莎白·塞梅尔哈克 著 岳玉庆 楚晓琦 译
ISBN:9787108073655 定价:138.00元
20—21 世纪,西方社会表达社会身份有四种主要的鞋子类型:凉鞋、靴子、高跟鞋和运动鞋。它们在时间上具有共时性,却提供了惊人的独特见解,每一种类别都展现出更大的历史、社会和文化问题。本书详细讲述了四种鞋子的起源,造鞋技术对制作、穿着和设计的影响,以及它们如何获得了远超保护双脚的社会意义;还向我们展示了那些帮助创造鞋类运动和时尚的制造者、穿着者和观察者的轶事和丑闻,成功和失败,厌恶和迷恋。本书不仅仅讲述历史,还告诉我们选择鞋子的意义,毕竟,每个人都应该拥有一双好鞋,它会带你到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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