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札记 外一篇 伯克利疫情小记

原题：伯克利疫情小记

2020.4.4 周六

KK看大世界

两个月前：“老婆，我要去中国超市买菜。”“你去中国超市干嘛，要是有人从中国回来在那买菜你不就感染了！去Costco把。”“Costco没有鲜味生抽啊，我要去中国超市！”“那你戴好口罩。幸好上次加州大火我屯了一堆N95口罩，这次用上了……” 想想大火，想想新冠，突然感叹，这是什么样的人生。

老婆没有感叹，而是和人一起张罗起了把口罩寄回国的事。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夫妻两人M和C都是华中科技大学校友，算是渠道通畅。于是买口罩，买防护服，邮寄。后来发现，转钱貌似是最直接有用的，不然容易被红十字会积压，还可能去到莆田系医院……于是，剩下了一大包口罩。

MC夫妇在几个月因为要回国工作，已经订好了回国的机票，冒着新冠逆风而行。我曾（不合适的）调侃，“这是对祖国的真爱啊！”看着疫情爆发，直飞机票因为中美航班取消而取消，于是改签了从日本转机的。随着起飞日期临近，中国疫情得到控制，稍微松了口气，蓦然发现中转地日本开始爆发疫情……等到他们真的出发的日子，日本也控制住了。C走前跟我们算着：“我把他们安定好了还要回来上班。我请了两个月假，回去先隔离十四天，办事办一个月，回美国再隔离十四天……”

可是，他们走了没几天，旧金山开始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是全美反应最快的大城市。而此时，旧金山的确诊数还没突破个位数，全加州也只有硅谷所在的Santa Clara开始有大规模增长之式。硅谷的往来中国的工程师多，成为首发地很合理。而旧金山这在当时看起来似乎过激的反应为后来整个城市的命运发展定下了基调。

伯克利在三月十四日确证了第一例，是伯克利大学的学生，到今天（四月四日），一共有27人确证。里面可能包括了我们实验室的一名员工，因为实验室所长三月二十八日给实验室所有人发邮件通知了此事。邮件中透露的另一条信息是：“根据我们的卫生专家的模型，我们中大部分人最终都会感染……”这话我宁愿是从川普口中听到，而不是从一个严肃的科学家口中听到。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三月十二号我还照常上班，周围一切如旧，三月十三日忽然发现停车场的车少了3/4，到三月十五日正式告知，不准去实验室，在家呆着。再过了两天，被告知，不通报去实验室可是违法的！与此同时眼看中国的本土新增确证已经降到了0，想想MC夫妇回国竟然成了成功的避难，再次感叹，这是什么样的人生！

什么样的人生都还是要过的。在开始在家的几天，老婆每天看新增数字，我巍然不动，说“看了也没用，找烦。”到了现在美国单日新增超过三万，她也淡定了。

我们的钢琴老师是一个八十多岁的犹太人老太太，年轻时从南非移民过来。因为疫情我们的课也取消了。老太太发着牢骚“我儿子跟我说不准我去教课，怕我出事，我自己是觉得没什么……”我心想，您可得在家呆好，任何一个小孩要是传染给您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算算她的年纪，是小时侯经历过世界大战的年纪，到老时又经历如此的无差别病毒战争，这是怎样的人生！

想起了一个意大利老人的话：“病毒比战争可怕多了，打仗至少还能投降……”我们可不能投降。老人家特别嘱咐了我们一句：继续练琴。想想，这也是最好的人生态度了。继续工作，继续学习，继续练琴，继续待在家，保持社交距离。医生护士在为所有人继续坚守岗位，每个人都在继续努力生活，等待黎明的来到。

到今日（四月四日），加州一共确诊12512人。洛杉矶最多，4566人。硅谷所在的Santa Clara，1094人。而旧金山，只有497人。面对灾难，宁愿过激，不要轻忽。也许这是这个城市从一次次的大地震，一次次的大火中学到的对自然的敬畏和对人类能力有限的自知。（此时斜眼看看东边的纽约，和纽约养出来的奇葩总统）

生活还在继续，去华人超市买菜不再是特别高危行为，因为去哪买菜都是高危行为。不同是，华人超市的收银员戴口罩戴手套，收银台前面还装上了一块透明塑料板用以阻挡飞沫。而美国超市，仍然很多营业员相信口罩没用的谎。看着他们，我感觉疫情在美国还要飞会……好在我们有没寄回国的60个口罩。

KK最近很忙，之前约定的很多稿件都搁浅了。这次疫情札记进行了有一段时间了，他才抽空来写一篇关于伯克利的小记。

由于忙，之前的发布都没来得及配图，这一篇全篇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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