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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让我看到了这部完美的电影,和它重如千钧的男男之吻

2016-06-13 Z 虹膜

magasa按:


昨天看了一部堪称完美的电影,《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又名《战场上的圣诞节》。


有多完美呢?看看奇爱博士的评价你就知道了。



还有桃姐的反应:




影片故事表面上讲述了二战期间被关押在印尼爪哇岛上的英军和关押他们的日本士兵之间的军中禁恋,而真正要传达的是人性生来都一样,决定人物行为的是他们各自崇拜的神。


David Bowie的第一身份自然还是音乐人,但他早已在电影、戏剧舞台上多番尝试。因为大岛渚在纽约看了他主演的《象人》舞台剧,被他的表演震惊了,评价说,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不可摧毁的强大精神,于是找来演了影片的主角。




另一个主角,扮演日本军官的天才音乐人坂本龙一,当时组建了YMO乐队在国际上红得发紫,这是他第一次出演电影,也是第一次谱写电影配乐。

还有相声演员身份出道,只演过几部影视剧的北野武,通过这部电影在电影事业上迈出了关键的一步,他在片中饰演一个粗鲁野蛮,虐待战俘的日本军曹。




而大岛渚本人,在拍摄这部电影时,正处在他国际声誉的顶峰。他的前一部作品《爱之亡灵》在戛纳电影节获得最佳导演奖,《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是一部备受关注的跨国制作。


大岛渚一丝不苟的精神让人想起埃里克·斯特劳亨。他在南太平洋的小岛修建了一座堪比真实的战俘营,占地辽阔,然而剧组拍戏只在一小块地方打转。


David Bowie大惑不解,认为这是浪费时间和成本,但当他看到影片时,他恍然大悟,没有出现在镜头中的那些场景,其实无时无刻都在。


上面这些人,在他们演艺生涯中最美好的时刻相遇,奉献出了这部完美的电影。如果你有机会在大银幕上看到它,千万不要错过。


文 | Z


下面这篇评论首先发表于《外滩画报·文工团》,授权在此刊载。


《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开场第一个画面是一只壁虎,在一秒钟内溜得不见踪影,像个瘟神一样的大原上世随即入画,用他没有出鞘的武士刀肆意殴打战犯。


我们才明白这里是一个监狱,一个在爪哇岛上日本人用来囚禁战俘的监狱。壁虎可以随便出入这样的地狱,而人却在这里被剥夺了自由。




壁虎是自由的,并没有一个神来控制他们的行动。这也就带出这篇文章想要讲的主题:这是一个表面上讲述「军中禁恋」的故事(版本龙一写的主题曲叫《禁色》,fobbiden color),而真正要所传达的是人生性其实都一样,决定他们行为的是他们各自崇拜的神。


劳伦斯认为日本人没有能力单个行动。因此他们才需要这样一个在精神上达到纯粹的神,需要不择手段排除一切杂质。




在二战期间控制日本士兵的神就是武士道精神,武士道蔑视一切人类具有的感情,认为是软弱的体现,在本片中被具化为同性之爱。大原对劳伦斯说:你们都怕同性恋,武士就不怕。


因为在日军集团中,切腹谢罪是用来对抗同性爱的最有效方式。




而战俘英军首领为代表呈现出的是一种英国式傲慢,把日军对神的服从理解成他们是不具备个人智慧的低等生灵,哪怕自己已经被对方战胜和囚禁,仍然自持对天主教博爱的信奉。


结果他们被日方认定为「精神上的懒惰」,软弱的个人主义。而作为两方桥梁的「日本通」的劳伦斯,根本无力去挽救任何一方的悲剧,最后也自身难保,差点被陆军大尉世野井(坂本龙一饰)当做献祭集体荣誉的牺牲品。




当一个封闭环境内同时有两个神存在,矛盾不断激化,就在杀戮即将产生的时候,David Bowie扮演的Cellier出现了。


他,法庭上金发碧眼,削瘦,脸上完全没有惧怕的表情,他展开双手站立着被捆绑住了,却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面临要处决他的那些士兵(sinners),让我们联想到了耶稣受难(crucifixion)。




而世野井第一次看到Cellier那一刻的表情是让人难以捉摸的。可以说Cellier在世野井心中埋下爱的种子,也可以说世野井从Cellier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被自己封锁住的自我。


在原著小说中,劳伦斯·包斯特直接用「两只同种的鸟类互相爱慕对方美丽的羽毛」来形容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相互的感觉。这一点从选角上就能看出:坂本龙一仿佛是东方的David Bowie,以此来增进这两个角色的一体化。




如果说Cellier是耶稣的化身,那世野井显然就是三岛由纪夫。三岛由纪夫的人和小说都是矛盾体,他的主人公往往成正比的无限自大和无限自卑。三岛由纪夫本人的同性恋倾向和他的武士道思维也让他处于分裂的状态。


最终三岛由纪夫臣服于武士道,用切腹来献祭了自己,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世野井遇到Cellie之后,他反而在武士道精神上越走越极端。




拥有个人意志和情感的Cellie却没有在日军面前表现出一点软弱,这便成为了世野井心中的邪恶,即对他所信奉之神的挑衅。


所以他企图通过把爱的力量转化为刀的力量来否决另一半自己。


北野武所饰演的角色大原也是极其微妙,可以与劳伦斯呼应。他以冷酷暴力的形象出场——强迫让劳伦斯目睹「一场审判同性恋的耻辱」,理由是:我想让你看到处罚。他的战俘不仅要服从他也必须服从他的神。




但随着影片的进行我们慢慢透过武士道屏障看到一个人性的大原(劳伦斯和Cellier极大程度上影响了这一点)。第一个圣诞夜,因为酒醉而放下重甲的大原拯救了劳伦斯和Cellier的生命。


当他对劳伦斯喊出那句电影的片名「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时,我们知道劳伦斯想要传递的天主教中的爱,已经成功刺入到武士厚厚的盔甲里去,这一切靠的不是布道,也没有靠圣经上的任何一个字。


在这个故事中,最后是因为大原,Cellier才能一定程度上实现这一切。




Cellier不是一个完整的耶稣,他参与战争不是为了拯救世人,和世野井一样,是为了逃避自己。他少年时期逃避了拯救弟弟灵魂的职责,于是他的后半生就陷入逃避的虚空之中。


他只能通过一次救赎别人来救赎自己。就像原著的书名一样Seed and the sower,种子和播种机,他们不能独自存在,缺了彼此,他们就不能完成各自的使命。




就在世野井要处决英军首领的那一刻,Cellier终于看到自己的使命,看到了世野井心里的那颗种子。


他在世野井脸颊上的两个吻把自己推向了死亡,可同时完成对三个人的救赎(对英军领队生命的拯救,对世野井丧失理智的另一半灵魂的救赎,对自己年幼时的过错的拯救)。




最后头部以下埋在沙中的他,成了战场上的耶和华,就在新的一年将到的时刻。而我们怎么知道对世野井的救赎成功了?三岛最后用刀切断了自己肠子,世野井最后用刀切下了Cellier的头发。




最后值得提一下的是在60年代日本新浪潮涌现出一大批反武士道的电影,但却是通过以暴制暴的方式来推翻武士道,《切腹》,《夺命剑》和《大菩萨岭》都是遵循这个道理,仿佛剑是武士唯一的宿命。


而《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却通过一个西方的视角让它成为反武士道的电影中最独特的一部,在影片最后没有通过大杀戮来企图杀出一条血路,而是让高举的代表骄傲和尊严的武士刀失去了力量,被慢慢放了下来。


广而告之:虹膜开设有多个读者微信群,每天都在热烈地讨论电影,希望加入的请先加微信个人服务号:hongmom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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