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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天佑

2016-12-10 刘丹如 三声


主播是95后门最向往的职业,这注定还包括怀揣着音乐梦的年轻人。


作者 | 刘丹如



洗头化妆换衣服,检查好妆容和麦没问题,再调整下灯光,晚上九点十五分,打开电脑摄像头,女主播关迟的一天开始了,几乎是她一上线,就有粉丝涌入房间。 “欢迎木木,欢迎小黑,晚上好。”看着屏幕上粉丝的ID,关迟熟稔地跟他们打着招呼,隔着屏幕相互问候。

 

2016年3月,关迟开始在陌陌直播后,始终排在主播榜上前三十。最近的陌陌主播家族战中,她从众多新老主播的围剿中杀出进入了只有顶级主播才能进入的巨星区。

 

重要的是,家族战结束后,关迟就进了太合作音乐的录音棚,作为被陌陌的“造星计划“选中的主播歌手,关迟的第一首单曲就由曾为已故歌手姚贝娜制作过专辑的音乐人打造。



陌陌“造星计划”

 

关迟是一个正在进行的行业变化中的缩影。特别是从2016年下半年开始,玲琅满目的“主播造星计划”被提上日程——5月,花椒直播“校园造星计划”在全国1000多所高校学生中甄选人气主播;9月,斗鱼宣布投入一个亿启动“明星主播养成计划。”几乎同时,熊猫TV的“香蕉计划“签约千万女主播二珂准备出道;11月,陌陌联合太合音乐启动红人音乐计划,为主播们打造音乐专辑。

 

QQ浏览器今年发布的高校毕业生毕业去向的大数据报告显示:主播是95后门最向往的职业。这些受访者中,注定还包括那些怀揣着音乐梦的年轻人。



主播进化史:从野蛮生长到精心打造 


天佑


关迟开始直播时,YY的主播MC天佑已经结束直播,离开了直播间。

 

这位当前最有名的“喊麦天王”的行程十分紧张,拍网剧,上综艺,接代言。天佑微博下的粉丝嘱咐他:“要多多休息,注意身体。”这个从YY走出来的男主播如今不仅在直播平台叱咤风云,在名气与商业价值上,目前的天佑已经完全不逊于国内一线明星。

 

主播通过某种音乐形式成为明星,天佑的个例似乎还不足以证明这个可能性,但却成为挥之不去的诱惑。这个男主播的走红更多程度上来自于人们对主播群体的好奇心,一个来自较低层级城市的青年靠着直播一夜暴富,这种传奇性的故事极大的满足了人们对主播群体的想象。

 

从PC直播间走出的这一批秀场主播影响了大多数人对于主播的固定印象。但是,随着移动直播平台的兴起,主播群体也进行了升级,新一代的主播正在逐步打破人们对传统主播的旧有界定。

 

关迟就是如此,她试图在这个一度被污名的行业中发挥自己的正向价值——这个国家最正统的音乐教育。

 

这个和天佑是老乡的满族姑娘,毕业于中国音乐学院民族声乐专业,会唱美声、花腔、民歌,弹得一手好钢琴,在校期间还拿过青歌赛黑龙江地区的金奖。在做主播前,她进过文工团,辞职后作为歌手参演音乐剧和在一些主流平台的晚会上演唱民歌。

 

今年3月,关迟参加陌陌现场,发现不少歌手下台后都在陌陌上直播。好奇的关迟也尝试着成为其中一员。幸运的是,关迟首次开播就有两万人在线观看,其中不少人夸她人漂亮唱得好,更有土豪刷礼物送给她——这让双方在金钱和面子上都感到满足。

 

自此开始,每天晚上九点到十二点,关迟就会准时坐在电脑前开始直播,即使有事外出,在酒店她也会拿着手机播一会儿。

 

实际上,当关迟开始接触直播时,正值直播平台最为疯狂的爆发期。“主播”代替“网红”成了年度热词,女主播月入十万年入千万的新闻四处可见。

 

关迟的最高纪录是在“陌陌直播举办的”哈你之星“比赛上。29万用户同时在线收看她的表演,一个小时内就收获了7800万的星光值(约合78万人民币)打赏。这个数字意味着,关迟在那个小时所获的等额金钱,差不多以邀请已经走红十几年的蔡依林参加一场商演。

 

不过,关迟在这个模式下的变现依然与音乐无关,似乎也无法避开女主播职业寿命有限的规律。她明显感到了竞争压力,冲上主播榜的很多主播都是刚做两三个月的新人,关迟的排名从最好的14名逐渐降到26名,而直播间的人数也从以前的上万下降现在的不到一千人。

 

而这还然是在关迟努力过后的成果,原本和她同期开播的人气主播已经在榜上无影无踪。为了维持人气,关迟买来钢琴在在直播间表演,还买了吉他和口琴开始学习。参加家族战时,这位女生每天连续六小时直播,唱几十首歌。

 

显然这种供需的不对等存在浪费资源的可能,也让各个平台无法摆脱同质竞争的低效和残酷。在接受《三声》(ID:Tosansheng)的采访时,陌陌副总裁贾维表示,目前陌陌直播上有三百万主播,能够排在前五十的主播,主播中越来越多是专业的音乐和舞蹈人才,直播平台想要推动这些顶级主播更进一步。

 

关迟的母校走出过宋祖英、陈思思、阎维文等一大批国家级艺术家,以及她所向往的师姐姚贝娜。从国家体制选拔、音乐公司包装再到电视综艺选秀,她的前辈学长们经历了属于他们的上升通道,而对于关迟而言,2.0版本的直播内容和某种意义上的“天佑”,或许成为了她的机会。


直播造星:互联网的造星效率


YY 培养的女团1931


直播平台相信自己能够通过音乐制造新明星,这种底气从何而来?实际上,现在试图给自身赋予更多内容价值的陌陌,并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大哥”YY(欢聚时代)早在2014年就开始进军音乐产业。

 

2014年,YY从全国选拔出18名女生组成偶像女团1931进行培养。与在剧场演出的SHN48不同,1931主要在线上直播间进行表演积攒人气,号称投入了5个亿的1931到今年为止一共发行了30多首单曲,在虾米音乐上,这些单曲的播放量只有三首突破了十万,直到今年,1931还在发布单曲和进行线下活动。

 

2015年,欢聚时代再接再厉,前后位几十位歌手发布了近百首单曲,其中一对夫妻档主播“土哥云姐”的单曲《今生路》被乐评人认为是直接叫板凤凰传奇。以至于还曾有媒体将直播平台视为“新型唱片公司”,即直播平台部分承担了原本由传统音乐公司和音乐类综艺选秀所负担的发掘新人和培养新人的任务。

 

当我在虾米搜索“欢聚传媒”时,一共发现有114首单曲,除去1931的作品,其余全部是主播所出。排在最前面正是天佑。截止目前,他已经正式发布了四首单曲,其中喊麦作品《曾经的王者》播放量破百万。


YY推出的主播专辑

 

所谓的“新型唱片公司”,前有YY、酷狗繁星,后有 KK唱响、唱吧、音悦台和陌陌,本质上是互联网公司试图颠覆造星产业的尝试。“发布一张唱片其实需要时间可长可短,而且中间走的很多流程都需要专业人士深度参与。”与互联网公司合作,为YY和陌陌主播制作过单曲的幕后圈CEO李泳彬说。


幕后圈是一家为客户提供优秀音乐幕后资源和音乐项目策划统筹的服务公司,互联网公司的造星热潮给这家公司带来不少的2B生意。


互联网公司缺乏专业的音乐人才和制作统筹经验,大部分选择与幕后圈这样专业的音乐服务公司合作,为了提高项目效率和保证制作质量,幕后圈建立了一条从前期艺人定位到制作统筹和后期推广的音乐生产流水线。在幕后圈的后台积累了大量知名音乐人制作的词曲版权,会根据主播们的个人情况为其制定风格,在曲库中选择适合他们的词曲小样再匹配合适的制作人进行重新改造,主播们学会唱后就可以进棚录制,由幕后圈和音乐制作人把控流水线上最终生产出的音乐品质。


“只要主播们时间上配合,我们最快一周就可以制作出一首单曲。”幕后圈的CEO李泳彬说决定音乐品质的条件中,词曲制作和演唱水平都很重要,专业的音乐人可以把控除演唱外其他部分,保障在流水线上的作品达到工业水准。

 

2014年,在投入5亿打造偶像女子组合1931时,时任欢聚时代副总裁的陈洲说,“我所需要要到的是1931在互联网上最后真正能够成功的模式,哪怕为此我们亏了不少钱,但我们已经把所有该吃的亏全吃了,那剩下的就都是对的。”

 

显然,在直播平台的音乐造星计划中,情怀的比重远远低于传统音乐人不断推动的种种“自我拯救”,而陈州当年的探索性言论早已不属于现在。贾维说道,“先赚钱是第一位的,不管是在直播平台还是在正常的音乐产业里面,我觉得要有一个良性的商业循环。”

 

另一个维度,贾维口中的音乐还一定要从属于更大的“良性商业循环”之中。陌陌在2016年Q3财报中显示,直播营收占比69%,而2016年第三季度会员营收较上一季度增长了250万美元,月活跃人数7740万人较上季度增长了260万人,由此来看,陌陌的直播对其营收以及月活跃用户的增长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在一些音乐人士看来,直播平台虽然加快流动和丰富渠道,但是某些音乐行业根本规律依然需要重视。太合音乐的市场总监司新颖认为不管从哪个平台走出的艺人,能不能成为受到大众认可的歌手,最终都要落到音乐作品本身。李泳彬同样认为直播造星依然具有很强的偶然性,即使是资源强大的音乐公司也不一定捧谁就能捧红。


然而,天佑的经验或许证明,符合直播规律的音乐正在被重新定义,他们的流传度甚至不再由音乐质量或者唱功高低而决定。换句话说,那些音乐里打动或者挑动受众的部分,才是直播平台歌手最独特的地方。

 

尽管人们很少知道直播平台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主播究竟唱了哪些歌,但每到夜幕降临,数百万直播间里亮起“正在直播”的标志时,这些主播歌手的“演唱会”会吸引成千上万的粉丝前来观看,而他们或许也相信自己可以在此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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