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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银行!你竟然是这样的法兰克福

维菲尔特 北京德国文化中心歌德学院
2024-09-02

充满反差的城市:滑板公园毗邻欧洲央行 | 图片(局部):© picture alliance / Westend61 / Martin Moxter


说起法兰克福,人们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可算不上太好,往往会想到银行密集的城区,机场,还有毒品和红灯区。很少有人会特意选择到法兰克福来生活。可一旦流落此地,你很可能就不想走了。让我们的作者伊娃-玛丽亚·维菲尔特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这座人们刻板印象中的金融都市都有哪些宜居的魅力。 
作者:伊娃-玛丽亚·维菲尔特(Eva-Maria Verfür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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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线与居住斗争

法兰克福的天际线是这座城市的标志 | 图片(局部):© Adobe


在美国也许稀松平常,在德国却是独一无二——这就是法兰克福的天际线。这座城市拥有十七八座摩天大厦,超过百米的建筑也有三十几个。在这些钢筋玻璃建筑中栖身的大多是银行,保险以及咨询公司。歌剧院和火车站之间的街道也隶属于这片所谓的“银行区”。该区域建于二战之后金融中心由柏林迁移至法兰克福期间。如今有约三百家德国以及外国银行在此落户,这里也一跃成为欧洲最重要的金融中心之一。然而法兰克福并没有继续建造摩天大楼来取代历史建筑,而这则主要归功于民众的反抗。这座城市在七十年代爆发了一场大规模游行,游行抗议法兰克福西区高涨的房租对租户的排挤,民众还占领了不少房屋,阻止对历史建筑的拆毁。人们甚至还和警察进行了激烈的巷战,这次反抗运动也因此被命名为“法兰克福居住斗争”而载入史册。很多历史建筑也因此获救,八九十年代兴建的高层建筑也仅仅局限在几个特定街区。然而反抗者也未能解决问题的根源:房产投机,城市士绅化,以及房租高涨对住户的排挤,这些依然是今天法兰克福迫在眉睫的问题。

红灯区里的俱乐部文化

很多饭馆和时髦俱乐部的底商都亮着红灯:火车站区吸引众人前来,原因却不一而足 | 图片(局部):Boris Roessler © picture alliance / dpa


要问是哪个地方败坏了法兰克福的声誉,则当属火车站区:色情场所,堕落的小酒馆还有美沙酮发放点——在璀璨的银行大楼脚下,就可以看到大城市的阴暗面。要是在火车站走错了出口,还有可能会被瘾君子推搡。这里曾经是世纪之交时以巴黎为蓝本建造而成的高尚街区,如今却逐渐堕落成为问题街道。然而火车站区还有另一面,并在近几年成为了受人推崇的城市热点。在这个最为国际化的街区里错落排列着印度超市,波斯小吃店,巴基斯坦售卖亭,埃塞俄比亚饭馆和德国式的街角酒馆。其中当然也不乏时髦的酒吧和电音俱乐部。在这里转一圈绝对会不虚此行:去摩锡勒克酒馆(Moseleck)不仅可以体会一下老火车站区的氛围,还随时可以在吧台跟陌生人聊尽稀奇古怪的话题,在Yok Yok售卖亭则可以领略火车站区的新风貌,每天傍晚都有去参加聚会的人在这里买上一瓶啤酒,跟友人碰头。想要跳舞可以去Planck或Pracht来点浩室音乐,要娱乐、看表演,可以去Pik Dame,置身于红色天鹅绒之间——这里曾经是个脱衣舞酒吧——或是去Orange Peel随着二十年代的氛围左右摇摆。

漫步穿过时髦的街区

内城区往往都被绿色所覆盖,只有天边的尖顶提醒人们正身处金融都市的中心 | 图片(局部):J.W. Alker © picture alliance


虽然身为国际举足轻重的金融之都,法兰克福却只有区区七十五万人口——着实太小。小的好处便在于:这里可以享受到大城市的所有优点,却又比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更小巧便捷,也更安静。除去面积相对有限的银行区,法兰克福还充斥着轻松明朗的威廉时期建筑(Gründerzeitarchitektur)和广阔的公园。博恩海姆(Bornheim), 北区(Nordend), 博肯海姆(Bockenheim)以及萨克森豪森(Sachsenhausen)这些内城住宅区也因为其中安静的小街,惬意的咖啡馆和饭店,时髦的时装店,先锋的艺术影院和独特的书店而魅力无穷。
每个街区都有自己的购物街,最长的一条起始与贝格尔大街,穿过市中心,全长三千多米,一直延伸到桁架房屋和洋葱塔教堂包围的老镇中心。在老镇中心还有小商户顽强地存活,例如专门的工艺商店,或是广场上那家小五金店。沿途尽是绿色:风景如画的贝特曼公园(Bethmannpark)里还有中国花园,君特斯堡公园(Günthersburgpark)里有草坪和露天音乐厅,霍茨豪森城堡公园(Holzhausenschlösschen)中的绿化带,地势开阔且布局严整的绿堡公园(Grüneburgpark),还有看上去有些“野”的东园(Ostpark)。这里很少见到打领带,拎公文包的人。只是间或会在多彩的古老街道的尽头或是越过公园的树梢能看到玻璃尖塔的塔尖,提醒着人们银行世界的存在,然而似乎离这里已经相隔甚远。

带着驾驶合格证乘坐电梯

先是集团总部,后来又成了军事基地:法兰克福这座以歌德名字命名的大学历史圣地有着曲折的经历 | 图片(局部):Stefan Espenhahn © picture alliance / imageBROKER


在德国,那种上个世纪之交较为常见的怀旧电梯(Paternoster)目前只有大约二百五十个,而且其中绝大多数都不对公众开放,法兰克福的这些电梯却属于公共设施。从七十年代开始,出于安全性的考虑,越来越多的封闭电梯开始投入使用,使得这种木箱式电梯就成为了奇特的风景。乘坐这种电梯更有趣,因为电梯地面与楼层地面间存在落差,所以在进入和离开时需要轻轻一跳——在法兰克福的歌德大学主教学楼里就有可以承载八人的小木箱电梯可供一试。有段时间这部电梯只对大学工作人员开放,而且还必须是接受过培训,深谙木箱电梯驾驶之美的人,大学甚至还雇佣了专门的人员负责监察。不过现如今,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大学主教学楼绝对值得一去,不仅是因为这架吱嘎作响的木箱电梯,电梯所在的这栋建筑本身更是一部雄伟庄严的杰作。这栋大楼有二百五十米宽,在1930年左右建成时曾是化学制药巨头法本公司作为公司总部,所以这栋楼群也是提醒着人们铭记幽暗历史的纪念碑,因为该集团在纳粹时期还曾深入参与氰化氢毒气的销售,甚至还为此专门运营管理了一座集中营。战争结束后,美国还曾将这里作为军事基地使用,直到今天,这里变成了学术机构,这栋建筑终于可以在历史上发挥积极的作用。然而一如既往都十分美好的,是这栋建筑群四周一直存在的绿化带,如今这里已经长出高大的菩提和垂柳,还有低矮的石墙穿过草坪,水池旁还装饰着宁芙仙女的雕塑,圆形玻璃窗圈成的大学咖啡馆还可以供人小憩——到处都是匆匆忙忙的大学生和教师,还有在宽旷的道路上玩滑板和轮滑的孩子和青少年。

崭新的老城区

法兰克福的老城区 | 图片(局部):Jochen Tack © picture alliance


别的城市攀比的也许是哪里的老城区最古老,在法兰克福,人们却因为这里拥有最年轻的老城区而自豪——甚至可以说是崭新的。法兰克福的老城也与不少德国城市一样兴起于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在二战期间由于空袭而毁于一旦。战后人们先是只重建了罗马广场(Römer)这座中心广场上矗立着具有历史意义的市政厅以及传统木屋的巨大的桁架立面。老城区的剩余部分则处境悲惨,主要由五十年代匆忙建造的原木房屋构成。经过长时间的讨论之后,法兰克福终于决定再度引进原先老城区的城市结构,然而也并非百分之百照搬原样,而是要来一场建筑实验:当时一共新建了三十五栋房屋,其中的十五座是按照原建筑复建。还有二十个新建筑,这些新建筑在式样上借鉴了历史建筑,因而需要严格遵守设计规格。建筑的色彩种类受到限制,且必须配有石板瓦屋顶,房屋立面也必须使用指定材料。新建筑的诸多地方还添加了从前老城建筑的原始残留。因而从2018年开始,在大教堂与老市政厅的小径两侧又可以见到文艺复兴,巴洛克以及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了,建筑里洋溢着雅致的氛围,栖息着小咖啡馆以及价格不菲的时装店。

美茵河畔的冠军联赛

法兰克福女队(黑色队服)在德甲联赛中对决波茨坦涡轮第一女队(红色队服)| 图片(局部):Ulrich Scherbaum © picture alliance / Eibner-Pressefoto


法兰克福屡屡被写进足球历史:这里的球员已经九次问鼎德甲冠军,赢取了十九次德国杯。可这其中贡献最少的,是男性。虽说每隔几年,法兰克福男足俱乐部都寄希望于取得参加欧洲冠军杯比赛的席位,还曾经在遥远的1959年问鼎德甲联赛冠军,然而比起同一俱乐部的女队,他们依旧望尘莫及,至少在名次上是如此。法兰克福男足俱乐部能获得欧联杯的参赛资格就心满意足了——就是被贝肯鲍尔称作“失败者杯赛(Cup der Verlierer)”的比赛——法兰克福的女队则是德国最成功的的女子足球队,她们曾四次捧得欧冠奖杯,七次斩获德甲冠军,在2020年夏天之前仍是独立运营的俱乐部(法兰克福第一女子足球俱乐部,1. FFC Frankfurt)。长期以来,法兰克福的FSV博恩海姆队也在体育领域小有名气。位于法兰克福市区内的这一男足俱乐部曾多年在德乙联赛中征战,还在法兰克福内城中心能容纳一万两千人的小型运动场中,迎战过诸如科隆或是圣保利这样的明星俱乐部的球队,让大家得以近距离一睹职业球员的风采。自从该俱乐部在2017年降入地区联赛以来,人们只能又回到法兰克福商业银行球场,和四万五千名法兰克福队的球迷一同观看德甲的赛事了。FSV博恩海姆的女队也曾三次捧得德甲冠军,五次德国杯冠军,虽然比男队的成绩更卓著,却还是由于资金原因于2006年解散。

在街头庆祝节狂欢

条纹酒杯里的法兰克福典型的苹果酒,一旁是传统的苹果酒壶 | 图片(局部):Arne Dedert © picture alliance / dpa


据说早在中世纪时就是如此,今天则更为确信无疑:法兰克福人都选在市场碰头。法兰克福队的球迷在炮兵营广场上的生产者市场(Erzeugermarkt an der Konstablerwache),夜猫子在弗里德伯格广场上的酒市(Weinmarkt am Friedberger Platz),收藏家在美因河岸的旧货市场上(Trödelmarkt am Mainufer)——而且大家几乎都和邻人约在自己所在城区市场上的咖啡馆闲聊。市场上还可以品尝到独特的地方特产,譬如绿酱(grüne Soße, 由冷酱与新鲜的时令香草调和而成),或是音乐酸奶酪(Handkäs mit Musik, 是一种特产硬质干酪混合洋葱以及兰芹),最好是先从苹果酒壶(Bembel, 一种凸肚的陶瓷壶)里倒上一大杯Ebbelwoi(苹果酒),不仅可以中午来一杯,晚上也适合享用:一到周五,弗里德伯格市场上就会摩肩接踵:美食美酒的爱好者,还有想要玩乐的人都会聚集到这里的摊位前,从这里开启周五的夜晚。喜爱安静和慵懒的人,可以取道“小弗里德伯格广场”,这不过是个临近的安全岛,但也可以在售货亭来瓶啤酒,就着雷鬼音乐和朋友小聚。除了市场,夏天还有街头庆祝节,其中好多都是年年举行:桥墙街头庆祝节(Brückenwall Straßenfest)中的设计和时尚商店尤为独特,贝格尔街头庆祝节(Berger Straßenfest)则长达几公里,吸引数以万计的人来这里参加户外聚会,颇为另类的科布伦茨街头庆祝节上(Koblenzer Straßenfest),人们还会跟着电音的节奏拍卖自行车。这些街头庆祝节是由居民以及各城区小组组织的,他们还竖起大排档,卡琵莉亚鸡尾酒吧。伴着义卖抽奖,二手市集和公民自发准备好的信息亭,街道庆祝节会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牛!法兰克福;呸!奥芬巴赫”

奥芬巴赫二号码头上的户外影院 | 图片(局部):© suesswasser e.V.


一如诸多相邻的城市,法兰克福与奥芬巴赫长久以来也一直处于抗衡之中。每次谢肉节,法兰克福都免不了要把自己的小邻居嘲弄一番:奥芬巴赫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在这里遥望到法兰克福。这种爱恨交加的情绪据推测起源于中世纪后期,当时对于城堡法尚有诸多分歧。随之而来的还有难以计数的领土争端,教派纷争以及经济冲突,法兰克福也就无法摆脱这个惹人厌的小妹妹。一旦遇上夏日晴朗的好天气,法兰克福的行人,自行车,还有婴儿车就会涌上通往奥芬巴赫的河畔小径,以至于常常出现拥堵。因为遇到好天气,再没有比在两个城市之间的绿色美因河岸上散个步,喝杯咖啡,听场室外音乐会,或是看场夜场电影更惬意的了——在奥芬巴赫二号码头上还能顺便望见美因河,还可以选择在文化轨道的车厢里看电影。喜欢浩室和Techno的人,总归绕不过Robert Johnson,然而这个全国著名的大都会俱乐部偏偏就在——奥芬巴赫。

银行高楼下的亚文化
欧洲央行总部新址工地围墙上的涂鸦 | 图片(局部):Boris Roessler © picture alliance/dpa

跨入新千年之际,一则新闻传播开来:法兰克福将要在美因河畔新建一座风格独特的高塔建筑,而且不是在银行区。背景便是:欧洲中央银行在维利·勃兰特广场上的办公地已无法负荷相关业务的发展,而市中心已没有新建建筑的空间,因此转而向了东城区。该地从前是大型市场所在地,新建筑还与这一古老的仓库建筑高明地融为一体。在欧洲央行新建的同时,人们也着手开始翻建一直以来受到忽视的内城,也正因为被忽视,这里的房租价格依然在人们可承受的范围之内。今天,这座耗资十亿的摩天大厦已经拔地而起,房租也水涨船高。然而城市部门还是努力不让这里成为第二个银行区,大家拓宽了美因河岸的草坪,还兴建了滑板公园,好几个足球和篮球场地,还有操场和健身器械。所以紧挨着欧洲央行的玻璃双塔楼,便是法兰克福滑板爱好者,自行车爱好者和饶舌爱好者在洪塞尔桥(Honsellbrücke)桥墩的碰头地点,桥梁的穹窿还进行着罗拉·蒙特兹艺术协会(Kunstverein Lola Montez)筹办的当代艺术展,电音聚会以及另类设计展,甚至还有圣诞市集。八月份还会在巨型玻璃塔下方举行“夏日船厂(Sommerwerft)”戏剧节——这是全市最吸引人的户外文化活动。有个小建议:天气晴朗时,在欧洲央行和滑板公园中间的铁路桥上可以眺望一下美妙的法兰克福全景——最好是在迎着夕阳落山的时刻。

从油画艺术到地下艺术 

连续剧《天际线》中的场景 | © Netflix


顺便提一下,东区不仅一直以来都是港口,也是两个不小的工作室的所在地,形形色色的艺术家在这里大显身手。法兰克福的施泰德博物馆(Städelmuseum)藏有大量的油画作品,连同现代艺术美术馆和锡恩美术馆(Schirn Kunsthalle)的当代艺术展早已奠定法兰克福艺术之都的地位。这里的造型艺术学院也为城市的艺术创作源源不断地带来勃勃生机。而编舞大师威廉·福赛斯(William Forsythe)也于1984年加入法兰克福芭蕾舞团,让这座美因河畔的大都市一跃成为德国重要的舞蹈之都。除去高尚艺术,这里也蕴含丰富的地下文化:其中首推Azad,Haftbefehl以及Celo & Abdi几位嘻哈音乐家,让法兰克福变身成为嘻哈重镇。这一点起初鲜为人知,直到2019年Netflix的网剧《天际线》(Skylines)中将这一主题搬上银幕。“法兰克福是在最局促的空间中拔地而起的世界都市,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是围着生意转”,剧本创作者Dennis Schanz如此解释剧情的设置。“在这里,迥异的世界相互碰撞,产生的摩擦比任何其他一座德国城市都更为剧烈。贫穷与富有,市民和罪犯,国际性和地方性。”真是说得太准确了。然而,新千年以来,这部以法兰克福为背景的最受欢迎的连续剧,在主题上却无甚新意:在邪恶的银行业,剧情围绕几家大银行在投资领域的阴谋诡计和商业竞争展开。

原标题:《法兰克福:介于天际线与涂鸦之间》

作者:伊娃-玛丽亚·维菲尔特(Eva-Maria Verfürth)是记者,公关咨询专家以及译者。她创见了在线杂志《Tea after Twelve》,并担任该杂志的主编,同时也是沟通代理公司Bunny Island的负责人。翻译:歌德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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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伸阅读 —

· “全是板楼的城市”?欢迎来到这座绿色的天堂……
· 纽伦堡,早就不是慕尼黑的“小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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