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者还是灭世军:俄罗斯的终极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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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789年以来,保守主义与激进主义的斗争,就是人类历史的主线。
激进主义以“revolution”为圭臬,故亦可称之为“revolutionism”,又名左派。
保守主义反对“revolution”,故亦可称之为“counter-revolutionary”,或曰“reactionaries”,又名右派。
保守主义并非“保守自由”。刘军宁们在误导你。
保守主义要保守的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的良善传统。
有人要问,如果某些地方历来就只有罪恶,没有良善,那保守主义还要保守它们的传统么?
这是个伪问题。传统,就是良善之统,就是正确之统、正义之统。不存在罪恶之统。罪恶之城、之国,就如‘shithole’和食人族社会,那是必须被毁灭的,何来保守?详见🔗《人食人的世界,毁灭才是拯救》。
有人要问,如果某些地方既有异族入侵,又有王朝更替,周秦汉魏隋唐宋元明清,那究竟谁才是传统?辫子缠足是不是传统?
这就好比在问,阿拉贡-卡斯蒂利亚王国与格拉纳达酋长国,谁才是传统?印度的马拉塔帝国与莫卧儿帝国,谁才是传统?
要回答这个问题,先得知道保守主义的传统由三个要素构成:1、道统,2、法统,3、血统。
换成现代人可以接受的术语:道统=某个国家或地区里固有的宗教文化;法统=某个国家或地区里合法的政权更迭;血统=某个国家或地区里的主体民族。
此三者互为依托。
我们用上述“保守主义三要素”来探讨一下现代欧美国家的合法性。
以现代法国为例。大革命之前,法国和全欧洲的道统都是基督教。1792年起,新政权推行“去基督教运动”,天主教会乃至整个基督教都在法国境内被摧毁,代之以“理性教”。巴黎圣母院变成“理性神殿”。直到1801年,第一执政拿破仑与教宗签署《教务专约》,天主教会才获准重返法国,但却被取消了国教的地位,只在约定的序言中说“法兰西共和国政府承认天主教、使徒和罗马宗教是绝大多数法国公民的宗教”。1905年法兰西第三共和国颁布《政教分离法》,明确规定法国是个世俗国家。其第二条“共和国不承认、也不以任何方式资助任何宗教活动”,事实上取消了《教务专约》。自颁布以来,《政教分离法》沿用至今。很明显,现代法国的道统是世俗主义、自由主义,而不是基督教。
大革命之前,法国政权由国王路易十六及其政府执掌。大革命以暴力推翻波旁王朝,杀害了路易十六及其王后,大批处决保王派,建立所谓法兰西第一共和国,这显然不是合法的政权更迭。而现在“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继承的是第一共和国的伪法统。
法国人口,虽然穆斯林与黑人越来越多,但本地白人迄今仍占大多数,勉强保住血统这个条件。
“保守主义三要素”去其二:道统斩断、法统悖离;显然法国这个国家的现存政体是不合法的。
只要我们认定,法国大革命是不合法的,那么现代法兰西共和国就必然是不合法的。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推论。
自由主义者们又会跳出来质疑我们的先设前提了:谁说法国大革命不合法了?人民当然有革命权!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在一个有纠错机制的共同体里,革命是不合法的。路易十六的法国,既有公平审判的法庭,也有道德训诫的教会,还召开了咨政议政的三级议会,三大纠错机制俱全,革它的命当然是不合法的。
推翻暴政行仁政,是合法的;推翻仁政行暴政,是不合法的。自1793年1月,路易十六被送上断头台杀害,至1794年为止,三年内仅以断头台方式就至少处决了60000人。算上在各地溺毙、枪决以及各种酷刑处死的人,保守估计被害者在30万~60万左右。这是不折不扣的恐怖统治,不折不扣的超限暴政。与之相比,波旁王朝的统治是绝对的仁政——攻占巴士底狱时,里面只有7名囚犯,其中一个是萨德侯爵,一个是杀人犯。
从历史因果来看,〖法国大革命-1848年-巴黎公社-布雪维克〗这是一个公认的谱系。承认法国大革命的合法性,就是承认布雪维克的合法性,就是承认枪杀沙皇全家的合法性。反之,拒绝布雪维克的合法性,就是拒绝法国大革命的合法性,就是承认波旁王室的合法性。
现代欧美国家(包括上面说的法国)及其政体的渊源,也都统统来自法国大革命,只是其谱系与布雪维克略有不同:〖法国大革命-1830年-1848年-社民党-第二国际-福利国家+自由主义-欧盟-全球主义-NWO〗。
下面,我们将以保守主义历史观来重新审视、解释、阐述俄罗斯的千年历史。
包括沙皇时期的历史和苏联时代的历史,
当然也包括现代俄罗斯,以及俄乌之战。
本文长约1.6万字,请读者先转发、在看,再细读。
目录
1、序言:保守主义史观
2、俄罗斯民族起源:斯拉夫与日耳曼
3、宗教文化起源:罗斯受洗,拜占庭公主下嫁
4、第三罗马:蒙鞑入侵,君士坦丁堡陷落
5、俄罗斯人有没有与蒙鞑混血?
6、右翼圣战:反攻突厥,为拜占庭复仇,支持希腊独立
7、剿灭拿破仑,镇压法国大革命,解放全欧洲
8、欧洲宪兵:坚持正统,镇压1848年革命
9、克里米亚战争:自由派与革命派合谋绞杀保守主义
10、日俄战争与1905年革命:犹太财阀的大阴谋
11、1917:几千万美金的大革命,血祭沙皇
12、索尔仁尼琴VS苏联
13、现代俄罗斯:沙俄复国还是苏联借尸还魂?
14、社会党西方:斩灭法统,消泯道统,断绝血统
14、川普与美国的最后一战
15、普京与俄国的最后一战
俄罗斯的主体民族是斯拉夫人。斯拉夫人是印欧民族一支。印欧民族就是白人的祖先。斯拉夫人与日耳曼人、罗马人、赫梯人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白人。
斯拉夫人的起源地有多种说法。有人认为他们起源于今天的乌克兰和波兰东南部的领土。也有人认为,古代斯拉夫人的家园在德国的波美拉尼亚,易北河一带,分两次迁移,第一次占据了今天白俄罗斯和俄罗斯的诺夫哥罗德、斯摩棱斯克地区,第二次占据了今天乌克兰和喀尔巴阡山脉。
斯拉夫(Slavs)这个词,来自原斯拉夫语 *sloveninu,继而变为拜占庭希腊语 Sklabos (约580年),再变为中世纪拉丁语 Sclavus (9世纪)。最早的原始印欧语词根是*ḱlew-,意为“荣耀,名声”。
了解真实俄国历史的必读之作:克柳切夫斯基的名著《俄国史教程》
为什么斯拉夫后来竟然成为“奴隶”(slave)的代名词呢?因为在中世纪早期,可萨人(皈依犹太教的突厥部落)与阿瓦尔人(突厥-蒙古-通古斯杂种)统治了外高加索、里海草原等地,他们掳掠大批斯拉夫人,卖给奸诈恶毒的犹太人贩子,再转卖给阿拉伯人当奴隶。
公元九世纪中叶,斯拉夫人部落之间纷乱不堪,于是请来了瓦良格人当他们的王公。根据圣内斯特(Saint Nestor,1056 ~1114)的《始初编年史汇集》,留里克三兄弟接受了这个邀请,“带着自己的族人”,于公元862年来到诺夫哥罗德,行使统治权。
瓦良格人(Varangians)就是维京人的别称,他们是日耳曼人的北方部落,亦称诺曼人。(另一支诺曼人占领了法国诺曼底。1066年,诺曼底公爵威廉一世征服了英格兰,建立诺曼底王朝。今天的伊丽莎白二世严格意义上是威廉一世的第30代子孙。因此,俄国王室与英国王室本是同族。)中国买到的瓦良格号航母,其名字正是为了纪念瓦良格人。留里克带来的族人,被称为“罗斯”(Rus') ,这就是后来罗斯国的基础。留里克的武士队首领阿斯科里德南下,从可萨人手中夺取了基辅,并统治了当地的东斯拉夫人。摄政大公奥列格于882年将都城从诺夫哥罗德迁到基辅,这就是后世的基辅-罗斯国。
诺夫哥罗德“千年俄罗斯”纪念碑上的留里克
通过分封制,留里克的子孙后代开疆拓土,建立了许许多多公国,遵奉基辅大公为共主。情形就与中国的周天子分封诸侯差不多。这就是留里克王朝。
留里克王朝也有宗法制度,但与周朝不同的是,它的宗法制度更严谨和完善:继承父亲王位的只能是三个长兄,弟弟们退居到第二代的位置;封地不是永远不变的,随着年长亲族死去,会按照长幼次序重新分配。
留里克王朝也奠定了贵族议会制度的基础。王公的禁卫军构成了军事贵族阶级,高级禁军是大贵族和年长的武士,低级禁军是年轻武士。千人长由王公任命,百人队和十人队自行选出队长,共同担任一个城市的军事行政长官。高级禁军组成了杜马,与王公本人“一起研究国内建设、军事和法规”。
在统治的过程中,瓦良格人渐渐与斯拉夫人同化,以至于留里克王朝多位王公都以“斯拉夫”为名。如雅罗斯拉夫一世,与拜占庭帝国发生战争并签署通商条约的斯维亚托斯拉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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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87年,拜占庭帝国内乱,外敌保加尔人和阿拉伯人虎视眈眈,瓦西里二世选择与罗斯结盟。基辅罗斯的弗拉基米尔一世向拜占庭帝国求亲。瓦西里二世答应下嫁妹妹安娜公主,条件是弗拉基米尔必须皈依东正教。
988年,弗拉基米尔一世接受君士坦丁堡教堂的洗礼,并与拜占庭安娜公主成亲。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尼古拉斯二世派出神职人员,与弗拉基米尔同返基辅,于988年7月28日在第聂伯河为基辅所有贵族和平民施洗。这就是著名的“罗斯受洗”。
维克多·瓦斯涅佐夫,《罗斯受洗》
“千年俄罗斯”纪念碑上高举十字架的弗拉基米尔一世
从极具深远意义的这一天开始,斯拉夫人(平民)-瓦良格/罗斯人(贵族)完全融入基督教,成为东正教会最忠诚和狂热的信徒。它既改变了统治者的思想,也改变了斯拉夫人的文化根脉。罗斯国也从君士坦丁堡的劫掠者,一变而为拜占庭帝国“最精锐也最忠实的盟友”。
《俄国简史》一书对此评述道:“弗拉基米尔宗教信仰的转变似乎还非常真切,让他从一个耽于酒色的残忍屠戮者变成了一个仁慈的统治者,他甚至都不能忍受死刑的存在。他忠诚于他的妻子安娜。在之前树立佩龙神像的地方,在他下令赐死两个斯堪的纳维亚人的地方,他建立了一个圣巴兹尔教堂;现在他被人缅怀为一个虔诚的圣徒,将异教的俄罗斯人基督教化,也被人尊称为‘基辅的美丽太阳’。”(P61)
弗拉基米尔一世下令摧毁异教偶像,将基督教定为国教,以全年收入十分之一在基辅建造什一教堂(后改名聖母升天教堂,毀於1240年蒙古入侵),一夫多妻习俗被废除。整个罗斯国家成为君士坦丁堡普世牧首区的一部分(罗斯都主教区)。罗斯的建筑也从此变为以圆形穹顶为标志的拜占庭式风格。
俄罗斯最古老的诺夫哥罗德的圣索菲亚主教座堂,建于1045~1050年,典型拜占庭风格
莫斯科的瓦西里·柏拉仁诺教堂,建成于1555年和1561年之间,新拜占庭风格
弗拉基米尔一世的孙子也迎娶了一位拜占庭公主。他们的孩子弗拉基米尔二世即位大公(1113~1125年)后,在基辅圣索菲亚教堂的拱顶和墙壁上完成了一系列湿壁画,“画中描绘了君士坦丁堡的景象:一幅图描绘了大赛马场,展示了著名的赛车竞技以及戏法、杂技和比武,画面中皇帝头戴皇冠,身披紫袍,出席观赛;另外一幅图中,皇帝则身骑白马出席凯旋仪式。”(《拜占庭的赠礼》,科林·韦尔斯,P229~230)
基辅圣索菲亚教堂保存至今的湿壁画
这些保存千年的教堂建筑和壁画,是拜占庭帝国与各个罗斯公国之间政治、宗教、文化关系密切之明证。
此后,弗拉基米尔二世的儿子在离今天莫斯科东面123公里处建城,并以父亲的名字弗拉基米尔为该城命名。他的儿子兼继承人安德烈·鲍格柳波斯基大公将首都从基辅迁到此地。彼时,莫斯科只是弗拉基米尔城的前沿据点。
随着12世纪突厥部落库曼人-钦察人侵入南俄草原,南方的基辅公国与拜占庭帝国断绝了联盟关系,转而与帝国的死敌匈牙利结盟。而北方的弗拉基米尔依然坚定地忠于拜占庭。从此,拜占庭的亲密政治伙伴不再是基辅公国,而是弗拉基米尔公国及其继承人莫斯科公国。
接下来的两百多年间,发生了改变东正教文明世界的两件大事。其一,是蒙鞑西侵。其二,是君士坦丁堡沦陷。
从1223年起,东亚食人族蒙鞑开始侵略东欧。伪史学界颇为流行蒙元伟大论,说一堆“元朝商业发达,是东亚黄金时代”、“元以宽仁失天下”之类的鬼话。这些史界坏胚,完全无视了蒙鞑发动不义战争过程中的屠城。而所谓“商业发达”是鞑子统治阶级与阿拉伯和犹太商人的全球链沆瀣一气以自肥。元既不宽也不仁,“元律”明确规定汉人南人被鞑子殴打杀伤不得还手,鞑子打死汉人南人无须坐牢就是明证。由于罗斯十几个公国各自为政,无法联合对抗蒙古大军,最后只能逐一败亡。1237年12月,蒙鞑攻陷古梁赞并屠城。据俄国编年史故事《拔都摧毁梁赞记》所载:“那可恨的拔都......用火把,攻城槌和云梯攻陷这座城市......他们将主教和修士活活烧死,之后放火烧掉教堂。部分男人妇女和儿童被他们用刀杀死,其他人则淹死在河里。鞑靼人焚毁我们神圣的城市,以及它的美景和富裕。他们摧毁了上帝的圣殿,在神圣的祭坛溅上我们的血......”1237年2月,蒙鞑攻陷弗拉基米尔并屠城。1238年3月,蒙鞑围困科泽尔斯克两个月之久,攻陷后屠城。1239年10月18日,蒙鞑攻陷切尔尼戈夫并屠城。1240年秋,四万蒙鞑围困12周后攻陷基辅并屠城。
从此,蒙鞑金帐汗国统治了俄罗斯长达240年之久,造成了一些必然的后果。
首先是弗拉基米尔和莫斯科公国处于北方,不像基辅那样经常遭到蒙鞑劫掠屠戮,得以安稳发展。通过权术运作和金钱贿赂,幼系的莫斯科王公从金帐汗国那获得了大公的称号,“从此给罗斯土地带来了四十年的宁静,鞑靼人不再侵犯罗斯的土地了。”(《尼科诺夫编年史》,第3部分第141页)莫斯科还获得了代替金帐汗国征收贡税的权力。
由于基辅离金帐汗国的大本营较近,因此经常遭到鞑靼纵兵劫掠基辅,造成民众北逃,连教坛设在基辅的最高牧首也迁到相对安全的北方弗拉基米尔城。
克柳切夫斯基《俄国史教程》第二卷第二十一讲“都主教教坛移到莫斯科”一节指出:
1371年,莫斯科大公德米特里·伊凡诺维奇通过贿赂金帐汗国的摄政总督马麦及其妻妾和官员,被册封为“全俄罗斯大公”。实际上,德米特里大公此举是为反抗金帐汗国奠定基础。1374年,德米特里大公以次子受洗为由,召集全罗斯王公开会,组织联盟,停止向金帐汗国纳贡。1378 年,金帐汗国将领贝吉奇率五万鞑军进犯,德米特里大公领兵迎战,双方在梁赞的沃扎河遭遇。此役蒙鞑军完败,贝吉奇及四名万夫长全部被莫斯科军队击毙。
1380年夏,誓报此仇的马麦率领蒙鞑军队大举进攻莫斯科。德米特里大公召集了立陶宛大公和布良斯克大公参战。两军在顿河左岸库利科沃地区展开决战。蒙鞑军一方人数约为15~20万人,有3万骑兵。罗斯联军一方约为5~6万人,有1.2万骑兵。
罗斯军队在一面深红色旗帜下作战,旗帜上有耶稣基督的金色形象。哥萨克人还为大公带来了一幅“顿河圣母像”。据顿斯科伊修道院编年史记载,罗斯人将胜利归功于圣母的代祷。
战斗极其惨烈。罗斯的先锋团在蒙鞑军的冲击下死伤殆尽。德米特里大公亲自率领的主力军团被突破。战前,德米特里大公与贵族好友米哈伊尔·布雷诺克交换衣甲,布雷诺克站在大公的旗帜下,而大公则在列兵队列中。战后,发现布雷诺克被鞑靼人杀死,周遭躺着许多保卫他的罗斯王子和波雅尔(贵族)的尸体。
阿道夫·伊冯,《库利科沃之战》,1859。
传世的顿河圣母像,现存特列季亚科夫画廊,每年纪念日都会被送到顿斯科伊修道院进行节日礼拜。
德米特里大公的伏击团在侧后实施突击,最终逆转了战局。蒙鞑军全线败退。马麦在远处观战,率先逃走,导致全军崩溃,被罗斯联军穷追五十英里。据修道院手稿《扎东希纳》(Задонщина)记载,蒙鞑的战死率高达九分之八。而罗斯联军约有三分一人丧生,死者包括四名王公。
此战是俄罗斯历史的重要转折点,自此莫斯科实际上已经获得了独立,只是在名义上和金帐汗国还有藩属关系。一百年后的1476年,金帐汗国遣使到莫斯科,再度索要贡赋,大公伊凡三世撕毁国书并处斩汗国特使。1480年夏,金帐汗国阿合马汗亲自领兵攻打莫斯科。两军在乌格拉河隔岸对峙,从秋天一直对峙到11月11日,阿合马汗不敢渡河,撤兵南归。这场搞笑般的战争,宣告了蒙古鞑子对罗斯人的统治正式结束。
几乎与此同时,东罗马帝国(拜占庭)在奥斯曼突厥人的围攻下亡国。1453年5月29日,君士坦丁堡陷落,东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也在当天战死。君堡失陷,对于西欧天主教世界是一件绝不光彩的事。
在东罗马帝国濒临亡国的最后十几年,为了向天主教世界求援,东罗马皇帝约翰八世(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哥哥)不惜答允“教会合一”的要求。
1439年,天主教教宗欧金尼奥四世在佛罗伦萨召开大公会议,约翰八世和君士坦丁堡牧首率领了数百人代表团参加。这个会足足开了六年。大公会议签署了一道东西方教会合一的诏书,规定:“我们确定宗徒圣座和罗马教宗居于全基督教世界首席地位;罗马教宗是伯多禄的继承人……我们重申可敬的宗主教们所应遵循的命令,就如圣教法典给我们所规定的,那就是君士坦丁堡的宗主教在罗马圣教宗之后,居第二位;亚历山大的宗主教居第三;安提约基雅的宗主教居四,耶路撒冷的宗主教居第五位;他们依旧保持各自享有的特权”。这份诏书讲得很明白了,所谓天主教与东正教的“教会合一”,实际上就是东正教会无条件服从天主教会的上级权威。
问题在于,尽管“教会合一”了,但西方对东罗马帝国的安危仍然不放在心上。零星援助有过,大举的驰援则欠奉。据说教宗企图号召十字军,但无疾而终。
时任基辅与全罗斯都主教的伊西多尔是“教会合一”的主要支持者,那份诏书正是他与好友、天主教会君士坦丁堡宗主教贝萨利翁共同起草的。但保守的罗斯人眼里,这是为了现世利益对神圣信仰的叛卖,他们对“教会合一”深恶痛绝。当伊西多尔回到莫斯科后便被逮捕,在等待宗教会议判决期间他成功逃跑回了罗马。此后,莫斯科宗教会议史无前例地自行选出牧首,再也不服从君士坦丁堡教会的指示了。此前,由于《圣三一编年史》和《彼得传》强调莫斯科作为罗斯东正教新中心的重要地位,已经初步实现了从拜占庭到莫斯科的“帝国权威转移”(translatio imperil)。
佛罗伦萨大公会议结束后仅过了八年,突厥人就攻陷了君士坦丁堡。由于欧洲先是逼迫东罗马以天主教为尊,及后却不施以援手,东罗马帝国灭亡一事堪称基督教历史上的莫大耻辱。
拜占庭末代公主索菲娅的生物学复原像
东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驾崩后,他的弟弟兼继承人托马斯·帕里奥洛格斯带着女儿索菲娅(Sophia Palaiologina)逃到了罗马。1467年,托马斯死后两年,由贝萨利翁牵线、天主教教宗保罗二世作主,将18岁的索菲娅公主许配给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1472年11月12日,索菲娅公主抵达莫斯科,并带来了东罗马皇室的徽记双头鹰。
拜占庭的双头鹰(出自罗马鹰徽)
1497年伊凡三世的大公纹章
现代俄罗斯国徽
从此,莫斯科大公国在宗教(东正教)、文化(拜占庭影响)、法统(索菲娅公主)上全面继承了拜占庭的衣钵。娶了索菲娅公主后,伊凡三世将双头鹰作为王室的纹章,及后更作为俄罗斯国家的象征,他还在自己的头衔——“全俄罗斯的君主,以及弗拉基米尔大公、莫斯科大公……”里加上了“独裁者”,这是东罗马皇帝的尊称(希腊语 αυτοκράτορ),还在外交信函中以“沙皇”(即“凯撒”)自称。伊凡三世的孙子伊凡雷帝于1547年正式加冕为沙皇。1561年,君士坦丁堡牧首承认了这个称号。
索菲娅公主带到莫斯科的水晶十字架,现藏于克里姆林宫博物馆
伊凡三世在位时期,罗斯云游教士斐洛修斯从西欧带回了《白僧帽传奇》(The Legend of the White Cowl),声称君士坦丁大帝皈依基督教后,赠给教宗一顶能出奇迹的白色僧帽,在欧洲天主教会背离正教信条后,僧帽被送到了拜占庭,而当时的皇帝和牧首预知君士坦丁堡陷落在所难免,就将白僧帽送到罗斯教会保护。这个故事断言了俄罗斯作为拜占庭帝国世俗及宗教权威继承人地位的历史必然性。他在给伊凡三世的信里写道:
此后,修道院院长菲洛费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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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中圈对俄罗斯历史和现状的知觉失调,很大程度来自于高级知识分子们的刻意误导。如金雁(秦晖之妻,苏联-俄罗斯研究专家,现任中国苏联东欧史研究会秘书长、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欧亚社会发展研究所特邀研究员)发在“爱思想”网站上的这篇《蒙古vs罗斯——毁灭还是重生》,就是高知误导受众的案例。她引用的普列汉诺夫、别尔嘉耶夫的话,说“东正教的崛起全仰仗了蒙古人”,又说什么“基辅罗斯和莫斯科罗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民族”,乌克兰人不承认“莫斯科是基辅罗斯延续”之说云云。这是典型的左派伪学术话语。
留里克大公分为长幼两系传承,基辅罗斯公国是长系,莫斯科公国是幼系,两者属于同一血脉,怎么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民族”呢?
蒙鞑占领时期,明明是南方的基辅罗斯先是饱受蹂躏,被鞑兵奸淫掳掠,继而大半领土直接归入金帐汗国的版图,后来又被蒙鞑分裂出来的克里米亚汗国控制。而弗拉基米尔公国和莫斯科公国僻处北方,不受影响,所以很多基辅人都逃到北方去了。连罗斯最高牧首基辅都主教都因为“不能忍受鞑靼人的暴行”,先逃到弗拉基米尔再转到莫斯科。如何能说东北罗斯是“金帐汗国孵化下”的呢?简直一派胡言。要说也只能说:基辅地区已经被鞑靼换血了,它不再属于罗斯民族了。这才是真相。
1300年代的金帐汗国,基辅和克里米亚尽在其掌握
现代乌克兰,一个被鞑靼换过血、被伊斯兰教洗过脑的伪欧洲地区
金雁说东北罗斯“亚细亚色彩渐浓,拜占庭情结弱化”、“文明成分重构”就更扯了。东北罗斯恰恰是拜占庭情结高度强化,才能在蒙古铁骑肆虐的时代仍然坚守东正教文明传统。正是这种坚持,让他们愤怒地反对拜占庭在佛罗伦萨大公会议上的无原则妥协。正是这种坚持,让他们在拜占庭灭国后义无反顾地接过东正教文明传续的火炬,同时也接过第三罗马的鹰徽和权杖。
在文章中金雁所引用的普列汉诺夫和别尔嘉耶夫,前者是列宁的导师、著名的社民党人,后者年轻时是马主义者,被斯大林驱逐出境后,在1940年曾公开宣告他热爱苏联:“我与生俱来的爱国主义达到了极限。我感到自己与红军的胜利融为一体。我将世人分为想要俄罗斯胜利的人和想要德国胜利的人。我不同意会见第二类人;我认为他们是叛徒。 ”(“Самопознание”,别尔嘉耶夫,1940)
金雁所引用的所谓俄国谚语“在俄罗斯人的锅底,你总能找到鞑靼人的影子”并不存在。这句话其实是出自法国名言:“撕开一个俄国人,里面藏了一个鞑靼人”(Grattez le Russe, vous trouverez un Tartare.英文是Scratch a Russian and you'll find a Tatar.),最早说出来的可能是拿破仑本人。这句话是后来受到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们的青睐,因为他们认为俄罗斯民族是对社会进步的反动。实际上,只有苏联学者和亲苏学者才会根据官方的民族政策说出“斯拉夫-鞑靼一体化”之类明显无视历史事实的妄语。
蒙古对罗斯实行直接武力管治的“八思哈”制度(类似满族对汉人的八旗驻兵)由于遭遇起义,很快就崩溃覆灭不复存在了。后来蒙鞑采取的是怀柔政策,通过指定一些罗斯大公,代他们征收缴纳贡税,并以此挑拨离间罗斯各公国的关系。莫斯科公国崛起后,稳定了东北罗斯,于是连贡税也不乐意交了。1380年库利科沃之战,奠定了“就算我不交税,你也奈何不了我”的格局。
历史学家早已证明,俄罗斯人没有被蒙古部落变得“亚细亚化”。
基因人类学家则证明,俄罗斯人并没有与蒙古人混血。
2008年俄罗斯、爱沙尼亚、英国剑桥大学等多名学者对1228名俄罗斯人进行大规模基因取样。检测结果发现,俄国各地人群的Y-DNA单倍群主要是以下四种:
单倍群 R1a —— 19.8%至 62.7%,平均为46.7%
单倍群 I —— 0% 至 26.8%,平均为17.6%(所有地区)和23.5%(俄罗斯中部和南部)
单倍群 N ——– 5.4% 至 53.7%,平均为21.6%(所有地区)和10%(俄罗斯中部和南部)
单倍群 R1b —— 0% 至 14%,平均为5.8%
单倍群R1a在现代俄罗斯人口中占主要多数,在俄罗斯的斯拉夫人中占绝对多数。R1a就是古代雅利安人的父系基因。单倍群 I 来自于古代克罗马农人(欧洲人的祖先)的遗传。单倍群 R1b 就是现代西欧白人的主要基因,与R1a是亲兄弟。单倍群 N 是俄罗斯境内的芬兰-乌戈尔语族和突厥族基因。研究结论是,“西伯利亚的基因Q 、蒙古的基因C,对俄罗斯Y染色体库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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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蒙古之后不久,由于留里克王朝绝嗣,导致罗斯出现了混乱时期。波兰支持天主教徒伪德米特里一世当沙皇,拉开1605年至1618年间俄波战争的帷幕。波兰军队攻陷了莫斯科。国难当头的1613年,全罗斯缙绅会议(Zemsky Sobor)选出波雅尔家族的米哈伊尔·罗曼诺夫为沙皇(米哈伊尔的父亲是莫斯科宗主教费奥多·罗曼诺夫,祖父是伊凡雷帝王后之兄),开启了罗曼诺夫王朝时代。俄军士气提振,最终成功收复大片失土。
从伊凡三世到罗曼诺夫,意味着罗斯从十几个公国的散乱联盟状态,正式迈入中央王朝时代,变成沙皇俄国。
米哈伊尔一世,罗曼诺夫王朝第一位皇帝
S.V.伊万诺夫,油画《全罗斯缙绅会议》
克柳切夫斯基《俄国史教程》第三卷第四十三讲“米哈伊尔·罗曼诺夫被全国缙绅会议选为沙皇”
从摆脱蒙鞑到1917年灭国,这整整五百年时间里俄国是一个非常稳定的国家。尽管也有新旧礼仪派的分裂,但与欧洲三十年战争、胡格诺战争、清教徒弑君、法国大革命等“天翻地覆慨而慷”的大动荡、大战乱、大灭绝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以东正教立国、以东正教为国家运作的枢轴,形成东正教民族主义,这是俄国社会得以稳定五百年的核心因素。沙皇俄国的对外战略,也完全依托于保卫东正教信仰、为东罗马帝国复仇这两大理念之上。正如奥兰多·费吉斯在《克里米亚战争:被遗忘的帝国博弈》一书中指出:
俄土战争的爆发,因而不可避免。
在金帐汗国崩溃后,分裂出来的小汗国们先后投靠了奥斯曼突厥。伊凡雷帝发起远征,消灭了其中的阿斯特拉罕汗国。打了小的,来了大的,突厥苏丹于1569年派出两万突厥兵联合五万鞑靼兵反攻,另有一支舰队配合封锁亚速海。俄军顽强抵抗,突厥-鞑靼被迫于冬季撤退,70%士兵冻死在草原上。
此后直到1917年的三百年间,罗曼诺夫沙皇俄国与奥斯曼突厥总计发生了十一场战争。奥斯曼突厥,就是后来的土耳其。“突厥”、“土耳其”是同一个民族的不同时代音译。 俄国与突厥的战争,被简中圈翻译为“俄土战争”。
第一次俄土战争(1676年~1681年)。起因是突厥为了争夺乌克兰右岸而大举入侵波兰,为防止突厥进一步侵略俄国控制的乌克兰左岸、阻止突厥屠杀东正教徒,俄国向奥斯曼突厥宣战。突厥形势占优,但未能分出胜负。双方签署和约,突厥承认俄国对第涅伯河左岸地区的主权。
第二次俄土战争 (1686年~1700年)。起因是1683年7月突厥出兵围困维也纳。当时欧洲刚经历了三十年战争,而天主教世界在战争中失败,势力衰退,突厥苏丹窥准时机,发兵攻打神圣罗马帝国的首都(法国及新教国家与突厥结盟,拒绝救援维也纳,最后是波兰等天主教联军击退了突厥人)。1684年教宗国、神圣罗马帝国、波兰、威尼斯结成反突厥的“神圣同盟”,1686年俄国加入同盟并与奥斯曼突厥作战。
1695年及1696年俄皇彼得一世两度进攻亚速海,与突厥及其属国克里米亚汗国的联军交战。1687年5月,九万俄军和五万哥萨克进攻克里米亚。1689年2月,11万军与4万哥萨克带着350门大炮再次进攻克里米亚。这几次战役破坏了突厥入侵波兰和匈牙利的计划,并迫使其将大量部队从欧洲前线转移到东方,极大地帮助了神圣同盟对抗奥斯曼突厥的斗争。停战时,俄国获得亚速要塞,在黑海建立了第一个出海口。
第五次俄土战争(1768年-1774年)。突厥人在波兰煽动叛乱、反对亲俄派国王斯坦尼斯瓦夫二世,借机对俄宣战。俄军名将苏沃洛夫被派往前线,多次对突厥取得重大胜利。俄波罗的海舰队在爱琴海希俄斯海峡切什梅湾海战,消灭了突厥海军的主力。突厥最终不得已于1774年7月签订和约,对俄割地赔款。俄国打通了黑海出海口。
第七次俄土战争 (1806年-1812年)。1805年12月神圣罗马帝国与俄国联军在奥斯特利茨战役中败于拿破仑,保守主义势力严重受挫。拿破仑企图进一步打击俄国,于是煽动和支持突厥于1806年对俄发动战争。经过长达六年的战争,库图佐夫巧施诱敌之计,突厥军队全面崩溃,只好向俄军投降。
第八次俄土战争 (1828年~1829年)。1821年,信奉东正教的希腊起义反抗突厥的不法统治,遭到苏丹镇压。突厥军队所到之处将男子、儿童、老人全部杀掉,只留下女子作为性奴。仅在希俄斯岛,他们就屠杀了2.3万人,将4.7万人卖为奴隶。君士坦丁堡东正教主教格里高利五世因拒绝提供著名希腊人的名单,被突厥暴徒吊死后抛尸海中。伊斯兰突厥的残暴震惊了整个欧洲。俄国忍无可忍,决定出兵干涉。
1827年10月,英法俄联合海军在伯罗奔尼撒半岛的纳瓦里诺湾摧毁突厥和埃及的舰队。1828年6月,沙皇御驾亲征,率领俄军主力渡过多瑙河进攻当代保加利亚境内的三大突厥要塞。1929年7月,俄军35000余人穿越巴尔干山脉直逼君士坦丁堡。到了8月22日,俄军占领了哈德良堡。突厥接连惨败后不得不屈辱求和,向俄国割让外高加索沿海领土。1832年,突厥被迫承认希腊独立。
第十次俄土战争 (1853年-1856年),又称克里米亚战争。这次战争可以凸显西方文明被左派摄魂夺舍、鸠占鹊巢之后的伥鬼本相。俄国力图一劳永逸地解决突厥问题,但被欧洲搅屎棍英国与拿破仑三世法国背后捅刀。从此俄国由盛转衰。这是突厥人在多次俄土战争中的唯一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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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可夫斯基为了纪念1812年库图佐夫带领俄国人民击退拿破仑匪军入侵,赢得保守主义巨大胜利而创作的《1812序曲》。该序曲于1882年8月20日在莫斯科救世主大教堂首演。该视频版本由马林斯基剧院乐团演奏,捷杰耶夫指挥。捷杰耶夫因拒绝谴责俄国“入侵”乌克兰,于2022年3月1日被慕尼黑爱乐乐团开除。
当年法兰西为了争权夺利,竟与全基督教世界的大敌——伊斯兰突厥人——订立“渎圣同盟”,把中东欧出卖给突厥,自己坐享渔翁之利。这是有报应的。
小的报应是胡格诺战争。大的报应是两百多年后的“法国大革命”。
根据奥古斯丁·巴吕埃尔(Abbé Augustin Barruel)、约翰·罗比逊(John Robison,1739~1805)等人的研究,法国大革命是共济会的阴谋。根据内斯塔·海伦·韦伯斯特的研究,这场阴谋由法国国王路易十六的堂兄奥尔良公爵与共济会里应外合策动,而奥尔良公爵本人是共济会的大导师。大革命前的粮食危机主要是奥尔良公爵等人囤积居奇所致,而大革命时突然出现在巴黎街头的暴徒们是奥尔良公爵从马赛抽调来的武装团伙。奥尔良成为国民大会的代表,投票赞成处死自己的堂弟路易十六(国王对此特别震惊,他说:“看到我的亲戚奥尔良先生投票赞成杀死我,真让我感到痛苦”),还投票否决了可以拯救国王的梅赫修正案。他还亲自乘坐敞篷马车参加了对国王的处决。当然,此公很快就被“大革命”反噬了——1793年11月,他也被“革命法庭”逮捕处死。
在“大革命”中,罗伯斯庇尔的朋友、雅各宾派的魔鬼之子拿破仑声名鹊起,篡夺军政大权,僭位称帝,其目的是阻断波旁王室复辟的合法性。
当时俄国几任君主均受法国宫廷影响,日趋自由化。大革命前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就对启蒙主义者们十分崇敬,资助狄德罗和百科全书的出版。作为自由主义者和改革派,亚历山大一世即位后对拿破仑的感情也十分复杂,曾经几度与其签订和平协议。亚历山大的御前顾问斯佩兰斯基是拿破仑的极端崇拜者,曾多次与拿破仑会面商谈俄国政治改革。后来斯佩兰斯基搞出来的改革方案全都是仿照拿破仑法典设计的。但最终在俄国保守派贵族们的压力下,亚历山大一世被迫放弃了亲拿破仑政策。
拿破仑横扫大半个欧洲,连“铁血”普鲁士都被打服了,俄国于神圣罗马帝国联军在奥斯特利茨战役中亦被其击败。1806年,拿破仑趾高气扬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弗朗茨二世放弃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称号并解散帝国。弗朗茨二世只好照办。存世千年的神圣罗马帝国就此消亡。十几个德意志州奉拿破仑为“护国主”,成为法匪的附庸国。
与此同时,拿破仑要求奥斯曼突厥进攻俄罗斯。库图佐夫刚击溃了突厥,拿破仑就纠集了68万匪军于1812年6月12日浩浩荡荡侵入俄国。
匪势益张,俄国已经是全欧洲最后,也是最坚固的保守主义堡垒了。到1811年,伪法兰西帝国及其附庸国占欧洲1.72 亿总人口中的7100万,而俄国人口仅为4000万。德意志和被撸掉神罗称号的奥地利也被迫派出十几万士兵参加拿破仑的征俄匪军。英国龟缩孤岛,对欧洲局势影响甚微。只要打败俄国,激进主义邪教的匪首拿破仑就可以完成他摧毁老欧洲和基督教世界的“丰功伟业”了。
战斗异常惨烈。俄军的抵抗非常顽强。伪法匪军“每进一步都要踩着献血和头颅”。匪首拿破仑根本不在乎部下的伤亡,步步进逼莫斯科。8月,库图佐夫被任命为俄军总司令,在莫斯科门前策划了两场阻击战,但还是无法挡住拿破仑的兵锋。军事委员会的将领们开了一次会议,最后库图佐夫本人拍板,军队带着人民全部撤离首都。9月14日傍晚,拿破仑得意洋洋地进入莫斯科空城。当晚,莫斯科燃起了熊熊大火,连烧数日,整座城市被烧毁。
《拿破仑从莫斯科撤退》阿道夫·诺顿
接下来的一个月,拿破仑进退失据:缺乏军粮,也无法在烧焦的空城里过冬,后勤线遭到袭扰,想进攻却找不到敌人。他提出和谈,却被俄方无视。10月19日,拿破仑决定撤军,一路上因俄军追击和严寒天气而大量减员。在三面夹攻之下,拿破仑施展诡计才突破包围圈,带着几千残部于11月17日抢渡别列津纳河。拿破仑虽然侥幸突出重围,但七十万匪军至此伤亡殆尽,数名匪首仅以身免。
彼得·冯·赫斯,《抢渡别列津纳河》 (1844)
《俄罗斯给拿破仑的款待》,民间讽刺画。捷列别涅夫 (1813)
1813年1月,俄军势如破竹解放东普鲁士和波兰。
2月9日,普鲁士内阁宣布全国征兵,组建一支12万人的部队,加入俄国讨伐匪首拿破仑的西征行动。2月28日,库图佐夫与普鲁士总理签署俄普同盟条约。3月4日,俄军进入柏林。普鲁士全境解放。 3月27日,普鲁士国王向伪法宣战。
5月,俄军继续乘胜追击,一连串的萨克森战役爆发。由于库图佐夫元帅病逝,俄军没有实质性进展,但伪法军的老匪部在侵俄战争中已经死伤殆尽,新征召的匪卒没见过大场面,炮声一响便吓得屁滚尿流,纷纷跑路当逃兵。匪首拿破仑见势不妙,便企图与俄国和谈拖延时间。战事因此暂停两个月。亚历山大一世趁此机会邀请各国加入保守派阵营。奥地利,瑞典,英国先后加入反伪法同盟。
8月,大决战展开。这一次,俄、普、奥联军人数约有48万左右,伪法匪军45万左右。从8月打到12月,联军解放了整个德意志,拿破仑的“莱茵联邦”附庸国解体。11月,联军进入荷兰,阿姆斯特丹和许多城市纷纷起义,荷兰解放。
12月,俄、普、奥联军进抵莱茵河沿岸法国边境。12月20日,联军越过莱茵河。1814年1月1日,亚历山大一世沙皇亲率近卫军从瑞士进入法国。拿破仑离开伪宫廷,指挥前线匪军负隅顽抗。1814年3月29日,10万联军逼近巴黎。3 月30日,俄罗斯和普鲁士军团发动进攻,经过激烈的战斗,占领了巴黎郊区。31日,巴黎投降,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率领俄普两军卫队凯旋进入法国首都。
4月6日,拿破仑宣布“退位”。4月20日,拿破仑被流放于厄尔巴岛。5月30日,签订和平协议,法国恢复1792年的边界,波旁王朝复辟。
就这样,从1789年开始的“法国大革命”烟消云散。“大革命”这个魔鬼的亲生儿子,摧毁基督教世界的匪首拿破仑·波拿巴,纵然猖獗一时,最后仍是被俄罗斯保守派的铁拳镇压下去了。
没有俄国人民整整两年的浴血奋战,整个欧洲将被拿破仑匪军占领,断头台和恐怖统治将蔓延到每一个城市,基督教世界将会被迅速摧毁,改造成一个泛欧古拉格。血腥的新世界秩序将会提前到来。
俄罗斯拯救了欧洲。俄罗斯解放了欧洲。
这是保守主义的一场伟大胜利。
【此为全文之上篇,下篇不日发布】
本文部分参考资料
http://museeprotestant.org/en/notice/the-law-of-1905/
中文维基“1905年法国政教分离法”条目
法文维基Déchristianisation条目
克柳切夫斯基,《俄国史教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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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帝王列传 城邦时代:伊凡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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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维基Genetic studies on Russians
Two Sources of the Russian Patrilineal Heritage in Their Eurasian Context(美国国家生物技术信息中心)
英文维基Crimean campaigns of 1687 and 1689
奥兰多·费吉斯,《克里米亚战争:被遗忘的帝国博弈》
Webster, Nesta Helen,“The French Revolution : a study in democra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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