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林对赌协议失败,痛失万达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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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健林失去了万达的控制权,王思聪丧失了万达的继承权。时代的浪潮下,个人的力量如此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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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资产与众不同
王健林,在一众房地产企业大佬当中,相当与众不同。
如今,房地产行业大佬们普遍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有人卖飞机,有人愁白头,有人降工资,更有人已经锒铛入狱。
而和他们相比,王健林的情况又有很大的不同,虽然都在卖卖卖,但他的困境原因微妙地和其他人有区别。
他的困境,很大程度上源于2021年的那次对赌协议。
而那一次对赌,依然不是一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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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对赌
要说2021年的对赌协议,就需要知道,那已经是王健林所签的第三次对赌协议。
前两次分别发生在2016年和2018年。
自从2014年上市港股以后,王健林的万达商业股价一直并不高,只能眼见着同样在港股上市的恒大、碧桂园等内地房企股价不断上涨。
万科市盈率15倍、中粮地产21倍、金地14倍,让他看不下去了。
感觉万达商业的估值被严重低估,王健林准备从香港退市,重新在A股申请上市。
为了让退市更加顺利,万达和投资人签订了对赌协议。
这是第一次对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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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突遇收紧贷款
根据媒体消息,当时的协议规定,万达要在2018年8月31日之前登陆A股,如果不能实现这个目标,那么:
首先,万达集团要回购全部股票,A类(境外)投资人的股权要用每年12%的单利来回购,B类(境内)的则需要每年10%;
其次,A(境外)、B(境内)类投资人按投资金额分摊境外退市费用,B类(境内)投资人还需另外承担过桥贷款的相关费用;
最后,B类(境内)投资人就过桥贷款融资成本、资金出境期间汇率成本等承担补充出资义务。
在香港退市容易,对赌协议签订之后融资也容易,只是,紧接着时间就来到了2017年。
原本正在紧锣密鼓进行境外收购的万达,被金融监管部门调查,银行对万达收紧贷款,瞬间使其陷入股债双暴跌的窘境,资金链紧张。
最终,就有了2017年7月20日的那次吐血大甩卖:13个文旅项目和77家酒店,以632亿元的价格卖给孙宏斌的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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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遭遇举报
虽然解决了资金困境,但是已经无力在A股上市,第一次对赌眼看要宣告失败,届时万达一旦履行协议,现金流可能有断裂风险。
2018年,面对只剩下200多天的时间,心有不甘的王健林,又搞起了第二次对赌协议。
这一年的1月29日,万达集团官网发布消息,宣告了万达再次迎来对赌协议,准备冲击IPO。
这一次的签协议对象,包括腾讯、苏宁、京东、融创,他们用340亿收购了退市财团手里的股权。对赌约定,万达商业需要再2023年10月30日之前上市,否则万达商业就要回购股权。
这一次的对赌,王健林准备很充分,甚至专门剥离了地产业务,眼看回归A股很有希望。
却不料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2019年2月中旬,“中欧宋兴龙”在微博发布《实名举报大连万达商业地产股份有限公司不符合上市条件、董高监涉嫌犯罪》的举报信。
当月,证监会发布中止审查名单,万达商业榜上有名,其IPO申请状态变更为“中止审查”。
尽管后来万达在官方微信上否认了IPO中止与举报有关,并表示要追究宋兴龙的法律责任,但是,IPO的道路再一次被打断。
2021年年初,王健林再次提交A股IPO申请。
只不过,这一次他很快便选择了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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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想去港股
2021年3月24日,万达商业在官网上发布了一条消息:万达商业决定撤回A股IPO申请,并对相关资源重组,以尽快实现境内外上市。
重组的大致做法是,把万达分拆,其中重资产留在大连万达,商管和物管则被划分到珠海万达,打算让珠海万达去香港上市。
这次分拆,王健林进行了第三次对赌,对赌签约对象是腾讯、蚂蚁、中信等投资人,另据澎湃新闻等媒体消息,太盟投资集团(PAG)是其中的重要投资人,一家就投入了180亿元。
这些投资人以每股25元的Pre-IPO价格筹集了380亿元。
他们要求珠海万达商管最迟要在2023年年底完成上市,否则万达需要回购上述战略投资股份,并支付相应利息。
招股书显示了对赌协议更详细的内容,万达商管将保证2021年预估实际净利润、2022年及2023年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经审计净利润分别不低于51.9亿元、74.3亿元及94.6亿元,否则以零对价转让有关数量的股份,或向投资者支付现金补偿。
郑裕彤家族、杨国强家族、马云、马化腾等大佬,纷纷选择跟着王健林走,只是,这一次依然没能成功,四次递交招股书均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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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债务谈判
随着上市无望,债主们开始蠢蠢欲动。
若2023年年底前万达商管不能上市,则需要按照8%的年收益率,支付投资人约300亿元的股权回购款。
截至2023年上半年末,万达商管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余额为146.92亿元,还不够一半的回购款。
澎湃新闻消息,在2023年6月,距离债务到期还有半年,但是以太盟投资集团总裁单伟建为主的债主,已经认定王健林无法完成对赌协议,开始要求其还钱。
双方的谈判持续了近半年,一直谈到了12月份大雪纷飞的深夜,才算敲定了所有细节。
这位大佬曾经留学美国,其老师就是如今的美国财政部长耶伦。
他很擅长抄底,曾经在亚洲金融危机之时,用80亿的白菜价抄底韩国第一银行,一战成名,如今银行市值近2000亿。
而面对300亿债务,王健林确认了全部条款,亲手以600亿的价格卖掉了万达60%的股份和更重要的控制权。
王思聪也由此失去了对万达的继承权。
在确定全部条款之后没多久,王思聪一身休闲装走进泰安市政府,用北京寰聚商业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的身份,拿下了文旅健身中心的运营权。
媒体分析认为,这样应该就是老王对儿子的安排,从此以后王思聪完成与万达的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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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未了
从上市以来,三次对赌,十年时光,心态和目标截然不同。
第一次,只是觉得万达的商业价值被港股低估,有心要做到和同行试比高低,那时候的王健林还是谈笑间说出一个小目标的首富。
第二次的对赌,发生在2017年万达疯狂甩卖断臂求生之后,主要目标已经变成了弥补第一次对赌之时的漏洞,当然也有着成功上市、充分展现万达商业价值的想法。
等到第三次对赌,已经颇有些孤注一掷的意味。
只不过,对赌从来高风险,成功者固然有,比如腾讯曾经与高盛对赌,蒙牛与摩根士丹利等三家国际投资机构对赌。
但是更多的依然是失败的例子,如小马奔腾,华润集团,太子奶等等。
如今,失败者的名单上,又多了一个名字。
王健林不再是万达一言九鼎的那个人,王思聪也从此失去了继承权。
而这一切并未真正完结。
中国商报等媒体报道,4月17日,万达电影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达电影)官网发布《关于间接控股股东股权转让完成暨公司控制权变更的公告》。
公告显示,公司新的实际控制人已经是中国儒意的柯利明。
3月末正式签约,600亿的资金,媒体对此的评价也只是“有望帮助其度过目前的流动性难关”。
事实证明这句评价相当准确,毕竟十几天之后,王健林又彻底卖掉了控股万达影视的万达投资最后一部分股权,中国儒意达成百分百持股。
未来万达是否还会继续出售资产,并不容易猜测。
只是,那一道从2016年意气风发签下对赌协议而延续至今的涟漪,似乎余音袅袅仍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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