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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他的父亲,黑暗精灵崔斯特与扎克纳梵

纽约Gnome 纽约Gnome看世界 2022-05-28

原标题:我与我的父亲

作者:塞尔兰斯




编者按




这是一篇以真实故事为基础艺术再加工的关于亲情与友情的文章。


塞兄深受最近我和朋友们的疫情札记所感,表示可以尝试写一些感性的文字。我建议可以也写写他在疫情中的所见和所感,他只微微笑曰,不可说。几日过去,他默默的发来这篇《我与我的父亲》,虽然题目如此,但是谦逊如他,文中全是描述他对父亲的记忆。


读来,我深知他想讲述仿佛崔斯特和扎克纳梵这一对父子的故事,是塞兄最早推荐我阅读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会成为崔斯特,殊不知,如果他们能成功的成为扎克纳梵,便已经是无比的幸运了。


故,我决定自作主张、画蛇添足地替塞兄,先讲述这个他没有讲的故事。




崔斯特与扎克纳梵

——鲁德·莫宁


崔斯特·杜垩登(Drizzt Do'Urden)与扎克纳梵·杜垩登(Zaknafein Do'Urden),是奇幻作家R.A.萨尔瓦多的著名奇幻小说《黑暗精灵》三部曲中的一对父子。


扎克纳梵是卓尔精灵社会第八大家族杜垩登家族的武术大师——因为生活在地底巨大洞穴里的城市中,贪婪和野心勃勃的卓尔精灵也被俗称为黑暗精灵。她们是崇拜蜘蛛神后罗丝,遵循等级森严严格的母系社会,因此作为出身普通的卓尔精灵男性,除开作为一个大家族族母的配偶族长之外成为一个大家族的武术大师已经是至高的地位了。



崔斯特,出生于杜垩登家族奇袭并灭门当时的第八大家族进而攀升到第八之夜。作为家族的第三个儿子,原本要被作为祭品献祭给罗丝神后以获得神后的祝福确保胜利的。就在献祭进行时,在前线的战斗中,杜垩登家的次子趁乱杀死了长子取而代之,献祭因而中止,崔斯特得以幸存下来成长。


扎克纳梵有着与卓尔精灵格格不入的荣誉感和同情心——在残酷的卓尔精灵的争斗和杀戮中,他从不对孩童下手,也仅因能消灭他所憎恶的蜘蛛神后罗丝的祭司来支撑他在这贪婪与混乱的社会中生存下去。他有着出神入化的剑术,被誉为最伟大的卓尔精灵剑术大师(之一),也因此在失去了杜垩登家族族长(族母的配偶)地位后,仍能以武术大师的身份被容于家族之内。



崔斯特,自幸免于献祭之后,便被族内的兄姐和母亲发现有超乎常人的能力,札克纳梵便被委以重任训练他。对于他,扎克纳梵是导师,更是好友——他内心同样拥有的对于卓尔精灵几乎不存在的善良被扎克纳梵小心的呵护,慢慢的发掘。同样的,他也师从扎克纳梵习得了精湛的剑术,不日便可成长为如他父亲一般的伟大剑客——可是他只在扎克纳梵临终前才得知生父这一层关系。


扎克纳梵一生都小心地在坚守自己的信条与生存于混乱的卓尔社会之间挣扎,而崔斯特在他的教导之下则对内心的追随更加坚定。在一次对地面精灵的袭击行动中,崔斯特出于同样的恻隐之心放走了一名月精灵儿童。这引得蜘蛛神后罗丝震怒——杜垩登家族可能因此失去神后的眷顾,进而被身后虎视眈眈的各家族蚕食、瓦解。



为了保护自己至亲的儿子、忠实的学徒和朋友免受噩运,已经活了四百多年将要步入老年的扎克纳梵自愿被献祭博取神后的欢心,以此换取赦免崔斯特的性命,也是在这之前不久,崔斯特才得知扎克纳梵是他生父。


崔斯特得知父亲的死讯后,愤怒的逃出了家族,离开了卓尔精灵的地下城市,过起了浪迹的生活。然而命运还要对他进行最后一次考验,杜垩登家族为了平息神后的降怒,必须找到并杀死崔斯特——为了能够确保击败剑术精湛的崔斯特,她们采用了非常邪恶的法术,对扎克纳梵的尸体进行还魂,让被心灵控制的扎克纳梵去追捕崔斯特。



在崔斯特与扎克纳梵的遭遇和格斗进行了许久,崔斯特开始有些体力不支的时候——被还魂的扎克纳梵却并不知疲倦。情急之下,崔斯特使出了他曾经在接受扎克纳梵训练时自创的奇招,而扎克纳梵却也如曾经练习过一样从容应对。


“父亲!”感受到了扎克纳梵残存的意识,崔斯特大声呼喊。扎克纳梵残存的意识也在这呼喊中更加苏醒,他没法回应自己的儿子,只能尽全力控制住自己的躯体,飞身跃进了附近的一处深坑,再次保护了自己的至亲至友。


崔斯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了地底,到地面上开始艰难但全新的生活。因为他的剑术,更因为他的善良,不同的种族逐渐接受了作为黑暗精灵的他。更在一众好友的协同和帮助下,他成为了大陆上赫赫有名的一代剑客、大侠,与英雄。



扎克纳梵穷尽一生也没有鼓起勇气逃离他所不堪的卓尔精灵社会,所幸他帮助他的孩子与至友崔斯特实现了。



我与我的父亲

——塞尔兰斯


我的父亲,是一个农民的儿子。


南方的乡里人好斗,父亲也不例外。他说我们家族在村里势力小经常受欺负,但是他从来不认输。也时常发生和人打架闯祸了逃回家被对方家里围堵着门,只得请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者调停,赔偿息事宁人的状况。


不过父亲从不说他好斗,他只说自己不服输,所以,当高考全面开放的年代,他便挑灯夜读,昼夜不息地备考。好在外祖母最疼他,偷偷给他加餐吃珍贵的鸡蛋,应该对学习起到了不少帮助。



关于大学,他最爱说在全家从来没有人离开过家乡的村子所在的镇,镇子所在的县,及县所在的本市地区的当时,他带着他的父亲给的全部50元生活费和破旧的铺盖卷前往北方遥远的城市的故事。


如何要在某市转车,在凌晨抵达汽车站,要步行前往火车站,因为害怕歹人而不远不近地尾随着另一旅人壮胆,却似乎把对方给惊吓得不浅。


如何在火车站附近有人家的光亮下歇息等待,却只因发出响动而惊得那家人熄灭了灯火。


如何要几天几夜才能抵达上学的城市,却只发现所带的生活费和铺盖全抵挡不了北方寒冷的冬日。


好在遇到一位贵人,学校好心的老师,帮助他度过了艰难的求学岁月。于是毕业,分配工作,回到家乡附近的另一个小镇,遇见母亲,有了我。


我不是农民的儿子,估且算是知识分子的儿子,农民的孙子。



父亲很快不满足于在小镇上的工作,以及我在小镇上可能欠缺的,对他走出家门才得以一见的广大世界的认识。大伯努力想帮他,帮我们全家,调动回老家的县城,但是父亲另有打算,他要考研究生。


然而有一个巨大的问题,我还很小,时常哭闹。据后来父亲告诉我,他为了专心备考,和母亲想尽了方法让我安静,包括微量的镇定剂,使我一直为我平庸的智商而怪罪于此。


父亲连续考研三次,专业没有问题,英语是最大的困难,终于在第三次才达到了英语全国录取线,得偿所愿。


研究生在对于父亲算不上遥远的隔壁省省会城市,对于我却十分遥远。学龄前的童年记忆里几乎没有父亲,但是却深深的记得他放假探亲时给我讲过两个也不知是哪里听来或自己编造的故事——“一杯水救了一个人”和“一颗豆子害死一个人”。


按现在年代的标准,给四五岁的小孩讲这样直面人生残酷的故事似乎有些出格,然而那时却深深地影响了幼小的我充满好奇的心灵。



后来我也长大了,离开了家乡的城市,很少能回去看望父亲。我与父亲本就对话不多,只是经常听他讲述“想当年”的故事,偶尔的交谈,也点到为止——这却惹来许多亲戚和朋友的羡慕,我所熟知的父与子,很多是互相不说话的。


因此,虽然远远算不上是个有成的儿子,但是走南闯北去过比我更多地方,见过比我更多世面的父亲,却总是爱在亲朋好友面前夸耀,让我无地自容。比如曾经含蓄地就父亲的经历说过这么一句,“我还是很佩服他的”,到了父亲口中,便是逢人必提,“我的儿子唯一崇拜的就是我!”


父亲的生活很多坎坷,但是他说得最多的故事永远是他如何向上攀登。尤其是父亲后来渐渐老了,思想开始变得像他那一代人自然有的僵化,话语每多重复,我们之间的对话也十之八九不再平静。


我嘲笑他,已经变成了他原来宣称他不会成为那样的老顽固,也会因为各种分歧而开始有纷争。他也不再像我小的时候那样认真地听从我稚嫩的建议。


但是我常常会想起有一个下雨的日子,父亲送我去车站坐车。汽车过了很久才开动,我侧过头看窗外,不远处狭窄的屋檐下,一个身影也动了,一边肩膀已经淋得透湿。


“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朱自清《背影》


最近听说,父亲支援抗洪抢险时带回的一只土乌龟,我们经常亲切的称呼其名的那只土乌龟,和我们家曾经养过的仙人掌一样,在冬眠中便不再醒来。


内心一动,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总归有至少一个,永远无条件地最爱我的人。



鲁德与塞尔兰斯

——鲁德·莫宁


鲁德和塞尔兰斯是老乡,也是校友,然后是至交。


高中时鲁德还是个默默无闻低调的同学,淹没在茫茫高考大军之中。塞尔兰斯却是天才班的一员,又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只是鲁德并不关心。


直至大学,一次鲁德到中学同学的学校游玩时,同学说,“诶,和我们高中时年级风云人物,塞尔兰斯,我们约着一起去玩吧?”鲁德冷冷一哼,“谁?”



然后他们一起去了当时很盛行的水吧,玩当时在小众群体中很风行的龙与地下城桌上角色扮演。鲁德才认识了塞尔兰斯这位和他一直有着很多共同爱好,曾经有过无数交集,却迟迟未得相识的好友。


虽然不是一直在一个城市,但是他们一直一起读奇幻,玩桌上角色扮演,共同创作构建虚构的奇幻世界——寡言少语一本正经的塞尔兰斯总是负责搭世界的框架与结构,制定规则与原理,而细节则留给鲁德负责。


塞尔兰斯虽然不多话,但是深爱写作,深爱严肃的写作,他曾借以鲁德的角色视角来创作世界编年史性质的《侏儒的旅程》,让鲁德受宠若惊——然而他会说,是因为我先计划写这样一个角色,你才采用他作为你的游戏角色的。



短暂的大学生活是鲁德和塞尔兰斯无比欢乐的时光。毕业季过,两人异国而居,正好白天与黑夜的时差让创作交流不再那么容易——各自学业与生活的打拼也成为了阻碍,以及鲁德对于花花世界游玩的向往。


有一天,塞尔兰斯说,我有点累了,于是俩人共同的创作划上了一个不圆满的休止符。


但是俩人的友谊从未消弱,鲁德的话唠本性也从未改变。开始折腾公众号后,塞尔兰斯说,好久没写东西了,我也偶尔写一些给你吧?


仍然如往昔般没有趣味,过于严肃的文字,只是失去了当年的轻巧。鲁德也从来不知道铮铮铁汉、不苟言笑的塞尔兰斯内心也有一块柔软的地方。


青春不可辜负,我愿再来一遍。



读到塞兄的这一篇文字时,是北京时间的上午,身边磨人的小妖精刚刚入睡。虽然时代变迁,环境、境遇和很多事情都不会有一丝相同,但已为人父的我十分深切地能体会那种情愫。我问他可不可以发表,他说算了吧。那是一个多月前。


最近开始居家,发疫情札记,塞兄说,这不像我原来认识的那个嬉皮笑脸的鲁德呀,什么时候也有感性的一面了呢?我想辩驳,他便给我发来了略有改动的文字。职业习惯,我还是剪切编辑,将文字片段化及艺术加工改得不太有本来面目,塞兄应该理解。


我回答他,因为我们有无条件爱我们的人,也有我们会无条件爱着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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