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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谈《金瓶梅》| 为什么大家撕逼都那么下作

周健 周健野谈 2018-11-17

第七回  薛媒婆说娶孟三儿 杨姑娘气骂张四舅

周健野谈 · 野谈《金瓶梅》之二十二



 久病床前无孝子

有人在知乎上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大约七八年前,奶奶中风瘫痪在床,后来在她妈妈的精心护理下,能下床走动了。

奶奶中风之后经常产生幻觉,一个人独自拄着拐棍去镇里、县里找人。有一天,她早上出门后,在路上摔倒了。这次恢复之后,奶奶就只能在家门口晒晒太阳,走不远了。

几年以后,她到县城上高中了。一天妈妈对她说:“你快回老家看看,奶奶快不行了。”

她和妹妹、堂弟们都一起回到了乡下。熟悉的小河被拓宽了,水变深了,河床里的黑土被挖走了,水是浑浊的。

回到老房子,奶奶住在一间小破屋里。奶奶还有呼吸,不少苍蝇在她身边,嗡嗡嗡的飞来飞去,她却一动也不动。

他们喊着奶奶,想奶奶能睁开眼睛,无论怎么喊,也没有一点回应。当时,她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后来,他们几个小孩子各回各家。

晚上,妈妈对她说,奶奶已经走了。

那天晚上,她难过。想着小时候的各种淘气,奶奶的细心呵护。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只记得那年夏天的知了声特别大,叫得撕心裂肺。

她还记得,听到父辈们在私底下讨论,是要不要送到医院继续治疗,丧葬费怎么出,谁愿意出,谁不想出,谁生前照料多,谁生前照料少......

他们为几千块的费用,吵了起来,互相斤斤计较。

那时候,她就在想,如果她有钱,她就一个人出了,不要他们出钱。

她那时候,只是一个高中生,无能无力。

她恨死这些斤斤计较的叔伯姑姑们,她恨死他们算计这、算计那。

更让她痛心的是,他们都是她最亲的人。

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年轻时大多心有戚戚。年龄大一点,如境遇尚好,则转而不屑;如境遇不好,则转为理解和认同。

他们并非坏人,只是身上都带有贫困后遗症。你可以不同情他们,但请不要鄙视他们,境遇使之而已。

看着这些情形,你们真正应该鄙视的是那些帝王将相。几千年来,他们一直在嘴上说,要带领人民进入小康社会  ——“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做起事来,帝王将相却信奉“民弱国强,国强民弱。故有道之国务在弱民。”也就是说,牛逼治理国家之道,就是要让老百姓刚刚吃饱肚子,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听话。有钱的个体户多了,国家就不灵光了,只有不断地把大富豪抓起来,国家才会强大。

《商君书》说,老百姓整天就应该在生存线上挣扎,彼此之间为蝇头小利争论不休。老百姓要是有钱了,就会任性,一任性,就不好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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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的一小步,中国公益的一大步

千丑百怪只为钱

话说《金瓶梅》,张四舅被孟玉楼一顿抢白之后,回家与老婆商量,等孟玉楼出嫁的时候,带着小外甥杨宗保,去抢孟玉楼的嫁妆。

张四等到那一天,请了几位街坊邻居,来找孟玉楼辩理。

薛嫂正带着西门庆家的小厮和守备府借的一二十名特警,在搬运孟玉楼的床帐和嫁妆。

张四拦住不让搬,带着街坊邻居闯到屋里找孟玉楼。

张四先开口说:“你家男人杨宗锡与你这小叔杨宗保,都是我甥。如今,大外甥死了,白挣了许多钱。你要嫁人,我管不着。但我第二个外甥杨宗保年幼,得依靠我抚养。他和你男人是一个妈生的,这些家产总该有他一份吧?今天,各位高邻都在,你把箱子打开,大家一起看看,究竟搬了多少东西走?”

孟玉楼一听,就哭起来,“大家都听着,男人又不是奴家谋害死的,我也是没办法才改嫁。他手里有钱没钱,人所共知,积攒的几两银子,都修了房子。房子我没带走,都留给小叔。家具什么,也分毫未动。外面别人还欠着三四百两银子,欠条都给你老人家,陆续要回来,可以做家用,那里还有什么银子?”

张四说:“你没银两,你打开箱子看一看。就是有,你也拿了去,我又不要你的。”

孟玉楼说:“莫不奴的小脚鞋,你也要看不成?”

正乱着,杨姑姑拄拐出来了。

杨姑姑说:“列位高邻在上,我是他的亲姑姑。死了的也是侄儿,活着的也是侄儿,十个指头咬着都疼。如今别说她男人没有钱,就有十万两银子,你也只能看一眼。她没生小孩,少女嫩妇的,你拦着不让她嫁人,要做什么?”

众街邻高声道:“姑姑说得有理!”

婆子说:“她背地又没给我好处,说我护她,也要公道。我这侄儿媳妇平日有仁义,性格也好,是老身舍不得,来帮她说话。”

张四一听急眼了,骂到:“你好公平心!凤凰无宝处不落。”

张四一点,杨姑姑也急了,张嘴就骂道:“张四,你这老油嘴,是杨家那膫子肏的?”

结过婚的女人,口味比较重,一急就是下三路,张口就是生殖器。

张四说:“我虽是异姓,两个外甥是我姐姐养的,你这老咬虫(养汉子的),女生外向,怎一头放火,又一头放水?”

张四不是正头,骂人也底气不足,只骂老咬虫而已。

姑姑道:“没廉耻老狗骨头!她少女嫩妇的,你留她在屋里,想干什么?不是图色欲,就是谋钱财。”

老太太上动物骂法,狗惹谁了?

张四道:“我不是图钱,担心杨宗保长大后,没法过日子。不像你这混吃等死的东西,黄猫儿黑尾,帮着干些不清不白的事情。”

张四还以动物骂法,猫喜欢夜生活也惹了人。

姑姑道:“张四,你这老花根(老色鬼),老奴才,老粉嘴(油嘴),到明日死了,不用绳子扛棺材。”

撕破脸了,老太太率先使出贯口连环骂,以死相咒骂。

张四道:“你这嚼舌头老淫妇,挣钱来焦尾靶(断子绝孙),怪不得你无儿无女。”

连环骂让张四祭出了毒招,攻击老太婆的软肋,没有生过儿女。

姑姑急了,骂道:“张四,贼老苍根,老猪狗,我无儿无女,也没像你家妈,穿寺院,养和尚,日道士,你还在睡梦里。”

老太太怒了,把骂战上升到骂对方亲娘,和神职人员乱搞的级别。

看着两个要打起来了,邻居赶紧出手劝住。

薛嫂看两人吵着一团,赶紧指挥特警,扛的扛,抬的抬,一阵风地把东西都搬走了。

那张四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大家一看就这么回事,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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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着看穿人性的本质

 贫困基因在作怪

富不过三代是几千年来笼罩在中国人身上的魔咒,王侯将相、达官贵人也难逃其中。君不见身边人,不管多富,多牛,多有钱,往上翻三代,都有过贫困生活的经历。

梁漱溟的孙子对我讲过一个故事,当年梁先生和丁玲、王光美以及康生的夫人曹轶欧同住木樨地的部长楼。康生被打倒后,王光美等人带头在曹轶欧门口贴大字报、泼粪,要把她赶走。后来网上一搜,真的。当时这事还闹得很大,彭真亲自出面,才摆平。

贫困是一种病,深陷于贫困基因之中的不少人,无论看上去多么靓丽高贵,骂架撕逼起来,都拿不住身份,毫无尊严可言。

明末号称是中国资本主义的萌芽时期,城市生活物资极大的丰富,生活在底层的百姓,依然处在维持生存的边缘。和一两千年前相比,没有一点儿财富积累。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日夜劳作,仅以糊口;为点小钱,就下作撕逼;一遇意外,就得东借西凑;遇上灾荒,难免卖儿卖女。

两千年来,昭告天下,许诺百姓脱贫,是天子登基的例假。

人工智能的时代即将来临,我希望技术不仅带来进步,也让脱贫不再是帝王嘴里的例假。

我希望,大家一起努力,去摆脱富不过三代的魔咒,让我们的子子孙孙,开始活出人的样子。我希望,大家都能同意,脱贫是人还要有钱有时间,去旅游、去唱歌、去跳舞、去接受教育。我希望,脱贫不再是家里不饿死人,脱贫不再是去庙里烧香拜佛,祈求无疾而终,以免生病看不起,或久病床前无孝子。

毕竟,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你我皆亡。大家只有摒弃私欲,让每个人都能远离贫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学会彼此尊重,社会才会温暖,家庭才会和谐,万物才会自由生长,民族才会延绵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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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周  健 ,曾用名才让多吉,北京感恩公益基金会发起人、公共政策与公益评论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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