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特稿 | 李崇杰：刑事业务的三大场景与九大心法

（感谢太原理工大学文法学院教师、盈科太原所刑事重案部首席专家郭恒博士为司法兰亭会六周年题篆。）

李崇杰 | 北京高朋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2012年杭州市律师协会实务理论研讨会论文优秀奖；2014年度宁波市律师协会实务理论研讨会论文二等奖；2017年宁波市律协实务理论研讨会论文三等奖奖；2018年度宁波市首届法律服务产品大赛三等奖；2019年度第九届浙江律师论坛二等奖；任职的刑法及刑事诉讼专业委员会荣获宁波市律师协会2019年度最佳团体奖。

编著由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刑事判例实务评讲》；主编由中南大学出版的《刑事司法鉴定一本通》；参与编著《辩护人认为》；参与编著《刑法判例实务评讲》。

2009年转岗律师工作，专注上市公司法律风险防控、刑事诉讼与非诉讼、资产处置业务和公益法律工作，先后办理各类刑事、民商和企业上市法律服务案件，积累了丰富的办案经验、社会和政府方面的法律服务经验，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果。

一、刑事合规业务的要点与拓展

刑事合规业务是刑事非诉业务中重要的一环，亦是目前各企业亟需加强的合规重点。因此，其要点何在，如何拓展，如何与企业对接？应当是刑事律师面临的重点、难点和焦点。

所谓刑事合规业务，是提供专业的法律服务，帮助企业及时发现、诊断法律风险，遇到风险时在不触及刑法的规范和规定、合乎刑事规范不追责的条件下提出化解风险的有效方案，将刑事风险控制在立案前。这符合企业需求和律师发展的双重趋势。

刑事合规业务如何拓展？需要注意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刑事律师要加强与企业风控部门的合作，内外相结合共同进行合规，确切了解企业的需求以及可操作要点。

另一方面是要加强与民商事资深律师的合作，刑事合规业务存在刑民交叉部分，甚至民事合规业务本身也会成为刑事合规的一部分。

如何具体开展刑事合规业务？其要点有：

1.明确刑事合规审查要点，包括企业会议文书合规审查、企业会议文书合规审查、企业经营模式合规审查、企业财税合规审查、企业投融资合规审查、企业职务合规审查、企业生产安全合规审查、企业环保合规审查、企业产品合规审查、企业关联公司合规审查、企业知识产权合规审查等二十多个方面，涉及百余个罪名；

2.确定企业刑事合规的审查方法，例如系统分析法，证据审查方法、经验和逻辑规则等，利用专业法律知识和适当的审查方法给予合规服务；

3.明晰律师刑事合规的可为与不可为，律师可以发现问题，而不能帮助毁灭、改造、隐匿证据；可以风险识别，而不能共谋犯罪行为；可以法律辅导，而不能教唆；可以出具法律意见，客观指出存在的事实；可以知其不可而不为，及时退出。

刑事合规业务的开展，需要具备团队意识、刑事合规业务的能力和机制，更需要有良好的判断，在为企业甄别刑事风险点的同时不让自身限于困境之中。

评议：

陆佳雯律师：如今我们所讨论的刑事合规业务理论充实，更需要通过实际案例来进行检验。在刑事合规业务良好的展望下，律师更应该加强自我能力的提升。

陈启怀律师：刑事合规让我们刑辩律师更像一个医生，为企业提供体检式的法律服务。拓展刑事合规业务存在一定难点，需要突出我们的优势和专业性，让企业主动选择我们。

杨松律师：刑事合规业务服务内容全面，存在一定优势。但是刑辩律师一定要有所实际行动，加强团队建设的同时检索案例，了解各罪的构成要件、指控思路等，真正掌握各风险点如何识别、防范、控制。

陈东豪律师：在刑事合规业务的开展中，客户的目的明确，刑辩律师提供方案需要中立地位，如果在企业管理中具体实行予以参与，则存在一定的风险。

童巨海：在刑事合规业务中，刑辩律师是师爷、参谋，要有自己的判断，不逾越界限。合规企业的同时更要让自己的操作合规。

赖建平律师：现如今律师需要思维观念的转变。在刑事合规业务中律师不是单打独斗，是以一个团队的形式对企业进行整体协调。在业务开展前，会展现服务流程、明确服务内容，最后形成的是法律意见书而非法律建议书。

二、批捕阶段会见、约见的五大有效

关于批捕阶段的会见，应当做到两个“有效”，第一是有效辅导，第二是有效预测。

有效辅导，要求辩护人对根据会见和接待获知的相关事实进行定性分析，并就是否主从犯、立功、自首等定量问题进行全面评判。

有效预测，就是对是否批捕的结果，能够有较为准确的预测，对于是否构成逮捕的条件和情形，认真比对，从而做好当事人辅导工作。

至于批捕阶段的约见，检察官的时间非常紧，案件非常多，因此在约见检察官时应当做到三个“有效”：

第一，有效时间，首先是节约时间，5-10分钟为宜，其次是第一时间了解捕与不捕的结果；

第二，有效意见，意见可以是书面也可以是口头，但是一定要有总结性语言，让检察官能够快速了解律师的主要观点；

第三，有效结果，结果是否有效，不是看是否逮捕，而是在这个关键的环节，是否竭尽全力做好了律师的工作，以及是否对当事人及家属做好了提前的心理辅导。

这就要求律师加强对案件结果的预知，律师即可以运筹帷幄，也可以辛苦奔波，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为了充分完成律师的服务工作。

三、阅卷和质证的关联和展开

阅卷和质证一直以来都是辩护律师的“老话题”，阅卷和质证相互关联，辩护律师只有真正做好阅卷和质证工作，才能在庭审中表现的游刃有余。

阅卷的要点与心得：

一般来说，阅卷前需要有四个方面的准备工作，包括：（1）明确指控事实（2）明确指控证据（3）明确辩解重点（4）明确量刑事实。

同时，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来提高阅卷效率和质量，例如表格、图表、文字、笔记、截图等等。不同的方式有不同的优势，需要根据个案进行选择和调整。

多角度阅卷有助于对案件有更全面清晰的了解，可以从有罪、无罪、罪轻证据的区分，证据种类、指控证据种类、辩护证据种类的辨别，依据指控事实、分析辩解事实、整理未在案的证据清单，完整性、针对性、非法证据和瑕疵证据的辨析等各角度加强阅卷工作。

质证的方法与心法：

质证的方法同样多种多样：形式上来看有单证质证、多证质证和综合质证；就实质内容可以通过视频法、图标法、反证法、自证法等方法提出更针对性的质证意见。

阅卷与质证相辅相成，在阅卷的基础上提出质证意见和辩护意见。质证不能空谈理论，要在创新的基础上结合实战进行更深入的学习。

评议：

陈聪律师：不同的案件、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阅卷方式，要学会找到适合自己的阅卷方式。例如在多案卷的案件中先整理证据清单，用于方便明晰重点，有大量数据以及需要言词证据对比的案件中可以运用图标等方式。但阅卷思维的局限性仍有待改善。

陈东豪律师：充分阅读起诉意见书和起诉书是阅卷的基础，了解指控内容后，才能打开辩护思路，有重点的进行阅卷。而质证意见和辩护意见本身具有关联性，不用完全区分，达到辩护效果是目的。

蒲恩灿博士：起诉意见书和起诉书是阅卷环节重要的靶子，在卷宗多的经济犯罪中，要边阅卷边质证，保留本能性的思考，并多次阅卷，扩展自己的思考角度和深度。

王盛汉律师：1.阅卷工作要投入时间，尤其是实习律师；2.对每一个证据的质证要有不同的质证方法，法律法规要搜集齐全；3.阅卷要有发散性的思维，不能局限于案卷本身，要多问多思考；4.阅卷时对证据的整体要有一个认识，辩护人要寻找并确认证据链是否完成并且充分；5.通过搜索裁判文书网等途径学习了解不同类型案件的质证方式。

赖建平律师：可以用一种有效阅卷的补充方法——时间轴，无论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等多被告人案件还是传统案件中单被告人案件，时间轴都可以将案件直观且简明扼要地体现，并快速的作出判断。

余光升律师：谈阅卷首先要明确阅卷的目的，我们需要在阅卷的前提下了解公诉机关指控事实依据怎样的证据体系，找到指控机关证据体系中的问题，并提出自己的辩护意见。因此阅卷方法因人而异；因案而异，最终是要发现证据体系里的问题和漏洞。

质证，存在于普通程序中控辩双方对于事实认定有较大分歧的案件，而律师如何质证与公诉机关的举证存在很大的关联。结合公诉人的举证方式，有针对性的发表有效质证意见，为辩护意见所用。

（拍照：李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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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字编辑及校对 | 陆佳雯 叶双瑛

司法兰亭会编辑 | 南开大学法学院研究生 宋佳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