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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板楼的城市”？欢迎来到这座绿色的天堂……
在那些沿着长途公路与建于东德时代的大型混凝土住宅建筑擦肩而过的司机眼中，耶拿不过是一座“全是板楼的城市”。但如果乘火车来到这座位于萨勒河畔的图林根小城，一下车便将进入绿色的天堂。耶拿充满了矛盾，也绝对谈不上完美。但在南希·德罗瑟的眼里，这恰恰是她的城市讨人喜欢的原因。
文 / 南希·德罗瑟（Nancy Dro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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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望远镜就是这儿生产的
耶拿人对这样的场景往往并不陌生：在被问到“你是哪里人”时，如果回答“耶拿”，随之而来的时常是不知所措的沉默。为了避免尴尬，耶拿人经常试着说：“你知道蔡司吗？”对方的回答是：“啊，当然，我的镜头就是那里生产的。”耶拿是德国的光学和精密仪器产业中心。这里是光学和镜片领域的三大鼻祖卡尔·蔡司（Carl Zeiss）、恩斯特·阿贝（Ernst Abbe）和奥托·肖特（Otto Schott）的故乡。时至今日，人们谈起整座城市仍然会联想到这类话题。耶拿最为显眼的标志性建筑——高144.5米、呈圆柱状的耶恩塔，原本是上世纪70年代专为蔡司公司修建的办公大楼。但蔡司公司实际上从未入驻此地，因为这座高耸的玻璃建筑塔身轻微晃动，不是安放高精密仪器的理想场所。现在有多家公司在此办公，大楼顶部还设有豪华酒店和美食餐厅。位于28层的公共观景平台视野极佳。谁若知道这座位于市中心的建筑又名“蛋卷”，那绝对算得上是内部人士。顺便说一下：在距此仅几分钟路程的德国最古老天文馆中，也有一个类似的360度观景平台。
比邻魏玛
“是谁在黑夜和风中奔驰？”耶拿为歌德诗歌中的金发魔王制作了一座雕像。 | 图：Adobe
耶拿曾是作家和思想家的大本营。但时至今日，只有训练有素的行家才能在耶拿街头发现这一点。“古典之都”的名号早已彻底让给了邻城魏玛。但值得回味的地方仍然有许多：在1800年前后，整个知识界的名流都曾在这里游荡。歌德在这里度过了许多闲暇时光——有闲话说是为了逃避单调的魏玛和他的妻子——还邀请席勒来到此地。如今，嵌在许多耶拿建筑墙外的白色珐琅标牌清晰地记录着曾在此居住的名流：其中有浪漫主义者费希特（Johann Gottlieb Fichte）、黑格尔（Georg Wilhelm Friedrich Hegel）、费尔巴哈（Ludwig Feuerbach）、谢林（Friedrich Wilhelm Joseph Schelling）、胡弗兰德（Christoph Wilhelm Hufeland），还有整个早期浪漫派的代表蒂克（Ludwig Tieck）、施莱格尔兄弟（die Gebrüder Schlegel）、卡萝琳·施莱格尔（Caroline Schlegel）以及多萝特·威特（Dorothea Veit）。人们可以从又名“戈尔”的城市博物馆中知晓这一切，或是去“浪漫主义者之家”博物馆了解他们的故事。当然还有席勒故居：这座花园洋房见证了这位作家的一生杰作，耶拿大学也正是以他的名字命名。东郊浪漫池塘旁雄伟的金发魔王雕像则让人联想起歌德这位文学巨匠。
魔法小巷
藏身古建筑之中的美食与情调：耶拿瓦格纳巷。| 图：© picture alliance/ZB/Jan-Peter Kasper
耶拿的瓦格纳巷颇似哈利·波特的对角巷，是耶拿酒吧景观的代表。在这条铺着鹅卵石的狭窄小巷中保留了众多古建筑，它们没有受到两德统一后建筑风潮的影响，沦为过度装修的牺牲品。小巷里挤满了约15家酒吧、咖啡馆、餐馆和小商店。最早入驻此地并为这条酒吧街打响名号的大概是一家名为语体失当（Stilbruch）的餐馆。手工制作的旋转窄梯一路通向三楼，成为空间的奇迹。菜单上满是新鲜的自制美食，足以包办从早餐到助眠酒的全天饮食。这家酒吧能够成为许多宾客的聚会场所，也就不足为奇了。喜欢速战速决的人则在弗里茨·米特（Fritz Mitte）小吃店前驻留。不过，八角亭前的长龙足以令人望而却步。
触手可及的俱乐部文化
因色彩斑斓的涂鸦而晋升为艺术品：位于火车西站旁的“卡萨布兰卡”大概是耶拿名声最为显赫的俱乐部| 图：© Kassablanca Jena
一座古老的水塔，一座废弃的机车仓库以及几节车厢——所有这一切由借助色彩斑斓的涂鸦晋升为艺术品，构成了耶拿名声最为显赫的俱乐部“卡萨布兰卡”，简称“卡萨”。这座位于火车西站旁的俱乐部三十年来一直是耶拿的亚文化中心，也是不少艺术家职业生涯的跳板和创意人士的精神家园。已有几代人在这里舞得汗流浃背，用音乐表达自己的人生态度。除了电台里的主流热门歌曲外，您可以在这里找到几乎所有类型的音乐。时至今日，电子乐依然在“卡萨”占有一席之地。托马斯·斯佩林（Thomas Sperling）是首批开始来这里演出的前辈之一。被朋友戏称为“麻雀”（他的姓氏Sperling本身就有“麻雀”之意）的他在耶拿创立了知名厂牌“跳舞之乐”（Freude Am Tanzen）和“克劳斯音乐”（Musik Krause），并在席勒小巷里开设了精品唱片店“脂肪塑料”（Fatplastics），从而在德国的电子乐版图上打上了耶拿的印记。
这里有一个舞台
耶拿文化舞台虽然不及古老的露天剧场，但至少也搭建了舞台。| 图：© picture alliance/ZB/euroluftbild.de/Karina Hessland
耶拿虽然没有古代露天剧场意义上的舞台，但这一概念却无处不在。由戏剧、音乐和电影活动组成的耶拿文化舞台是夏季的重头戏。这一国际露天节日在市中心举行，一直持续七周。文化舞台的选址还要感谢一出闹剧：1987年，耶拿市议会为了给剧院新建礼堂，强行将包豪斯宗师瓦尔特·格罗皮乌斯（Walter Gropius）设计的前厅夷为平地。后来，这一计划宣告破产，只剩半截身子的剧院仿佛背负了一个明显的伤口。但如果说人们在转折年代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即兴创作：柏林墙倒塌三年后，这片拆迁所留下的空地成为了耶拿文化舞台的主会场。今天，恐怕不会再有人愿意将它用于修建礼堂。对了，文化舞台这一名称出自乌多·林登伯格（Udo Lindenberg）的歌曲《耶拿的摇滚舞台》（Rock ’n’ Roll Arena in Jena）。
“我叫哈泽，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名言可以追溯到一个耶拿人身上。卡尔·维克托·冯·哈泽（Karl Victor von Hase）——一位生活在十九世纪的德国律师——是这段轶事的主人公。在一场法律听证会上，他被指控帮助在决斗中杀人的朋友逃逸，于是便有了上述这句名言。它和防碎玻璃、德国国旗以及许多高科技装饰品一样，成为了名扬世界的耶拿发明。这或许也与耶拿数百年来一直是一座大学城有关。近2万名大学生使得这座城市充满活力，也越来越具有国际色彩。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萨克森公爵约翰·弗里德里希一世（Johann Friedrich I.），他又被称为“翰弗里德”。在因战争而失去对维滕堡大学的控制权后，他于1558年在耶拿新建了一所大学。现在，他的全身青铜像仍伫立在耶拿集市广场上；在古老的习俗中，铜像也是新毕业的博士投掷黄杨木花环的目标。
见证奇迹
“不懂营销就只能坐以待毙。”17世纪的耶拿人就深谙城市营销之道，并迅速挖掘出了耶拿七大奇迹：其中有雕塑和建筑，甚至还有一座桥。随后，一代代耶拿学生开始熟记这句拉丁文名言：“Ara, Caput, Draco, Mons, Pons, Vulpecula Turris und Weigeliana Domus, septem miracula Jenae”（祭坛，头像，龙，山，桥，狐狸塔，威格尔之家，耶拿七大奇迹）。好吧，威格尔之家早已不复存在，另一些奇迹——如城市教堂祭坛下的通道和由几个学生制作的七头龙——也对年轻人失去了吸引力。但游客们还是愿意来到集市广场，仰头观看“咔嚓汉斯（头像）”的表演。每到整点，这个市政厅大楼艺术钟上的瘦削木质头像就会试图去够一个金球。在他右侧的朝圣者用一根棍子把金球朝他递去，而左侧的天使则在一旁敲钟示警。相传，金球要是落到“咔嚓汉斯”手里，世界就会走向灭亡。“戈尔”城市博物馆的入口处也有一个“咔嚓汉斯”的模型，参观者只需投入一小枚硬币，模型就会动起来。
齐托巴克和东德板楼
《阿尔芳斯·齐托巴克》（Alfons Zitterbacke）在东德时期几乎家喻户晓：这部当地的儿童文学经典又被称作东德的《小尼克》。改编自这本畅销书的电影1966年夏季拍摄，大部分在耶拿取景。从镜头中不难发现：历史悠久的市中心在二战末的美军空袭中多处受损，另一部分建筑则沦为东德社会主义城市改造计划的牺牲品。如今的耶拿市中心汇聚社会主义建筑、历史建筑和现代建筑，而这也正是这座城市的魅力所在。北部地区和洛贝达区的东德板楼建筑与战前的工人住宅和女子区自成一体的创始时期和青春风格建筑和谐共处。特别是在女子区，游客们可以发现许多特色鲜明的小型建筑，购买有机食品和无包装食品，或是去王子花园沐浴阳光。
憧憬夺冠
曾几何时，足球豪门罗马队1980年客场挑战卡尔·蔡司耶拿队，最终连吞四弹，饮恨而归。当时，卡尔·蔡司耶拿队是首支在客场0:3落后的情况下实现逆转的欧洲杯球队。正是这样的比赛书写了俱乐部的传奇。就算最终在决赛中失利，那又怎么样呢？虽然耶拿足球近来一蹶不振，波多尔斯基的那句名言“这就是足球，胜利有时候属于强者”或许就是其最好的注解，但人们依然有心怀梦想的权利。这些年来，耶拿人愈加把希望寄托在跻身德国顶尖女足俱乐部行列的耶拿大学女足身上。来自耶拿科学城队的小伙子们近来也是风头正劲。要知道，这支篮球队在2007年才刚刚打入德国篮球甲级联赛，当时它是来自新联邦州的第二支甲级球队。
天堂般的去处
在耶拿，火车将停靠天堂火车站。好吧，虽然很少有高速列车在此经停，但这里的到站体验绝对舒适。“天堂”不仅是火车站的名字，也被用来形容毗邻萨勒河的公园。河流像一条丝带，蜿蜒地穿过公园和城市的部分地区。但这座天堂绝不是建有英式高尔夫球场或种满日式观赏植物的时尚公园。这里绿树成荫，到处都是向往美好生活的游人。而这也不是耶拿唯一的绿色天堂。无论身在何处，人们只需步行15分钟，就能进入大自然的怀抱。这主要是因为城市边缘的壳灰岩山坡十分坚硬，仅有小部分可兴土木。它们不仅让耶拿四季常青，还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温和的微观气候，让它得以享有“东德托斯卡纳”的美誉。
原标题：《耶拿是个好地方》作者简介：自由撰稿人南希·德罗瑟（Nancy Droese）兼顾文化和城市历史，喜欢聆听城市的声音。在她看来，这其中隐藏着最为激动人心的故事。翻译：徐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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