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未解谜题：美航空母舰上的病毒哪来的？| 新京报快评

问题的严重性并不仅仅在于“核航母也会被疫情袭击”，而是“还有多少我们所不知道的隐患”。

▲美国"罗斯福号"航母上25人确诊，两周前最后一站曾停靠越南。视频来源：新京报“我们视频”。

文 | 陶短房

北美东部时间3月27日，美国五角大楼承认，在核动力航母“西奥多·罗斯福”号的5000多名美国海军官兵中，已发现至少36例新冠肺炎确诊患者。

3月25日，美国海军首次承认，一艘巡弋在远东海域的“美国军舰”上发现3名海军官兵新冠肺炎确诊病例，随后人们从多个渠道得悉，这艘“美国军舰”，是正在南海附近海域航行过的“罗斯福”号核航母。

当时美国海军发言人吉尔迪安抚公众，称上述3名官兵“症状十分轻微”，且已用飞机送往“某个不公开名称的太平洋港口”进行例行隔离治疗。但短短两天里，这艘“巨无霸”战舰上的确诊人数，却已从3变成25，又从25变成36。

此后，母港位于日本横须贺的美国海军“里根号”航空母舰上，也有两名船员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

疫情蔓延速度不可谓不快。

特殊环境难以追溯病毒传播途径

核航母是一座巨大的“漂浮城市”，船上5000多官兵会在这座“城市”里频繁密切互动。更要命的是，由于现代航母舱室几乎都为全封闭式，中央空调需一刻不停运转——“钻石公主”号邮轮的悲惨先例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新冠病毒传播和反复交叉感染的最佳环境。

好在“罗斯福”号26或27日已停靠关岛，有条件进行更深刻的检查和治疗。但关岛并非航母母港（美国在远东唯一的航母母港是日本横须贺港），不具备让航母编队官兵全体长期离舰接受医学观察或隔离的条件。

目前并不清楚这多达36例的“中招”官兵都担负哪些职责，因此也难以判定此事对该航母编队的战斗力究竟有多大影响。但关岛并非航母母港，“罗斯福”号紧急停靠这里非同寻常。

这至少可以表明，新冠肺炎疫情已干扰到该航母编队此次既定的、在远东炫耀武力的军事行动。更重要的是，一旦疫情发展到需要航母上所有人员隔离的地步，短期内这艘航母恐无法正常运转。

而不论让这艘核航母前往具备这种条件的横须贺港或夏威夷基地，都必须冒“带菌航渡”的巨大风险，在“带菌航渡”期间，核航母本身就是个巨大的“潘多拉盒子”。

诚然，确诊者可以留在关岛，但人们如今早已知道，新冠肺炎疫情最突出特点之一，就是无症状病毒携带者比例较高，一旦在多达5000人的“罗斯福”号水兵行列里潜伏着几名无症状感染者，密闭空间、大密度聚集、不能须臾关闭的中央空调，这些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美国确诊数破8万成全球最高，特朗普：情况比我预期好多了。视频来源：新京报“我们视频”。

此刻人们纷纷质疑“航母上疫情是怎么传播开的”。一些人怀疑系访问越南岘港所染。但美国海军发言人对此表示“不太可能”，因为第一例确诊系离开岘港15天后发现，且“美舰抵达时该国仅累计16例确诊且都在越南北方，而岘港在越南中部”。

不过正如许多分析家所指出的，一来，新冠病毒潜伏期长，已有多例传染发生在病毒载体感染14天之后的临床病例出现，“15天后出症状”并不足奇；

二来，不排除舰上已出现交叉感染，这些确诊且有症状的病例可能系被无症状病毒携带者传染；

三来，军方承认“此次执行任务期间经常有海军运输机往来军舰和陆地”，任何一架这样往来的运输机，都可能在不经意间把病毒带到“罗斯福”号的甲板上。

流动性恐难杜绝“病毒传播”可能性

问题的严重性并不仅仅在于“核航母也会被疫情袭击”，而是“还有多少我们所不知道的隐患”。

本次疫情传播之初，五角大楼就奉命宣布“不公布军中疫情细节”，人们对军中疫情现状所知十分有限。

以海军为例，人们确认的只是“86人确诊，其中57名为现役官兵，其余为军中服务的平民、家属、承包商”。在“罗斯福”号之前，人们并不清楚究竟有哪些军舰“中招”，其感染源和传播途径又是怎样的（有人曾猜测从基特萨普-班戈基地确诊的一名海军二级士官系某艘核潜艇上感染，但也只能是猜测而已）。

如果说，新冠肺炎疫情本身已十分可怕，那么“对疫情的不知情”则要可怕十倍。

3月25日，美国五角大楼已宣布，将在未来60天内停止海外驻军的人员流动，以防止疫情的传播、扩散。但从“罗斯福”号的事例可知，这种做法并不能彻底杜绝美军的海外“流动”。

因为海军远航编队的官兵虽并非“海外驻军”，却在各大洋遨游，并不时“例行”停靠沿途各国港口——如果不凑巧，这些“浮动的钢铁巨兽”和编队内数以千计的美国大兵，就会要么从某块陆地上将疫情带回舰船、编队、基地和美国，要么把早已在舰艇上无症状传播的病毒和疫情，播撒到每个驻足的港口、城市和国家。

当新冠肺炎疫情在美国“提速”传播之际，美国政府紧急向东、西海岸分别派出“仁慈”号和“安慰”号两艘海军医院船，一时间许多人期待，这两艘美国海军仅有的现役医院船，能为此刻被疫情弄到焦头烂额的美国社会帮个大忙。

但从“罗斯福”号核航母被疫情打了个冷不防的事件看来，美国海军恐怕也要自求多福。

□陶短房（专栏作家）

编辑：陈静  实习生：张晓雨  校对：卢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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