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日，与英国查尔斯金光闪闪的加冕礼同一天，远在内布拉斯加州的奥马哈也继续一年一度的伯克希尔股东会“朝圣仪式”。没有大流行可以阻挡今年世界各地汹涌而至的人潮，股东会的现场满满当当。巴菲特和芒格精神奕奕，准时出现在“家庭聚会”上。巴菲特开场就打趣，虽然有加冕仪式跟股东会“抢戏”，但伯克希尔也有自己的“查理国王”，那就是查理·芒格啊！在充满对市场波动和经济衰退担忧的当下，大家都十分期待来自奥马哈先知冷静和稳定的声音。尽管没有答满60个问题，但两位加起来192岁的老伙计，5个半小时的“开放麦”总是让人尽兴。观点有一说一，对伙伴不吝赞美，搭话默契，偶尔唱反调。巴菲特重申，格雷格·阿贝尔将成为他的继任者，他赞美阿贝尔在很多事情上比自己以前做得更好。巴菲特也数次cue到同台的阿吉特·贾恩，说遇到贾恩，是“挖到了金子”。在股东问答之前，伯克希尔公布了今年一季度财报，营业利润80.65亿美元，比去年同期的71.6 亿美元增长了12.6%，很大程度归功于保险业务的反弹。保险承保利润为 9.11 亿美元，较上年同期的 1.67 亿美元大幅增长。尤其是Geico，本季恢复了7.03亿美元的巨额承保利润。相较于去年全年80 亿美元的股票回购量，伯克希尔今年一季度则回购44 亿美元，明显又加快了回购步伐。可以想象，今年年初边写股东信回击那些回购批评者时，巴菲特边在坚定执行认为对股东有利的事情。财报还显示，伯克希尔出售了价值132亿美元的股票，仅买入了28亿美元，一季度净卖出104亿美元股票。今年以来，公司现金储备增加20亿美元，达到1306亿美元。巴菲特透露，4月份买了4亿美元股票，现金及国债 (现金等价物)增加70亿美元左右。但他同时表示，大家正在为今年的经济放缓做准备， "现在的环境与六个月前大不一样了。”他补充说，"也许我们大多数企业今年的收益将低于去年。"对于前不久芒格接受《金融时报》采访时谈及的对商业地产的担忧，巴菲特看法相同，表示该行业可能会因更高的借贷利率而苦苦挣扎。谈到人工智能，芒格表示，“我们将在世界上看到更多的机器人技术”，但他对人工智能的一些炒作持怀疑态度，并认为还是老式、传统的智能，运行更有效。在回答日新月异的时代如何做投资时，两人小小互怼了一下。芒格认为价值投资者的日子过得比以前更艰难了。所以得习惯这种情况，降低预期。而巴菲特认为，还是会有更多赚钱的机会在路上。“在我们经营伯克希尔的58年里，我想说做蠢事的人数大大增加了，而且这些人做的是大而蠢的事情。”对于备受大家关注的银行危机问题，断断续续出现在不同人的提问细节中。有意思的是，并没有任何迹象能够看出巴菲特会去扮演大家希望的银行“白衣骑士”。在2020 年至 2022 年间，巴菲特出售了伯克希尔持有的美国银行的大部分股份，其中一些股票是在3月中旬开始的银行系统动荡前几个月出售的。对最近的第一共和银行破产事件，巴菲特很不客气地批评说，对银行管理不善负责的董事和高管应该受到“惩罚”。他也指出，鉴于政府的支持，银行储户倒是可以放心钱的安全性。巴菲特从1989年开始持有富国银行，1994年涨幅高达13%。在2003年股东会上，他很坚定，“银行业在这个国家一直是一项非常好的业务。”但现在，巴菲特承认，不像以前那样喜欢银行业务，因为银行现在的系统设置，对于肇事者没有当且应当的惩罚。“美国公众和立法者根本就不了解银行业”。我不记得我们曾经做出过情绪化的投资决定。
人工智能可以改变世界上的一切，除了人类的思维和行为方式。
有些人无法区分他们最好的想法和最坏的想法，并且常常错误地以为，他们认为好的投资比实际情况要好。我们犯这样的错误比其他人少，这就是一种福分。
苹果与众不同，它是比我们拥有的任何一家都更好的企业。
人们可能正在对美元失去信心，但这并不是比特币大放异彩的时刻。
要避免人生重大错误，你应该尽早写下你想要的讣告，然后据此行事。
马斯克喜欢找“不可能的任务”来完成它，而沃伦和我恰恰相反，我们去找简单的事儿做。
看到美联储资产负债表从8000亿美元增至2.2万亿美元，就想到一句话，现金永远不是垃圾。
在开场环节的45分钟，巴菲特和芒格还以杰米·李·柯蒂斯 (Jamie Lee
Curtis) 主演的欢迎视频向与会者致意，柯蒂斯最近刚凭《瞬息全宇宙》获得奥斯卡最佳女配角。你真的可以相信，两位精神老伙计永远生命不息，有趣不止。聪明投资者整理了问答环节的部分精彩内容，与你分享： 问 查理·芒格在接受《金融时报》专访时警告说，美国银行业已经“充斥”商业房地产不良贷款。随着“糟糕时期的到来”和房地产价格下跌，这些贷款将变得脆弱。能详细说说目前商业地产的损失情况吗？哪些行业或地域看起来特别糟糕？另外，伯克希尔未来是否会在商业房地产方面表现得更加活跃呢？ 巴菲特 伯克希尔从未在商业地产上表现活跃，这个领域不太适合我们这种投资人，因此伯克希尔并不太会受到商业地产的冲击。不得不说，美国和世界其他地方市中心的空洞化正在逐渐变得非常严重，这往往会波及到不同的（房产）所有者。但我相信国家会挺过去的。我们曾和一个房地产运营商讨论过，他们是怎么决定一栋建筑的市场价值的？他们给我的回答是，这主要取决于你可以借到多少无追索权。这是大多数在房地产行业做大的人的态度，这也确实意味着贷款人是获得房产的人。当然，他们并不想要财产，他们通常会选择与银行进行谈判，但银行往往倾向于“延期并假装”贷款给他们。最终造成的后果就是，那些原本可以以2.5%的利率借款的人，在发现当前的利率下无法起作用时，他们又选择把钱还给了那些给他们建造房子所需资金的人。 问 巴菲特先生，1976年，你在对本杰明·格雷厄姆的致敬中写到，本·格雷厄姆是一个“种树”的人，您也是，其他人可以坐在树下乘凉。格雷厄姆为我做了各种各样的事，但他从没期望得到我的任何回报，哪怕是一点暗示都没有。
格雷厄姆在1949年写了（《聪明的投资者》）这本书，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本书用非常有说服力的语言告诉我，我此前8、9年所从事和热爱的投资工作方式都是错误的。我现在时不时会查看它在亚马逊上的销售排名，这本书永远排在300-350位。
前些天我还写了新版的序言。这本薄薄的（在亚马逊上）卖出了730万册的书改变了我的一生，并且它仍持续卖赢任何其他投资书籍。你很难在任何领域找到任何书籍有这样的地位，很多书在短期排名第一，一段时间后排名就下降了，再之后就不存在了。
回到之前你所问的那个问题，伯克希尔的愿景是成为一家由股东持有、社会乐见其存续、拥有无穷资本和许多有识之士的公司，并维持在一个难以被击败的位置。
伯克希尔没有理由不像格雷厄姆1949年写下的书那样始终屹立不倒一样，我也希望伯克希尔能成为他人的榜样。
我会非常高兴这样的事情发生。
芒格 格雷厄姆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老师，在投资这个的光荣的行业。有趣的事实是，他在老年也委婉地提及，格雷厄姆一生中超过一半的收益来自于一只股票——GEICO，GEICO现在隶属伯克希尔。
在他管理投资的时候，他找到太过便宜的股票，然后让资金在各个股票上流转，每只都只赚一点钱。他只在一只股票上赚了大钱。以低估的价格买入伟大的企业是非常有效的策略，伯克希尔不断不断不断地做着这样的事。
巴菲特 格雷厄姆在1949年版的序篇中写到了，他指出了这个事实，写下了从中学到的东西，认为这就是人生。一直练习本手，不把钱全亏光，妙手就自然而然来了。
问 随着颠覆性技术的兴起，比如人工智能，我们的生产力也大幅提高了。在技术飞速发展的新时代中，你们觉得价值投资会有哪些新变化？投资者该采取怎样的措施来应对变化？同时，在日新月异的时代背景之下，投资者该如何保持成功？ 芒格 现在竞争者越来越多，好的投资机会也越来越少，所以我认为价值投资者的日子过得比以前更艰难了。所以，我对价值投资者的建议就是，你得习惯这种情况，降低预期。 巴菲特 从我认识查理开始，他就不停地跟我说同样的话。 芒格 因为我们确实越挣越少了啊，咱俩现在赚得比年轻那会少多了。 巴菲特 确实，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没想过以后会管理5080亿美元。不过我认为，还是会存在很多机会，技术革新不会给投资带来任何显著的影响。看看1942年的时候吧，那时候我第一次开始接触投资。当时我对飞机、引擎、汽车、电气这些新技术可是一窍不通，但这真的不是问题的关键。世界的变化、新事物的兴起，并不会剥夺你的机会。真正给你带来机会的，是别人做了蠢事。并且，在我们经营伯克希尔的58年间，做蠢事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他们做的都是特大、特蠢的事儿。至于原因嘛，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因为他们可以轻松地赚到快钱，比我们当年起家的时候可容易多了。在过去的10年里，如果你开了10到15家愚蠢的保险公司并且还很熟练的话，无论公司业务是否成功，你都可以变得很富有，保险商可以赚到钱，律师也可以赚到钱。万幸的是，这种谁都可以轻松参与资本市场的情况改善了很多。我认为，如果你用来投资的钱规模比较小，不像我们这么庞大，那么你会面临更多的机会。但查理和我在这个问题上一直有分歧。他总喜欢告诉我这个世界有多么糟糕。而我总是跟他说，肯定能找到机会的。目前来看，我俩好像都没错。 芒格 现在有这么多钱握在这么多聪明人的手里，大家都想战胜彼此，都想从别人身上赚更多钱。这跟我们起家的时候完全不同，我想会有一定的机会，但也会有一些不愉快的插曲。 巴菲特 不过很多投资者在那些他们根本没必要参与的领域里做竞争。现在的世界太过于关注短期问题了。如果你去参加一个投资者关系的电话会议，会发现管理层会很热衷于给投资者画饼，但将来很可能无法兑现。这是一个无序的世界，对于那些以5年、10年、20年长期视角思考问题的投资者来说，这个世界并不友好。我也很乐于在今天出生，从一无所有起家，到赚到大钱。我想查理也乐意这样，并且我跟你保证，即便在今天出生，查理也能找到一些机会，赚到一大笔钱，不过就是赚钱的方式有所不同罢了。 芒格 我可不喜欢这种把我现在的“大钱”变成“小钱”的可能性。我俩都是赚“大钱”的狂热选手。 问 各国政府加大了对新能源产业的支持力度，你们怎样看待新能源产业的持续发展？新能源公司怎样在将来发展得更好呢？ 巴菲特 新能源的传输是个问题，在美国需要跨越州届来实现。不过在二战的时候，我们曾经很好地解决了类似的问题。当时联邦政府把一帮企业家聚集在了华盛顿，对美国的资源进行了重新调配，以打造出一个战争机器来应对二战。政府让亨利·凯泽去造船（亨利·凯泽，凯泽铝业公司、凯泽钢铁公司创始人），让汽车公司去造飞机等等。这种重新调配企业、高效集中生产的力量是难以置信的，既整合了美国联邦政府的权力和美国企业的创造力，又拥有美国工业的基础设施作为支持，最终帮助我们获得了胜利。我们能在和平时期做到这一点吗？我看很难，想让50个州一起合作，却没有人可以直接发布命令，也不能直接把资金配置到需要的地方去，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是采用税收优惠等政策来激励大家。二战时期我们能做到的原因，在于大家的目标是高度一致的，就是要使用我们的工业力量来击败轴心国。而在目前的民主制度下，我们没有遇到像二战那样的危急情况，没有一致的目标，很难集中力量、调配资源去做这个事情（指新能源系统建设）。中国跟我们不一样，我们50个州相对独立，体系也不同，我们的新能源系统建设会面临更大的考验，目前还没有找到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问 很多企业都需要在获得短期盈利和建立长期护城河之间做出选择，对此你怎么看，会给CEO们怎样的建议？ 巴菲特 伯克希尔的情况有所不同。我们的股东们不会关注每个季度的短期表现，而是有更长远的视野。这也给了我们很多决策自由。 巴菲特 这个投资决定非常简单。日本五大商社的生意都很好理解，并且我们跟这些商社在某种程度上都有过业务往来，从这儿往前走几英里，我们的燃煤发电厂就是其中一家日本商社建的。日本商社的盈利有14%，他们会支付非常可观的股息，在需要的时候也会回购股票。我们也能很好的理解他们拥有的一大堆业务，同时，我们还可以通过融资来解决汇率风险。我们花费了0.5%的融资成本，却得到了日本商社14%的收益，这样永远有的赚。并且日本商社的管理层很聪明，规模也很大。综合考虑我们就开始买入了，这事儿甚至刚开始的时候我都没告诉格雷格。我90岁的生日的时候，我增持到了5%以上。现在我们持有7.4%，未经日本商社的许可，我们的持有份额不会超过9.9%。虽然有这样的上限，但是考虑到我们的低成本外加可观的股息，这笔投资简直太棒了。我们很喜欢这些公司的经营模式，他们也很欢迎伯克希尔的投资。前段时间我把格雷格介绍给了日本商社那些人，因为他们将在未来的10年、20年、30年、40年间共事。他们可能偶尔会发现一些我们可以一起做的事情，我们双方都很期待未来的合作。 问 伯克希尔的投资组合中，苹果已经占到了35%，感觉是个危险临界值了，对此请问两位如何看待？ 巴菲特 苹果的份额没有占到35%。伯克希尔的投资组合里有很多生意，包括喜诗糖果、能源生意、铁路生意等等。35%这个数字，没有考虑到苹果整个集团那些非公开发行的股票，我们实际的持有接近于6%。我们看待苹果的标准，跟其他生意有所不同，苹果比我们持有的其他生意都要好。铁路生意虽然很不错，但是远没有苹果那么好。苹果拥有忠实的消费者群体，他们愿意花1500美元去买一部手机，而有些人可能要花3.5万美元才去买第二辆车，如果让他们选择放弃买手机还是买汽车的话，他们会选择放弃买汽车。苹果跟消费者的关系是无与伦比的，其他生意可不像这样。我们没办法100%持有苹果，但是能有5、6个点就很开心了。两年前我犯了个错误，我卖掉了一些苹果的股票，因为当时从税收的角度来看，我觉得卖出是有益的。这真是一个愚蠢的决定。所以，我们买入苹果的理由很简单，我们想买好生意，想拥有充足的现金流。 芒格 现代大学教育中非常强调的一点是，投资股票时，多元化的分散投资是十分必要的。这个观点太疯狂了！哪那么容易就能找到那么多能被你一眼看出来的好机会。如果你只有三个想法，那么你肯定希望这三个都是你最好的主意。我们已经认为是很好的投资，在我们投资后变得更好了，超出了我们原先的预期。
我认为我们比其他人更少犯错误，这是我们的福分。
我们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擅长的能力圈在哪里。这非常重要，是一种很实用的智慧。很多人在智商测试中都是天才，他们认为自己比实际聪明得多。如果你的能力确实很强，那你应该忽略那些专家说的，就不要去分散投资了。 问 在过去几年里，美联储已经表示，他们打算通过印刷数万亿美元来将债务货币化，通货膨胀的风险加大了。而世界上的一些主要经济体，如中国、沙特阿拉伯和巴西等，已经开始去美元化了。在未来，美元是否可能不再是全球储备货币了？伯克希尔会如何应对这种可能性，作为美国公民我们又该如何保护自己呢？另外，去美元化开始的标志是什么？ 巴菲特 我认为针对这个问题，没有人比杰伊·鲍威尔（美联储主席）更了解情况了。虽然他现在不能控制财政政策，不过他时不时地给出一些提示。新冠疫情期间，在那种半战争的情况下，（印钞）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没有人知道到底需要印多少钞票，直到情况失控了，大家才会醒悟。尤其我们还是全球储备货币，更难解决这个难题。所以，我们需要非常小心谨慎。比如，在二战中我们应用凯恩斯主义帮助国家获得了胜利。当时，我们竭尽一切努力去扼制通货膨胀，（但还是失败了）。二战于1945年8月结束，我想是在1946年1月时，通胀率还是1%左右；到了1946年底，通胀率就到了15%了。所以，如果（印钞）做得太过激，事情就很难扭转。人们会对货币失去信心，他们的行为方式也会大变样，对经济带来巨大的影响。当然我没法对此做出预测，只能说，相比于其他投资机构，伯克希尔更好地为应对这样的风险做了准备。（印钞）是一个非常政治化的决定，我希望领导层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然美国是一个高度讲信用的社会，但这也不意味着可以无限制印钞。 芒格 在某些情况下，通过印钞来获得选票，会适得其反。我们不知道印钞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不过，如果某件事是危险和徒劳无益的，你应该远离它。想一想日本，日本央行买入了大量的日本国债，然后他们怎么样了呢？经历了长达30年的经济停滞。我可不希望美联储模仿日本央行的做法，遇到困境，我也不认为我们会比日本处理得好，他们的文化更有凝聚力，我们美国人只知道抱怨。 巴菲特 人们可能对美元失去信心，但这并不意味着比特币会大放异彩。关于全球储备货币嘛，忘掉代币吧，所有代币都是笑话。关于如何应对通货膨胀，你最好的防御就是你自己的能力。如果你是镇上最好的医生，如果你是镇上最好的律师，如果你是镇上最好的老师，即便遇到通胀，你也会过得很好。我们的经济注重生产力，囤积美元是不会给你带来成功的，能给你带来成功的，是你的才能，是你对社区的价值，这才是可持续的。 问 鉴于美国银行业面临挑战的原因，你如何看待银行业？如何评估其中的风险和机会？ 巴菲特 银行业一直以来的情况都非常相似，即恐惧是会传染的，而且一直都是。从过去的来经验看，这种恐惧有时是有道理的，有时是没道理的。当时所有国有银行行长都说我们是国有银行，不会发生挤兑，但实际上他们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所以如果你看到银行门口有人在排队，正确的做法就是加入他们。不过这些年来，银行系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做了很多非常明智的事情，比如成立了FDIC(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现在已经是2023年了，如果人们还在担心银行存款的安全，那么经济就无法运行。尽管FDIC会为所有存款支付100%的保险，但人们仍感到非常担忧。这种情况这不应该发生。大家对最近的硅谷银行和第一共和银行仍然感到困惑，所以我想说的是，信息传递一直很差，政客、机构和媒体都没有很好地传达形势变化。1934年生效的法律条案，尽管在某些方面进行了修改，但对银行系统并没有起到特别重要的作用。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一大把燃烧的火柴可能会酿成一场大火，也可能会很容易被吹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现在银行体系的激励机制已经完全混乱疯狂了，房地美和房利美在按揭上做了40%的调整，但却只有150多个人在管理我们现在大量的资产。银行董事们不能只读读书就完事了，他们有能力追究CEO的责任，控制他们的经济大权。如果一家银行遇到了大麻烦，CEO和董事都应该受罚，如果他们不承担责任，他们仍然会很有钱，俱乐部不会放弃他们，世界还在继续。这对那些有很大权力的人来说，不是一个很好的教训。所以我们需要有惩罚的方案，来约束不端的行为，这是对我们未来行为改变的基本标准。同时，美国的一些做法也是不对的，他们在帮助银行做一些错误的事情，如果所有银行都想变富的话，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他们会继续犯错。银行业可以有新业务，但原来的价值观也要保留，储户不会丢掉他们的钱，可是商业地产们的贷款却拿不回来。 问 在硅谷银行事件发生后，与地区性银行相比，你如何看待大银行的商业模式？银行对存款的隐性担保对大银行和地区性银行有何影响？ 巴菲特 如果有一个很好的银行方案，且他们不去做贪婪的事情，银行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投资。我和查理在1969年买下了一间银行，当时投资了1900万。我们当时还打算买更多的银行，但是1970年通过了《银行股权方案》，使得我们必须要让自己的投资多元化，所以没有办法全部投到银行业。 芒格 那个时候银行都没有什么坏账，是一个非常健康的行业。 巴菲特 没错，那个时候的银行业比保险业更具吸引力。我们在疫情期间卖了很多银行股，对银行业保持非常谨慎的态度。我们现在还拥有一家银行的重仓，那就是美国银行，因为我喜欢他们的业务和管理层。 芒格 在我的一生当中，银行业发生了很多变化，我很喜欢以前银行业的做法，比如美国银行会有一些移民优惠、信用卡优惠等等，对社会贡献都很大。但现在越来越多的银行在像投行一样投机、赌博，现在的这种情况是不健康的，让我不舒服。 问 《华尔街日报》在今年3月报道称，石油生产商的石油产量正在减少，二叠纪盆地的石油产量可能已经达到顶峰。鉴于西方石油和雪佛龙在二叠纪的主要地位，再考虑那里石油的未来前景，能否解释一下伯克希尔大量持有这两家公司的原因？ 巴菲特 你可以去看看二叠纪盆地的石油产量，美国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像二叠纪盆地一样有这么多石油储备。不过页岩油井的衰败也很快，开井第一天可能产量1.2万至1.5万桶/日，也许一年或者一年半就枯竭了。我们非常喜欢西方石油公司在二叠纪盆地的资源、行业地位及技术水平，其拥有很多优质的油井，做了很多有益的事情，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石油生意。这也是为什么前几年我们选择入股的原因，虽然当时石油市场表现并不好，这么做看似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我们对西方石油的管理层很熟悉，他们做了很多好的事情，建了很多新井还能盈利，这家公司前段时间还以一个高于票面价格的价格赎回了4-5亿美元的优先股。我之前买过一家德州的能源股，也是因为丰富的油层储备，获得了不错的营收，这家公司现在为雪佛龙所拥有，也是一个优势所在。很多炒作说，伯克希尔会买下西方石油的控股权，但其实我们并不会。虽然未来我们不确定是否会继续购买更多石油公司的股票，但至少对现在的持股量很满意。 问 你谦虚地承认了自己过去犯的一些错误，那对于我们的投资和生活，你会建议要避免哪些重大错误？ 巴菲特 要想避免人生重大错误，你应该尽早写下你想要的讣告，然后据此行事，不要犯可能让自己“退出游戏”的错误。花的要比赚的少点，因为一旦因为入不敷出背上负债，就会难以摆脱。我第一次见汤姆·墨菲的时候，他对我说，不要总对别人说一些不友善的话，一旦说出口就无法抹去了。多多赞美别人，你也不希望别人总是批评你，所以无需中伤任何人，来表明你对某一件事情的观点。我从没见过哪个善良的人去世的时候身边没有朋友。当然肯定有这样的人存在，只是我不认识。我从未见过汤姆·墨菲做过任何不友善或者愚蠢的行为，他不带任何偏见，他只是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做这些。 芒格 花的比赚的少，精明地避开所有有害的人和事情，一生都在持续学习，还懂得延迟满足……如果你能做到所有这些事情，那么你肯定会成功。 巴菲特 我还想补充一点的是，你要清楚别人是如何操纵他人的，同时你在实现自己目标的过程中要抵制住这种诱惑。 芒格 没错，那些试图愚弄你或者对你撒谎的“有毒”的人，他们不会履行他们的承诺。 巴菲特 我有可能会做出反击，一定要让他们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我相信查理会赞同我的想法。 芒格 的确，我也不介意使用一些智慧和策略，甚至一点经济成本，只为让他们能够离我远远儿的。 问 马斯克最近在特斯拉、Space X和星链等公司的成就，你是否觉得他高估了自己？ 芒格 我觉得他确实高估了自己，但我们不得不承认他很有才华。如果他没有给自己设定一些不合理的极端目标，他就不会取得他现在所取得的成就。他喜欢那些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工作，这与我们不同，我们更希望做一些容易简单的事，我们在走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巴菲特 很大约一两周前，有个节目采访了他，可以看出马斯克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我觉得他的IQ可能超过了170。用“狂热”这个词去形容马斯克我觉得都不太够了，但实际上他确实很狂热，他不是在工作，而是在解决一些“不可能的事”，这对我和查理来说是一种折磨。我更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方式，不喜欢马斯克的生活方式，我估计他也不喜欢我的。—— / Cong Ming Tou Zi Zh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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