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 | 反向思考,请给中国文学一个机会
点击上方“社会科学报”关注我们哦!
如今,学界在热烈讨论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战略、方法、路径。本文立足于外国文学作品的译入和传播,反观中国文学的对外译介,认为中国文学外译还可以拓展传播途径。
原文 :《开拓中国文学外译的传播途径》
作者 | 河北大学外国语学院 任淑坤/教授 刘波
图片 | 网络
学校教育:受众广泛
学校教育对人民素质的提高、国家的富强影响至深至远,原因之一是其受众广泛,全民都是或曾经是学校教育的对象。外国文学的译入,但凡经过学校教育这一途径,无不名噪中国。也许,读者已经忘记或者并不知道译者是谁,但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却已经深入人心。如契诃夫的《凡卡》、安徒生的《皇帝的新装》、都德的《最后一课》都是因为收入我国的中小学课本而在国内妇孺皆知。译作进入初等和中等教育的环节,其影响在于广泛的受众,如能进入高等教育的教学环节,则其影响会纵向深入。
中国文学的对外译介,同样可以在进入学校教育层面努力。近年来国外出现的汉语学习热潮和导读性书籍的出版,无疑成为中国文学对外传播的契机,引发了外国读者对中国文学、文化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前不久,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推出《如何读中国文学》丛书,社长珍妮弗·克鲁认为,丛书将文学赏析和语言教学成功结合到一起,必然受到美国学生和学者的认可。这类书籍的出版,使得国外读者能够通过解释性语言和逻辑性分析,降低阅读的难度,满足沟通学术研究、教育教学、休闲娱乐等不同的阅读需求。
当然,中国文学要想进入国外的学校教育层面,决非是译者个人的事,也决非译者一己之力所能完全做到的,需要译者、出版集团、教育部门、外事机构、外宣部门等多方合作,寻求契机,为我国文学进入学校教育这一重要领域共同努力。
名家推广:话语权和影响力
印刷技术、电子技术的长足发展和网络时代的到来,使得信息产生数量和传播速度都在飞速上升。在信息爆炸的年代,要想让译作在海量信息中脱颖而出,吸引读者的注意力,对阅读市场的培养、潜在读者的关注,以及海外营销和国际合作也是有必要的。
胡适翻译的短篇小说《最后一课》书影
名家的翻译或者推介,因其话语权和影响力,能使译作在更广大的范围内传播。五四时期我国大规模引入外国文学时,鲁迅、胡适等文化名人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虽时过境迁,但名家名作名译的魅力依旧。胡适翻译的短篇小说《最后一课》、诗歌《关不住了》,周作人翻译的童话《卖火柴的女儿》等现在仍旧流通并广为阅读。鲁迅翻译了厨川白村的文艺理论著作《苦闷的象征》,不但在那个年代多次再版,到了二十一世纪仍有多家出版社密集出版。
另外一种情况是,名家虽并非作者或译者,但通过书评、推荐、引用、演讲、课堂讲授等不同场合的不同发声方式,也能起到对译作的推广作用。林语堂的著作在美国出版发行,在美国文化界和知识界占有一席之地,赛珍珠功不可没。她将林语堂用英文所著的《吾国与吾民》推荐给庄台公司出版发行,并亲自作序,还通过《亚洲》的“亚洲书架”栏目大力推荐。继《吾国与吾民》之后,《生活的艺术》又被美国“每月读书会”特别推荐。1938年举办的“全美图书展览会”上,还是经赛珍珠的提议,特意举办了“林语堂比赛”活动。除了大力在美国引荐林语堂及其著作外,赛珍珠还向美国社会介绍过老舍、萧红等多名中国作家及其作品,试图向西方展示真实的中国和中国人。
影视剧作:译作的先导和铺垫
相对于文字作品,有声音、有画面的影视剧作受文化程度的制约较小,视觉效果更生动、更具体、更易接受。可以说,成功的影视剧作能为已经存在的译作扩大受众,能成为译作的先导和铺垫。很多观众是因为电影而对译作发生兴趣,从而阅读和了解小说。对一部分不具备阅读条件的观众来说,电影或许是了解外国文学的唯一途径。即便是很多具备语言能力和知识素养、有条件直接接触外国文学的读者,也是通过电影而对某部作品产生兴趣和阅读的欲望。最典型、最令人信服的例子莫过于风靡全球的系列电影《哈利·波特》,为英国作家J.K.罗琳的小说在世界各国的翻译、发行和传播起到了推动作用。
在中国文学的对外译介中,电影也同样有助益作用。莫言的中篇小说《红高粱》发表在《人民文学》1986年第3期上,次年莫言亲任编剧,张艺谋任导演,巩俐姜文主演的同名电影摄制完成,并在1988年举行的第3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获得金熊奖。可以说电影的成功为莫言作品在国外的传播起到了舆论先导作用,扩大了莫言作品在国外的影响,为译本的传播、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起到了先锋作用。当然,莫言斩获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又反向引发了原作、译本的研究和阅读热潮。
创办刊物:表达见解和心声
五四时期外国文学作品大量译入中国,期间有一个很值得关注的特点,就是很多有共同志向的青年组建社团,创办刊物,通过著述和译作表达自己的见解和心声。虽然这些刊物并非专门登载译作,但通过不同的方式对国外的各类信息高度关注,急切地引入中国,择而用之,欲改变现状。翻看《新青年》发现,其登载的作品大多和外来思想文化有关。《新青年》上登载的文章大致可以划分为这样几个类别:第一类是直接翻译而来的;第二类是介绍性的文章;第三类是用外来的思想文化比对本国的,旨在改变或改进或提高本国相对应的问题; 第四类是中国作家创作的文学作品,虽然讲的是中国的事,但不论在写作手法还是传达的思想上,往往与外国的文学和思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反观中国文化向西方的译介,刊物也曾起到同样的作用。《亚洲》杂志原是定位于商业和旅游的消遣性杂志,1934年赛珍珠的丈夫沃尔什接管,此后赛珍珠也开始参与该杂志的管理与编辑工作,目标变为“介绍所有亚洲国家包括俄国的媒介”,邀请“对亚洲文化历史有着深刻研究和广泛了解的专家,期待这些专家从文化、历史、宗教、哲学乃至当时的时事政治等各个方面对亚洲各国进行评介”。赛珍珠除了亲自撰稿之外,还邀请林语堂、胡适、宋庆龄、宋美龄等为《亚洲》撰稿。一些西方的中国问题专家,曾经亲历中国的作家、名士,关于中国的著述也发表在《亚洲》上。埃德加·斯诺的《毛泽东传记》以及世界闻名的《西行漫记》最早就是在《亚洲》上发表的。
大众传媒:形式灵活多样
大众传媒一般指报纸、广播、电视等处于职业传播者和大众之间的媒介体。网络是一种新兴的、后来居上的大众传媒方式。网络的出现,缩小了国与国、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成为传播信息、接受信息和获取知识的重要渠道。大众传媒的灵活性使得文化传播在中规中矩的文字信息之外,还可以以动漫、音乐、个人社交等方式推荐我们的文学作品。歌曲《当你老了》是叶芝的一首同名诗歌,经过翻译、改编、配曲、演唱,在中国广为人知。不得不说,这种形式使得叶芝的诗有了更多受众。不同语言间的文化传播,和同一语言内部的传播是同样的道理,可以不拘一格。中国文学的外译同样可以形式多样,让我们的文学作品跨越国界,在更广的范围内传播。
一般来说,之所以对某个国家某个时期某个作家的某个作品感兴趣,往往是因为建立了一定的关联。随着不同国家间交流机会的增多,跨国的旅游、留学、交友等都可能成为中国文学和文化对外传播的契机。即便是没有条件做翻译的人,如叶嘉莹先生所阐释的,也应“知道中国文化美好的品格道德所在”,也可以“用言行、用实践来传播中国文化”。
[本文是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五四时期外国文学翻译的言说与实践研究”(16BYY020)、河北省社科基金项目“《新青年》刊载的译作研究”(HB16YY009)的部分研究成果。]
文章原载于社会科学报第1645期第5版,未经允许禁止转载,文中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相关文章
社会科学报
做优质的思想产品
官网
http://www.shekebao.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