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九棕桐镇(中)-《超脱-跟随瑜伽大师尤迦南达去修行》
帕拉宏撒·尤迦南达(Paramhansa Yogananda)
多年以后,他的主编劳里普瑞特更改了那句话。我在收录尤迦南达语录的一本叫做《上师说》的书中坚持了这一说法。
经她修改后,他的回答变成了“上帝的信徒在哪里,圣者就会来自哪里。”
然而,他确实说的是“上帝”而非“上帝的信徒”。再者,我自己就是一名信徒,但我不敢说在我的生命中曾受此困扰!
在他的晚年,上师不再自称谦卑的信徒。有一天,他对我说:“如果你跟上帝在一起,你就是上帝!”这句话一般人很难理解。但是,整个宇宙中,只有一个本体:上帝。海洋的波浪是浩瀚无边的水的组成部分。波浪永远不可能离开海洋,因为只有在海洋中它们才能真实存在。
有很多犹太人不能接受耶稣,因为耶稣曾说,“圣父跟我是一体的”。这是卡利年代形成的模糊理解,让人们很难理解这一表述,“听,以色列,我们的上帝和耶和华是一体的。”他们将这句话理解为其他地方的上帝都是伪造的,不值得人类的付出。他们相信上帝是唯一的真实存在是正确的。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个唯一“假的”上帝可能让他们的意识远离同无限的精神统一的想法:金钱、性、权力、名誉等。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自己只是同等至高存在的梦境。
因此,橄榄山上的耶和华,俯瞰耶路撒冷,为他的人们哭泣,他们在他面前迫害先知,而先知其实是奉上帝之名而来。他说他们再也不会拥有这样的先知,直到他们学会说,“以上帝之名而来,应该得到祝福"。
个人崇拜,同样(我曾说过)是不对的,因为你崇拜的事物会让你的思想离开上帝。否则,看到上帝某些方面的外部影像——譬如,他的爱,或者善意,或者力量——作为上帝的提醒,会帮助我们奉献。
穆斯林坚持摒弃所有的影像,但是,像那纳克上师曾给他们指出的,他们在麦加向黑石头鞠躬。人们发现崇拜抽象的上帝非常困难。海的波浪,同样也是海洋的一种具象。
通常说来,印度对上帝的敬仰更加深刻忠诚,在其他某些国家,人们竭力将自己狭隘的定义同其他国家区分开来。(好像上帝很在意他们怎么定义一样!对上帝来说,只要人们像他爱人们一样爱他,就足够了)
我在静修地时经历过一段迷惑期。上师已经在他的《鲁拜集》评注里面写了,“这段的意思是这样这样”。然后,在几句话后,他写道,“另一方面,也可以解释为如此这般”。后来,上师分配我来编辑这段真经(我现在认为他的注释应该是)。那时我想他就不能拿定主意吗?我们西方受到的训练,像亚里士多德教授的,一件事情要么这样要么那样,不可能又这样又那样二者兼得。帮我走出那段迷糊的是我对上师的爱,而非理性的力量。但是,多年后去印度时,我才发现那里的人将此视为一种哲学素养,即能够发现同一段经文的不同但却是合理的解释。
中世纪时的伟大圣人柴坦尼亚,曾遇见过一个学者萨尔瓦宝玛,他认为,“这个年轻信徒只是吟唱上帝的名字,他需要进一步修习哲学”。学者主动提出教柴坦尼亚,而柴坦尼亚也谦虚地表示他愿意学习。于是萨尔瓦宝玛摘出一段经文,作了25种解释,很显然,这是一种本领,展现了很高的素养。确实,深层的真相可以应用于不同的场合,但找出这么多种解释确实需要智慧。柴坦尼亚赞美了萨尔瓦宝玛,他的理解深度也确实值得赞扬。然后他说,“让我看看这段还有没有更多的解释”,接着他又找到了80种解释!当时,萨尔瓦宝玛拜倒在地,请这个比他年轻得多的人教授自己。
西方学者习惯绝对思考,且重复一遍又一遍,印度的思考方式要复杂、深刻得多。现代西方哲学家宣称,同爱因斯坦说的一样,所有事物都是相对的,“因此,任何事物都没有意义"。这一说法显示了他们的思想很浅薄。相对论意味着所有的事物都与其他事物相关!并不是不存在。有些事实相对主要,有些相对次要。玩具枪放在孩子的手里甚至不会让人扬起眉毛,但如果一个成人用玩具枪对着你说:“砰!你死了!”你可能会担心,对吗?
如果一个愤世嫉俗的人学得人生经验,进而决定更加友善地表达及有所作为,每个人都会为他鼓掌,尽管他还没有像耶稣等伟大上师那样绝对无私友善,愿意为了他人被钉十字架,对吗?(人们赞美他在十字架上受刑很伟大。事实上他一点都不觉得受罪!他跟自己的身体并非一致。他的苦楚来自那些判他死刑者的无知。“上帝,”他哭道,“原谅他们,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正是在二十九棕榈镇,我从上师那里学到了最深邃的教义。那些天,他经常对我讲:“写下来!我并不经常从这一层面来讲。”事实上,我发现在他的最后几年里,他都是从纵深的层面来讲述真理的,相比以前的做法更加无我。对于那些很早跟随他的门徒来说,面对这个全新的更加无我、更加智慧的上师,他们感到无法理解。
事实上,他早些年曾力图将其传播给大众,将他们提升到一种更高的精神水准。而晚年,他从大众提升转为训练个别门徒通往更高的精神领域。早年间,他想告诉人们他能够成就,人们也可以轻易成就。他放低自己,目的就是让他们更容易辨识。然而,晚年里,他要求门徒到他自己到达的实际高度与他对话。跟随他多年的门徒习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像我一样的“青年人”,他们会说,“你没有像我们一样接近上师多年。”他们没有意识到,近身靠近上师也可能蒙蔽他们的眼睛,让他们疏于发现自己内心的伟大。因此,伟大的上师圣罗摩克里希那说过,“受过启发的人像一盏油灯,散发出光芒,但周围也会生成影子”。
因为真正的上师不会只有外在看上去像,而是其内心支配着一切精神力量。很容易,也是经常会发生的一件事就是,相比那些在上师晚年走近他的人来说,早年拜师的人们事实上并未充分挖掘他们该有的意识觉醒,圣罗摩克里希那最亲近的门徒都是晚年走近他的。
上师通常会先完成自己的使命,再开始培训门徒。因此,也就是我说过的,早走近他的人更多看到的是他外部角色的一面。像我们的上师,他开始时的确培训了一些门徒,但那时他更多是从人类特性的层面进行培训的。
我发现他跟我们在一起与同公众在一起有不同之处,他跟门徒在一起时,更多的是讲同上师保持一致的重要性,而非如克利亚瑜伽一样强调个人精神训练。《约翰福音》第一章这样记载:“凡接待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赐他们权利,作神的儿女。”“接待他”更多的只是一种要求而非单纯地信仰耶稣基督;“接待他”意味着同救世主意识的深度一致。
单凭个人努力,自我是不可能跳出自我意识的。硬是这样做的话,每一次努力只会更加削弱这种意识。只有同一位超越自我的真正的上师步调一致,我们才能理解不带偏见的真正意义。没有上师,人是不可能掌握这些技术的,而没有这些技术,人则不可能走出最终,也是最要命的幻觉:每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同其他人有差异且互无关联。
确实,只有瑜伽的技巧并不能确保每个人都能发现上帝。上师曾提起过的豪普特吉恩,是一名男性门徒,不停地练习克里亚瑜伽,但后来他离开了这条路径:“他像一名商人:‘我已经做过这么多次克里亚瑜伽。现在,上帝,你应该给我这么多实现。’精神之路不是那样的,人不能够跟上帝做买卖!”
现在我理解了,克里亚瑜伽的每一步都是虔诚祷告的一个动作。任何事物,最终,都是上帝的恩赐。恩赐就像建筑物一边的阳光。如果房间的窗帘是关上的,恩赐是进不来的。人的努力是必要的,但人的努力需要同上帝的意愿配合。这样的努力非常必要,因为它可以作为移除自我创设障碍的一种手段,迎接上帝恩赐的阳光。但是,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个人努力只会强化自我。这就需要瑜伽的介入,但是练习瑜伽时个人意志必须同上帝的意愿一致,不能够再强化个人。恩赐降临需要心中有上师,甚至可以说内心应该同上师一致。印度的经文写道,“陪伴在一名(神圣的)上师周围一刻,将会成为你幻觉海洋中的救生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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