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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清光夜夜见,今世有缘,莫负团圆愿

徐杰 新华每日电讯 2021-04-15

作者:徐杰


过年,团圆。千里迢迢回安徽,回四川,回湖北,回甘肃,回北京……回中国!


除夕赶回家吃团圆饭,似乎已经成为我们的文化胎记,任斗转星移,传承千年亘古不变。


然而因全球疫情原因,2021年的春节注定有些不同。“就地过年”的倡议让“团圆”这个词超越传统,有了特殊的意义。



团圆是长江水


周日的下午,南非约翰内斯堡某大学一位大三的中国留学生正在跟父母视频通话,告诉家人今年不能回家过年。已经收到了中国驻南非大使馆给留学生们派发的防疫健康包,里面东西挺全的。会照顾好自己,让家里不要担心。


通完电话,他心里有些闷闷的。拿了吉他走出宅了许久的学生公寓,在校园里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自顾自地弹唱起来。一曲《成都》婉转悠扬,在校园里轻轻回荡。


唱完一曲,发现面前只有一位女听众,哭成个泪人。一打听,原来是位做地接导游的中国姑娘。她今天路过学校顺便来看朋友,谁想那位朋友前两天已经回国了。姑娘有些惆怅。想想自己每年春节前后都特别忙,已经有四年没有回家了。今年好不容易闲下来,疫情原因又不能回国了。


走在校园里忽然就听到乡音,轻轻柔柔地沁入,把内心原本淡淡的离愁别绪拨弄得翻江倒海。强烈地想家,想念家乡的山山水水,想念妈妈的饭香,想念和闺蜜一起逛街的日子……


几年离家在外的艰辛委屈,对家乡的无限思念之情瞬间迸发,化成满面的泪水。


“给我一瓢长江水 啊长江水


那酒一样的长江水  


那醉酒的滋味 是乡愁的滋味


给我一瓢长江水……”


歌声再度响起,是一曲男女合唱的《乡愁四韵》。


团圆是手中线


午休时分,北京某集团写字楼。忙了一上午的保洁阿姨,终于有时间可以和家里通个视频电话了。老公和一双儿女争着问她春节啥时候回家?保洁阿姨不禁心里一紧,今年不打算回家过年了。可怎么说服家人呢?


如实说吧,相信家人会理解的。她耐心地给老公和孩子们解释,由于疫情原因,今年政府提倡就地过年。她所服务的单位也动员尽量减少大规模流动,能不返乡就不返乡。所以她想今年就不回家过年了。


明显可以感觉到从视频那一头扑面而来的失望情绪。保洁阿姨赶紧把一些好消息告诉家人,安慰安慰他们。她说,单位给春节期间留京的务工人员都发了大红包,不少钱咧。能给孩子们买好多一直想要的东西呢。又举起一张红纸,让已经上初中的闺女读上面的字迹,那是单位给外地务工人员家属的一封春节慰问信。


前几天单位让她和几个留京的姐妹去挑喜欢的慰问品。在慰问品中她特别中意的是一套五颜六色的毛线。打算利用不能回家的日子,给他们父子三人一人织一件毛衣。说着,她就对着手机镜头举起了毛线给老公和孩子们看,让他们各自挑选自己喜欢的颜色。屏幕两端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了,孩子们念慰问信,挑选毛线颜色,给妈妈看他们的成绩单,以及爸爸赶集买回来的年货。“等疫情过了,妈就回家啊!”


团圆是杯中酒


今年春节,湖北某医院的老院长终于可以在女儿家过个踏实年了。


独生女儿在北京安了家,每年春节老院长夫妇都会进京和女儿一起过年。令人难忘的是去年的春节。大年初二,一家人正围在一起吃饭,其乐融融。好喝两口的老院长一杯酒刚下肚,湖北那边的同事就打来了电话。告诉他武汉疫情暴发的情况。医院紧急召集所有在鄂的医护人员返岗,部分留守当地,部分驰援武汉。考虑他具体情况就让他留京不必返回。


老院长临近退休年龄,已经先期退居二线,并不是医院的主要负责人。但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就和家人商量要返回湖北,与一线的同事们共同抗击疫情。


起初家人们都很担心。他说,看这形势,医院肯定特别缺人手,他在管理和临床两方面都有经验,必须要回去,和团队在一起。


老院长义无反顾。家人最终被说服了,帮他打点行装。那杯“团圆酒”变成了“壮行酒”。当时湖北已经陆续封闭了,仅有自驾可行。于是老院长自驾车,“千里走单骑”逆行返鄂。


今年,老院长应该可以安心在家喝一杯团圆酒了。


但他还时时不忘告诫家人和朋友:“防疫可不能掉以轻心!”


团圆是今生有缘


“妈,今年春节不回家了,您和爸要保重身体……”


“宝宝,想爸爸不?爸爸今年春节不回家了,我们可以每天通视频噢!”


“老婆,来回飞行时间太长,捂那么严不能吃喝太受罪,就不回去了。打了疫苗才出国的,放心,我在这里都好。”


“儿子,今年春节回不来,你爸给你寄去了咱灌的香肠,自家东西吃着放心!”


一行行信息,一段段视频,连接着游子和家的情缘。每一声问候温情激荡,每一份关爱洒向心田。疫情之下,2021年这个特殊的春节,注定不平凡。


小家为了大家,井然有序,就地过年。


今生有缘成为一家人,无论在哪里过年,你若安好,就是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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