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法厨房的爱心食谱

「你晓得吗？人家老是对我失去耐心，大吼大叫的，我的员工，我的同事，我的家人，每个人都这样。

但你没有失去耐心，你的善意我会永远记得。 」

◎本文为玛塔‧凡‧派顿（Marta Van Patten）的记述，她是一位住在美国西北部的助理老师

感恩的马铃薯泥

我第一次作法工服务，是在美国华盛顿州的法林内观中心（Dhamma Kunja）。这不算是一次容易的开始，因为一直以来我在工作上感觉被上司欺压，现在又觉得被厨房组长欺压。

我跑去和负责女众的女老师面谈，她和我聊了一下，安抚我的情绪。然后她不经意般问道：「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我冲口而出：「我担心我父母会觉得我加入了邪教。」这话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你自己也这么觉得吗？」她回答，然后顿了一顿，又说：「你晓得，如果需要的话，你随时可以离开。」

我出去散了个步，好好想了一下。突然我知道我需要做什么了。我决定留下来。

我回去厨房，一位女法工要我做马铃薯泥。我看着那堆马铃薯，看着食物调理机，又看看其他法工们脸上柔和的表情。

我找回了熟悉的开心的感觉。我母亲有一台几乎一样的调理机，从小她就教我如何使用。我兴致勃勃，开始照她所教我的方式来做马铃薯泥。她长年辛劳下厨喂饱我们，我却似乎从没好好想过这件事。我愈是投入手头在做的事，就愈是对她满心感激。母亲的养育之恩，永难忘怀。

蛋糕与慈悲

几个星期后，轮到我当厨房组长。这天是开课日，有位法工在风雪中抵达，她是开烘焙坊的，厨房经验非常丰富。她十分发心服务，经常是晚上最后一个还在扫地或抹地的人。

一天早上她跟我说，她想要为所有学员做柠檬罂粟籽蛋糕，但得在晚上先试做看看。我说：「没问题，做吧。」

第二天一大早，另一位厨房法工两眼通红来找我说：「昨晚有人在厨房弄得乒乒乓乓，直到半夜两点，吵得大家都睡不着。」清晨五点半，这位烘焙师傅出现了，准备帮忙做早餐。我把她拉到一旁，跟她说她忙到很晚，现在最好再去休息一下，以免过劳。

她看着我，眉头纠结在一起，一脸困惑的表情，说：「这是我们讲好的啊，你跟我说可以试做我的蛋糕的。」

「没错，」我说：「你也试做了你的蛋糕，但现在你该补眠一下。」我对自己心中的平静与悲悯也感到惊奇。

烘焙师傅重重叹了口气，但还是离开厨房，回去补眠了。当她再度出现，整个人似乎变柔和了。

课程结束时，她跟我说：「你晓得吗？人家老是对我失去耐心，大吼大叫的，我的员工，我的同事，我的家人，每个人都这样。

但你没有失去耐心，你的善意我会永远记得。 」

我心中的惊奇不下于她，这必然是法在她和我身上运作。这是正法厨房最美的地方。

繁花盛开的 Dhamma Kunja 内观中心，摄于1990年代中期。



打翻的汤与甜美的静默

几个月后，一次我把一锅汤从冰箱拿出来，不小心手一滑，整锅红通通的汤打翻在地上。如果是在家里，这样的惨剧会让我整个人心烦意乱。

但这时我只是看着满地的汤，拿了块抹布，静静地开始清理。

另一位经过的法工也抓了块抹布，蹲在我旁边帮忙清理起来，他说：「没人说一句话，就连一声惊呼都没有听到。」我微微一笑，很感激他的默默伸出援手。

我想着，没错 —— 就只是服务，就只是彼此帮忙。

印度西部的 Dhamma Sindhu 内观中心大门。

在 Dhamma Sindhu 内观中心厨房试身手

一段时间后，我决定去印度看看。2000年6月我到了加尔各答，又从那里向西来到法洋内观中心（Dhamma Sindhu），这是位在古吉拉特邦西部的一处大型内观中心。我坐了一次课程，然后做园艺法工服务，但没多久就因急性痢疾而住院。在我住院期间，当地的内观老师和同修都来照顾陪伴我，他们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如此关怀，让人好生感激。

不到两个星期，我就出院重返中心。不久送来了一个烤箱，这是法洋中心的第一个烤箱，老师们要我教雇用的厨娘们如何使用。我看看烤箱，又看看我的学生们脸上怀疑的表情。该是露两手的时候了。

印度的内观中心大多雇用男厨工，但在法洋中心，厨工都是来自附近村落的妇女。这使得我和她们共事比较自在，可以教她们我知道的东西。经过多次尝试错误，我就地取材，弄出了几道烤箱食谱。

一开始我们是做黑面包及香蕉蛋糕。厨娘们很快学会了香蕉蛋糕，但黑面包比较难一点，因为得要让面团发起来。不过两种她们都学会了，而且不久后还开始教我怎么改良食谱。

慈悲的调味料

我在法洋内观中心的厨房服务很长时间。每天一早我会帮忙切木瓜和西瓜，并把小根的甜香蕉摆出来。下午我把洗好的碗盘锅具放在太阳底下晒乾。我会剥豌豆，把米谷和小扁豆中的沙砾筛捡出来，或把一大盆南瓜泥分成一小份一小份。

大厨普芭依正在用烤箱做圆面饼。

大厨名叫普芭依，她忠实的副手年纪比较大，叫做梅芭依。梅芭依负责煮印度奶茶，并做备料的工作，她满口牙几乎都掉光了，牙龈发黑暴露在外。她吃饭时总要加上许多火辣辣的辣椒。她每天早上到静修堂参加一小时的集体共修，但会提前几分钟离开，帮大家煮奶茶。

制作吐司面包，左起为：玛塔、普芭依的儿子与普芭依。

有一天，普芭依的女儿来厨房为梅芭依代班，她年纪轻轻，手脚很利落。当天晚上我跟带课老师说，大厨的女儿做事很有效率。大概是我的措辞用语听起来像是在批评梅芭依，老师静静地回答说：

「我们请这位老太太来做事，不是为了她的效率，而是为了让她有机会在正法中成长。」

我暸解到我也得到了同样的机会。



带着觉知死去

我在法洋内观中心待了两年，然后回美国，但我还是常回印度，特别是法洋内观中心。有一年我到中心时，得知梅芭依在她村落的家中，已经快死了。她60岁，但肾脏病使她提前面临死亡。她80岁的老母亲负责照料她。

好吃的菠菜饼，中为梅芭依。

在一位好友陪同下，我去探视梅芭依。她躺在她小屋的泥地上，憔悴消瘦，受病苦折磨。我的朋友帮她找来一张床垫，让她比较舒服一点，但她显然已离死不远。

我们为梅芭依播放葛印卡老师的唱诵录音，当熟悉的声音在小屋中响起，她挣扎着坐起来，慢慢地把手放在头顶，然后说：「Anicca（无常）」。

在正法的厨房服务，教会了我许多事，现在我又从梅芭依身上学到，如何带着觉知死去。

她闭着眼睛坐了一会，然后又躺下来。当晚她就去世了。

第二天村民们请我为梅芭依拍摄一张遗照，这是当地有人去世时的习俗。村中妇女聚集在小屋内外，哀伤的哭泣声此起彼落。

我进了小屋，走上前去，在梅芭依的遗体前弯身，为她饱经风霜的面容拍了张照，心中想着我所学到的人生功课。

Dhamma Sindhu 内观中心香蕉蛋糕食谱

居家改良版份量为大约

• 酥油1⁄2杯
  

• 奶酪1又1⁄2杯（1杯半）

• 香蕉2小根，捣碎

• 全麦低筋面粉2杯

• 小苏打粉3⁄4汤匙

• 压碎的豆蒄1汤匙

• 椰乾1⁄2杯

将以上食材搅拌均匀，置入铁锅在烤箱中以350°烤大约20分钟。做糖衣时可以洒上碎坚果、椰乾丝或淋上巧克力酱（也可以洒一点玫瑰露）。

本文及文章内的图片来源：

内观通讯第20卷第3期，2016年冬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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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源：上海共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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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以来，在印度及世界各地，每年举办的内观课程数量和专致于实践此修持的内观中心数量，都有着惊人地增长。这样的增长之所以能成为事实，是因为成千上万的禅修者的无私服务。他们在许多不同的工作中依其所能而付出，他们慷慨地给予了帮助，从而使更多的人得以走上解脱的道路。

为了确保他们的服务能产生最佳的成效， 多年来，葛印卡老师频频对所有参与这项工作的学员们给予指导。在印度的年度会议上，或当他走访各中心时，他谈到许多关于正法修持与服务的各种不同层面。这些演说以及问答部分的文字稿是《为了大众的利益》此书的资料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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