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鲜有人类抵达的地方,一个95后女导演去过了
文丨小佳
去年上映的一部剧情片《七十七天》,是根据探险家杨柳松七十七天一人一骑穿越羌塘无人区改编而成,自此很多人知道了这个荒寂危险又充满诱惑的羌塘无人区。
今年,就有一部纪录片是关于这片「世界屋脊的屋脊」:《藏北秘岭・重返无人区》。
影片导演是95后的饶子君,拍摄这部电影时仅有二十一岁。对她来讲,这也是部充满个人情怀的作品,饶子君的父亲饶剑峰是国内著名登山家,但在2013年,饶剑峰在登山营地突遭意外,不幸遇难,导演饶子君渴望探寻父亲走过的足迹,接近他所完成的高度。
导演饶子君
虽然在海拔六千米的冰舌上,饶子君由于身体原因不能继续前行,呼吸急促的她也意识到自己无法按着最初的设想完成这部处女作,但她并不遗憾,在镜头面前潸然泪下的饶子君终于体会了父亲曾有过的经历,虽然这冰原遥远酷寒,可是她终于能够更靠近了父亲,对自己而言,也完成了一次成长。
秘岭
羌塘无人区位于西藏北部,面积六十万平方公里,是中国最大、世界第二大的自然保护区。它与可可西里无人区、阿尔金无人区、罗布泊无人区这三个地方,共同构成了世界上独有的超级荒原。
羌塘无人区中的普若岗日不仅是世界上中低纬度最大的冰川群,而且是地球上两极地区以外最大的冰原,被誉为世界第三极极点。
近年,从不缺乏关于藏区的电影,纪录片《喜马拉雅天梯》把镜头对准西藏登山学校的高山向导,都市人的时尚旅游热潮正改变着当地的青年。
《喜马拉雅天梯》
剧情片《冈仁波齐》是关于藏族人磕长头的朝圣之路。多线叙事的《皮绳上的魂》颇有些西部片的风格和奇幻色彩,还拿下了上海国际电影节的最佳摄影奖。
《冈仁波齐》
《皮绳上的魂》
《藏北秘岭・重返无人区》与这些展露了诸多藏区美景的作品相比,有着更强的纪录感,画面时而粗砺时而精致。
为了这部电影,摄制组筹划了三年时间,又花费一年时间为出发做准备,使之成为全球第一支合法批准进入羌塘无人区拍摄的电影摄制组。
我们可以首次在大银幕上看到三百六十度环绕布达拉宫的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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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若岗日主峰最大的冰舌(冰层厚度两百米)进行路线勘测,主峰真容和全貌奇景,静候电影上映。
但是,这部影片绝不仅仅是为了展现藏区恢弘的美景,它真正记录的是一群普通人对未知的探索,在这个过程中因为突发意外、个人身体的健康状况,你会看到放弃、看到争执、看到妥协。
影片没有把这次探险标签化、神圣化、高光化,这是在说无人区,也是在讲生活。
重返
片中的「重返」,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
饶子君受父亲的影响,对户外运动十分感兴趣,她曾跟随父亲进藏进行适应性的训练,当时饶剑峰正在追逐登完十四座山的梦想,女儿答应要帮父亲拍摄纪录片。
导演饶子君
在得知父亲遇难的两天后,饶子君高考成绩下来,七月收到中戏的录取通知书。2016年,大四的饶子君进入剧组,她要追随父亲的脚步,重返父亲走过的路,寻找故人。
「我只能自己去到那个地方,去体验他曾经的体验,才能真正理解他。」
她小心翼翼包裹起父亲登上海拔八千米时所穿的红色连体羽绒服(子君父亲遇难现场的遗物),当团队遭受低温极寒犹豫是否下撤时,恰是这件红外套又把大家静静凝结在一起。
制片人、编剧蔡宇曾多次往返雪域高原,从2008年第一次自驾前往梅里雪山,至今在藏区的自驾里程大概有二十万公里以上,其中就包括可可西里无人区、羌塘无人区。
对蔡宇来说,探寻无人区不是为了发现未知,而是回忆家乡的感觉。
制片人蔡宇
老蔡是贵州人,当他踏足无人区,荒漠、冰河,甚至是空气都让他感觉自己回到了童年,他希望回到生命开始的摇篮,回到母亲带他走过的取水小路。
一直痴迷「在路上」的感觉,也让老蔡失去了很多稳定的东西,这次重返,他希望让老母亲看到自己痴迷浪迹了十年的西部荒原是什么模样,期许获得母亲的理解。
虽然各自的初衷都不同,但他们的心愿殊途同归,一路向北踏上这段逆时光的旅程。
求索
这一路的每一分钟都是绝地求生。
团队成员进藏前都签署了「生死谅解书」,抵达拉萨的时候,主摄影贵哥就患上了肺水肿,但依旧坚持上山,可惜刚刚抵达无人区的边界,贵哥再次病发,不得不离队回到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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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人区发生高原反应出现肺水肿,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下降到低海拔,或者用高压氧仓救命,否则危及生命。从无人区边缘到唯一能救治的拉萨(军区总医院),需要两天,团队准备的医用氧气瓶,支撑贵哥不间断供氧,直到送回拉萨抢救。
团队的向导巴桑有个绰号是「羌塘雪狼」,他负责指引方向、照亮前路,绝大多数时候是以命相搏,比如冒死驾驶单车试探冰层,确保整个车队有路可走。
他单车夜行无人区,护送患上肺水肿的成员进入安全区,自己再驱车回归大部队。当在暗夜中看到他的车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巴桑活着回来了。
再比如,当车队冒险横穿冰河时,每辆车都必须要打开车门,这是让成员做好随时跳车求生的准备。
很多路走过,便不敢再回头。
除了地理环境的凶险,还有来自这片领地真正主人的威胁,团队遭遇狼群,遇到野牦牛,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你会发现个体巨大的野牦牛顶车绝非流言,虎视眈眈的狼群也有一套自己的侦查防御攻势。
集结了四十八人、十六台车的摄制组,在整个拍摄过程中,经历重重生死考验,很多人不得不提前下撤,影片拍摄完成时,只剩下了八人、三台车。
当团队走错了方向的时候,制片人蔡宇有感而发:「我们一度忐忑不安,不知道能否翻越这片群山,亘古的荒原,这条路在我们之前或者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类的痕迹,因为那天我们走错路了,被迫强行翻山,这就是无人区,这也是生活……」
和解
对于「 一定要去探索吗?」这个问题,独自穿越过羌塘无人区的杨柳松是这样回答的:
旅行不是生活的全部,还得养家糊口、求学就业、升官发财,做科学家也是探索,玩高难度杂技也是探索,抑制房价也是探索,讨暗恋女生欢心也是探索。不要羡慕无氧登珠峰的人,坐在大本营看他们上跳下窜也很幸福,尽兴就好。一切问题都解决后才是意志力和运气的问题,说不清,但很真实,这才是探索的开始。
《藏北秘岭·重返无人区》的探索也不是一次神化的壮举,这里所有人都有一些遗憾,比如没能完成计划内拍摄、很多人迫不得已提前下撤,无法全程跟随。
但这些缺憾反而增添了一份真实的暖意,重要的是,这群人因为极限的尝试而独一无二。
团队历经千辛万苦抵达主峰脚下,但由于极寒大风天气导致的突发情况,原定的拍摄计划也没能如愿完成。这些危险和意外蔡宇充分了解,但他说「虽千万人吾往矣」。
导演饶子君因为患有严重的呼吸综合征,止步六千米,无法继续接近主峰,但她对于没能登顶已然没有遗憾。
饶子君已经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靠近父亲曾达到的八千米高度,她将心中的困惑留在了这片无人区,带走的是已经释然的崭新一面,饶子君跨过的是羌塘无人区,也是和父亲再也无法对话的鸿沟。
导演饶子君
「伤痛不会被忘怀,但可以更平和地相处」,她最终与自己和解,而一个新人导演的探索之旅也刚刚启程。
寂寥苍茫的无人区,成员们会在酷寒黑夜中纵情欢歌,这是为了庆祝白天的死里逃生。
他们离开已知的生活区域,把脚印留在鲜有人类抵达的羌塘无人区,就像在片中,一位汉子在镜头前憨憨微笑,对儿子说的那句朴素的话:
我来过,希望你也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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