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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钧剑:喝茶
朋友请喝普洱茶,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用白瓷茶壶泡几片干枯的山楂叶……我想母亲了。
我身边有蛮多的朋友爱喝茶,受他们的影响,我在家里也假门假事地弄了个小小的茶室,我的一个本家兄弟不仅送过我一张很名牌的茶桌,还送过我好几饼极品的普洱茶。社会上时兴喝普洱茶也有二三十年了吧,从那时起就有朋友劝我喝它,也送它给我。奈何我对茶总也上不了心,茶桌、茶饼乃至“茶室”都摆在那里看,假装斯文,假装有点茶文化。
不过茶文化多少还是真的懂点的。毕竟知道有大红袍铁观音碧螺春,有毛尖毛峰银针,有红茶绿茶白茶,还有黑茶。也略知它们的味道它们的出身。
对我而言,有感情的是茉莉花茶。那在旧时这可是北京人的最爱。四十多年前我每每去方应暄老师家上课学唱歌,他都会泡上一杯放在钢琴旁等我,让我一辈子都沉浸在这盈盈的师生情谊中。
西湖龙井我也有深刻的记忆。那是二十多年前,我的一位总政歌舞团老战友从杭州探亲回来,送了我一包龙井茶,她唯恐我不懂它,还专门发来了短信:“那可是专门采摘的明前茶,留着自己喝。”也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这暖暖的战友情深。
昨晚,普洱茶大王、香港的何先生请我喝了八十万元一饼的普洱,除了吓死人的价格,还有吓死人的讲究。他请了专门的茶博士用专门的铁壶煮专门的水来泡茶,还斟在康熙年间的小茶碗里,恰是一盏琥珀云华。他说喝了这茶会暖心暖胃,过一会儿就暖得脊背冒汗。他说他快八十岁了,喝普洱喝得连老年斑都没有了。
没有老年斑,果然。
脊背冒热汗,果然。
然而不知为什么,我却想起了我小时候在桂林,家里总是用一个很大的白瓷茶壶泡茶,而茶叶就是几片干枯的山楂叶,泡出来的茶水也是普洱茶这种颜色的……
我想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