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观东西 | 马斯克的“脑机接口”能成为技术风口吗?
思维与机器的碰撞
今年4月,马斯克旗下的脑机接口公司Neuralink再次掀起舆论热潮。一只9岁的猴子,脑内被植入芯片后,可以用意念来打游戏。
这刷新了人们的想象:脑机接口是否会成为技术风口?
也有担忧:随着脑科学的发展,脑机接口是否真的会实现人类思想与超级计算机共生融合,人机融合又将怎样改变人类?
脑机接口能做什么?
近年来,发达国家纷纷将脑科学研究作为国家科技战略,各大公司也毫不犹豫投身脑机接口热潮中。国外五大科技公司中,除了苹果和亚马逊还未表态,谷歌、微软、脸书都已明确支持发展脑机接口。
据众诚智库发布的《2021年全球脑科学发展报告》,目前脑科学研究主要集中在高级脑功能原理研究、脑图谱绘制等基础领域,以及类脑智能研究、神经性疾病与治疗、脑科学技术与方法、脑科学信息与服务等应用领域。在此基础上,涌现了脑机接口、超级脑型计算机、人工智能、新药研发、脑控类仿生科技、新型教育教学等科技。
诚智库研究总监徐英表示,脑机接口的试验主要是电生理学、脑磁图技术、信息技术等综合应用的典型场景。
徐英介绍,猴子用意念操控游戏的实验主要是利用植入性芯片,刺激、捕捉、传输大脑神经细胞在传递信息时所发射的生物电,进而进行解读、编译实现与外部计算机之间的交互。在试验中,无线充电芯片被植入猴子大脑的两侧,用携带着人工编程信号的微电流刺激猴子大脑的特定功能区,让猴子做出操控游戏杆的动作,同时,利用电生理学原理,又将猴子通过视觉等获取的游戏信息在大脑中形成的神经信号传输给脑中芯片,最终形成一个闭环的沟通路径,从而实现猴子与游戏机间的互动,成功让猴子玩了几分钟游戏。芯片在其中起到对信号的翻译、传输等作用。
脑机接口主要要应用于人机交互、革命性假肢(神经控制假肢)、神经预测与新兴疗法、恢复主动记忆和RAM重播、神经工程系统设计、下一代非侵入性神经技术等领域。马斯克对猴子用意念操控电脑游戏的试验属于侵入式脑机接口,目前还有许多关于非侵入式脑机接口研究。
徐英说,猴子用意念玩游戏的试验仅仅涉及非常简单的脑功能应用。如果人类在绘制神经细胞图谱、神经元连接图谱、高分辨率脑图谱以及神经环路图谱等方面取得突破,脑机接口将极有可能实现全脑功能应用。目前,科学试验已模拟出完整的小鼠脑图谱、人类小脑的高分辨率图谱,但对整个大脑而言,人类的研究仍然处于起步阶段。
脑机接口会成为技术风口吗?
徐英表示,脑机接口是脑科学、类脑科学与应用之间的一个中间环节,是距脑科学与类脑科学应用场景最近的一个环节,是支撑诸多领域产业化发展的上游环节。
同时,脑机接口是人工智能、仿生机器人、侵入性假肢等神经功能障碍疾病治疗和药物研发等新兴科技的底层支撑,是智能制造设备研发的前提,从发展趋势上来说,脑机接口在不久的将来,极有可能会成为技术风口之一。
脑机接口可应用的领域十分广泛。比如革命性假肢,可以帮助神经损伤残疾人恢复自主功能;再比如神经预测与疗法,助力认知障碍、脑疾病诊断;儿童的自闭症,掌握它的发病原理,并了解他大脑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还有记忆存储与恢复、超级脑控、高水平交互等领域。
在革命性假肢(神经控制假肢)领域,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署(DARPA)“革命性假肢”计划已经改造多款世界上最先进的假肢。这些假肢可以通过线路对手指和脚趾的动作产生反应。下一步,这些假肢将会与佩戴者的神经系统整合在一起,完全能够对各种神经信号作出反应。
世界上第一款脑机接口智能假肢——来自BrainCo(强脑科技)旗下的BrainRobotics智能假肢获选《时代》杂志2019年年度最佳发明。
中国的脑机接口走到了哪里?
当下,中国不少机构已开始脑机接口的研究,一时间可谓巨头涌动、资本入局。
“国家级”的研究也在推进。2020年9月,“全脑介观神经联接图谱”大科学计划中国工作组正式成立。计划将使用最接近人类的非人灵长类等动物模型,在单细胞分辨率上绘制具有神经元类型特异性的全脑联结图谱。这一计划面向世界科学前沿,为解析高级认知功能的神经环路原理提供必要的支撑,也为类脑计算和脑机智能技术提供创新架构和模拟的基础。
上述大科学计划的发起人之一、中国科学院院士、中科院脑科学与智能技术卓越创新中心学术主任蒲慕明近日表示,中国的脑机接口研究有两个方向,一个是脑控,也就是马斯克目前的方向,“猴子大脑玩游戏的时候出现特殊的脑波,这个脑波用来操纵机器做游戏”;另一个是控脑,通过外界器件产生电信息、磁信息,控制大脑的活动。
商业化有多远?
目前,人工智能的深度学习技术还不够成熟,云计算的规模还不够强大、精度还不够准确、速度还不够快。而脑机接口所能获取和解读的脑信号还是极少的,完全达不到全脑仿真的程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商业化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此外脑机接口涉及到诸多伦理问题,在脑机接口技术发展的同时,伦理问题同样不容忽视,各国都对其持谨慎态度。
徐英表示,最大的伦理问题是对脑信号的获取和解读,这涉及到个人隐私和保护的问题;还有就是边界问题,一些侵入式设备可能会增强或减弱人的某些功能,如果应用到战争领域会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
此外,还有法律风险问题,一些利用脑机接口开发的类脑芯片,可能会引发一些指令性犯罪,到底是人在控制机器,还是机器在控制人,人类的自由意志是否会面临挑战?尤其在一些测试中,像善恶意识的读取会不会影响对人的评价等等,都是人类必须面对的重大伦理风险。
目前,对于侵入式脑机接口是否适用于现实中来,还有待脑科学、社会科学等科学家的论证。徐英表示,在脑科学发展的同时,其风险防范也是必须同时要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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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侯雨彤
编辑:陈昊星
责编:周 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