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rgil 在 Off-White™ 的最后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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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宇宙将我们置于这个位置，因为它知道我们会回馈社会，它知道我们会汲取经验并与所有兄弟姐妹分享经验，这就是为什么…所以对我来说，我知道这是我的责任，我知道我拥有这些经历，不仅仅是我自己的荣耀或一种自我享受，而是因为我注定要分享『成功之道』。」一段来自 Pharrell Williams 的独白于 Off-White™ 2022 秋冬秀场响起。
这段话为何被放置在 Off-White™ 的语境中？其实在之前的采访，或在哈佛大学的演讲中，Virgil Abloh 多次分享他的「成功之道」，如在演讲中，他透过参与的项目说明他的 Cheat Code (Virgil 把他非科班履历入侵时尚行业的种种经验，比作一条条「作弊码」)——「Readymade」、「Signs of “Work in Progress”」、「Question your mentors」，也有大众质疑的「The 3% approach」…
这种类似方法论的经验之谈，Virgil 生前总是毫不吝啬地向我们分享。而同样作为黑人领袖、在街头文化中有所造诣的 Pharrell，在过往关于黑人社区的采访中，也多次表明自己应该分享 Cheat Code。种种迹象表明，尽管双方根据创作生涯总结的具体经验有所不同，但 Virgil 和 Pharrell 想要共享的目标基本一致 —— 即在白人拥有话语权的时尚世界里，传达自己的方法论，让同种族人群得到通往成功的捷径。
正如 Virgil 一贯的行为准则 —— 即使乘坐电梯身在高处，也不要忘记按下电梯，让它载更多的人上去。
回顾 Off-White™ 2022 秋冬系列「Spaceship Earth: an Imaginary Experience」，从男女系列过渡到高级时装造型，除了涵盖 Virgil 式的方法论外，也有属于他的 DNA 和签名，或明显或隐晦地呈现在设计中。正如 Off-White™ 首席执行官 Andrea Grilli 在最近接受 BOF 采访中表示「每天、每周和每月，我们从他 (Virgil) 那里获得许多想法，数量多到甚至无法整理过来，而这些无穷无尽的想法都是我们之后要建立起来的 (品牌) 遗产。」
在之前的文章中，我们就说过 Virgil 比起以往拥有精湛技艺的时尚设计师，他更像偏理论性的人才，透过设计来呈现思维逻辑，或通过思想来反推设计，而从此番 Off-White™ 释出的本季 Shownotes 看来，除系列概念叙述外，还囊括了成衣系列的面料使用、呈现怎样的感觉，甚至是 28 套高级时装的描绘、手稿图等，基本还原 Virgil 从构思到创作的过程。
Seeing Red / Foreign Exchange
有人做品牌是为了让人们穿起他们的衣服，但我的概念是品牌只是体现人们个性的一种形式，「(你就必须) 穿这个去俱乐部」在我这是不成立的。看看我周围的人 (会发现)，Off-White™ 没有任何穿衣的先决条件，你可以是 Off-White™「部落」的一员，却不需要拥有任何衣服。
—— Virgil Abloh, 2021
回到那个最初抚养他长大的社区，他的亚文化背景，此次女装成衣和男装秋冬系列植根于品牌的传统，是被排除在高级时装之外的城市部落所特有的服装方式。
女装系列「Seeing Red」就非常符合 Virgil 在本季创作中反复提及的「性感」一词。比如用轻质面料制成，或剪裁上呈现「扭曲」视觉的诱人连衣裙、短裙，降低腰围并提高下摆，不禁让人想起 90 年代至千禧年的 Bling 时代，那群随着 hip-hop 音乐律动的「派对女孩」。
服饰上平铺的花卉、格纹或抽象印花；具有 90 年代科技感的滑雪服搭配着开衩的连衣裙；或从滑板文化汲取灵感的工装口袋与滑雪外套进行「Mix & Match」，设计出宽松廓形，但又带有明显女性特征的工作服或连体裤等单品，整体女装系列兼收并蓄，融合中性气质的成衣反而更彰显出另一种性感的张力。
男装系列名为「Foreign Exchange」，Virgil 尝试极简主义来诠释街头风格，技术和面料的使用就体现了这次的「交换」主题。比如羽绒服和贝壳外套一反常态地采用帆布面料制成；取代常见的尼龙材质，用双层羊绒面料打造 Oversized 的外套或飞行夹克等街头基本款式；融合扎染印花技术和 3L 功能面料的羽绒服和马甲，为传统的滑雪服饰提供另一种可能性。
另外，图形打孔皮革标签，标志性箭头被重新诠释为「Racing Arrows」标语，此类符号化作为 Off-White™ 常见的基因特征，皆被呈现在各式西装或长外套的口袋、袖口中。
街头文化作为 Off-White™ 最基本的营养成分，在此系列中并没有「引经据典」作过多的诠释，反而透过不同的裁剪和面料来颠覆街头服饰的刻板印象，将其融入时装语境中。
> Than a Bride
我的履历确实是由街头服饰来驱动的，但这并不是常见的模式。秀场上没有 Graphic T 恤、牛仔裤或连帽衫。在我对 Off-White™ 的认知中，穿牛仔裤配高跟鞋是天生的，穿球鞋和裙子是土生土长的，这样才是这代女孩的模样。我对做连帽衫和 T 恤不感兴趣，(我知道) 这并不令人信服，(而此系列) 引人注目的却是时装之美。
—— Virgil Abloh, 2019
作为 Virgil 首个高级时装系列，很遗憾也是其最后一个。场地中央放置 1919 年巴黎和会期间悬挂在 Majestic 酒店内的枝形吊灯的放大复制品，旁边却是演奏现场乐曲的 TR 909 鼓机，全场灯光被切换为昏暗的红光，在摇曳的烛光衬托下，模糊暧昧氛围中反而多了些许诗意。
如果说女装成衣和男装秋冬的颠覆是建立在品牌文化的基础上，以面料和裁缝对「亚文化」服装做出的一种突破的话，那 Virgil 对高级时装的颠覆，则是将街头文化渗透到其中，试图将后者植入高级时装中并取得话语权。如果说时装系统的传统结构像一个金字塔，处于顶端的高级时装向下衍生成衣趋势，并最终进入金字塔底部的大众衣橱，那么 Virgil 则是将这座金字塔颠倒过来一样。
此番 Off-White™ 高级时装被命名为「> Than a Bride」，由 28 套造型组成，每一套造型都配有一个名字以及对应的设计原型。
首先出场的是 Bella Hadid 穿着一件用白色丝绸制作的新娘礼服——「The Bride®」采用前短后长的立体剪裁，让人联想到一位穿戴着蕾丝面纱的女孩在派对上拉起裙子舞动的画面，面纱垂在蓝色棒球帽之下，帽子正面和背面分别绣有「Babe」、「First time for love」的字样。
而这套首先出场的 The Bride® 高级时装，就颇有颠倒的意思。
婚纱作为高级时装的传统造型，通常被设定为最后一组出场，这个历史从 19 世纪一直延续至今。而在 Off-White™ 的高定系列中，除了将新娘出场顺序颠倒外，Virgil 打造的 The Bride® 比起以往优雅温柔的新娘形象可谓截然不同，多了些许叛逆的街头意味。「他想象里面穿起这件婚纱的新娘会选择穿一双平底鞋，而不是高跟鞋。」Shownotes 叙述了 Virgil 关于 The Bride® 的想法。
这种「不和谐」的画面以 The Bride® 作为基调被展开，紧随其后的是一组 The Skater® 的造型，Virgil 用罗纹背心和手工缝制的大学夹克搭配着带有喷漆标记的层叠式纱裙，还有多款造型融合了 Virgil 成长中的滑板文化，与高级时装的经典手法共冶一炉。
根据 Shownote 中的记录，Virgil 在这次高级时装系列中一如既往地以经典设计元素诠释文化符号、生活习惯和一系列自己热爱的事物：比如 The Diva® 参照了意大利演员 Sophia Loren 的照片，以饰有亮片圆点的连衣裙诠释 Off-White™ 典型女主形象；The Carrie B.® 则是为纪念《欲望都市》主演 Sarah Jessica Parker 而创造的造型，浅蓝色千层薄纱裙致敬了她在剧中的经典着装，巨大购物包体现着剧中角色对购物的狂热；戴着「Thinking Cap」帽子、穿着小黑裙的 The Chicago Bulls® 造型则是 Virgil 向自己喜欢的 NBA 球队致敬…
整个高级系列中，模特们都参考 Virgil 从局外人身份看到的、那些曾经存在于时尚领域的肢体语言和手势情景，如抽烟、喝香槟或可口可乐时的动作、神态…穿着 Off-White™ 高级时装的这些女孩们可以适应这些约定成俗的文化符号，同时也可以改变自己所信奉的时尚价值观。
其中包括传奇超模 Naomi Campbell 身着的「The Gangsta®」造型，Virgil 参考的则是另一个高级时装的基石——重塑女性形象的「吸烟装」。The Gangsta® 的背面绣有「RESPECTFULLY」字样。
自 Yves Saint Laurent 推出吸烟装后，后世许多时装品牌按照「西服、燕尾服、加长紧身铅笔裤」的既定模版，推出了各类看起来十分相似的吸烟装，而 Virgil 透过多种修辞手法，表达高级时装、标签和刻板印象之间的关系，贯穿在整个系列轮廓中。
在 Shownotes 最后，Off-White™ 释出了 Virgil 为品牌创作的一些 Graphic Design，有大家熟知的，也有较为小众但不乏隐喻的视觉呈现，此类意象被视为 Virgil 讲故事的主要元素之一，也是街头文化体系中惯有的设计语言。
不管是在原来经典标志的基础上稍作改造，还是挪用大众熟知的文化符号，Graphic Design 对于像 Off-White™ 这类以街头文化为基底的品牌而言，都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审美思维。
回顾整个 Off-White™ 2022 秋冬系列，彰显在成衣系列和高级时装的细节之处，充斥着各种符号语言和文字游戏，Virgil 都将其视为一种手段，用来传达玩味、反讽或颠覆的信息，并且最终归纳到秀场中被模特高举的那面旗帜，Virgil 曾提及的 Cheat Code 之一 —— Question Everything。
AUTHOR Tan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