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调法务】潜心积蓄，厚积薄发——生命科学行业法务漫谈

生命科学与视觉革命、数据创业被阿里云总裁胡晓明誉为三大看好行业之一。健康产业在国内突飞猛进地发展，产业规模和未来发展趋势已经非常可观。

与此同时，随着生命科学行业监管体系的日益完善，合规已成在中国经营的医药公司的重点关注领域。正如世界500强艾伯维生物制药公司的总经理Tony Au所言：“这不会仅是一个过场，而是新常态。许多公司，不仅仅是生命科学行业，正努力确保它们经营的业务完全符合政府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当“两票制”遇到“营改增”，医药行业如何防范发票合规风险？医药行业反垄断执法力度加强后又该如何应对？新《广告法》及即将生效的《网络安全法》又对大型医药公司提出了哪些新的要求？法律人在其中大有可为。

一、嘉宾简介

Fred：华东政法大学学士、经济法学硕士，新加坡国立大学国际商法硕士；曾获各类奖项若干，并作为全校优秀国家奖学金获得者发言；曾于罗氏制药（上海）实习。

大友：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学士，保送至北京大学攻读硕士学位；学生工作骨干，曾获各类奖项若干；曾于辉瑞公司（北京）实习。

二、企业简介

罗氏是全球最大的生物技术公司、世界500强企业、全球十大制药企业之一，始创于1896年，总部位于瑞士巴塞尔，业务遍及全球 100 多个国家。罗氏的业务范围主要涉及药品、医疗诊断、维生素和精细化工、香精香料等四个领域。罗氏还在一些重要的医学领域如神经系统、病毒学、传染病学、肿瘤学、心血管疾病、炎症免疫、皮肤病学、新陈代谢紊乱及骨科疾病等领域从事开发、发展和产品销售。罗氏在抗肿瘤、免疫、抗感染、眼科和中枢神经系统领域拥有一流的差异化药物，其科学家三次获得诺贝尔生理学奖。罗氏旗下著名品牌有罗氏芬、罗荛素、氟铁龙、美多芭、罗盖全、罗内、骁悉、希罗达等。1994年，罗氏成立了在中国的第一家合资企业——上海罗氏制药有限公司。

辉瑞是在华最大的以研发为基础的跨国生物制药公司、世界500强企业，创建于1849年，总部位于美国。辉瑞公司的产品覆盖了包括、、、健康药物等诸多广泛而极具潜力的治疗及健康领域，其中如立普妥、络活喜、万艾可、舒普深、大扶康、希舒美、索坦、开普拓、阿诺新、任捷、贝赋等许多产品在市场上处于领先地位，善存、钙尔奇、惠菲宁等消费保健产品也在中国市场家喻户晓。辉瑞公司的股票于2004年4月8日成为道琼斯工业指数的成份股。

三、经验分享

（一）Fred学长与罗氏

Q1：请问您当时通过何种渠道知悉罗氏的实习机会?

答：就我本人而言，得知这个工作机会主要是由本校另一个学院的学霸朋友推荐。实践中，一些外商投资企业法律部门的实习信息至少可以通过以下几种方式获得：

1）对于本科生而言，主要的渠道依然是学长学姐的推荐，其次是通过网络自媒体平台发布的一些消息，此外在上海已经有相当数量法学院学生社团与职业发展相关联，在线上及线下两个渠道内发布相关消息。

2）对于研究生而言，人脉资源的结构更加多元化，以硕士生导师为资源集合点的师门群体、以先前实习单位的同事（实习生等）为资源集合点的“同事群体”、以职业发展为导向的社团群体等等都构成了实习消息传递的信息源。与此同时，从平均水平看，研究生的检索能力也相对较强，检索实习信息的“效能”也明显更高些。

罗氏包括罗氏诊断与罗氏制药。就我之前的实习单位罗氏制药而言，相关消息也主要是通过上述方式传递。

Q2：罗氏对应聘者的考核方式是怎样的?可否分享一下具体流程?

答：如上所述，我本人是朋友推荐去的。但是对于一般正规的企业而言，是否有推荐都需要考核的，就我所知尚不存在“免试”的情况。罗氏制药这边的考核主要分为初核、面试与笔试。具体考核的流程主要有以下几点值得关注：

1）初核：主要是对申请人的简历进行审核。鉴于实习生这一岗位的基本属性——具有辅助性、不涉密性、不留用性，所以在简历审核过程中就会涉及实质性审核，法务经理们在茶余饭后会委托与申请人同校的实习生进行简单的“尽职调查”，尽可能杜绝简历造假的情况。此外，简历的格式、排版等细节问题也是关注的重点之一，因为实习的内容有相当一部分是需要细心才能完成的。

2）面试：理论上，一般的考核都是先笔试再面试，但是罗氏制药这边的考核始终侧重于“实质重于形式”原则，对于面试情况欠佳的申请人，除非笔试题格外出彩，否则拿到实习资格就比较困难了。

3）笔试：与其他外资企业相类似，罗氏制药的笔试主要包括中英互译，侧重法律、英语两方面的考察。以我本人的理解，罗氏这边的笔试主要是用来剔除“光说不做假把式”的面霸的。一般过了简历初核的申请人基本都不会在笔试关上出太大问题。

Q3：作为大型跨国企业,罗氏对应聘者的英语水平是否有要求?

答：外资企业对于实习生的英语水平有要求是显而易见的。但以我本人的理解，外资企业招实习生有一半可能是出于承担企业社会责任的考量。实习生本身起到的作用依然是辅助性的，而且罗氏制药的法务经理们都是美女姐姐，性格很好、通情达理，既讲究西方的程序与规矩，也有东方的讲情讲理的思维，业务很好、素质很高，所以不会为难实习生。实习生参与到的英语工作也主要是proof-read或者演示文稿的翻译等等。就我个人的实习经历而言，我觉得实习本身更多是法务姐姐教你发现自己的不足并且给你提供职业发展的建议，而不是以一种上下级的姿态来指出你的问题。就罗氏制药法律部（我记得当时我的实习证明初稿用的是“法务部”，后来在申请盖章时法务张经理默默地改成了“法律部”，所以细节真的很重要，罗氏制药办公楼电梯门口的指示牌清清楚楚写着“法律部”的）录用的实习生而言，英语好的同学很多（我在该列同学之外）。

Q4：请问您是如何在这种大型跨国公司中迅速提升法律英语能力的呢？

答：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尴尬......其实我自己本身感觉自己的英语目前也不太好（当然，本来也是学无止境的）。我觉得在罗氏制药实习的最大收获应该是通过proof-read的过程，真的是逐字逐句地看了一些双语合同，而不是在学校里有事没事扫一眼法律英语的学习教材。任何的收获都需要相应的付出，所以我想可能通过罗氏制药美女姐姐们提供的资源（包括合同模板、校对合同的机会、相关翻译的修正），自己感觉对于英语技能提高、法律英语运用的理解还是有了更深的体会。

Q5. 请问罗氏的工作氛围及工作强度如何？

答：罗氏制药的工作氛围非常好。前前后后在罗氏制药实习过的同学都对工作氛围评价很高。罗氏制药法律部对于实习生的要求主要就是“低调、勤恳、qualified”，所以对于锋芒毕露的学校风云人物或者不食烟火的高分低能书虫并不是太欢迎，反而是对一些认真的、仔细的同学青睐有加，这也是罗氏制药法律部在考核过程中先面试再笔试的原因之一吧。关于罗氏制药法律部的工作强度，我理解还是取决于个人。如果实习生希望学到更多，其实大型外资企业的法律部门有很多非涉密工作都可以参与，如果实习生课业较为繁重，把布置好的任务完成即可（毕竟是有偿实习）。总体来说，罗氏制药法律部实习生的工作强度和顶尖的非诉内所正式员工的工作强度相比，简直是“天堂”般的存在了。

Q6：能否分享下法务工作与律所非诉业务带给您的不同感受？

答：法务工作与法务实习生的工作是不同的，律师工作与律所实习生的工作也是不同的，这一点是需要注意的。就我的观察而言，法务工作和非诉律师工作都应该具备“合规”的思维。就医药行业而言，随着健康管理、网络医疗概念的提出，很多公司法务也一直保持着和律师一样的学习力。我想，两类工作主要的区别还是从甲方变成了乙方，从定时工作制变成了不定时工作制吧。

Q7：送一句话给即将步入职场的法学生吧。

答：要送的话其实很多，值得推荐的书也很多，都不是简单几句可以概括的。如果一定要深度凝练的话，我理解就是以下的十六个字：“涤尽铅华，厚积薄发，谨言慎行，通法理情”。最后，馨祝即将步入职场的小伙伴们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

（二）大友学姐与辉瑞

Q1：您是如何知悉相应工作机会的？可否分享一下辉瑞的笔面试流程？

答：各类论坛、学院年级群、应届生求职论坛等上面都有实习消息，我个人是通过年级群获知并投递。实习之后，有专门咨询过招聘的律师，其指出由于实习地点在北京，而外地学生在北京通常没有住所，所以他们投递的简历一般不会考虑。笔试就是通过邮件，提出了一些问题，涉及法律翻译、法律检索，并不困难；面试就是针对简历问问题，问题也比较简单，这就要求必须熟悉自己的简历。虽然法务部的律师常需要将英语作为工作语言，但是面试是中文面。

Q2：请问辉瑞公司法务岗对应聘者的能力或经历有什么具体要求？

答：据我观察，辉瑞的用人要求主要体现为三点：

1）一般来说，清北人政等的简历会比较容易通过，法务部的律师也基本上都是这些学校的校友；

2）英语有一定的要求，六级分数比较高，或者有雅思、托福会比较好；

3）工作态度一定要诚恳，做事始终秉持认真负责的态度。

Q3：您能否介绍一下辉瑞法务的工作内容？

答：我在辉瑞法务实习时的主要工作内容包括：

1）法律检索。这是实习工作的重点，经常会有业务部门，或者各地的同事提出各类问题，或者消费者、劳动者与公司产生纠纷，中间涉及的问题首先都需要进行基础法律研究。

2）法律文件翻译。包括定期提交给国家发改委、反垄断局、公司总部的文件等都需要翻译，通常是中译英。翻译完之后，律师还会给你修改，提出反馈建议。

3）各类合同修改，包括房屋租赁合同、建设工程承包合同、经销代销合同等，只要是公司签订的合同，一般都需要法务部把关。

4）旁听电话会议或者定时参加法务培训。

5）配合外部律师的工作，比如公司的常年法律顾问，或者就各地的某一诉讼临时聘请的律师等。

Q4：相较于其他法务工作，生命科学行业的法学需要更多关注哪些专业知识？比如相关的国家标准？

答：除了必备的合同法和劳动法知识外，由于辉瑞属于传统的制药企业，还需要关注：

1）基础药学理论。比如原研药和仿制药的区别，药品管理法、药品生产质量规范中规定的有关药学内容，公司其他部门提出的Know-how或者IP申请书中的内容，这些都需要学习和了解。

2）反垄断法和反贿赂。由于药品的特殊性，可能某领域只有特定的企业的特定药，这时是否会存在中国法项下的垄断行为，或者为了保有其垄断地位，是否采取了贿赂手段，都需要企业采取应对措施。

3）慈善法。作为塑造企业形象的一部分，制药企业常常会捐赠药品，那么此种捐赠是否属于公益捐赠的范畴、是否能够在企业所得税税前扣除、需要履行哪些审批手续等问题便会随之而来。

4）进出口关税和进口环节增值税等税法知识。由于辉瑞是跨国企业，常有药品进出口事宜，有必要了解税收优惠、出口退税等相关税法知识。

5）专利法。公司诸多药品都有申请专利保护，但是专利保护有期限要求，一旦过期，存在如何进行延展、是否能够延展等诸多问题。

Q4：您在实习中如何迅速提高自己的法律检索技能？

答：主要有两种方式：1）自我学习和摸索，大致遵循“反复询问明确问题—常用数据库关键词检索—明确备忘录撰写思路”这三个步骤；2）抓住时机询问in-house律师。辉瑞法务部的律师都超级好，只要你愿意学习，他们都非常愿意教你。

Q5：请问辉瑞法务的工作强度如何？

答：总体上来说能够做到朝九晚六，但由于辉瑞是跨国公司，总部和各地存在时差，如果总部有要求，可能需要早上7点或者晚上11点左右开电话会议，周末也可能会加班。另外，由于辉瑞规模比较大，员工及业务部门多，作为法务，工作量相比同行业来说会比较大。

Q6：请问辉瑞实习生的待遇如何？

答：辉瑞实习生是按照一天100元的工作计算，加上与实习生签订合同的对象是外企人力资源服务公司，并非辉瑞本身，月末还需要扣除个人所得税。

Q7：您最终成功拿到红圈所的offer，认为律所与法务在考核面试者时会有不同的侧重点吗？

答：个人感觉，如果是面试外所，有跨国公司的工作经历还是蛮加分的，面试官会详细询问实习期间的有关情况，比如面试HSF时，律师就着重询问了在辉瑞的实习经历。但是，在面试红圈内所时，律师并不十分关注法务实习经历，他们更多的是想知道你之前有没有律师实习经历，如果有，你学到了什么，如果没有，你就必须拿出理由说服面试官给你第一次律所实习的机会。对于有志于从事律师行业、想要进入红圈所工作的师弟师妹，个人感觉尽量找到排名比较靠前的律所实习会更好，在有些不太好的所实习可能会成为减分项。

Q8：能否分享下法务工作与律所工作带给您的不同感受？

答：当时之所以会选择法务实习，也是因为自己并不确定毕业之后是进入公司当法务，还是进入律所当律师。实习之后发现，公司法务整体来说生活比较规律，能够有自己的时间做其他事情，但是律师相对来说就会比较忙，加班是常事。当然，相比之下，个人更喜欢在律所工作，一方面律所的工作内容比较有趣，可选择的空间也很大，你对哪方面的业务比较感兴趣，就可以尝试着往那方面的业务靠拢，另一方面个人感觉律师的成长比较快，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也需要不断发现并解决问题，期间还有合伙人和高年级律师的各种施压，这也意味着律所对个人的抗压能力和时间管理能力有一定的要求。

三、小编结语

两位受访嘉宾都是从法务实习步入红圈所。跟两位的交流都发现他们从实习中收获了很多，我想这跟他们对一份工作的付出是息息相关的。付出之所在，回报之所在。当你表现得越“靠谱”时，自然也就有机会学习接触更多的东西。

与此同时，小编最近感悟最深、想跟大家共勉的是：实习中很多事情可能是我们在之前的法学院学习中很少接触的。这时不要轻易告诉自己“这方面我不行，我做不来的”。很坦诚说，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是如此。但其实只要你真的耐着性子去学，你也可以做得不错。很多事情本就不是按照你自己写好的规划一步步来的。团队的合伙人有一次打趣跟我说，“更多的情况是你没准备好也得硬着头皮上。”丢掉抵触情绪，静下心来去探索学习，享受在每一次新技能get中的点滴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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