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读诗之前,先识其人。虽然这“识”并非十分,哪怕只有三四分,也好过隔虚空语依想象言。与詹强相识多年,曾有一面之谊,因诗结缘至今。这首《苏堤春晓》可以说不仅是诗中主人公的写照,也有詹强个人的性格嵌在其间——正直磊落、乐观豁达。
“污泥疏浚筑长堤”,起句交待因由梗概,杭州苏堤是北宋元祐五年(1090),诗人苏轼(东坡)任杭州知州时,疏浚西湖,利用浚挖的淤泥构筑并历经后世修葺整饬而形成的,杭州人民为纪念苏东坡治理西湖的功绩,把此长堤命名为“苏堤”。如此落笔,使人不觉突兀,明白原委,颇似文前小序。七字取材于史,貌似勾勒景致,但诗人真正的居心究竟为何,其实是藏着未知的。接下来会是怎样呢?
“可比平生万首诗”,承句意如流水,说这长堤堪比平生写万首诗的功德。可见苏堤对百姓的意义之重大。前面我们说过,第一句“筑长堤”后要演绎出怎样的情境呢?这里显然给出答案。苏轼疏浚污泥筑成苏堤,实乃是对地方百姓的大益事,功在千秋之举。
“不老春光功德酿”,此句是该诗抖出的包袱,也是主角登场之前的锣鼓声所在。春光不老是写实,而人的功德其实也会天长地久万古长青,在这个过程中,功德借春光而酿是虚实双写手法。此句舒展开来,就是一篇拟人化的小散文,情节是春光为主解,以亘古常情之心酿造功德。
酿造功德又如何呢?结句掷地有声,结出华丽丽的“果”来——“三千年后誉相随”。这是该诗精华。结得稳且厚重,托出高度和意境。小诗因此,溢彩生香,别有况味。“三千年”为虚写泛指,苏堤真正的历史作用和造福一方百姓的深远意义,何止三千年,值得流传千秋万世。这才是苏堤真正的历史价值所在。它已经超越了时空,成为一个蕴含着人文的风景,不单单是一座堤坝。承载了历史,承载了故事,承载了岁月的风霜雪雨,变成杭州西湖的标志性建筑。
生而为人呢?我们如何能做到像苏堤品格的人,这是需要我们深度思考的,也是做人的根本所在。如是看来,苏堤地域意义相当深远,苏轼的诗与他主建的苏堤,还真无法相提并论了。盖因,达民益人,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诗属于精神范畴的,而苏堤属于生活层次对当地百姓的德泽。有人云,苏堤仅惠及当地人,而苏诗何止惠及当地人,未可轻视,也是各占因果,各有取向。
诗题为《苏堤春晓》,诗带给读者的悦意,与正在眼前的春三月,达成情与境偕之境地。这就是所谓的诗情画意了吧!而今,后世因行其堤,读其诗,再悟诗与人跨度之间相得益彰之美,这就是诗家的本意。君以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