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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事 | 齐白石说,要是穿越到清朝,我愿做他们门下的走狗

群学君 群学书院 2021-01-13


三百年来口耳相传的人文传奇

十四个遗世独立潇洒磊落的灵魂

最后十天

在南京德基美术馆

领略“八怪”集结的画坛奇观



齐白石说,要是穿越到清朝,

我愿做他们门下的走狗

文 | 群学君

图 | 德基美术馆


01

1919年8月19日,北京,酷热。

 

这一天傍晚,暑气渐消之后,齐白石应约到同乡黄镜人家里小酌。

 

最近齐白石的心情并不算好:这是他第三次进北京来卖画了,行情却一如既往的差。他快要六十岁了,还不得不栖身在宣武门外法源寺一间简陋的僧寮里,央求庙里的师父们寻找可能的买家。每卖出去一张画,他就把钱寄存在小同乡杨度那里,为的是可以多拿一些利息。


 

酒酣耳热之际,黄镜人神秘地拿出一幅《桃园图》轴和八开《花卉图》册,请老乡观赏。

 

打开卷轴,齐白石立刻呆若木鸡。

 

图轴画的是陶渊明《桃花源记》的诗意,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八开册页,是杂花缤纷,“一笻一笠一瘿瓢,爱问峰头把花招”。


“瘿瓢”是乾隆年间寓居扬州的画家黄慎的号。这是齐白石第一次见到黄慎的真迹,笔锋飞动,写意风流,都让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热血沸腾。


黄慎 | 《花卉图》册(选一)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当天晚上,齐白石回到家里,在日记上写下十个字:

 

此老笔墨放纵,近于荒唐。

 

不要以为“荒唐”是在批评黄慎,因为写完这几个字,齐白石立刻取来那方珍藏很久的田黄,拿出久不摩挲的刻刀,给自己刻了七个字:

 

老来事业搏荒唐。

 

从这一刻起,齐白石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也要“荒唐”一把,开启生命里一次艺术大转型。第二天,他在日记里郑重其事地写道:

 

余作画数十年,未称己意,昨获观黄瘿瓢画册,始知余画犹过于形似,无超凡之处,决定从今大变。……人欲骂之,余勿听也,人欲誉之,余勿喜也。

 

这就是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史上著名的“齐白石衰年变法”,从此以后,他仿佛换了一个人,真正成为今天我们熟知的那个齐白石。

 

在齐白石心目中,明清两朝数不清的前辈画家里,最值得尊敬的就是三个人:徐渭、石涛、黄慎。



黄慎 | 《李白将进酒诗意图》轴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02

黄慎和齐白石,年岁相差将近两百年,然而仿佛冥冥中的天意,他们的心路历程与人生际遇,惊人的相似:

 

都是南方农村苦孩子出身;都是为了讨生活才走上学画儿这条路;年轻时都是为了卖画,四方游走五湖奔波;也都是为了技艺上的精益求精,人到中年,开始焚膏继晷发奋读书;甚至都是因为书画,生命力异常旺盛:齐白石七十五岁还生下幼子良末,黄慎则是将近七十岁,还娶了邻家豆腐店温婉可人的小女儿,聘礼是用一张仙女图向一位大盐商换来的——画家晚年的这段艳史,一直被他的小兄弟郑板桥称道,还专门写了诗道喜:

 

闽中妙手黄公懋,

大妇温柔小妇贤。

妆阁晓开梳洗罢,

看郎调粉画神仙。

 

黄慎 | 《美人图》册(选一)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更重要的是,无论齐白石还是黄慎,在他们人到中年看似“江郎才尽”的时候,忽然都在一座城市碰到了一群良师益友,并由此重新汲出艺术创新的不竭泉源。

 

对于齐白石来说,这座城市是北京。对于黄慎来说,这座城市是扬州。

 

清雍正二年(1724年)夏天,三十八岁的黄慎第一次走进扬州,那以前他已经俨然是一个自我期许很高的画家了。然而一进扬州,前半生所有的艺术积累,立即变得苍白、古板、格格不入——那个时候扬州是何等富贵温柔的所在!“千家养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种田”,天下丹青,各擅胜场,但这样的风流繁华,几人曾见?

 

更重要的是,黄慎在这里找到了一群同样在心灵上被放逐天地间的同侪。

 

郑板桥就不用说了,他大概算是中国人民群众最喜闻乐道的清代文人了。


郑燮 | 《行书笔润一则》轴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比如李鱓

 

“鱓”就是“鳝”,天底下哪有拿“鳝鱼”做名字的?可是偏偏就有这个李鱓,生长“神仙宰相之家”,翩翩佳公子,又是少年得志,在康熙爷面前献过画,一时“天颜霁悦”,也在雍正爷宫里当过差,还在乾隆爷一朝做过官。三朝元老,深沉宠辱见的多了,却一辈子生性疏狂,不愿规矩温顺,越到晚年,画风更加恣肆纵放,痛快淋漓,水墨挥洒,不拘一格,倒真像一条钻天探地的鳝。


李鱓 | 《花鸟图》册(选一)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比如金农

 

说起来,金农也是个神童,十几岁就在故乡杭州名镇一方。大学问家毛奇龄,傲睨一世,目中无人,八十多岁时候读到金农的诗,目衰齿落的老头子竟然“为之癫狂”。中年以后,金农一部美髯,竹杖芒鞋走遍大半个中国,平生多阅历,胸中有丘壑,却一辈子老实敦厚,诗画自娱。他晚年的时候,给自己刻过一枚印章:

 

布衣雄世

 

李白说过,“虽长不满七尺,而心雄万夫”,也是这个意思,寥寥数语,是一种说不出的雄浑气魄。


金农 | 《漆书四屏》(选一)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还有超逸高雅如陈撰,老厚沉雄如高凤翰、清苦独守如汪士慎、清奇简瘦如高翔、苍劲淋漓如李方膺……他们大多像黄慎一样,大多生长寻常巷陌,市井人家,也大都情趣典雅,志向高洁,诗书画印皆擅,以书为画,也以画为书,民间小调,百姓故事,统统被他们写进诗里,画入画中,意趣盎然,生动活泼。

 

黄慎死后大约一百年,这一群画家,被称作“扬州八怪”。

 

我不敢说,如果没有这样一群“偏师异趣”的民间画家,此后两三百年的中国美术史会不会呈现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面貌,还会不会有任伯年、吴昌硕、齐白石、张大千。但可以肯定,正因为这一群人的删繁就简,领异标新,此前冷寂的文人画坛,有了潇洒的品质、活泼的生气和温暖的味道,他们是士大夫文人传统的还俗者,是十八世纪江南精致市民文化的精神指针。在中国艺术史上,他们有意无意的,第一次让民众成为真正的审美主导者。他们笔下的萌虎、笨马、呆鹅、趣鬼,传递着某种“现代”的讯息。


罗聘 | 《杂画图》册(选一)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03

对于经典的美术作品来说,读五十本研究著作,也抵不上在一幅原作面前,凝神静气看半个小时。

 

画家陈丹青至今念念不忘他三十年前出国去纽约的初心:不是为了移民,不是为了发财,而是为了开眼界,看原作。他说自己原本是去大都会美术馆看油画,却意外受到了中国艺术史的启蒙——他在这个外国美术馆里看到的中国艺术经典,竟是在中国大陆看到的百倍以上。

 

陈丹青很愤愤不平:

 

齐白石差不多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中国画家了,跟他年纪相仿的西方画家,譬如毕加索,在法国和西班牙,不知有多少纪念馆、美术馆,专门陈列他的每一张纸片;早死如凡·高,则在阿姆斯特丹市中心公园占有一座很大的个人美术馆,每天朝拜的人络绎不绝,但是在中国,齐白石先生就是“人民艺术家”,然而直到今天,普通中国人也很难看到一眼齐白石的真迹。

 

好在时代还是在慢慢往前走的。

 

比如扬州八怪,作品散落世间的并不少,然而鱼龙混杂,真伪难分,好东西有,但是普通如你我,并不容易时常过眼。好在爱美之心,代代风流,民间并不缺少有心人。

 

昱德堂以十年辛苦,蒐索包罗存留海内外的扬州八怪遗世精品,又得名家鼎力,精心鉴选,终于选出一百幅集中代表了“八怪”的艺术成就不可多得的佳作,在南京德基美术馆呈现于世人面前。


 

说起来,三百年来“扬州八怪”的名头在江南也算家喻户晓。但是仔细一想,除了郑板桥的竹石兰花,其他还能被老百姓熟悉的,其实也真不多。这次德基美术馆展陈的一百件书画,是昱德堂历年收藏三百余幅八怪作品中的精华。而遴选的原则,要么收其少——比如郑板桥的《牡丹兰花》,徐邦达先生过眼后定为仅见;要么收其精——比如边寿民的十二通景屏《芦汀翔集》,浑然一体,四海罕见。


郑燮 | 《牡丹兰花图》轴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德基美术馆把这一百件精品聚在一起,如果能让每一个普通读者都明白,“哦,原来‘扬州八怪’其实是十五个人”,就算实现我们的初心了。如果看两遍后,能再仔细琢磨琢磨:“这幅古厚朴拙的是金冬心,那幅精妙入神的是新罗山人,这件纵横洒落的是李晴江,那件冷峻奇崛的是高凤翰”,那就是对我们莫大的鼓励,也算是在美术界、收藏界、展览界,把德基美术馆的旗立起来了。

 

德基美术馆年轻漂亮的艾琳馆长这样对我说。


德基美术馆馆长艾琳

 

04

艾琳说,任何一场展览,布展完成那一刻,便是远近高低任由评说了,观众怎么看,看什么,并无定法。


比如,这次“八怪展”一开展,很多媒体和市民,是冲着“人民币”去看的——以目前的拍场行情,德基美术馆这次展出的百幅精品的总价,当在人民币十亿以上。就算再吃过见过,十亿块也不是个小数,尤其八怪生前大多贫寒潦倒,了却丹青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不免让人唏嘘。这个价位,是时间对艺术家的赞许,是市场对收藏者的肯定,当然也是引起轰动原因。


昱德堂藏扬州八怪精品展现场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可是,价位之外,衡量展览格调高下的标准,还在艺术品本身持久的生命活力。“八怪”作品最感动的,还是他们的潇洒气度和炽热心肠。

 

比如陈撰的杂花。

 

陈撰是扬州八怪里的忠雅长者,惜墨如金,活着的时候都称得上“每纸落人间,珍若拱璧”,昱德堂藏的陈撰十二开设色《花卉图》册、十开水墨《花卉图》册、十开设色《花卉图》册页,尤其十二开水墨《果品花卉图》册,把鲜活的生命体验带到画中,于是我们看到了,葡萄、水仙、菱角、枇杷、荸荠、茨菇、萝卜,这些很少出现在文人画中的东西,纷纷成为了画中的主角。虽在人间,却绝无烟火气。淡远之味,仿佛酒肉穿肠之后忽然来一杯苦茶,神志立刻为之一清。


陈撰 | 《果品花卉图》册(选一)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比如边寿民的芦雁。

 

边寿民是淮安人,家在碧水白苇之间,自小与雁相伴,南雁北飞,北雁南归,一饮一啄,他都熟稔在心。他一生爱雁,郑板桥说他笔下的大雁,“画雁分明见雁鸣,缣湘飒飒芦荻声”,可见“边雁”的盛名,绝非浪得。可是昱德堂藏的边寿民这十二通景屏《芦汀翔集》,横陈一隅,蔚为壮观,大概就不是寻常可见的了。


边寿民 | 《芦汀翔集》十二屏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比如汪士慎的梅花。

 

汪士慎有两句诗,说自己“一生心事为花忙”“老觉梅花是故人”,因为身心与梅契合,他一反前人嫩枝疏蕊的画法,专取横枝老杆,湿润苍劲,独标一格,俨然“狂”态。以梅花自写,所谓“画梅须画梅骨气,人与梅花一样清”。他笔下横斜于霜天雪地的梅花,正是清贫独守的自画像。


汪士慎 | 《梅花图》册(选一)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比如高翔的山水。

 

高翔是“八怪”里唯一地道的扬州人,一生几乎不曾远游,如一株垂柳般坚定,如瘦西湖水般寂静。他将自己融入了扬州,与水同逸秀,与山同朴厚,把淡泊当做生活方式。扬州周围并无高山,但是高翔笔下的山林书斋,就是自己为自己营造的精神家园。


高翔 | 《山斋读书图》轴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比如闵贞的大象。

 

闵贞这辈子,有两件“奇遇”,第一是乾隆四十五年应召入宫为六世班禅额尔德尼贝丹意希画像,据说这是十世班禅以前历任班禅留下的唯一画像,迄今保存在雍和宫中;另一件,就是他画的大象。比如昱德堂藏的这幅《洗象图》,浓墨罗汉淡墨象,大象憨态可掬,两百年后再看,竟然绝不违和。


闵贞 | 《洗象图》轴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比如金农的胡马。

 

金冬心是“扬州八怪”的魁首,他的漆书自然独步天下,竹梅古佛都好,但是他真正用以寄托情志的,或许是马。


金冬心说自己画马,上承隋唐,“皆西域大宛国种,用笔俊伟,别开生面。冰雪在须,朔风怒号,展轴观之,恍然置身古骨剌之地也”。在金农看来,元明以降,画马的不少,但是从没有那种“独行万里者”,所以他笔下的马,大多笑傲江湖独来独往,这是神骏,大概也就是金冬心本人。


金农 | 《番马图》轴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再比如,我特别爱的,罗聘的鬼。

 

我一直不太明白罗聘为什么喜欢画鬼,作为八怪里的晚辈,他生活的并不算差,上面有老师金农罩着,还有娇妻红袖添香——罗聘的太太方婉仪是歙县名门之后,能诗擅画,就凭一句“清清不染淤泥水,我与荷花同日生”,大概就会让不少人对罗聘艳羡不已。可是罗聘在松竹梅兰之外,偏还有个画鬼的重口味。

 

罗聘的鬼,有隐鬼,有酒鬼,有阔鬼,有恶鬼,有大头鬼,有骷髅鬼,既扑朔迷离,又奇异诡谲,但是,恐怖丑陋到极致,就产生了真正的审美,罗聘的鬼,看一遍觉得可怕,看两遍觉得可喜,看三遍便觉得“娇憨可爱”,这是画家的笔下工夫,也是他的审美眼光。


罗聘 | 《鬼趣图》卷(选一)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扬州,寄寓了“八怪”们的落寞、相思、痛苦、欢乐,他们自在率性,往往被世人指目,但狂放的外衣之下裹着的,是一颗纯洁而热烈的赤子之心。

 

05

有一次,陈丹青向阿城请教:“搞收藏有什么秘诀没有?”

 

阿城随口回答到:“你把眼睛养娇贵了,就够了。”——他说的“娇贵”,是要埋头看真迹,习惯了真迹,看到其他,自然就会觉得刺眼。艾琳馆长说,“八怪展”开展第一个礼拜,观众问的最多的一句话是:

 

这些都是真迹吗?

 

很显然,当大批的普通观众,在南京顶级购物中心德基广场的商品拜物教堂里逡巡一圈,漫步到顶楼的美术馆,迎面与十八世纪中国文人的笔墨世界撞个满怀时,眼睛还没来得及娇贵,内心就被先震荡了一把。



在艾琳看来,在最繁华的市中心,建一座人人都能亲近的高规格的美术馆,某种程度上正是德基独具匠心的所在,也是它存在的重要意义。

 

2010年前后,中国私人美术馆开始“破冰”。破的是什么“冰”?是中国人心目中对美术馆仿佛天然的“敬畏”——“普通人都看得懂了,那还能叫‘艺术’吗?

 

可是艾琳和她的同仁们偏偏想问的是:


普通人都看不懂,那还能叫好的艺术吗?

 

个性鲜明的艺术观点和艺术理念,当然是德基美术馆安身立命的根本,但如果你的藏品展品走不到老百姓当中去,换句话说,格调再高的美术馆,无法在一定范围内带动观众审美能力的提升,那它就永远是浮在空中的楼阁。


昱德堂藏扬州八怪精品展现场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事实上,为了这次“扬州八怪”精品展的普及,艾琳和她的团队做足了功课。

 

比如他们为每一幅作品配写的解说词,“每写完一段,就要像当年白居易那样,念给普通妇孺听,觉得不拗口不别扭才算通过”;

 

比如他们精心设计了APP,观众可以把每一幅作品免费“带回家”细细揣摩;

 

比如他们突破常规编排的作品集,不止是一本书画册,简直称得上一本“扬州八怪词典”;

 

比如他们制作了精美动画片,拉近八怪与年轻观众的时间距离;

 

比如他们精益求精于场馆的每一处细节:灯光的明暗、展厅的干湿,画框的材质,纹饰的年代特征,文玩小品的点缀等等,处处走心,叫人温暖。


昱德堂藏扬州八怪精品展现场

来源 | 德基美术馆

 

从前有人写文章,“中国人为什么不爱逛美术馆”,这话不对,不是中国人天生缺乏对艺术的欣赏能力,而是我们自小的审美教育,缺乏感性的艺术与美学的传授与引导。这种缺乏尤其会令我们在人文精神的世界里进退失据,手足无措。从这个角度说,昱德堂主人把私藏变为公器,让“八怪”穿越三个世纪的风烟,与并世爱美的有缘人或者坐下来聊聊天,或者眉眼传情相顾无言只把心路历程留在笔墨之间,这是在传播美,更是在创造美。

 

而在馆长艾琳看来,“德基艺术”的远景规划,显然不会止步于一座美术馆:“我们的愿景,是一流的艺术博物馆,除了古代书画,青铜器、佛造像、瓷器、玉器、家具,都在蓝图之内。美术馆、博物馆的生命是时间给的,三百年也好,五百年也好,历史自有分寸。艺海无涯,能取饮一勺,是福分,能浇注一勺,是愿心。



说起来,南京自古人文渊薮,南京人也算是好东西过眼无数,吴敬梓说南京贩夫走卒酒保菜佣都有六朝烟水气,不是浪得虚名,如今能有一座这样的德基美术馆,也是福气。

 

每念及此,不由默念一句,善哉!




特别提示
昱德堂藏扬州八怪精品展即将于2018年5月6日闭幕最后十天免费开放更有APP丰富的移动资源让你把每一幅作品免费“带回家”欣赏欢迎莅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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