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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继1992年后,1996年再会泸沽湖

文、摄影:李晏


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

         泸沽湖回望(中)



 1996年8月,前同事唐涛一声召唤,我便去了西藏。他当时已经调到《人民画报》,正在驻藏工作。

当时进、出藏班机不像现在这么方便,要么北京,要么西安,要么成都。去时我是坐火车到兰州,再到西宁、格尔木,转汽车进藏。回程我选择了到成都,为了去看小姨一家。

在拉萨突然决定再去一次泸沽湖。当时小姨全家都在青城后山,我一落地就先买了去西昌的火车票,打算回来再与他们会合。

当时进泸沽湖还不用买票,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湖畔。还是故路。进村遇到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拉姆,她瘦了许多,怀里抱个孩子。

“你的同伴没来吗?”我不知道她问的是我表弟还是刘文田。进到家里,依然是先喝茶,阿妈居然也记得我,说“谢谢你来看我们”。后来离开时,阿妈坚决不收我的钱,说了一句至今都很令我感动的话:“你是来走亲戚的,怎么能收你的钱”。

仅仅四年,我的生活几乎没什么改变,拉姆家也还是老样子,只是弟弟妹妹长大了一些,而变化最大的是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老公是个很帅的小伙子,曾经当过几年兵。

聊了一阵,我又去了卓玛家。但没见到她,因为去了昆明民族村打工,只有春节才回家。从寄回家的照片看,她白胖了一些,更漂亮了。

在去卓玛家之前,我登上山坡拍照。现在这个地方是个观景点,还有一架刷码可用的望远镜。换镜头时意外脱手,滚下山去,我心想:完了完了完了……跟着一路往下跑。镜头被一棵树挡住了,捡起来用气吹子吹了半天,幸好没有损坏。正在此时,远远望见一个人走来,等他近了,我站在山坡上问:“是刘文田吗?”

果然是他!我俩已经三年没任何联系,居然在此相遇。听他说,此次泸沽湖之行是临时起意,事先没有策划,而且这期间他再没来过,突然想去,就来了。我在拉萨买机票时突然想再去泸沽湖,只因成都离得相对近些,并没有什么特殊目的。而巧的是,居然又遇见刘文田,第二天又是转山节。我一生中所有的奇遇可能都发生在泸沽湖了——但我说的不可思议还不止这些。







转山节早晨,我在拉姆两个妹妹的歌声中醒来,她们在回廊里做豆腐。原料不是黄豆,而是我们老家叫“芸豆”的一种豆子,豆浆甜甜的,做出的豆腐也有点儿甜。

早饭后,随大家走去转山节会场。与第一次没什么区别,依然热热闹闹,地上依然开满鲜艳的格桑花。只是游客多了些,卖东西的也多了些。拉姆穿的就是家常衣服,和妹妹们轮流照顾两个孩子。她的大妹妹平措卓玛穿着民族服装,让我想起四年前的拉姆。

那次转山节之后,刘文田直接去了丽江,与摄影家盖明生会面。我百无聊赖,在拉姆家院门前看她给孩子在湖里洗澡,周围一片祥和景象。她家院门外隔一条土路就是湖边,这说明湖面水位常年稳定。




拉姆家全家福(1996年9月6日下午摄于姆家)

拉姆夫妇与两个孩子(1996年9月6日下午摄于拉姆家)

 拉姆的母亲高土玛抱着外孙(1996年9月6日下午摄于拉姆家)

那一年的转山节上,已经成年的拉姆大妹妹平措卓玛身着盛装(1996年9月7 日摄于狮子山下

拉姆的两个妹妹,平措卓玛和扎西拉姆。小妹妹扎西拉姆现居法国巴黎,育有一女(1996年9月7日摄于狮子山下)




第二天早晨,拉姆递给我两个烤土豆,“你该出发了”。我被说糊涂了,不知她让我去哪儿。“昨天你不是答应我姨,去她家玩吗?她家今天做法事,请你去做客。”

我以为人家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她俩说了一会儿话,就把我今天的行程定了。我收拾东西上路,遇见卓玛的二姨,她问我去哪儿,我说去阿车织玛家。“哦~我们是亲戚。她家今天请客”。她顺手递给我一包小沙果,让我路上解渴。真神奇,好像所有摩梭人都是亲戚,而且当时讯息那么不发达,她们居然什么都知道。

走的还是四年前的路。不能坐车,大约八、九公里,要走三个多小时。

上一次忙着赶路,没好好欣赏这一线的湖光山色。我走走停停,东看西瞧,有时还爬到高处拍照。快到中午,渐渐热起来,我坐在山坡上歇息。从那边过来一个男孩儿,径直坐到我左边,却不说话。我掏出沙果,递给他,他也不客气,吃完后站起来说:“走吧,我阿妈要着急了”。我这才明白,他是织玛的儿子,专程来接我的。

之前已经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没多久就进了村子。上次和表弟沿着湖走,没进这个村落。我俩走在两旁满是高高玉米桔的小路上,我紧跟着他,生怕迷路。织玛家在村子最里头,离湖最远。等我看见她家大木门时,那男孩儿已经跑进门去了。

院子里有个小喇嘛在正午的阳光下和一堆泥,见生人进来,边擦汗边目送我走到祖母屋前。织玛并没表现出过分的热情,当我是本就该到场的一个亲戚,安排我坐下喝茶,便忙去了。

毕竟昨天仅一面之交,而且人家请了喇嘛做法事,我不敢乱说乱动,坐在角落里闷头喝茶。火塘两旁,一边坐着一位老阿妈,想必是织玛的母亲、孩子们的姥姥;另一边盘腿坐着一位五、六十岁的喇嘛,右手转着经筒,嘴里经声不断。

午饭时,老喇嘛边抽水烟边问我从哪儿来,当知道我刚从西藏下来,便问我都去过哪些寺院,我一一报出,他叹了口气,羡慕地说:“唉,这些地方我都没去过。”他们都是黄教一派,我在青海、西藏去的大多是黄教寺院。老喇嘛为了表示对我的好感,亲手烧了一个大烟泡儿请我抽,奇异的香味儿在祖母屋里弥漫,是我这辈子闻过的最香的味道,无法用语言形容。

中午客人不多,我喝了点儿酒,晕乎乎的,饭后睡了一会儿,醒来老喇嘛仍在诵经。走到院子里,小喇嘛正在用一个巴掌大的模子脱泥胎。听说以前都是用手捏的,现在简化了。一百零八个佛像,在院子里躺了一大片,整整齐齐,小喇嘛做事还挺认真。

做法事是因为姥姥做了恶梦,所以请喇嘛来诵经驱魔。我坐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就像后来在宫崎骏动画片里看到的乡村景象,阳光、木屋、绿树、蝉鸣,宁静而温馨。

织玛的儿子话不多,但愿意坐在我旁边。我后悔没给织玛一家、尤其是这男孩子准备礼物。突然想起包里有个小游戏机,里面只有一个游戏:俄罗斯方块。我把游戏机,连同从闪光灯里抠出来的电池,一并送给他,他居然很快就学会了怎么玩儿。

泸沽湖多水,却很干燥,加上阳光很好,不一会佛像就干了。小喇嘛和我,拉上玩儿游戏正欢的男孩儿,出去送佛像。一百零八个佛像大致分成五份,一份扔到屋顶,其余扔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田里、湖里、山上,意在保佑全家人安康。

晚饭似乎多了些客人,我一直醉醺醺的,也搞不清谁是谁。织玛家人口不多,就阿妈、弟弟,她和两个十岁多的孩子。拉姆的妈妈是她大姨的女儿,卓玛的二姨是她大舅的女儿,所以她是拉姆和卓玛的姨。

忘了第二天怎么走回去的,反正已是下午。拉姆的阿妈要给我做饭吃,我却执意要立刻离开。全家人都表示担忧,当时已近日落,让我第二天再走。

也不知道当时为啥那么矫情,是担不起她们对我的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说不清楚,总之如果再呆下去,就要哭出来了。幸运的是刚到公路边就搭上了便车。

到达目的地,我选择了一家客栈住下,有一座两层木楼,十多间标准客房,卫生间、两张床、沙发和电视具全,才三十块钱,还可以吃一顿饭。我憋进祖母屋吃晚饭时,也是心不在焉,房东的问题好像全没回答,最后人家告诉我旁边院有篝火晚会。

不知去过泸沽湖的人有多少曾赶上转山节,看过她们真正为自己的歌舞。而我去了两次赶上两次,还在摩梭人家里住过,像一家人一样在一个锅里吃饭。

我住的客栈紧邻湖边,推开窗就是泸沽湖。第二天清早,我起早转悠,太阳刚刚照耀在狮子山上。

那次回来后,我曾给《三联生活周刊》写过一篇稿子,据说还受到了主编朱伟的激赏。现在再看这篇文章,完全语不达意。





阿车织玛一家合影(1996年9月8日摄于水织玛家)

我与阿车织玛合影,服装是织玛为儿子准备的成年礼礼服(1996年9月8日摄于织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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