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篇自主招生论文涉抄袭，高校宜介入调查 | 新京报快评
如果学生凭造假论文拿到自主招生资格，被大学录取，不但要取消学生的入学资格，还必须进一步追究所有环节涉事的责任。
▲某高校自主招生考试现场。图文无关。 图/新华社
文 | 熊丙奇
“高考答题卡疑被调包”的调查结果已经公布，不存在人为调包试卷和答题卡现象。但此事引发了更多余波。涉事4名考生之一的苏同学，通过高校自主招生初审的论文被发现涉嫌抄袭，其所在郑州一中还有另外四位同学的论文也存在同样的问题。苏同学父亲竟表示：“天下论文一大抄。”
几名学者创办的移动新媒体平台“知识分子”日前顺藤摸瓜，查阅了高考自主招生录取名额较多的九省市高中名校学生所发表的论文，果不其然，更多涉嫌抄袭的论文“浮出水面”，其中一些学生已经借助自主招生进入了高校大门。
自主招生论文造假被查实，将取消录取资格或学籍
其实，高校自主招生中的论文和专利造假问题，早已引起教育部门的重视。2017年，教育部下发通知进一步严格自主招生资格审查和考核工作，要求严厉打击自主招生中的证书、发明、专利、论文买卖和造假等违规违纪行为，坚决斩断“利益链条”。
2018年，教育部细化了对自主招生申请材料弄虚作假的处理，明确在报名阶段查实的，取消其自主招生报考资格，同时取消其当年高考报名资格；在入学前查实的，取消其入学资格；入学后查实的，取消其录取资格或者学籍。对于学校、单位和个人在自主招生中徇私舞弊或协助考生弄虚作假的，将严肃追责问责，绝不姑息；涉嫌犯罪的，依法移送司法机关处理。
但这些被搜罗出证据涉嫌抄袭的论文表明，教育部的“三令五申”并没有彻底杜绝自主招生中的弄虚作假问题。据此，最近有不少舆论呼吁取消高校自主招生中的论文、专利要求，认为这是继高考加分之后新的“造假重灾区”。
但“因噎废食”的治理思路，只是治标不治本，高校在自主招生中关注学生学科成绩之外的其他能力与素质，并无不妥。问题在于，对学生能力的评价，不能只看是否有论文、专利，而不对论文和专利本身的原创价值进行审核。
只看“有没有”，不看“行不行”——这导致学生、家长功利地对待论文、专利，而一些培训机构也把为学生代写论文、买卖专利作为新的商机，由此形成自招“黑色利益链”。
要树立自主招生的公信力，斩断自主招生利益链，各高校宜尽快推进教育与学术评价改革，不妨成立独立的招生委员会，制订学校的招生标准，并由专门的学术委员会审核学生的论文、专利，发现论文、专利造假，严格按规定取消学生的自招资格，甚至可按高考作弊处理，取消高考资格。
不妨抓住此次被曝光涉嫌造假的案例，一查到底
发生在自主招生过程的论文造假问题，和发生在高校教师、硕士生、博士生中的学术不端问题，实质是同一原因。
因此也只有加强对论文本身质量的评价，才能正本清源。简单地说，评价一个人的学术能力，不能只看论文是否发表，必须阅读论文、组织对论文的答辩，以了解研究过程和研究体会。对于自主招生中，高中生提交的论文更应如此，因为考察学生的论文，不是要求学生做出多么了不起的研究成果，而是要通过论文考察学生的学术潜能。很显然，很多自主招生高校并没有这么做。
▲某高校自主招生复试现场。 图文无关。
针对目前曝出的自主招生造假质疑，有关高校理应认真对待。有的高校校方可能会觉得委屈，认为这些论文都是期刊发表的，应该追究期刊的责任。但有造假、代写问题的论文，在自主招生审核中没有发现，这就是高校的责任。如果学生凭造假论文拿到自主招生资格，被大学录取，不但要取消学生的入学资格，还必须进一步追究所有环节涉事的责任。
而教育部之前已有相关规定，不妨抓住此次被曝光涉嫌造假的案例，一查到底，并设立独立调查组，调查学生的自主招生论文究竟有多少涉嫌造假并严肃追责。借此震慑那些企图靠走歪路进名校的学生与家长，同时警醒那些把关不严的高校教师与相关校领导。
本质上，推进自主招生改革的主要目的，是打破基础教育的唯分数论，建立多元评价体系。但要让改革得到社会认可，必须树立自主招生公信力。如果对公众关注的自主招生论文涉嫌造假质疑，不回应、不调查、不处理，那么，自主招生改革会遭遇严重质疑，我国的考试评价体系就很难避免向单一分数评价制度“倒退”。
说到底，社会舆论对自主招生的质疑，不是反对自主招生，而是担心自主权被大学滥用潜规则盛行。眼下，学术不端行为的质疑已出现后，有关高校也不妨从维护自身声誉出发，立即启动调查并严肃处理，捍卫现代大学的底线。
□熊丙奇（教育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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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孟然 实习生：钱璐 校对：郭利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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