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离婚时净身出户的女人。

 文|静风　编辑修改|猪小闹

 公众号|猪小闹一闹说（SWNZ520）

 01 

记得当初离婚时，我没带走只砖片瓦，除了自己的衣物和儿子的照片。

转眼已是两年，两年来，儿子始终是我心头不变的痛。

傍晚时分，我打电话给儿子，他兴奋地说“妈妈，你猜我在家里找到了什么？”一种说不出、却不曾因时间流逝削弱半分的痛，瞬间涌遍我的全身。

知子莫若母，这样的问题，本身是带有答案的。毫无疑问，他口中的什么，一定与我有关。

我假装惊讶，问他是什么，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你的一件睡衣和一件白色外套”。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件，我却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我用力克制情绪，我怕他听出异常。

 “妈妈，我脱不下来了，我两条胳膊进了你的同一个袖筒”，他竟然穿了它。

我不敢多想，我怕脑海里出现，他搂着那件满是灰尘的衣服入睡的画面。

我强迫自己不去回忆，我怕回忆会生根，发芽，然后迅猛蔓延，将我湮没。

儿子说“妈妈我想你”，我泪如雨下，无言以答，我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深深自责。

 02 

我上中师那年认识了赵峰，他是校门口凉皮店的老板，我们这些穷学生经常光顾他的小店，小店生意很火。

我俩是老乡，因为有了这层关系，我的凉皮总比别人多。

我不好意思总占便宜，就在闲暇时帮忙收收碗，偶尔人多，也会打打下手。

赵峰虽是个厨子，又是初中毕业，但他长相英俊，又有这么个挣钱的买卖，我们学校有好几个女生偷偷向他表白过，不过他没看上。

赵峰长着一双勾魂的大眼睛，那对双眼皮像做过拉皮似的，印痕大而清晰，看上去特别漂亮。说实话，我特别喜欢那双眼睛，我和他说话时，总喜欢盯着他的眼睛看。

日子久了，我终究没抵挡住那双眼睛的诱惑，我变成长期免费劳力，也开始肆无忌惮地免费吃凉皮。

调皮的小迷妹一边假装吃醋的噘嘴，一边叫“老板娘来份凉皮”，我心里早乐开了花。

然而，好景不长，不知何时起，我们的争执多了起来。我想回阅览室看书，他说读书没用，他没学问不是一样挣钱。我说来者皆客，对大家客气点，他说他们爱吃，有本事别来。他的店虽然生意好，但我总觉得他目光不长远。

日子越久，我越是感觉我俩价值观存在差异，我要求分手。

赵峰死活不肯，他像牛皮糖一样，一会好言好脸，一会威逼利诱，我干脆避而不见。

一周后，我收到他发来的一张照片，一只胳膊上七个圆圆的疤痕。我一周没理他，他每天拿烟头给自己胳膊烙一个印，美其名曰爱的痕迹。

不谙世事的我，以为那是爱我的决心，我屈服了。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对自己都能下狠手的人，对别人狠起来，是没有底线的。

 03 

我毕业后，回家乡一所小学教书，我想让赵峰继续经营他的凉皮店，毕竟那是他的长项。这样，我俩一个事业编制，工作收入稳定，一个机动人员赚钱灵活，此类组合是很多人羡慕的良配。

赵峰不干，他非得关了店跟着回来，我拗不过他，就随他了。

他倒是很能折腾，跟一个朋友合伙养鸡，恰巧那时我怀孕了，怕有细菌，很少管鸡场的事。

两年后，他们每人追资5万，扩建了养鸡场，又买了5000只鸡苗，他们风风火火地买鸡卖鸡，又干了几年，赚了些钱。后来，禽流感来得猝不及防，他们输得血本无归。

伤了元气的赵峰，整日没好气，见谁都是一张苦瓜脸，时不时跟人吵吵两句。

我修完产假，继续上班。赵峰每天除了接送孩子上学，其余时间就在街上瞎溜达。

一天晚上，孩子睡着后，我准备睡。赵峰兴奋地说，他找到发家致富的门路了。我累得只想睡觉，对他的话根本不感兴趣。

他拿着一个本子，一支笔，一张凳子坐到我床前，我不知道这家伙抽什么风。

我侧身看着，他本子上好些阿拉伯数字。他说今天中了一个数，买了两倍，挣了六百，大家都这么赚钱，空手套白狼。

什么一个数，两个数，我听不懂，我劝他慎重，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嫌我扫兴，把凳子重新搬回客厅，自顾自的研究他那些数字去了。

他每天晚上都写好多数字，有的圈起来，有的写了又抹掉，他时而欢呼雀跃，莫名其妙地抱着儿子亲一下，时而气得骂娘。

我当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更不知道满大街像他一样异想天开的人，在钻法律的空子，他们心存侥幸，渴望一夜暴富。

后来，听说邻居打黑彩输了房子，下煤窑去了。酒店老板打黑彩，又从羊肉泡开始起步。

我劝赵峰收手时，已经晚了。他不仅输了钱，连人一并输了。

 04 

赵峰把前些年卖凉皮换来的钱，彻底输了个精光。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输给黑彩庄家寡妇齐艳。

齐艳的风骚远近闻名，这个黑心寡妇看上谁，好比白骨精看上精壮年，不吸到精血誓不罢休。

赵峰赌红了眼，输完家当，又向齐艳借了10万，继续赌。他在黑彩的路上越走越远，利滚利，齐艳把他牢牢套住。

不知他们是日久生情，还是钱色交易，赵峰与寡妇齐艳，如痴如醉地痴缠在一起，他们像两根没有骨头的藤蔓，越缠越紧。

眼看着我的家要毁于一旦，我不仅拿出全部私藏，还开了作业辅导班赚外快，我和赵峰一起还齐艳的钱。

为了孩子，我忍受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屈辱，替丈夫给情人还钱。

赵峰不领情，他反而下了死决心一般，铁了心要和齐艳在一起。

我自知没有寡妇的妖娆，没有寡妇的黑心钱。可我有一颗善良的心，我也会赚钱，实在不行，我有孩子。

我想起孩子，我让孩子留他，儿子抱着赵峰的大腿，喊着爸爸别走，他一把甩开儿子的小手，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赵峰走了，他下了最后通牒，他要离婚娶寡妇齐艳，我伤心、生气，无数种情绪一并向我袭来。

 05 

我不甘心，想挽留。我拖着不离婚，守着一个破败没有灵魂的家，捉襟见肘地护着儿子，其实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关于我的流言早已满天飞，这种名存实亡的煎熬，谁说不是更大的伤害？我挣扎着。

赵峰终于等得不耐烦了，他每天丧心病狂地跟我去学校，跟我去菜市场，我去哪儿他跟哪儿。

一天，下班途中，赵峰开车直接撞向我的电动车，我连同电动车一并滚在马路牙子上。路上围满了行人，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我试了试能动，胳膊肘蹭了块皮，流血了。好心人帮我挪开电动车，扶我起来。我走了两步，没伤筋动骨。

有人认出了赵峰，行侠仗义地拍打他的车窗，赵峰钻到车里，死活不出来。我想感谢那位行人，可是实在没力气挪到近身处。

警察来了，行人散了。

这一撞，撞散了我们本来也不牢固的婚姻，我们之间算是了断了。

我走了，没带走孩子，原因是房子系婚前财产，与我无关，我居无定所，不适合养孩子。谁tm说固定居所里的人就适合养孩子？没人理会我，我不得不面对预料中最坏的结局。

 06 

我每周末接孩子，剩下的五个昼夜，我寝食难安。对儿子的思念，像暗夜毒蛇，一寸一寸将我吞噬。

我疯狂地工作，试图忘记时间，淡化思念。我招收了更多学生辅导作业，加大马力赚钱。

我一年365天无休，银行卡里的数字逐月增加，我离接儿子更近一步，这大概是那段日子最值得欣慰的事。

无数个夜里，我从梦中惊醒，梦里儿子从床上掉下来无人问津，儿子哭着找妈妈，儿子被后妈虐待……我强迫自己不胡思乱想，我振作精神继续赚钱。

一到冬天，儿子就有咳嗽的毛病，我想上街给儿子买个棉背心。

我刚想把电动车停靠在路边，一个小偷，不，是强盗，抢走我胳膊上的包，我追着喊着，路上的行人以为我是疯子，小偷跑了。

我报了案，因事发地没有监控，案子未侦破。

无数个难熬的日子，我无处诉说，唯有咬牙挺着。

又到了周末，我迫不及待地去接儿子。我在赵峰家门外给他电话，无人接听。我上前敲门，叫儿子名字，无人应声。我打了无数个电话，被拉黑，我感觉不妙。

我想不明白，婚已离，他还想干什么。但我知道准没好事，我的心瞬间揪成一团。

 07 

我去学校找过儿子，老师说他转学了，具体去哪儿不知道。

我每天去赵峰家敲门，门终于开了。我像西班牙斗牛，冲进去找儿子，儿子根本不在家。

赵峰让儿子去了军事化私立学校，私立学校，还军事化！一个九岁的孩子，从没离开过家，我痛恨赵峰，更心疼孩子。

儿子怕黑，从前每天晚上，我等他睡着才关灯。黑漆漆的宿舍里，我的孩子定是一个人蜷缩在墙角，睁着眼睛瑟瑟发抖，他欲哭无泪的恐慌找谁诉说？

赵峰终于亮出底牌，寡妇齐艳找了下家甩了他，他说我答应复婚，就让孩子回来上学。

他竟拿孩子做筹码，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齐艳甩他是活该，也是意料中的事，想让我复婚，做他的春秋大梦。

一路走来，他无所不用其极，从追我时的死缠烂打，到婚后的一意孤行，将近十年过去了，他竟不可理喻至此。

我把思念转化成赚钱的动力，幻化成生活的勇气，我像一颗小草，顽强地拔地而起，茁壮成长。

还有三个月儿子整十周岁，法庭上他就有了发言权。我银行卡里的钱，够买一套小平米房，我托懂行的朋友帮我留心。

我找了当地名嘴律师，一纸诉状将赵峰告上法庭，夺回儿子的抚养权。

我终于和儿子在一起了，儿子兴奋不已“妈妈我好想你”，我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

与恶魔携行的日子，我的生活充满恐惧与不安，凝视深渊久了，睁眼闭眼全是阴暗。

当我退无可退，我才明白，逃避永远是下策，面对重压，唯有奋起才能觅得生机。

我凭借自己的努力，挣下房子，要回儿子，赢得新生，让自己的生活重拾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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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猪小闹，十点读书签约作者，南漂励志姐姐，认证的情感达人。已出版合集《你的努力，是一切美好的开始》公众号：猪小闹一闹说(SWNZ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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