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尤迦南达的对话 (49)
尤迦南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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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修道院外面的人来说,或许很难理解和同情上师在某些事情上的不妥协态度。他自己作为一个和尚,自然地希望在他的华盛顿山总部建立一种僧侣的生活方式。然而,来他这里的人,准备好过那种生活的极少。他有次对我说,“在早期,许多来这里的人,尤其是男的,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他们想要的时候出去跳舞。”
在他让我担任管理和尚们的职务后,也许是看到了我渴望营造一种更加僧侣的生活方式,他决定,是时候该适当整治了。据我所知,在此之前,采取的措施很少或几乎没有。当然,其结果就是任何种下的种子都没有成活。我并不喜欢对别人指手画脚,但我也意识到,如果我不严肃地承担起上师交给我的职责,我们的生活方式继续像以前那般不被当回事,我们永远都不会真正有一个修道院的生活方式,而且男人也会继续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只有两条规定:“男女不能混杂。”和“就餐时保持安静,所有集会也要尽量安静。”这些张贴出来的规定是上师手写的,却经常遭到违反。
就餐时保持安静,这条规定本身得到了安静的对待。饭桌上,每个人都自由地闲聊。上师当然不可能强迫大家守规矩。我觉得这再明摆不过了,如果我们要的是一个真正的修道院,某个人不得不牺牲他的一些便利。譬如,我决定再也不在午餐时间放下食物去冥想,晚些吃饭。就餐期间必须得有某人坐在那里,提醒每个人就餐期间的规定。那个“某人”,明显的,就是我了。
直到那时,“监院”一职形同虚设。上师自己抽不出时间和我们待在一起帮我们改善生活方式。他的咨询工作和写作让他无暇细顾日常情境。
在看到我认真承担他交给我的责任的意愿后,他在与和尚们的谈话中也坚定地给我支持。据我所了解的,他正是从这时开始认真坚持,像不许进闹市区这种“虐待”规定要长期执行,以及其它的更像真正修道院生活的生活方式。
我看到了太多人在考验之年,1950年,离开了修道院,也为这事深感悲伤。我因而决定尽我职权所能,确保一个更有凝聚力的生活方式,给那些留下来的人,以及以后加入的人。我设立了每日的集体冥想,每周的课程,还设定了一些其他规则,一直谨记我所做的是为了上师的利益。上师也支持我的工作。即便如此,任务还是有点困难,也不能受到所有人欢迎。这意味着一种完全不同于每个人从小养成的生活方式。我永远也忘不了仅仅为了让每个人遵守“就餐时保持安静”的基本规定花去的数个月。
现在,上师也可以在他试图让我们养成的态度上更严厉。
“不许讨论那些离开的人,”他告诉我们,“甚至不许想他们。毋宁想想坚定追随我们的生活方式的那些更强的人。不要讨论那些放弃的弱者。即便你把他们中的一些看作你的个人朋友,永远别忘了上帝才是你最大的朋友。最首要的,是对他忠诚。”
“当库玛---你们在我自传里读到的那个年轻人---不得不离开圣尤蒂斯瓦尔的修道院时,我的古鲁对他变得非常沉默。他曾对他表现出特别的喜爱,但当库玛选择了世俗之路,他甚至都不愿再看见他。”
我(沃尔特)从这番话里了解到,圣尤蒂斯瓦尔是在示范一条重要的原则:坚定选择正道。上师希望我们对上帝的选择不要犹疑。他不是让我们对人严酷,那不是他的方式,也不是他的教导。不过,他确实希望我们,不要对世俗态度、或拥抱世俗态度的人特别同情,因为那份同情可能会令我们自己落入幻觉。
“为什么要为负面开门?”他夸张地问道。“那些离开的人来这里只是感受一下灵性生活的魅力。吸引他们的是我所称的‘宗教浪漫’。然而,当考验到来,他们便逃走了。他们在这里生活的时候拒绝遵守我们寥寥数条的简单规则。他们堕落的原因有很多。如果你能看入他们的内心,你就会明白了。”
这些话中的一些上师可能是说给我的,因为看到这么多人离开一条我认为是在各方面都正确的生活方式给我带来了很大痛苦。我能预想到那些离去的人以后只会苦恼,我为他们感到悲伤。我想起了圣经上基督一生的最后部分,许多人离开了他不再与他同行。从更高的观点看,这个筛选的过程是必要的,因为,如我们都知道的,上师不久就要离开他的肉身了。所以,队伍需要牢固坚定。我自己的悲伤主要倒不是为那些离开的人,而是为了我们的生活方式。我首要的关心是如何才能让它更有吸引力。
灵性生活面临着一些严峻的现实。如耶稣说的“受到召唤的多,选中的少。”我们必须,如我们的古鲁所说的,要“顽强”坚守我们只要上帝的决定。
在布恩离开后上师再次谈到这个主题。开始过上了放荡的生活---尤其是性生活。他告诉我,“当布恩去凤凰城后,他要是他结婚了就好了!”“那会好一百倍。”我说。
上师沉思道,“我把所有令人远离上帝之物都视为邪恶。我并不是说婚姻本身是邪恶的,如果它能帮助一个灵性寻求者,那它就是好的。但如果它使人远离上帝,那它就是邪恶的。”
“邪恶是真实喜悦的缺乏。在布恩的例子中,婚姻的好处在于它本可以防止他更深地沉入幻象。相对而言那至少好一些。我在他离开前告诉过他,他应该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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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提到他说“邪恶是真实喜悦的缺乏。”当我数年后讲给一位女弟子这些话时她似乎难以理解。所以我更深入地思索了这句话,尽管多少有些隐晦,但是我看到,事实上,它的确暗示出一个深邃的真理。
邪恶是幻象。它是罩在灵魂的极乐本质上的遮蔽物。一个离开灵性道路的人看不到这一点,他这么做,是摈弃了自己存在本质的喜悦。灵性进取者面临的选择必须审慎对待。这不是小事。它关系到的不是满足的相对的阶段:如较少的喜悦与较大的喜悦。而是远为剧烈的多。它其实是在喜悦和苦难之间的选择。
世界所提供的选择没有这么极端。幻象中的人们面对着不同程度的满足。例如,他们发现服务别人要比只为自己攥取一切更加快乐。然而,在寻找上帝与远离上帝之间的选择是绝对性的。不寻找上帝,或更糟的,远离上帝,或者---愿上帝禁止此事!---反对上帝,即是公然选择幻象。无论一个人有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对邪恶的选择。对上帝的拒绝如果不是邪恶,还能是什么?邪恶遮掩了一个人内在极乐的真实本质。
“我一直留意着所有那些离开的人,”上师告诉我,“上帝己经击毁了他们的生活。没有一个人是快乐的。他们记得他们在这里得到的灵性的祥和与认知,记忆只令他们更加地痛苦。这是背离上帝的惩罚。”
他又说,“一旦一个人深深知道了生命的真正意义,即便他后来抛弃了他内心的冲动,唯一的答案,是回归冥想与神圣奉爱的生活。上帝不会拒绝那些拒绝上帝的人。大多数离开的人,不幸地,给自己判了‘无期徒刑’。真实的情况,是他们自己,判了自己的处罚。惩罚他们的不是上帝。上帝永恒地希望他们幸福。问题在于,上帝不会把幸福赐给那些寻求替代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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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里.托格森(Jerry Torgerson)对上师说,“我很抱歉我这么倔,上师。”
“没关系,”上师安慰地回答他道,“我吸引倔强的人。”
他在意的不是倔强。他提醒提防的是拒绝智慧指引的倔强。他不想要“伪善”的弟子,回答时带着无力微笑的“老好人”:“是的,上师,我明白了”---然后什么也不做!他宁愿要爱质疑的人,坚持自己的立场直到某个教导被真正纳入心底---只要,最终,他们把它纳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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