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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柏林又猜了一次火车,我在这里等候我的列车

2017-02-12 eyelight 后窗

                                                          



每个人都在自己既定的轨道中各行其是,

即便偶有交集,他们依然只是路人和过客。



▷ 电影从诞生之初便与火车结下了不解之缘。从电影史上第一部公开放映的电影《火车进站》(卢米埃尔兄弟,1895)到美国好莱坞西部片鼻祖《火车大劫案》(埃德温·鲍特,1903),甚至连悬疑片大师希区柯克也曾将火车这一移动的交通工具置于自己的电影中,才有了后来为人称道的《火车怪客》(1951)。

 

《火车大劫案》对于电影艺术及其理论有着深远的影响,经典好莱坞的“最后一分钟营救”以及后来的“平行蒙太奇”剪辑都可以在这部片子里找到出处。电影是一种来源于生活,却远远的高于生活的艺术。它有娱乐他人的功能,但是娱乐只是它的某一层面。在现当代的电影艺术里,火车这一意象被赋予了更多意涵,每个观影者带着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在意识里做着解码的游戏。



猜火车

Trainspotting




“猜火车”本是一种游戏,指无所事事的人在火车经过的地方,即兴打赌猜测下一班火车经过的时刻和目的地,借此打发时间或彼此较量。雷登和他的朋友时常聚在铁道边打赌猜测下一列火车经过的时间来打发时日,他们终日无所事事,东游西逛,打架,酗酒,泡妞,吸毒。他们满足于这种颓废,糜烂的生活状态,既不想也认为改变不了现状。


《猜火车》这部电影改编自艾文·威尔士1993年同名畅销小说,拍摄成本仅250万美金,它以其冷静的反讽口吻,真实的叙述态度,贯穿始终的黑色幽默感及其具有现代感的声画处理成为另类影片中的经典;更因其中所表现90年代年轻人的价值观和自我意识引起了极大关注和争论。在影片中男主角冲进所谓苏格兰最污秽的厕所的那幕最叫人印象深刻--青头为了两颗鸦片塞剂,情急之下一头钻入才刚装满自己屎尿的马桶后,他被马桶吞噬后,竟然优游在清澈透明的海水中,他在里面遨游,像一只快乐的鱼。此时"环境音乐之父"Brian Eno的《深蓝的日子》(<Deep Blue Day>)也被用来渲染这美好的世界。这段超写实主义的片段是所有另类电影中都不曾出现过的亮色背景,真实从这里开始,残酷的青春也从这里流淌。




厄运正在向这群无政府主义者逼近,在一场毒品派对之后,他们收养的小婴儿意外死亡。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刺激了每个人的神经,雷登决定戒毒,开始普通人的生活。可是周围的环境一点儿也没有变,少年们依旧排着队进入这个社会的深渊,斯坦利库·布里克的《发条橙》中的绝望再一次在《猜火车》中上演。


《猜火车》是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每看一遍我的内心都会忍不住的颤栗起来,这不仅仅在于它所反映的是另类人群的生活,更在于那些超常规的拍摄手法。导演将另类的人群界定为一群吸毒的年青人。在我们眼中,毒品是可怕的,贩毒者是可耻的,但吸毒人却是可怜的。对于可怕与可耻,我无须多言,但那可怜的吸毒者中间是否还隐藏着什么,影片导演向我们所揭示的便是这隐藏在可怜背后的精神寄托。为了挣脱这可耻的境况,除了死亡与灾难外,青头唯一可以救赎的方法便是出卖友情,出卖过去,换回一个灿烂明媚,却呆板无趣的生活。



 

《猜火车》的世界是对现实世界的一种放大,它并不是一厢情愿地颂扬吸毒的反社会文化。青头等人生活的失序,所处空间的脏乱,甚至导致婴儿的死亡与致命的疾病,在影片中同样令人痛心。它把我们许多所谓卫道者所不容、所不愿启齿、不想见到的角落用镜头拉入你的眼底,然后,其放大的程度足以吓死那些一直以为世界是如此美好的人。电影的结尾响起Underworld的《生来伶俐》(<Born  Slippy>)。数码处理过的人声重叠并且延续着感伤的清澈气质,电子化的哲学像黎明到来时一样流淌,清爽得让人不想结束。青头卷走了大伙冒险贩毒的所得,只留一本假护照和一摞钱给屎霸,最后的镜头干净整齐,保险柜挨个闪着光,青头露出弱智而开心的笑容。他满心充满期望地要利用这些钱"选择生活",影片巧妙地让青头昂首阔步地要走过象征两种生活区隔的一座大桥上,他不知道的是,桥的两边其实是同一种生活的两面。


《猜火车》以其冷静的讽喻口吻,真实的叙述态度,贯穿始终的黑色幽默以及富有现代感的声画处理成为另类影片中的经典。电影中所表现的价值观和自我意识引起了极大的争论与关注,在此后出现的另类电影中几乎每一部都有它的影子。值得一提的是影片中配乐选用的多是经典的迷幻摇滚音乐,正与当下年轻一代的精神状态相呼应。


神秘列车

Mystery Train




《神秘列车》是一部充满美国精神的电影,其中充满了美国人集体记忆里那些复杂而动人的大众文化符号:猫王、Carl Perkins的歌,古老的美国城市孟菲斯,代表逝去的工业时代的铁路、汽车旅馆……贾木许没有丧失他对现实的犀利态度和充满智慧的幽默感,但任何一个伴着50年代摇滚乐长大的美国人或是向往过美国梦的人,都会在这部电影中感受到来自心底的温暖。


这是一个三段式的电影。第一段故事叫远离横滨。一辆列车将两位来自日本的摇滚乐爱好者带到了猫王的故乡孟菲斯。白天他们在城里四处游荡寻找跟猫王有关的踪迹,唱片录音室,还有猫王以前住过的地方,晚上他们在一家典型的田纳西旅馆入住。第二段故事叫幽灵。来自罗马的蒂莉因为要托运棺木需要在孟菲斯停留一天,她信步去了一些地方,最后于同一家旅馆入住。睡梦中她看见了猫王的幻影。第三个故事叫迷失在空间里。外号叫“猫王”的强尼因为和女朋友迪迪分手以及失业,心情低落的他与酒吧老板发生冲突,并将其开枪打伤。他与朋友来到了同一家旅馆躲避追捕,天亮时强尼企图自杀。




影片临近尾声,所有人踏上了各自的旅程:两个日本少男女和迪迪在一节车厢里,来自罗马的蒂莉去赶飞机,三个犯了事的人听到警笛声仓皇逃窜,他们身后的铁路桥上那列火车正好开过。《神秘列车》从火车缓缓前进的镜头中开始,也在这一镜头中结束。而这部片的片名也刚好对应了猫王的那首同名歌曲《Mystery Train》。


 

《神秘列车》是贾木许自处女作之后拍摄的第一部彩色电影。火车行驶过程中的定镜头拍摄,将田纳西的乡间景色尽收眼底。火车将人从一个地方送往另一个地方,让人们之间产生目的的交集。但是人与人之间总是擦肩而过,彼此的关系和影响若有若无。每个人都在自己既定的轨道中各行其是,即便偶有交集,他们依然只是路人和过客。




爱我就搭火车

Ceux qui m'aiment prendront le train






“那些爱我的人可以乘火车。”

一个老人临终的话语,一次心灵之旅的源头。


让巴普斯特是位非常有影响力的画家,同时也是一个非常严格的老师。他生前希望自己死后能安葬在自己家族的墓园里,并留下遗言:“爱我的人是能够赶上火车的。”让去世后,他生前的学生,亲人,朋友,普通相识从各地赶往他的故乡,他们带着各自生活中的问题走到了一起,共同在火车上度过了漫长的一天。这旅程似乎成为了他们开始新生活的起点……

 


导演帕特里斯夏洛尔用精湛的导演技巧向我们讲述了一个颇为复杂的情感故事。这其中包含了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感,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情感,也有父母兄弟之间的情感。影片将近一半的时间,故事都发生在火车车厢里,人们寒暄,偶遇,甚至上演着同性的激情戏码,现场的场面调度处理得极为出色,人物关系以及叙事的脉络在张弛有度的节奏把握中,一点点地被呈现出来了。影片用了大量的背景音乐,几乎从30年代到90年代中期的欧美音乐都有涉及。在火车上一场戏,小女孩艾洛蒂指着窗外的灵车,人们一起望去,这时响起了JEFF BUCKLEY的LAST GOODBYE,人们正在向巴普蒂斯说再见,而在JEFF BUCKLEY悠扬的歌声中,爱弥漫在整个车厢里。


 

帕特里夏是一位将电影还原于生活的导演,真实的室内外场景,极少使用特效。更多的是将电影镜头聚焦在人身上,让人成为主体,压抑的气氛和人物之间孤独与无法交流的情绪有机地结合在了一起。帕特里夏电影中的人物都极为生动,即便是普通人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故事与人生。不过本片高超的导演技术并没有得到大众的认可,只是在评论界泛起了几道不起眼的涟漪。

 



公路片将汽车与电影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以至于在路上成为了公路片的代名词,而在我们的实际生活中火车才是旅行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在路上旅程既发生在封闭的车厢里,也发生在广阔自由的车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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