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说说老通州洋人那些事儿——八国联军通州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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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通州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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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国联军通州暴行

第二次鸦片战争后，西方列强对中国大肆输出资本，拼命倾销商品，野蛮掠夺原料，国内白银滚滚外流。加上贪官暴戾、劣绅凶横，致使失业人数猛增，人民生活更加困苦，中国深深陷入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的苦难深渊。

清政府签订《北京条约》以后，英、美、意等国依据条约规定纷纷派遣牧师来到通州传教，先后在城中后南仓、鱼市口及乡村燕郊、富豪、牛堡屯、麦庄、永乐店、西集、马驹桥、龙庄、张家村、张家湾等村镇建立了教堂——基督教福音堂，又在贾后疃、六合村、牛牧屯诸村及通州西门建立了天主教堂，还在通州设立一个教区，管理房山、良乡、大兴、宝坻、香河、三河、顺义等县城乡教务，可以说是洋教林立。光在通州的基督教就有英属公理会、美属公理会、美属证道堂、瑞典神召会等系统教徒近1000人，还有意属天主教教徒4100余人。这些传教士在通州不仅进行西方奴化教育，而且还以不平等条约为护身符，纵容一些披着宗教外衣的教徒抢男霸女、强占良田、倾销洋货、横行乡里。侯东仪地主侯辅周、黄东仪地主黄茂斋、贾后疃地主贾希志等依靠洋教势力而霸田发家，城里煤厂主高广志、奶厂主龚谷等凭借洋教堂主子而欺民作威，百姓告到官府，官府反而袒教抑民，凡有教堂处，人民多有积怨。

1900年春，义和团运动传遍天津、通州。北关脚夫傅德寿、陆德文和东关贫民于源，一同去天津学习义和拳，学会回来，就在北关三官庙、东关铜关庙诸处分别设坛，传授演习义和神拳，声言要与洋人斗争，运河两岸、通州内外失业的车夫水手，受洋教欺压的农民店员，甚至于驻通州的董福祥率甘肃清兵也都风应云从，加入义和团，两个月时间就发展到三万余人，凡是设立教堂的附近村镇，无不红巾黄裹“团”旗飘扬。通州义和团民以八卦分门，以“乾”“坎”二门势力最大，团民全用黄、红色布包头，与各自的三角旗颜色一致，“乾”门红色，“坎”门黄色。此外青年女子组织起“红灯照”，穿着一律红色，手持红折扇，夜间提红灯，直接参加战斗；还有中年妇女组织的“蓝灯照”、老妇组织的“绿灯照”，负责支前、后勤。他们纷纷选择庙宇设“坛”，头领称大师兄、二师兄，以庙中奉祀的观音、如来、关帝、真武等神像为崇拜对象，以《西游记》中的师徒四人、《三国演义》中的马上五虎将、《说唐》的十八条好汉作为学习榜样，画符念咒，请神保佑，纪律森严。他们规定勿贪财、勿好色、勿违反父母命、勿犯朝廷法，只是砍洋头、杀官兽、保家乡。他们之间没有上下级统属关系，各成系统，独立行动，但在反抗洋人斗争中互相支援搞联合，在这种情况下，通州一带，行者居者，都仰赖义和团保护，抵抗洋教欺压。慈禧太后惊惶，慌忙命令步军统领设法扫除，禁止通州义和团，而朝中部分爱国官员极力主张安抚义和团，并且用他们与洋人势力抗衡。

4月27日，通州义和团把通州到天津、到北京的电话线全部割断，并且砍断了电线杆，使列强使馆、远在天津前线的八国联军失掉通信联系。在城乡，凡是以往仰仗洋教士残害侵压百姓和充当内奸的教民，大约122人被义和团捕杀。5月31日，英、德等八国联军356人乘火车自天津强行入京，中外关系吃紧。通州义和团义愤填膺，更加痛恨洋人。6月4日，各处义和团不约而同，对全县绝大部分教堂、洋房都予烧毁。在通州的美国传教士都春圃等人全部逃到北京使馆。光绪皇帝一方面惧怕列强以义和团为借口入侵北京，16日紧急下令刚毅、董福祥等人解散通州义和团；另一方面想利用义和团民抗击外敌，就又令招募年轻力壮的团民编入清军。驻通州的户部仓场侍郎长萃，在御前会议上讨论义和团问题时，激昂地大声说：“臣自通州来，通州无义民不保矣！”

18日凌晨一点，八国联军依仗他们有洋枪洋炮，首先开炮轰击大沽炮台，清军竭力抵抗。20日，通州义和团部分团民应召开赴天津，和清军及当地团民合力痛击洋兵，英勇地挥舞大刀长矛捍卫国家领土，使洋兵惨遭重创。当北京义和团攻打东郊民巷列强使馆的时候，有一名旗人被洋人买通，把日使臣交给他的乞援书放在雨伞柄中，骑马飞速向天津海口的八国联军请兵，行至通州，被机警的义和团民拿获，立即杀掉。当时有诗记述之：“贵介匆匆走急装，身怀虏使乞援章。潞河义士搜衣得，一夕宣传满帝乡。”

7月5日，军机处传命：“通州为入京水陆通衢，地方紧要，著即派长萃就近招集义和团民，扼要防范，如有教民聚众滋事，随时剿捕，以靖地方而固门户。”贾后疃教堂高墙四立，内外都有深沟，是八国联军的内应。通州义和团集结一万余人，在清早就前去拔除这一敌垒。放第一炮，就将教堂洋楼顶上的十字架轰落，连续发射数炮都已击中，但弹头不能爆炸，破坏力不大，团民也不能冲入杀敌，于是转轰教堂外的围墙。土墙很厚，只是打一炮穿透一个眼，墙身不倒塌。墙内洋人指唆教民，借用弹洞，使用洋枪向外射击。团民中弹牺牲的很多。团民更加怒火中烧，挥舞刀枪冒死猛冲，又伤亡不少，一直激战到黄昏，还没有攻破。又接连两天强攻，团民用血肉与洋人的火药相敌，竟将南面的围墙攻破，但由于里面火力封锁太紧，只得采取围而不攻办法，专门等候官兵支援。

14日，八国联军和一些里通外国的教民攻入天津。清朝政府命仓场侍郎刘恩溥联络义和团民，分路扼守洋兵入犯北京的道路，要人人用命与洋人短兵相接，坚决挫败敌锋；但又妥协求和，给法、德、美等国投书，央求排难解纷，不要用兵。而通州义和团和兄弟团民坚决反对投降，到处张贴传单，誓与八国联军血战到底。

27日，清政府调著名将领李秉衡指挥抗击八国联军战事。他先令武卫亲军驻扎张家湾，操演洋枪。张家湾义和团在大敌当前之际，不分回汉民，聚集几座庙宇中，其中清真寺这一回民礼拜场所，也有两教团民在此演练神拳，以备抗敌。此日，马驹桥义和团攻取张村教堂，点火焚烧；同时，永乐店一带团民集中在周起营村大庙内，把爆竹放在铁桶内燃放，迷惑引诱洋兵，然后突然袭击，消灭洋兵数十人。28日，围攻贾后疃各坛团民，再次发起攻击，用红、黄、黑三色头巾为标记，分别攻打东、南、西三面，并由史济源、刘恩溥亲督一协标清军竭力配合战斗，枪炮齐发，将教堂附近洋房摧毁过半，但洋人唆使教民隐在墙内，发一枪就伤亡一人。清军总哨刘义海越壕翻墙才要冲入，登时中弹身亡。团民换戴铜帽，多次冲锋。虽然都敢赴汤蹈火，但没有统一指挥，战斗力大为削弱，进攻仍无进展。8月1日，长萃统兵攻击贾后疃教堂不力，自请朝廷处分，而且恳请迅速派宋庆酌量拨发炮、步兵四五营，剿灭贾后疃洋人，以清内患。而宋庆正在前敌，没有抽调兵力前来。

4日，八国联军继续沿北运河向北京进犯，京师十分紧张。七十老翁李秉衡挂帅出京，7日中午来到马头村，而慈禧却挟光绪皇帝决意西逃陕西西安。清军看此情景，没有心思与洋兵决战，而且众将多门，各自行事，指挥无力。李秉衡督军在马头村同八国联军恶战一场，杀伤洋兵众多，但仍未阻住洋兵进犯，于是退守张家湾一带，竭尽全力，招集散逃清军继续抗击，然而自顾实力，招架不住，目睹残局难以挽回，就在凉水河南岸的海子洼村吞金自尽。还在围攻贾后疃的团民听说洋兵逼近通州，纷纷涌到张家湾一带抗敌，前仆后继，又损失很大，也使洋兵死亡较多。贾后疃教堂洋人不战而解围，配合洋兵攻陷通州。

1900年劫后的通州塔

八国联军对通州城中蹂躏尤其惨重，掳掠、奸淫、烧杀，无所不为。俄、法二国贼兵大开杀戒，凡是妇女儿童没来得及逃跑的，全被杀戮，尸体扔进护城河中。男女老少或被枪杀，或自尽，或惊吓而死，或溺水而亡，惨不忍睹，殉难计有1178名。毛焕枢一家31口，见洋兵入城，聚拢在一起引火自焚；三官庙一带妇女29名，为避洋兵侮辱，同投一井；鬼王庙附近，积尸如丘．城隍庙前水塘中，漂尸狼藉。八国贼兵分区搜杀和抢掠，只德国贼兵就在北吴一带抢走各种珍贵财物约400辆大车，街巷内店铺、民房无完整之所，许多文物古迹破坏殆尽。同样，占据万寿官附近的日军、占据南门一带的美军无不如此烧杀淫掠。其劫难之惨，通州尤烈。抢罢城中关厢，这些贼兵又三五成群到四乡活动，不时遭到义和团的袭击。

这场反帝爱国运动，终因清政府腐弱妥协而失败。然而义和团保家卫国而不惜牺牲的爱国主义精神将永放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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