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故事（十）低调奢华的生日会（下）
原题：虎妈王艾玛的烦恼（十）低调奢华的生日会（下）
本文人物虽然真实，但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都是巧合。故事主体来自鲁德和王艾玛在三番见面时倾听的诉苦，唯有详情不清处进行了一些脑补。
与岚岚和麦友友同在表演台上的还有Mila，演奏着小提琴，面带笑容地和两位音乐家合作了一曲三重奏。Mila和王艾玛的女儿在一个老师那儿学小提琴，但是开始得早一些，技艺也娴熟一些，虽然可以听出和两位音乐家的演奏相比，有一些小小的差错，但是她丝毫没有怯场，充满自信与灵性地完成了整个曲目。
现场除开王艾玛，还有Mila的妈妈和外婆、几位其他同学家长和几位王艾玛并不认识但颇有气质青年男女——大约也是音乐界的新秀吧。不过小朋友只有在表演的Mila和王艾玛的女儿两位，其他有路过的小朋友，都是看了一眼屋中的钢琴便飞速的跑开了，兴许是平常学琴的经历已经不堪回首了吧。
不过王艾玛的女儿却一开始就径直拽着她进了屋里，走到了离表演台很近的位置观看表演，还不时对Mila拉得好的地方点头微笑表示称赞。
一曲完了，Mila很是开心地冲下台就把小提琴塞到了王艾玛女儿的手里拉着她上台跟两位音乐家说让自己的好朋友也来一曲。女儿有点羞涩的脸红了起来，低着头不太好意思——但是王艾玛分明还是看出了女儿内心的热切，但是还是缺少了点Mila那样的大胆和自信。和世界级音乐家合作的机会十分难得，王艾玛赶紧替女儿向两位说道，“她学得还不久，会拉一点梁祝。”
女儿受到了妈妈的鼓励，也大胆的向离她近的麦友友说起自己目前拉小提琴大致的情况来，还说自己也练了一些大提琴，都很喜欢，不过还没有小提琴那么熟练。麦友友边听边含笑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岚岚旁边商量了一会，便回来示意王艾玛的女儿准备开始。
王艾玛的女儿摆好了姿势，Mila便跑到了台下，趴在表演台的边上，双手托着腮帮子认真的盯着王艾玛的女儿看。悠扬的梁祝从女儿的肩上和下巴间传出，麦友友的大提琴声和岚岚的钢琴声也缓缓地进入乐曲，烘托着小提琴的声音，让整个乐章立体了起来，但是又恰到好处地没有抢过小提琴的风头。有几处稍难的地方，王艾玛的女儿拉得有些生涩，大提琴和钢琴还适时地加了些华彩，又带着点爵士的味道，把缺憾给弥补了。整段演奏完，王艾玛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渗出了一些湿润，仿佛刚欣赏了一场专业的演出一般，几乎觉察不到主奏的小提琴才只是个学习小提琴不久的快六岁孩子。
“有大师的帮抬完全上了好几个档次呀！”王艾玛心想，看到Mila已经又跑上台去和女儿说笑了起来，麦友友也和蔼地在旁边和两个小女孩谈笑风生，还不时地把着小提琴指点一二。
“Hi, I am Langlang. Your daughter plays pretty well!”岚岚被麦友友晾在了一边没趣，走过来跟王艾玛打招呼，英文还带着较重的口音。
“你好，幸会！我认出你了，昨天我才看见你来着——”王艾玛差点没控制住激动，“不不不，昨天我还看你参加的那个综艺节目了。我叫王艾玛。”
“哎妈呀！老乡啊！东北银？”岚岚倒先激动了起来，王艾玛赶紧连连称不，说自己是江南水乡生长的。岚岚没有管那么多，继续滔滔不绝地说自己这次是来美国给那个综艺节目拍外景的，休息的这几天碰巧麦友友来拜访Mila家在附近，就邀了他一起来玩，整个行程中说中文的人太少啦，难得碰到个老乡，太不容易啦。
“不好意思呀，中文说得不太好。”麦友友听到了岚岚的抱怨，停下了和两个小姑娘的英文交谈，转过头来向王艾玛和岚岚说。
“没事儿！”岚岚情绪明显高涨了起来，问王艾玛的女儿会不会弹钢琴，“和叔合作弹一个呗？”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就拉着王艾玛的女儿坐到了钢琴前，和她小声嘀咕了几句，演示弹了一段卡农的和弦，让王艾玛的女儿重复，然后便开始配着她开始演奏卡农的主旋律。一开始王艾玛的女儿还有些生疏，岚岚慢慢地配合着她，到第二遍重复时，感觉王艾玛的女儿已经渐渐进入了状态，便加快了节奏，两个人四手联弹的音乐也好像融成了一体，到了第三遍重复，岚岚突然开始变奏，加上了一些即兴的部分，时而是卡农的主旋律，时而即兴，时而又好像是野蜂飞舞的旋律，全场气氛一下子火热了起来，麦友友也专注地配合着他们演奏起了大提琴。
到第四遍回归原曲，弹完。岚岚额头都开始微微地冒汗，王艾玛的女儿也涨着红扑扑的小脸，十分兴奋。王艾玛整个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女儿可以只在简单的指导下，就完成一个从来没有练习过的演奏，而且效果还不错。
“前些天综艺节目里还在武汉活蹦乱跳的人就出现在你的面前了？这么精彩呀？”我坐在候机厅麦当劳的桌边，听着王艾玛眉飞色舞地讲述她下午和女儿去生日会的经历。五音不全艺术盲的我，对她描述的这些完全不能形成影像，对虽然是国际知名的钢琴演奏家岚岚和大提琴演奏家麦友友也并没有什么兴趣——我的三个女儿以后一定要一起去踢女足，配合着夺个世界杯，也让我曲线救国地实现童年的梦想。
而王艾玛依然在激动地讲Mila家和麦友友私交很好，时常就请他和其他的音乐界朋友到家里做客，顺便指导一下Mila的音乐修养和乐器演奏。而自己给女儿的相比之下，条件实在是太贫瘠了，今后女儿音乐上的出路到底能去哪呢？
“所以你决定让女儿专攻小提琴还是大提琴，抑或是保持在钢琴上了吗？”我不是很有兴致的敷衍着王艾玛，“诶，Mila家是做什么的呀？怎么会认识麦友友的。”
“这个，我没有打听呀，又不像你那么八卦。新年的时候我闲聊问她们圣诞去哪游玩了，Mila的妈妈说圣诞期间她爸爸有工作，不过过完了元旦要去趟洛杉矶度假。”王艾玛努力回想了一下，“奇怪，谁会在圣诞期间工作啊？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度假只去个洛杉矶？也不合理啊。诶，你不要打岔，还没讲完呢。”
王艾玛的女儿又是拉琴又是弹琴地，玩得很在兴头上，但是Mila却拉着她想去趴体另外的好玩的了。虽然有些依依不舍，但是听到Mila说有一个很大的海洋球池的时候，王艾玛的女儿也动心了。王艾玛也只好跟两位音乐家致意暂别，离开了房间，身后又响起了欢快的乐曲和笑声。
海洋球池在地下的娱乐房，走向下楼的楼梯时路过了另一房间，王艾玛一眼瞟到了一幅画，伦勃朗的《加利利的海上风暴》——上次在Kyle家看到空着的标识后，王艾玛回家好生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幅画相关的信息，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王艾玛倒吸了一口冷气，让女儿和Mila自己下楼去玩，嘱咐了一句小心，便走到了房间门口。这才发现，房间里像是一个小小的画展，这幅伦勃朗的画摆在画架上第一个，再仔细一看，并不是原作，画作边角有一些比较明确可见的瑕疵，但是整个画的神韵和原作还是很像，难怪王艾玛远远的一眼会以为是真的。
房间内摆放着五幅画作，每幅下方都有一个女儿同学的名字，看来都是小朋友们的作品。伦勃朗的画是Kyle画的，在所有画中最是严肃，感觉是临摹的，而其他几幅主题则都鲜活很多，应该是小朋友们自己创作的，虽然都有些稚嫩，但是从很多细节上还是看得出是认真学过作画的。
屋内有三两个王艾玛认识的同学家长正围着一位艺术家形象的老者，讨论着Mila所作的画，该画是一个血盆大口的怪物，和另外几幅风景人物放在一起，显得特别孩子气，用笔和颜料也比较生涩，大约Mila主要还是在学习音乐，画画只是一时的兴趣而已。
然而远远地，王艾玛隐约可以听到那位老者赞赏的语气和一些词语，“Creativity（创造力）”、“Talent（天赋）”、“Favorite（最爱）”等等，旁边的几位家长，也是不住地点头附和。然后老者转头对着一位爸爸说了一段看起来就很诚挚的话——那大约是Mila的爸爸，王艾玛之前没有见过面，全话也没有听清楚，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应该学画”、“必成大器”和“可惜”这一些词语。
“诶，整个生日趴都是音乐会和画展吗？小朋友们都玩什么了？”我纳闷了起来。
“有的呀，地下室有一个巨大的海洋球池，所有的小朋友在里面疯玩了一整个下午不愿意出来呢！”王艾玛对我的质疑不是很满意，“后来你知道我还碰到谁了？”
“谁呀？男的女的？”
“男的，那个Interstellar里面的，叫什么来着什么来着的……”
“马特·达蒙？”王艾玛有点脸盲，也不太记人名，我只好一个一个的猜，“基努·里维斯？”
“啊，基努也有演吗？我怎么错过了？不是不是，不是演员，是那个顾问，做黑洞的。”
“哦，Kip Thorne啊？他去Mila家里做什么？”我有点好奇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呀，只听到他在跟一些家长说什么黑洞计算，引力波，双星系统什么的，什么保证三天给任何一个去实习的小孩出个什么结果。”
“哦……”我意味深长地拖了一个长音，“黑洞虽然不是我的领域，但是我也是听过几次引力波的报告的，相关的计算和模拟已经是流水线作业啦，主要是数据质量要好，然后砸钱买超级计算机的计算时间，换你去也可以的！就怕你嫌三天的宝贵时间太长，浪费。”
王艾玛在我这样解释下，算是明白了这里面是怎么一回事——她女儿的同学们家里给研究所的基金会捐款资助科研，而研究所则会给同学们提供“包出成果”的实习机会。原本还眉飞色舞的王艾玛突然有点沉默了起来，这是我数分钟后才发现的，当时我正沉浸在研究Mila家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这么些名人。
“诶诶，你看看这张照片，是不是和Mila的爸爸有点像？”我搜出一个电影的剧照——一部我碰巧看了的不是太火的好莱坞文艺片，该片的男主角一直演一些不温不火的电影，说红吧也没有大红大紫，说不红吧也还是经常曝光偶尔还获得个提名。
“我当时离他有半个屋子那么远呢，而且这个剧照妆发弄得那么奇怪，哪里认得出来。”王艾玛对八卦并没有什么兴趣，有些像自言自语地对我说，“你说，像Mila这样的家庭，学音乐有知名的音乐家大师时不时地指导，随便画画也有虽然我不认识但是我猜也应该是知名艺术家来点拨和评价，就连我们华人最引以为傲的科学，也有捷径供他们走。对了，还听到他们在讨论带Mila十来岁的姐姐要去打篮球比赛，好像有个NBA明星需要一起坐直升机去。我拼死拼活的推娃，也不过是能让女儿在某一两个方面刚好望其项背而已。你说，我到底应该走向哪里呢？我到底要让我的女儿走向何处呢？唉……”
王艾玛这一口气，似乎叹了有一个世纪之久，大厅里开始传来呼叫登机的广播。
“哎呀，我还要过安检！回头给我打电话吧，今天太麻烦啦，谢谢啊！”
《低调奢华的生日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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