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一棵树 | 榆树，冬芽和芽鳞痕④

自  然  笔  记  

~  我们都是生活的记录者  ~

文图：@蔷薇的果果

一个人可以走得很快，

一群人却可以走得很远。

最早引起我注意的就是吉祥满树的花芽，每个小枝上一左一右像爬楼梯一样的排列着，好看极了。榆树是先花后叶，所以我也没多想，断定这些冬芽都是花芽无疑。后来@白桦林 说她发现了枝上有尖尖的叶芽，这一发现让她高兴得跳了起来。我们所有人也跟着大吃一惊，纷纷跑去看自己的树。

花芽圆，叶芽尖。放眼望去，我家吉祥满枝都是圆圆的花芽。难道只有幼树的冬芽才是叶芽么？成熟期的树，除了花芽外还有没有叶芽呢，是分开长在不同年龄的枝上，还是在同一条枝上呢？还真值得观察。于是，我们带着好奇和疑问，像侦探破案那样，开始了我们寻找叶芽的观察。

果然，我在吉祥的枝上发现了叶芽！它明显比花芽小了许多，大多处于枝的尖端即“顶芽”位置。而花芽则大多处于侧芽位置。我瞬间想起它们榆钱满枝时的模样：翅果紧簇在枝条上，捋成一串，枝尖则是叶子。

原来它们未来的模样早已在苞芽形成时就已确定了吖。花芽开出花结出果，叶芽则长出叶和枝。一个负责繁衍后代，一个则负责伸展向天空，接收更多的阳光，产生更多的养料，让树能开更多的花，结更多的果，即所谓的营养生长。

这些苞芽并不是在冬天才形成的，它们早在去年夏天就已经开始形成了。到了秋天，它们生长到一定程度后就停止了生长，准备进入休眠开始越冬。冬天叶子落光后，它们就显露了出来。所以，人们把这一阶段的苞芽称为 冬芽。而冬天也正是观察它们的最佳时机，错过了就得等一年。

上图：长长一截枝上有很多叶芽

下图：左边顶芽是花芽、右边顶芽是叶芽

冬芽包括花芽和叶芽。仔细观察，会发现顶芽不一定都是叶芽，它也可能是花芽。而侧芽也不一定都是花芽，它有可能是将来会生长成枝的叶芽。我甚至发现有的枝上花芽旁边还挤了一个芽，就像双胞胎一样，只是一大一小，小的难道是备胎么；有的枝上则有很多叶芽，长长一截都是；有的枝上花芽朝枝的中轴线靠拢，有的则朝枝的两侧靠；有的叶芽似乎又出现在两枚花芽之间，而不是常见的枝尖位置；还有的花芽竟然直接出现在粗枝上，给人一种“老茎生花”的既视感……

真是越看越有趣，原来冬芽还有这么多不同的排列组合方式吖，哪里是当初的“放眼过去全是花芽”啊，它们明明各有各的不同。而这些不同，却早已在去年夏天就已写入苞芽中了，是花芽还是叶芽，那时就已安排妥当。只等春天到来，它们各自按照既定的方向完成自己的使命：该开花的开花，该长叶的长叶，该长枝的长枝，该结果的就努力结果.....

“老茎生花”的即视感，有木有啊？我后悔没在枝上系红头绳做记号，现在我找不到这根枝了，连找了几天都没找到。真该像关心老师和@豆包菜 那样系根绳子做记号啊。

如玫瑰花般的花芽

榆树的花芽很小，直径大约3mm左右。叶芽就更小了，现在只有枝尖尖那么一点点大，以至于最初看见它时，我都很疑惑它到底是什么，直到后来@白桦林 发现叶芽，我才顿悟。芽，真是整理东西的高手啊。那么多花器官，包括数枚雄蕊雌蕊以及子房胚珠，它都统统装进了花芽里。就连小小的叶芽里也折叠着数枚叶子。它们全都整整齐齐装在里面，外面由一层层叠瓦状的 鳞片 保护着。稍微仔细看下，就会发现这些鳞片边缘都有一圈白色的柔毛，逆光下特别明显。这些带柔毛的鳞片能起到防水、保暖的作用。榆树从白垩纪走来，它们这套保护冬芽的方法演化了上亿年，难怪在北方冰天雪地里也能很好的存活啊。

我实在是好奇如此小的花芽，它到底裹了多少层鳞片来保护自己呢。于是忍不住拆了一朵。实在是太小了，只能借助针来帮忙。我像松鼠剥松果那样，将它倒过来从底部开始一层层一圈圈的拆，笨手笨脚的，恨不得手能缩小。耐着性子小心翼翼拆下来一数，大约有12枚，那它是4的基数倍了？也不知对不对。不想再拆了，等过段时间花芽稍大些了再来，太费手和眼睛了其实是更磨耐性。

叶痕，是叶子脱落后，留在枝上的痕迹。通常位于苞芽下方。不同的物种有着不同的叶痕，就像一枚小小的家徽，象征着各自的身份。最近群里最爱玩儿的游戏就是从叶痕来猜植物，真是让人脑洞大开。

榆树的叶痕很小，不仔细看我都发现不了吉祥的叶痕。它紧贴在冬芽下方，能看到里面有三个圆形的 维管束痕，就像“肚脐”一样。那是叶片与树木连接，用来运输水分和养料的“管道”断裂后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说，在叶痕里我们能窥见树木内部的运输“管道”。

"当你看到叶痕及其伴生的维管束痕，你看到的是树木为了生存，舍弃一片叶子后留下的一个愈合点。”——《怎样观察一棵树》

叶落后，会留下叶痕。顶芽的鳞片脱落后，同样也会留下痕迹。顶芽周围的鳞片将芽团团裹在里面，它们脱离后留下的痕迹就是 芽鳞痕。它们在枝上留下一圈痕迹，稍微仔细观察下，通常都能发现它。

仔细观察了下吉祥的小枝，我发现了上面的芽鳞痕。这让我进一步确定它的顶芽是叶芽，不仅能长出叶，还能长出枝；而顶芽处是花芽的当年则不会长出枝，也许第二年它想通了，这里会萌生出叶芽，长出枝。写到这里，突然想到那此处的芽鳞痕是不是就会比较宽呢，呈现出两层？真是个谜，太值得我们去探索了。我们这一年会变得非常忙碌，一个谜团接一个谜团的去解开，去证实。此刻，能真正领悟到歌德的话：“思考比了解更重要，但比不上观察。”

从芽鳞痕之间的距离，我们就能看出它这一年生长了多少，生长得好不好，同时也能推测出它生长了几年。从枝的尖端往基部数芽鳞痕，一节就代表一年，据此我们能推测出这条枝生长了几年。当然，被折断的枝除外。

一年枝是去年长出来的枝。仔细观察会发现它比两年枝要细一些。两年枝是前年生长出来的枝，它顶端的芽，生长出了我们现在看到的一年枝。最左边我们看到的顶芽，不出意外，今年将继续生长出枝。在许多植物的枝上我们都能看到芽鳞痕，小伙伴们可以去找找看。

短短几周的观察，已经刷新了我对树的认知，从此看它们的眼光都变得不一样了。它们不再是天然的背景，而是一个个有趣的存在。这样的观察，我们将持续一整年，相信一年后，我们每个人都将收获满满。

借用小山老师的话，

来表达下心情(*^ω^*)：

“不记录，无生活；

 不表达，无成长；

  不表白，不见情。”

@蔷薇的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