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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活一次,和人生温柔相拥》(20)

安妮塔·穆贾尼 音流瑜伽研究
2024-09-02



濒死体验访谈录

 

 

在亲历死亡之后的数年间,我有过多次机会,向世界各地不同团体与组织讲述我的神奇经历。以下的一问一答都来自于这些访谈和演说。

 

问:你如何定义自己在另一个意识王国所体会到的“无条件的爱”?这种爱与我们在现实世界体验的爱又有何区别?

 

答:意识彼岸的爱与现实世界的爱的显著不同在于它是至纯至真的。这种爱没有时限、不予条件、也不求回报。它也不是感情的一时冲动,不会因人的一言一行、所思所想而有所区别。爱,就是爱,除此无他。

 

问:你觉得有可能在现实世界复制这种无条件的爱吗?

 

答:我们每个人在内心最深处就已经是这种无条件的纯净的爱。然而当我们在现实世界中表达这种爱时,大脑会对它进行过滤,因此这种无条件的爱会外化为人的七情六欲。

 

要更清楚地解释这一点,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比喻就是一束白光经过三棱镜的折射。无条件的爱就如同这束纯净洁白的光。当你将它投射到一枚三棱镜上时,它会折射出彩虹的七色光芒,分别象征着我们的欢乐、爱、焦虑、艳羡、热忱、仇恨、同情等情感。

 

我们每个人都如同三棱镜,把纯净的白光(爱)折射成彩虹的斑斓色彩(不同情感),每种色彩对于整体而言都不可或缺。罕有世人(假如真有的话)会对某种色彩进行道德评判。试想我们有谁会说“天哪,这颜色可真邪恶”或者“那颜色真作孽呀”?然而我们却会对我们的同类以及他们的情感表达做出如此评判,将情感分出是非对错。

 

当我们给某些情感贴上“负面”的标签并竭力否定它们时,我们实际是在遏制自我的一部分。这会让我们身上出现栓塞,无法充分展现自我的精彩,就好像把某种或某几种色彩从光谱中抽离出来,必然会破坏原来那束白光的构成。

 

我们要做的就是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每种情感都是构成自我的一部分。否认某种情感无异于从三棱镜折射出来的七彩光中剔除某种色彩。只有坦然接受自我心中的每一情感而不妄加是与非的道德评判,我们才能真正触碰并感应到心灵最深处的无私大爱。

 

问:你是否持有这样一种观点:在降生到这个世界以前,每个人其实都已是有灵性的存在,清楚知道自己是谁?果真如此的话,为何我们的灵性在出生后会日渐消退,而且对自我的认识也越来越隔膜?

 

答:我可以如实说出我的感受,但我的回答恐怕只会引起更多的问题!在我看来,我们是不该忘记我们本来是谁的,生命也不该像现在这么困难重重。我觉得好像是我们自己让生命变得如此艰难,其根源在于我们自身的种种谬见和偏执的信仰。

 

在彼岸世界我内心的彻悟可以比之为不可磨灭的“烙印”。如果非要用语言来表述它的话,我当时可能会在心底这样感慨:哦,原来人生本不该是一场战斗——我们本该享受人生,乐在其中!多希望我能早点明白这一切!天哪,原来是我那些愚蠢的想法、狭隘的信仰和所有对自己的评判与苛责让我内心痛苦不堪,最后导致身体生癌!假如我能早点醒悟人生在世,唯一目的是爱自己、爱生命——展现最真的自我,快快乐乐地生活,一切本该美好!

 

下面的问题可能有点难以解释,我尽力试一试。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疑惑:为什么仅仅因为我没能意识到自我存在的伟大,就会经历如此惨痛的悲剧——比如罹患晚期癌症?

 

在濒死一刻我顿悟到:啊,原来如此——悲剧并不是偶然发生在我身上,因为事实上我并非受害者。癌症其实只是我身体内久被压抑、无从释放的能量!向外的通路既已堵死,它只能转而向内,与我的身体冲撞对抗!

 

我知道癌症不是对我的惩罚或其他什么业报。癌症的形成其实是我本人生命力能量的外化,因为我长期压制自我的生命力,使之无法向世间展示一个强大的、精彩的安妮塔。濒死时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面前有两种选择:要么回归我的身体重返人间,要么继续向前走向死亡。无论哪种选择,癌症都不会继续存在,因为我的生命力能量将不再外化为肆虐横行的癌细胞,而会表现为真正的无限的自我。

 

从死亡边缘回到人间的我认识到天堂其实不是一个所在,而是一种状态,更妙的是,这种幸福的状态已经随我一起重返现实世界。这话听起来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但我真的认为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家园”是一种存在状态,而并非某一具体所在。此时此刻,我就是在家的感觉。我哪里也不想去。对现在的我而言,身处现实世界还是彼岸世界已经没有差别。一切都只是我之为我的不同阶段——这个内在的我,无限之大,无限之美,无限之精彩!人的真正家园内在于自身,无论我们身处何方、归于何处,它都紧紧相随、不离不弃。

 

问:我自己从未有过濒死经历,那么是否有其他途径能让我建立并保持对自我的无限生命力的信任?

 

答:当然有。我们并不一定非要亲历死亡才能认识到自我的伟大。

 

我的亲身经历教会我一点:要建立并保持对自我的信念,与宇宙生命力能量保持顺畅的沟通,最好的办法存在于一己之内心。我们首先要爱自己、相信自己。对自己的爱越多,我们就越能感觉自己处在浩瀚宇宙的中心。我们越是感觉彼此之间紧密相连,就越是能够触动到彼此的内心,从而达到众生同心、感同身受。

 

问:你的信仰或者信念在康复痊愈过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康复之后你的信仰或者观念又有何改变?

 

答:非常肯定地说,我的康复与任何信仰无关。相反,恰恰是我完全摈弃了以前笃信的一切教条、学说和理念,我的身体才得以自愈。就我个人的经历而言,濒死是这一切的催化剂。

 

在我看来,那些我曾深信不疑的理论或学说实际都成了我的羁绊。一切具体的教条如藩篱限制了我的人生体验,把我禁锢在生理感官的有限感知范畴内。反之,泰然自若地迎接所有未知和不确定,我的人生就拥有了无限可能性。对无限的自我潜能而言,一切皆有可能。

 

凡事追求情理或意料之中的心理如同铁镣牢牢束缚了我应对未知的潜能。而坦然地对自己说:“好吧,我确实不知道”,或者“且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反倒会释放自我的无限潜能,发现问题的答案并找出解决之道,甚至有可能在灵光乍现的一刹收获意外之喜。当我踏入一切未知与待定的境界,我才真正变得强大无比。抛开以前所有的信与不信、教条和成见,无际无涯的天地宇宙便尽在我的掌握之中,给我的人生带来最好的回馈。这就是我醍醐灌顶般觉悟的一刻,也是奇迹发生的时刻!

 

放手旧时的一切依赖和执念,我就全身心地拥抱了自由,无限信任自我的神奇与伟大。这,恰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愈。当我不再日思夜想如何治愈我的身体,当我心下彻底释然,生命反而更加自由、完整和快乐满足。

 

问:你是否认为自己对生命之本源的信仰是促成康复的因素之一?

 

答:在我的经历中,我就是生命之本源,一切都是那样地澄澈透明。在无限延伸、无限澄明的自我觉悟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能量之源。那感觉仿似天地万物已经为一己之我所包容。如前所述,我的康复与任何信仰无关,因为在那种状态下天地万物澄明如镜、洞若观火。所谓信条,所谓信仰,对一切“了然于胸”的我而言,都是多余。似乎我已化身为天地万物——我与天地万物互为存在,不分物我。因此,我得以永恒和无限。

 

我在濒死一刻终于大彻大悟,一切皆已了然于胸。我知道倘若我选择回归,我的病一定会痊愈。我的经历让我明白:在内心深处,世间众生同为一体。我们由合走向分,最终又将由分重返合。我感到濒死体验让我得以一窥“万物合一”的秘密。我可以称其为“上帝”、“婆罗门”又或是“能量之源”、“天地之本真”,但它究竟是什么,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不认为神明是相对于我或者世间其他任何人的一个独立存在。在我眼里,所谓神明,是一种存在状态或境界,而不是一个与我相对的个体。这种认识完全超越了刻板的二元对立,因此我的内心与之永久交融在一起,再也无法分离。在天地人合而为一的整体中,我的肉体存在只是小小的一个侧面。

 

问:有没有这样一个地方,能让我们的个人意志与万物合一的整体意志联通起来,这样我们就能自由进入拥有无限疗愈能量的国度?

 

答:我个人愿意相信是有的,人人都有可能进入这样一个拥有强大治愈力的神奇境界。但是人类创造的集体神话——那些我们世世代代告诉自己的故事——挡住了我们的通道。在我看来,正是这些世代沿袭的信仰信条造成了现实世界以及我们体内的诸多不调和割裂。

 

我们身上携带的这些隐形文化基因使我们无法了解自身的本质,误以为人与宇宙能量是对立分裂的。囿于二元对立的狭隘观念,我们与自己具有无限创造力的内心发生了疏离。创造这些神话的是我们自己,沿袭这些神话的还是我们自己。而现实世界则反映出这些神话的传承演变。

 

要想世界上能发生更多疗愈与康复的奇迹,我们就必须着手改写人类的集体神话,使我们的文化基因发生变异,从而使我们意识到自身与宇宙之能是不可分割的一体。这样我们才能时时刻刻与自己拥有无限创造潜能的内心保持沟通,爆发出更多的正能量。

 

只有当个体的创造意愿自觉地流向宇宙之能并与之汇聚一体、不分彼此,治愈的奇迹才会发生。

 

问:濒死体验之后,你是否有了自由的感觉?如果有,你将如何描述这种感觉?

 

答:我的确有种重获自由的感觉。濒死体验不仅将我从旧有的意识形态、思想观念和信仰认同中解放了出来,而且还让我感到再也不需要寻找新的信仰和教义。

 

在我看来,我们之所以寻觅并信奉这些教义,只是因为在充满不确定性的时刻它们能给我们心理上带来些许安慰。但是我们太容易完全倚赖于这些信仰、学说和教义,将之奉为不容置疑的真理,唯有如此才能感到安心,感到一切都确定无疑地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我发现那些信仰学说越是认定现实的有限性,我们就越是深信它们所宣扬的教义。

 

我的濒死经历使我有幸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无论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心理都不再需要所谓的确定性。换言之,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不确定,我也依然能够感受完美。保持这样一种超脱的心灵状态对我而言就是真正的自由。

 

问:假如感到自己的病不会好起来,你是否还会选择回归?

 

答:濒死的那一刻,有如醍醐灌顶,我突然洞悉宇宙的一切。因此我能够理解为何自己会有重返人间的渴望,明白一己之病躯能向世界展示些什么,所以还会选择回归。即使无法治愈身体的病痛,这种认识也将会根除或减轻我内心的痛苦。病魔缠身也要继续活下去,我的生命必定有某种使命。我相信人人活在世上都有某种使命,无论他们的身体状况如何。

 

问:你的观点响亮而明确,那就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做最真实的自己!可是那些作奸犯科、杀人放火者又该如何?难道他们也应该活出真实的自我?此外你还说到在彼岸世界没有道德审判和法律裁决,那是否意味着我们不再有杀戮?

 

答:在另一个世界里不存在任何批判与谴责,因为根本没有批判与谴责的对象——我们每个人都是至纯至净的自我觉悟!

 

很多人都不愿意接受人死后并不会受到裁决和审判的说法。的确,作恶之人必有恶报的信念会让我们心理上感到快慰。但所谓褒奖和惩罚、审判和裁决以及诸如此类的概念,是此岸而非彼岸的概念。正因为如此,只有此岸世界才有法律、规则和制度。

 

而在彼岸世界,我因何而为我、我因何而有我的所作所为,这一切皆洞若观火,无论是否违背了现实世界的道德与法令。我相信人之所以会伤害他人一定源于他自身的痛苦不堪、源于他与内心自我的分离。犯下强奸或谋杀等重罪的人更是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对自我的爱。我想他们内心一定是极度混乱和痛苦的,否则不可能对同类做出如此可怕的行为。所以他们其实最需要我们的同情——而不是谴责、唾弃以及来世更加深重的苦难责罚。

 

我其实并不相信那些作奸犯科乃至杀人越货者都是“天生的恶人”。人之所以会做出毁灭的举动,完全是因为在生活中迷失了方向,渐行渐远直至看不见真正的自我。作恶者失去了自我的中心,他们对受害人所做的一切实际上折射出他们内心对自己的厌弃和绝望。我们习惯于把罪犯和受害者看作“他们”和“我们”两个对立的阵营,可事实上并没有所谓的“他们”。世间所有人都是同一个“我们”!

 

一个连环杀手其实和癌症患者一样都是病入膏肓的人。假如今天的世界有着比过去更多的杀人犯,那就说明我们的社会也病得不轻。把这些凶手和杀人狂都关起来从短期上看也许能安定社会,就好像医生通过治疗能暂时缓解癌症病人的症状一样。但是,如果我们不能真正改变或解决社会内部的本质问题,情况只会进一步恶化,我们不得不建立更多的监狱,让司法系统不堪重负几近崩溃。犯罪者不仅仅是其自身所处环境的牺牲品,更是人类作为一个整体所面临的诸多潜在问题的表面症状。

 

我这样说并不是在为他们的罪行开脱。我只想告诉大家:对自我的伟大、自我之高贵的认识彻底改变了我。在我看来,只要每个人能够真正与自己的内心沟通,能够认识到自我的伟大,他们就绝不会选择为非作歹。一个被爱拥抱在怀的幸福的人会感到自己与宇宙万物实为一体、密不可分,因此伤害他人实际就是伤害自己。

 

问:按你的说法,一个罪犯——比如一个杀人犯——会和圣人一样去往同一个彼岸世界而且不会受到审判?

 

答:是的,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在彼岸世界,我们会醒悟到我们曾经的所作所为——不管看上去有多么可怕——都是源于内心的恐惧、痛苦以及一叶障目的狭隘视角。很多时候我们会那样做、那样想,完全是因为看不见别的出路。而当我们来到彼岸世界,肉体的局限性将会一览无余地暴露出来,我们也因此能够明白为什么我们在现实世界会那样做。正因为如此,我们只会感到理解、同情和爱。

 

在那里,我们会感到那些被我们冠以“恶人”之名者其实也是其自身局限性、痛苦及畏怖之心的受害者。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就会发现世间万物、芸芸众生其实都彼此关联、密不可分。我本人就已彻悟,在那一国度,众生一体且众生平等。

 

假如世上人人都能领悟到这一点,我们将不再需要法律和监狱。不幸的是,在现实世界,我们并没有这样的彻悟,因为我们的思维顽固地将世人分为“我们”和“他们”两个对立面,由于有对立,所以会害怕。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需要法律、审判、监狱及惩罚手段。在此岸世界的此时此刻,我们需要它们来保护我们自己。可是到了彼岸世界,根本就不会存在所谓惩罚及其同类事物,因为一旦去往彼岸,我们就会觉悟到众生之一体。

 

问:假如是我们创造了我们的现实,你是否认为世界会通过“业”就人的所作所为对其进行惩罚?

 

答:如前所述,在濒死时刻并没有所谓审判与惩罚。我个人更愿意将所谓业者视为一种平衡观而不是因果报应说。比如,我从不会使用“孽缘”或“恶报”一词,因为我压根不相信其存在。我只相信世间万物都有存在的必要——都注定要创造宇宙之整体。

 

我也不再相信每个人的生命旅程都是一条时间的直线运动,而这恰是很多世人相信因果报应的前提观念。我从小也是在这样的观念灌输下长大的。

 

而在濒死的那一刻,我却恍然大悟:我们生命的每一刻——过去、现在和未来,已知的、未知的以及不可知的一切——是共时并存的,完全超越我们已知的时间概念。我意识到我既已生于世间,就已然是我所奋力追寻、想要达到的一切。而且我坚信世间每个人都是如此。在我们眼里或好或坏、或正或邪的一切,都是一个平衡而完美的整体的组成部分。

 

问:我常常听见人们谈论宽恕的重要。在另一个世界里,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必须宽恕很多人很多事?

 

答:在濒临死亡的状态下,意识变得如此之澄明透彻,所谓宽恕的概念也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我突然醒悟到我所不曾宽恕的人恰恰是我自己,而不是其他什么人。生前看似做错的所有事在那一刻并未受到苛责和批判——相反,我只感到自己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情有可原、可以理解。

 

我还了悟到了一点:在没有评判只有纯爱的彼岸世界,根本不存在宽恕我自己或者任何人的需要。每个人都是天地精华之结晶,都是完美无缺的个体。世间众生都是大爱之子。无私无界的大爱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禀赋,不需要我们奋力去博取。上天生我们于世,不是让我们受评判或责罚的。我们生于世,是且只是爱。

 

对宽恕的需要源于我们善恶好坏的二元思维。如果不存在好坏之评判,就不需要所谓宽恕。在宇宙宏阔无边的生命织锦上,每个人的人生都被织入其中,我们的一思一念、一言一行都是构成这幅无边无际、辉煌灿烂的艺术图卷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还记得我在前面用光谱所打的比喻吗?每种色彩每种光晕的组合才构成了那道纯净的白光,缺一不可。有谁或者有什么是需要宽恕和原谅的呢?

 

在此,我要用同情、无条件的爱以及热忱来代替宽恕——及己亦及人。我不再评判苛责自己和世人,因此也无需原谅和宽恕。此时,我心中对每一个体的人都充满了爱与敬意,因为我们都在以一己之存在缔造这个众生一体的神奇宇宙。

 

问:人若过度自爱,岂不会走向自私和自大?

 

答:一旦我们意识到每个人都居于无限宇宙之心脏、其在天地一体中的核心位置不容置疑,我们就会明白爱自己的非凡意义。爱是我们的天赋与本质,除了爱,我们还能给自己什么?

 

在我的母语文化里,我从小就受到这样的教育:人应该先人后己甚至无己。从来没有人教我去爱自己或者珍视真正的自己。所以我其实无法给予他人什么——只有当我们的酒杯中斟满对自我生命的敬意,我们才能给予他人相应的敬意。只有当我们真正做到无条件地爱自己,满怀敬意与赤诚地将自己视为天地之灵物,我们才有可能给予他人这样的爱与赤诚。只有珍爱自我在先,才会也必将会自然而然地关爱他人。

 

事实上,自私自利的人都是爱自己爱得太不够,而不是爱得太多。我们总是想方设法想补偿自己所缺乏的东西。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爱自己爱得太过火这回事,就像真诚待人永远没有所谓的极限。世人之所以痛苦,恰恰是对自己的爱太少而对自己的苛责、怀疑以及内心的不安全感和恐惧感太多。假如我们都能更关心自己一些,很多疾病很多苦痛都将不复存在。

 

口头上说爱自己,心里面却对自己毫无真情,那只是演戏骗自己。爱自己与爱他人其实是一回事。因为世间所有的人都是一体的——彼此相连、密不可分。人如果能认识到自我存在的神圣与伟大,就能够无条件地爱自己,活出自我的价值与光彩。而一旦我们理解了自爱的重要,爱他人就水到渠成轻而易举。

 

问:大部分笃信精神力量的人都相信“自我”会有损于精神的成长,所以我们应该抑制自我。你为何不能认可这一点?

 

答:因为否定自我的结果只能是它变本加厉地反弹。你越是压抑或抵制某事,它就越是要为它的存在而反抗甚至反击。倘若你能无条件地去爱你的自我,把它当作你生命诉求的一部分,你就会与之和谐相处。它不会阻碍你的成长——相反,它将成为你的财富与动力。

 

我们呱呱坠地的一刻就有了自我,它是我之为我的天然组成。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与自我彻底分离。人如果一辈子都拼命压制自我,结果只会物极必反,处处评判和苛责自己。此外,只有无条件地爱我们的自我,我们才能接受和认可他人的自我。而一旦我们能够接受他人的自我,我们的自我也就不再成其为问题,自我的伟大与谦卑将同时闪耀于世。

 

问:你如何看待社会贡献与服务他人?

 

答:假如我们发乎一己之真心服务他人、为社会做贡献,就达到了爱自己的最高境界。本乎一己之真心地服务于他人,会令我们身心愉悦,甚至一身轻松、快乐无穷!服务他人于人于己都是乐事一桩,而且还有助于提升被服务者的自我价值感。

 

但如果我们仅仅是出于责任感或某种义务为他人服务,这就变成了一桩严肃而且沉重的负担,甚至会让人不堪重负精疲力竭。不仅对我们自己毫无益处,而且对被服务的人也未见得有多好——尤其是当他们觉察到我们是出于责任感而帮助他们的时候。他们可能因此深感自卑,甚至自惭形秽。

 

而假如我们发乎一己之真心做某件事,那么它就不再是一种行动,而成为了我们自身。我们就不需要考虑做不做或怎么做。在这个星球上,我们化身为服务与奉献。为奉献而奉献与为责任而奉献的区别就在于此。

 

当我们领悟到自我与宇宙并不是二元对立的关系的时候,就能进入到化身为奉献的人生境界。我为世界所做的一切其实也是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反之亦然——人生得此境界,其乐无穷!

 

问:当我环顾四周,我感到人们之间那么多的敌视、争执以及赤裸裸的仇恨,似乎有着同一个根源:每个人都坚持自己所处的现实或者所持的观点是唯一正确的。然而你与其他许多同样有过濒死体验的人所经历的一切却显示我们所认为的现实并不比梦境真实多少。因此从本质上看,人们是在为谁的幻觉更逼真而争执不休。你能详细解释一下这个问题吗?

 

答:我只能讲讲我自己的经历。就我而言,在“死亡”的一瞬间,我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地方,而是如同大梦一觉初方醒,突然之间获得了全知全觉的超能——也就是说,我忽然拥有了360度全方位的视野和无比奇妙的通感,我的视觉、听觉、味觉、嗅觉和触觉完全打通,交叉共生。我能够看见、听见、感觉和了解与我相关的一切!我同时生活在过去、现在和未来。我能知晓四壁以外乃至太空以外所发生的一切,只要它们与我有关——所以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医生们讨论我的病情,哥哥心急如焚坐在飞机上赶来见我最后一面,诸如此类的种种。

 

这感觉有点像是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平生第一次看见光明。他并没有离开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但这个世界突然如此明亮而清晰地呈现于眼前,与之前的想象全然不同,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惊喜!刹那之间,他懂得了许多东西,比如色彩,比如明暗。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理解的概念。

 

如同盲人突然看到光明,我刹那之间领悟到宇宙的真谛:世间万物息息相关、彼此相连,我思我感都对宇宙之整体产生影响,因为这一整体就存在于我一己之内心。在我看来,只要我快乐,宇宙就快乐。如果我爱我自己,世间人人也将爱我。

 

苏醒过来后,尽管我失去了部分在濒死状态下获得的强烈的超感知能力,但心灵的顿悟、认识的澄明以及对自己和对世界的爱并未离我而去。已经觉悟了的我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思维方式。不妨想象一下那位盲人重新回到黑暗的世界。他在这个世界上每迈进一步,心里都清楚地知道周围是什么样子,哪怕他的双眸看不见这一切。这和我当下的感受颇为相似。

 

我们生活的此在世界并不真实,所以我认为世上每个人都依照自己的想象创造了自己的现实。在大彻大悟的状态下,我忽然发现此在世界的三维存在不过是我思想观念的产物。因此当我步入彼岸世界时,我其实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之地远比此岸世界真实……这情景和我们从睡梦中醒来又回到日常生活的现实有几分类似。

 

问:你对宗教的看法如何?我发现你在谈论自己的经历时很少——假如不是完全没有的话——提及宗教。

 

答:这是因为死亡超越了宗教,我们创造出宗教是为了帮助自己活下去或理解死亡。可是一旦我亲历了彼岸世界,我发现任何想要用宗教——无论是哪一种宗教——来框定它的企图都只会适得其反。

 

我鲜少谈及宗教的另一个原因是它可能导致分歧乃至分裂,而这绝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恰恰相反,我殷切期待着包容与融合。我真实体验过众生一体,所以知道死后我们都将去往同一个地方。对我而言,一个人是信耶稣还是信菩萨、信湿婆还是信真主又或者谁都不信,全都不重要。至关紧要的是:此时此刻的此在,你如何认识自己,因为这决定着你如何活在当下。所谓时间,就是且只是当下这一刻,除此无他。我们必须要做我们自己,活出自我的真正价值。那些热忱地献身于科学事业的科学家们(他们中少有笃信宗教者)活出了自我的风采,他们对全人类的价值完全抵得上几百个特瑞莎修女。

 

问:你的说法中有一处很晦涩难懂的地方,即:你从自身经历中获得的认知对人生有着意味深远的、多重的、切实的影响力。我个人把这句话理解为当我们的生命向未来继续延伸时,我们其实可以通过自己在当下每一刻所做的选择来有效改变我们的过去。我这样理解这句话是过度解读还是比较接近于你的本意?

 

答:你的理解正是我要表达的意思。我觉得我们能够抓住并用来创造自身的现实的时间只有当下的每一刻。请注意我有意识地避免使用“创造未来”这样的字眼。过去与未来对我而言都是流动变化的,所以我在做出是去是留的决定后能够改变我的身体检查结果。

 

我认为认知的影响力极其重要。对我而言,我的认知每天都在对我的生命显现其影响,现在它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濒死体验本身。

 

问:在你描述濒死经历时曾这样说道:“一切疾病最先源于能量之失衡,然后显现在肉体之上。”你能理解这其中的过程吗?最先导致疾病产生的因素又是什么?

 

答:亲历死亡的过程中,我感到自己的肉体——自己的有形之躯——似乎不复存在。我完全是一种纯粹的能量形态——也许可以理解为灵魂或精神。这种能量形态比有形的肉体大得多,我愿意用“伟大”一词来形容它,事实上我在那个境界里真切感受到了它的伟大。这一无穷无尽的能力聚合才是真正的我自己,而肉体只是一台测量仪——显示有多少生命力能量流淌在我体内或者得以释放出来。我感到我的能量体才是真实的生命存在,而三维的现实空间只是幻境。

 

鉴于这种理解,我认为当我们说人类是一种高级的生命律动时,我们的意思是人类能够激活和释放更多自我的生命力能量,所以其身体“测量仪”的读数就非常高!因此他们的正能量和有形之躯也越发强大。在彼岸世界,芸芸众生并无强弱高低之分。每一个体都是伟大的独一无二的存在。但是在此岸世界我们能通过一己之身释放出多少生命力能量则完全取决于个人的选择。

 

问:你想说的是不是治愈你的绝症的力量源自内心而非外界?

 

答:既非内也非外,又或者可以说是二者兼而有之。一旦我脱离了二元对立的思维框架和表达方式,我就意识到其实根本没有所谓内外之分。我成为万物之源,万物之源即为我。假如你想问的是我是否认为“我”——不管是内心的自我还是外在的有形的我——才是癌症奇迹痊愈的真正原因,我的答案则是NO。这种疗愈之力的产生是因为宇宙的生命力能量得以畅流于无限的真实的自我,我彻底醒悟出我与万物之源是同为一体的。

 

问:你怎么看待东西方的不同疗愈方式?

 

答:我认为无论东方还是西方都有很多有效的治疗手段和方式——而且我要再次明确一点,那就是我不认为要想痊愈就必须经历濒死。

 

在濒死体验之前,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于担忧和恐惧心理,治疗癌症也概莫能外。我的心理机制使我殚精竭虑地去做这些事,因为我害怕不这样做的后果。

 

然而一旦释怀,一旦放下了畏怖之心,我们的心态就会转变为信任,因此那些治疗手段也能发挥出更好的功效。我回到印度短暂治疗期间,健康有了明显改善,那恰是因为我远离了恐惧的氛围。我置身于一个对癌症有着全然不同的理解的文化,这种理解较之常规要积极乐观得多。在香港这一西化的国际大都市,我遇到的大多数人对癌症都闻之色变,这种巨大的恐惧心理自然也会传递给我。然而在印度,人们却给我一种不同的观念,让我重燃生的希望。我相信他们的观点,而且很快就感受到它对于我健康的积极改善。

 

问:你曾谈到在你回到印度接受传统阿育吠陀疗法期间,癌症似乎逐步在治愈。但当你返回香港后,它又卷土重来。为什么癌症似乎在印度就能好转而在香港就会逆袭呢?你对此有何看法?

 

答:有必要重申一点,我认为在印度治疗期间阿育吠陀疗法能奏效是因为在那里不存在观念上的质疑、矛盾和冲突。我身边每个人都相信阿育吠陀疗法的功效,而我所做的一切在他们看来都在情理之中。所以我一点也不感到迷惘和困惑。我第一次感到自己选择的道路是对的。那些阿育吠陀医师、阿什拉姆修行者等人对这一疗法的支持也给了我极大的鼓舞。

 

然而回到香港,来自东西方不同文化的治疗手段简直多如牛毛,而所有的治疗方法彼此之间都存在观念上的冲突!我的第一选择从来不是常规的西医治疗,可假如我不是更认可其他治疗手段的话,我最终也可能选择西医。但是,从个人心底来说,西医是我最不心甘情愿的选择。

 

假如我在中国大陆出生并长大,那么传统中医疗法也很可能对我奏效——但很可能我也根本不会得癌!你知道吗,在中国文化观念里,癌症常常被认为是一种“西方人才得的病”。而且,在中国、日本甚至印度,癌症患者的比例远远低于西方国家!

 

有的人认为也许是饮食的差异造成了上述的差别,但我认为饮食仅是一小部分原因。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也许是人的观念——西方人提出的癌症的概念,他们惧怕它,时时刻刻防范它!常规的西医治疗首先强调早发现早确诊,而且他们的大部分医学技术都是诊断性的,很少强调人体周身的平衡与健康。

 

问:你体会到的东西方治疗手段的差别在哪里?

 

答:在东西方两种不同的医学治疗间来回奔突让我的心情时时摇摆于恐惧和希望之间。

 

西医的大夫们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我所患的淋巴癌上,令我感到癌细胞是某种外在的攻击力量,试图摧毁我的身体,所以我必须彻底将其铲除。换言之,癌症是进犯我的敌人,我必须与它进行殊死搏斗。西医们的诊断总是让我不寒而栗。

 

而东方的医生们(不管是阿育吠陀医师还是传统中医)都会以更为整体和全面的观念来看待我的健康问题。在他们眼中,我的病乃是我的身体试图恢复自身平衡的表征——生命机能的失调不仅表现在生理上,也存在于情感和精神上。按此,癌症其实是我的同盟。东方的治疗理念和方法远比西医令我宽慰,而且带给我更多希望。

 

亲历死亡之后的我的确更容易理解癌症本身并非敌人或疾病的观念。我知道癌症想向我传递什么信息,就我而言,它其实是我的身体想要治愈机能失调的努力。假如我把癌症视为需要彻底铲除的敌人,则无法解决直接导致癌症的根本问题。在濒死体验中,我身体内有某种更深层的东西被触及并激活,它促使癌细胞自行消失。

 

问:你似乎想说明这样一点:所有的疗愈手段都是植根于文化的,对于癌症的治疗而言,不同治疗方法之间并没有本质上的高下之分。我这样理解对不对呢?

 

答:很对,这正是我基于濒死经历想说明的意思。请记住,从我的视角来看,许多现代疾病其实都是精神和心理方面的问题在身体上的表现。因此,从心理和精神层面入手进行治疗会比单纯针对身体进行治疗有效得多,取得积极疗效的几率也大得多。而且任何一种疗法,假如能得到病患所处文化环境的全面认可和支持,疗效也将好得多——尤其当这种疗法着重于病人的心理状态和精神面貌时。

 

问:在罹患癌症濒临死亡之后又神奇地自愈,现在的你如何看待癌症与医学?你认为人类已经离发现治愈癌症的方法不远了吗?

 

答:从我个人而言,基于我的亲身经历,我相信像我这样的病例并不是身体疾病,而是精神和灵魂的疾病。身体上一切疾患都只是更深层次病态的表征。所以我不相信药物能够治愈这类疾病。科学家们的做法其实是大错特错了——他们只看到表而未看到里,只研究症状而不研究病因,然后做出药物去掩盖这些身体表面的症状。医学家或许能治标,但我不认为他们能治本——找到治愈癌症的良方。

 

基于我患病的亲身体验和濒死经历,我感到围绕癌症这一疾病,科学界和医学界还有很多研究值得去做。然而悲哀的是,就我所知,针对我所认为的导致癌症的真正原因,迄今为止还没有展开任何一项大投入的研究。而几十亿、上百亿的美元却被花在以开发抗癌新药为主的科研上。我常常会怀疑这是不是因为卖药比激活人们自我的无限潜能更容易赚钱!

 

我相信我的癌症与我对自我的认同密切相关,就好像我的身体在通过癌症来告知我失去了自我价值的灵魂有多么痛苦——换言之,我的灵魂迷失了自我。假如我早点了解真正的自我有多么伟大,我就根本不会得癌!

 

问:按照来生的观点,你如何看待钱?有人相信钱是万恶之源,给世界造成了诸多问题和灾难。你怎么看?

 

答:除去人为赋予它的一切,钱本身不具备任何权力。世间万物概莫如焉。任何事物都可以有好坏用途之分,但就其本质而言,都无所谓好坏之分。是人自身的选择赋予了它们权限。我们对金钱、宗教、种族诸如此类的事物加以评判(无论是好是坏)。围绕这些事物,我们人为地制造出种种不同观点和信仰,并倾注了某种主观情感,结果立马就会显现,我们要么因之变得强大,要么分裂为不同的信仰阵营,彼此争辩不休。

 

我并不是说这是什么坏事——事实上它也许还是人要在现实世界生存下去的必需。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充满了表面上的二元对立,人们总是习惯于做出孰是孰非、孰好孰坏的判断。人都有感情,我们会将我们的感情倾注于我们的信念,其中就包括对金钱的信念。我们完全也可以把同样的情感倾注于另外的东西上,比如其他什么商品或者等价交换的手段,这些东西也将显现金钱现在所具有的同样力量。

 

不过,死亡终将超越二元对立的偏见。它将超越宗教、种族、文化及人类所有的信仰和价值观。人本身不是上述任何东西,我们不过在此时此刻的此在通过这些东西来表述自己。人远比它们要伟大得多。

 

问:许多人都渴望治愈自己的病痛。他们听了太多的说法,比如“要坚信自己能够痊愈”、“放下包袱,百病自除”等等。他们想知道的是究竟怎样才能做到这一切——这些安慰人的陈词滥调对普通人到底有没有用?那些渴望恢复健康的人需要了解的是如何在现实中实践这些说法。

 

答:我不会建议大家去采取某种固定的疗法或大力鼓吹某些治疗的理念,假如那样做,就无异于在自我炮制新的教条,而我认为人只有活出自我才能健康,其关键恰恰在于能否抛开一切陈规教条。不过,我的确想要建议大家别把疾病或疾病的症状简单视为“务必铲除的东西”,就好像它们是我们的死敌一样。这样的反应其实是源于恐惧。在我看来,各种各样的病症都是我的身体试图治愈自己的表现。假如自己将它看作敌人,一心想着怎么根治它,结果只能是南辕北辙,我将备受病痛的折磨,身心完全被疾病所控制。

 

当然,这话并不是说得了病不用去看医生。我只是说我本人将疾病视为肌体的生理反应。所以人不能整日沉浸于自己的病痛中,全部的生活都围绕着一个目的转——怎样治好自己的病。实际上,如果我们能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全心全意投入到那些能够激发自我创造力、塑造乐观心态的活动中去,疗愈的效果会好得多。

 

我尽我所能让自己摆脱这样的想法:我的身体必须要达到某一健康水准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我只专注于创造眼下这一刻的欢乐,就好像我本来就健健康康一样。活在当下意味着永远不要把生命中前一刻的情感负累背负到下一刻。生命中的每一秒都独一无二、不可复制。是否该背负着内心的恐惧前行,让自己永远活在疾病的阴影下,完全取决于我们个人的意志选择。

 

做到这一点并不需要你成为性灵大师或心理学专家。你只需要充分利用每一分钟去做令自己开心快乐的事就行了,无论你能活一百年还是只能活一个月。

 

问:理论总是动人的,但你是否能给出一些具体而现实的建议?你现在是怎样保持身体健康的——你日常饮食中会吃些什么,哪些食物又是避免的?

 

答:的确,濒死之后我的饮食发生了变化,但恐怕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变化!过去的我在吃什么上严格得近乎偏执。我曾经是个绝对的素食主义者。我只吃有机食物,痴迷于各式各样的养生学说、维生素补充剂和小麦草汁——在生病前我就一直是这样做的。我感到生活中到处都隐藏着致癌因素,从微波辐射到防腐剂,举不胜举。我曾经吃得非常健康,可我这样做纯粹是因为害怕。

 

现在的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爱吃巧克力,时常喝点好葡萄酒或香槟。人生在世,我要大快朵颐,活得色香味俱全!我相信活得开开心心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害怕得病而忧心忡忡,一日三餐只吃所谓的健康食物,这样的人生简直索然无味。终日焦虑会引起其他一系列的问题。人体的适应性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特别在我们心情愉快、没有压力的时候。

 

即便我选择要吃得健康,我也不会是因为害怕,而恰恰是因为自己喜欢。事实上,这已经成了我生活的全方位准则,我诚意邀请你也试一试。

 

问:假如你的濒死经历带给了你某种感悟至深的启示,假如你希望世人都能知晓或理解它,希望自己向世界发出振聋发聩的呼声,这会是一条什么样的启示?

 

答:我想让你知道你身上的每一部分——你的自我,你的心智,你的身体,你的精神——无一不是伟大的。你是天地造物的完美作品。你的每一部分都完美无瑕。没有什么应该放弃,没有什么需要宽恕,没有什么必须争取。你已然是你想要成就的自己。听上去似乎很复杂,其实不然。

 

如果某一宗教让你觉得自己比它的神渺小或低劣,那么要么是你理解有误,要么是它传教失职,没能让你领会宇宙的真谛。如果某一位圣贤哲人、心灵导师或精神领袖让你觉得自己还远未达到了悟的境界,还需要更多地“学习”、“释怀”或“放下”,那么要么是他们没有尽到责任,让你看清真实的自我有多么完美,要么是你误解了他们的教诲。

 

让身边每个人都活出真实的自我,告诉他们你爱的就是他们本来的样子!他们完美无瑕,你也一样。世间万物、芸芸众生,都值得我们爱。世间的痛苦大多根源于自惭“不如/不及”。可事实上你并不比任何人或事“不如”!你是完整且完美的。

 

你唯一需要学习或了解的只有一点:你已然是自己孜孜以求的那个你。无所畏惧地活出独一无二的你吧,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就是你为何而生又何以为你的终极意义。

 

 

 

 

后记

 

 

停笔掩卷前,我还有最后几句话想对读者说。任何时候都别忘了你的生命你做主——所以,请永远记住你自己的伟大。人生的道路怎么走才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但有一点我肯定是普天下都适用的,那就是无条件地爱自己,勇敢地活出最真实的自己!这是我从濒死经历中获得的最重要的启示,而且我切切实实地感到假如早前的我能领悟到这一切,癌症就根本不可能发生到我身上。

 

当我们忠实于自我时,我们就成为真理在这个星球上显身的工具。由于一切生命都彼此相连,我们就能与周围的人息息相通,他们又与他们周围的人发生关联,如层层涟漪不断扩散出去。我们在世间的唯一使命就是成为爱,成就爱,让人生的答案依照最适合于我们自身的方式由内而外地显露出来。

 

最后,无论如何强调也不为过的是享受人生的重要性,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人生都不要太过严肃。许多传统精神信仰体系的重大缺陷之一就是常常让我们把人生看得太严肃。虽然我对任何强加于人的教条教义深恶痛绝,但假如我不得不为精神治愈系疗法列举数条纲领的话,放在首要位置的一定是生命中的每一天都要尽情欢笑——能对着自己开心大笑就更好!这比任何形式的祷告、冥想、诵经或改变饮食习惯都来得容易、来得奏效。如能常怀爱意、幽默处世,日常生活中的种种问题就不会显得那么严重和棘手了。

 

在信息技术时代,每时每刻都有铺天盖地的新闻讯息向我们席卷而来,速度惊人、近乎光速。我们生活在压力山大、人人自危的时代,在提心吊胆时刻防范着“不期然”的灾祸降临到自己身上时,我们会忘了享受人生,忘了关注我们的内心世界。

 

我们的生命就是一曲赞歌,是我们奉献给浩瀚宇宙的礼物。如果有一天我们要挥别这个世界,我们留在身后的记忆将是对我们所爱之人的宝贵馈赠。为自己,也为他人,我们都要活得乐乐呵呵,把快乐撒遍四周。

 

假如我们能以幽默的情怀笑对人生,能意识到自己就是天地大爱,那么我们就已经在这场游戏中占得先机。往搅拌器里再加上一盒上好的巧克力,成品的滋味就甜甜蜜蜜令人无法抗拒!

 

发现您生命的伟大与精彩吧,勇敢地向世界展示最真实的自己,我衷心祝您一生快乐。

 

——谨致合十礼!

 

                             安妮塔·穆贾尼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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