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青年怎样老去,你们才满意
当“文艺青年”成为一个人的标签时,怎么变老就会成为一个难题。从“文艺青年”到“灵修中年”,其实也是相当自然的道路,至少说明他们仍然过着偏向精神的生活。
文/张丰
最近,几篇探讨文艺女青年在人到中年时走上灵修之路的文章火了。文章中谈到,从胡因梦到棉棉、卫慧、安妮宝贝……这些知名作家,人到中年之后都在大谈灵修,很让一部分人不适。这些文章让人在逻辑上有相同之处,文艺青年到中年爱上了灵修,这是让人讨厌的。
其实,把卫慧归入“文艺女青年”似乎不太妥当。她1999年写出的《上海宝贝》,因为其中大胆的性描写,对这部小说最中性的评价,也是“都市恶之花”。在人们的印象中,她甚至是反文艺的。这部书让她一夜爆红,也引来大量的辱骂。她在2000年远走纽约,就是因为压力过大。那段日子,她开始读佛经,到了纽约,她又接触到了所谓通灵术,这就是她灵修的开始。
文艺青年真正的代表是安妮宝贝,甚至读没读过安妮宝贝的书,一度成为判断文艺青年的标准。40岁的时候,安妮宝贝改名为庆山,这是一个禅意十足的名字。她的新作《月童度河》中,主人公从大都市来到荒野小城膜拜佛门石窟,这似乎象征着现实中文艺青年走向“修行”。
不久前,有媒体采访她时,问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问题,记者说:“安妮宝贝的阶段你会推崇杜拉斯,而现在更喜欢看佛经……”记者可能期待她说出一番有关修行的话,结果她却说:“年轻时提到过杜拉斯,但也有别的作家,现在我读佛经,也读很多别的书啊。”
从杜拉斯到佛经,就是从“文艺青年”到“灵修”,但是庆山(安妮宝贝)不但拒绝了“灵修”的标签,甚至也拒绝了“文艺青年”的标签。“文艺青年”这个词看起来很正面,但在使用时一直有贬义的味道,当人们提到文艺青年爱去丽江时,在表面艳羡中暗含着一种讥讽。某种程度上,“文艺”这个词意味着不切实际、虚假、装等等,反映出中国文化中独尊现实的一面。尤其是在当下的大都市中,年轻人的生存压力越来越大,“文艺”往往就更成为一种亟待治疗的疾病了。
“文艺青年”这个群类,他们要以怎样的姿态进入中年,你们才满意呢?卫慧前些年说过一句话,“我想要个老公,想要个孩子”,这是她作为“青年”的诉求,但是公众也不满意。人们似乎更在乎的是她“文艺”上的诉求:你要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作家?接下来的写作会是什么样的风格?
其实,“文艺青年”这个词的核心,并不在“文艺”,而在“青年”,那是属于青春的一种特权。在那个时候,人还可以任性一点。当“文艺青年”成为一个人的标签时,怎么变老就会成为一个难题。从“文艺青年”到“灵修中年”,其实也是相当自然的道路,至少他们仍然过着偏向精神的生活。这也许说明,卫慧仍然没有挣脱“文艺”的枷锁。
□张丰(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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