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1-7《入门-古埃及女祭司的灵魂旅程》
序 1-7《入门-古埃及女祭司的灵魂旅程》
作者简介
Elisabeth Haich
Elisabeth Haich 生于 1897 年 3 月 20 日,于 1994 年 7 月31 日逝世。她出生于匈牙利布达佩斯的一个中上阶级家庭,家中排行第二。从小便具有绘画与雕塑的独特天赋。她的作品仍展示在匈牙利的许多广场上,现已成为地标。
她结婚并育有一子。因与来自印度的瑜伽大师Selvarajan Vesudian 的特殊因缘,于 1939 年开始一起在布达佩斯教授瑜伽,二次大战之后,E军占领匈牙利期间,在Selvarajan Vesudian 的协助下,离开布达佩斯,前往瑞士,在瑞士创办了欧洲第一所最大且最古老的瑜伽学校。成千上万的人接受了他们的教导。
Elisabeth Haich 在1953年写出这本脍炙人口的畅销书Inintiation,已翻译成十七种语言并且在全世界销售数百万本。她持续不断的教导并启发那些追随者,直到离开人世。
译者简介
杜恒芬
译有:《边缘外》《如莲的喜悦》《智慧的河流》《光的课程:一~四》《行星课程:一~九级》《天使级次:一~三级》《光的飞行航程》《博纳与蒂娜一—漫谈宇宙次元》《博纳与蒂娜二——彩虹桥》等。
序
经常思索:为什么人类在地球上必须经历生老病死、种种苦难,还要结婚生子,在让孩子们经历许多辛苦磨练的同时,又把更多的孩子带到这世界上来,这些孩子在经历了生命的各种学习与磨练之后,最终还是要面对死亡。这种周而复始的循环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那些精神成就极高的人,如米开朗基罗、梵谷、莎士比亚、歌德等人,他们的才华一样地会随着他们的老死而埋葬。这一切不可能毫无意义,在这之中,必然有着极为深沉的奥秘,然而,我要如何获知这些答案呢?
就拿苏格拉底来说好了,他在被迫喝下毒药时,从容地饮尽最后一滴,明知自己即将死亡,还能平心静气和追随他的学生道别之后,才闭上眼睛。这种面对死亡的和平与宁静,只有确实明白宇宙真理的人才能做到,但他是怎么获得这种真知的呢?
我相信任何时代都有一些拥有入门知识的入门者。他们是如何拥有这些入门奥秘的呢?
我决心寻找这样的入门者,在这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遇见过一些虚假的入门者。然而,只要让我遇到任何一个能让我得到更多领悟的人,我会尽我所能吸收与学习他们的教导。
就这样,我遇到一位有如隐居在修院里的年长女士。许多与我一样的探索者环绕着她。这里有两位年轻的孩子与她一起工作,其中一位来自印度,另一位我听到她叫他“儿子”。
这位女士高大庄严,举手投足简单自然。她目光和善,却能看穿每一个人的思想与灵魂。每当我坐在团体中听她的开示,一些疑惑从心中升起,往往就在她接下来的几句话中获得答案,许多人和我有同样的经验。
我曾问她说,‘母亲,请告诉我,你是如何达到这样的进展?你生来就如此吗?’
她回答我,‘“我”何曾真正出生过呢?灵魂是完美的,没有进展这一说。只是受造的个体自我,必须发展到可以呈现完美较高自我的频率。每个人都必须走过这样的过程,我也不例外。受造的身体与思想情绪,是一连串的作用与反作用。所有的事物只是进展的一个阶段或一种状态。运作开始时,必然要走过不同的阶段,直到它结束为止。没有任何物质显像能跳脱出这一法则。它将与身体的开展并行,心灵意识的状态也自然随之改变。’
‘这么说,你必然走过整个开展的过程。恳求您告诉我们,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经验呢?’
‘这有意义吗?每个人都必须以自己的方式达到完美状态。你们无法历经我的过程,我的过程对你们而言不具意义。过程中所发生的事并不重要,只有你从自己的经验中所学习到的,才是重要的。不要急,你将在你自己的途径上学习与开展。这世间有无以计数的途径,但它们都通往同一个目标。’
‘母亲,您是对的。我很清楚我无法历经您的途径,也无法以您的途径来进展。然而,您的进展经验将对我有许多帮助。我以及其它的人,将能从您的故事中了解该如何从生命的经验中学习。’
‘我不是对您的故事好奇,但您的途径将会让我们了解您对生命的观点,我们将从您对命运的回应中学习与扩展我们的意识。’
她注视我很久,终于说,‘如果你真的相信你以及其它阅读这些回忆的人可以从中获益,我也许真的需要写出我是如何逐步打开我的心灵之眼,以及如何理解到从人与人之间、灵魂与灵魂之间的种种因缘,都是为了特定的成长而显现的。’
就这样,展开了她入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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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的父母不是我真正的父母
我在父母温柔的爱护中成长,感到幸福无比。只是,在我四岁时,我经常梦见自己被一只狮子追逐,我拚命跑,狮子已经快要追上我,想把我吃掉,我跑得喘不过气来。忽然在我的面前出现一间小屋,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看起来不像我母亲,但是在梦中,她是我的母亲。她伸开双手迎接我,我知道,只要我能接近她,我便安全了。狮子已经追到我的背后,我的脖子感觉得到狮子吐出的热气,蓬松的毛发几乎就快碰到我的身体,我使出全力跑,以仅剩的一点力量,呼叫着妈妈……妈妈……突然间,我碰到她的手,然后我疲惫地倒在她的怀里。我安全了,狮子不见了。但是当我从梦中醒来时,仍然惊悸不已,我光着脚丫,拖着颤抖的身体,跑进我父母亲的房间,钻进母亲的被子里,母亲总是抱着我说,“又梦见狮子要咬你了是吗?”我点点头。她那安全与宁静的拥抱,让我很快就睡着。如果我做恶梦的第二天早上,正好是星期天,我醒来时,便会发现母亲已起床,但父亲仍躺在床上看报纸。
在一个恶梦之后的星期天的早上,醒来之后,看到父亲像往常一样地躺在床上看报纸。我问父亲报纸上的一些字母是什么意思,父亲告诉我说,这个字是L,这个字是I,这个字是T……,当他在解说时,我突然感到自己豁然理解这些字母所组成的是什么字,我念给父亲听,母亲正走进房间,愣了一下,然后冲过来把我抱起来,兴奋地亲吻我说,“你能识字了!”
从那以后,白纸上的黑字已不再是神秘的事物,我可以理解它的意思。从此一个新的世界在我的生命中展开。我读遍所有我能拿到手的东西,我饥渴地学习一切事物。
五岁的时候,听到父亲谈及上司指示派他去做事,我很惊讶的问他,你不是阶层最高的人吗?父亲说,不是的,我上面还有主管,我必须听从他的指示。我拒绝相信这样的事,这怎么可能呢?对我来说,父亲代表着最高的权威,整个国家的人,都听从他的指挥,他负责管理整个国家人民与财产的安全。没有人胆敢反对他。这时我注视着父亲,这是我第一次仔细观察他,我突然领悟到,我所深爱的父亲与母亲,并不是我印象中的父母亲。
如果在当时,我像现在一样,拥有与心灵意识有关的知识与经验,就很容易可以了解为什么当时我会有那种感觉。然而,当时的我只是一个孩子,对事情的认知也仅限于孩子的认知。我只能感觉到自己被某种势能所牵引而离开了自己的家,只是不知道自己原本的家在哪里。那个时候,我还不记得所有的事物,只能独自思索。
当天晚上,母亲送我上床时问我,“你今天特别安静,好像在为什么事迷惘。告诉我,是什么事困扰你。你可以问任何你想要的问题。”
啊!她的温柔与甜美,让我全心全意爱着她,信任她,我相信我可以与她讨论任何事。我抱着她的脖子问,“妈妈,我从哪里来的?你和爸爸是怎么有我的?”
母亲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笑着对我说,在天上某个地方,有一个很大的湖,湖中有许多小孩在那儿游泳;当两个相爱的人向上帝请求给他们一个孩子时,上帝便让他的仆人到那湖中,取出一个孩子并交给他们。然后,这孩子便有了地球上的父母,成为地球上的孩子。
我起先很热切注意听着,但很快的,我就知道她跟我说的只是一个童话故事,她并不想告诉我实情,我很失望,疑惑地看着她。她要我做个好女孩,带我和她一起祈祷完之后,对我说晚安,便离开我房间,留下我独自一个人。从那以后,我越来越强烈认为,父母亲不是我真正的父母,这个地方,不是我真正的家。我周围的每一件事物似乎都过于狭窄、局限与乏味。
六岁时,母亲带我去上学,我明显感到自己与其它孩子格格不入。他们彼此之间互相了解,但他们却无法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他们。他们互相较量或炫耀自己的东西,对我来说,无聊又可笑。我沉迷在书本、音乐、美术与博物馆之中,当我谈起这些东西时,其它孩子只是睁大眼睛,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
我开始学弹钢琴的时候,我感到音乐中蕴含了一些几何造型。当我按下一个琴键时,似乎就跳出一个立方体,按另一个琴键时,似乎出现另一种形体。在公园的喷水池中,我可以从涌出的泉水中“看到”音乐,不是用听的。当我这么说,其它人都嘲笑我,觉得我是一个怪人。
在我深层的潜意识中,我深信只有HE能真正理解我。如果我能有更大的活动空间,更多的自由,和我比较相似的人群生活在一起,我会感到真正的幸福。
这种身处异地的奇怪感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随着年龄的成长越来越严重。我试着想找出与HE联系的方式,却总是徒劳无益。
2、和我印象中的日出不一样
我既苍白又虚弱,医生建议父亲带我们到海边去过夏天。我们坐一整夜火车,妈妈为我盖上一层毯子,我便睡着了。在太阳升起之前,一种奇怪的感觉使我睁开眼睛。大家都还在睡梦中,我坐在窗边,向窗外看去,天色还很朦胧。我听过别人描述日出,但自己从没看过。我凝视窗外,期待太阳升起的景色。然而,我所看到的日出,与我所期待的,或者说我印象中的日出全然不同。我认为太阳应该从地平线逐渐升起,当它完全升上来,天空会变成一片紫红色。但我所看到的,却是阴暗的灰色,过了一阵子,直接成为白天的亮光。我非常失望,日出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时,父亲醒来了,他笑着对我说,日出很美丽吧!我一脸失望,生气的说,一点也不美,它没有丰富的色彩,只是灰灰的一片,真丑。日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父亲耐心的看着我,充满关爱,他的眼睛非常美丽,烔烔有神。他问我,“你从来没看过日出,怎么知道日出应该是什么样的景色呢?”
我充满信心地回答他,“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我在哪里看过日出,但我就是知道,日出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的记忆中,太阳从黑暗中升起时,应该是亮丽的紫红色,而不是这种暗灰色……那种景色应该是非常美丽的,振奋人心的。”
父亲说,“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今天天气很晴朗,它的色彩不可能比这更漂亮了。”
我没有答话,但还是很生气,不仅因为日出没有我期待中的美丽,也因为父亲认定我的认知只是一种想象。日出的景色鲜明地刻在我的记忆中,每当我无法证明我所确认的事时,那种无助,总是令我非常生气。
突然,父亲说,看哪,海就在那边!
火车正从山上往下走,辽阔的海就在下面,这时我开始感到非常兴奋,开心了,我很清楚,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海,我对海是熟悉的。看着海,我的心欢唱着:奇妙的海啊,你永远如此美丽。你是我亲爱的朋友,你常倾听我的欢乐与痛苦,你能理解我,你所吟诵的永恒之歌,带给我的安慰与提升,超越任何人所能给我的。
父亲拍拍我的肩膀问,“海,符合你的期待了吗?”
“是的,”我回答。“海是这样的,只是它应该是一望无际,看不到对岸。”
“这是海湾,”父亲说,“再过去一点,你就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了。”
3、想离开
六岁那年,妈妈生了一个小弟弟。住在另一个城市的姑姑与姑丈,来探望这新生的婴儿。我非常景仰这位如女皇般高贵美丽的姑姑以及睿智慈祥的姑丈,我们一见如故,我第一眼就喜欢他们两个,他们也很疼爱我。
第二年夏天,我们去他们家附近的山林中避暑。母亲忙着照顾弟弟。我的姐姐和我不论在性格和玩的方式全然不同。在孤独中,我越来越不愿意与外在世界接触,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内在世界中。在母亲的眼中,我是不合群的。这种孤独与不被理解,让我渴望离开这里,回到我真正的家。七岁那年,我写了一封很有礼貌的信给母亲,告诉她,我很清楚他们不是我真正的父母,他们应该是在哪里发现我,把我带回家的。他们现在可能很后悔这么做,因为他们无法爱我,而我在这里也觉得非常不快乐。因此,我希望他们把我送回原来的地方,这样她就不需要再为我而烦恼。我最后写,吻你的手,并签上我的名字。写完之后,我一直等待适当的时机,好把信交给她。有一天,邻居太太来我们家喝茶,我静静的把信放在她膝上,便溜回房间。母亲吃惊的看着我,悄悄把信塞进口袋,假装没事的继续和客人聊天,我庆幸自己选了一个适当的时间。等客人离开后,当天晚上,母亲歇斯底里的把信交给父亲,用颤抖愤怒的声音对我说,“你等着瞧吧,如果你认为我们不是好父母,你可以找别的父母,但相信我,你会后悔的。”
父亲饶富兴味的看着我的信。他很少动怒,那封信也没能让他生气。他有点困惑的问我,“你认为你真正的父母是谁呢?真是个傻孩子。”对他来说,这件事就结束了。
母亲却久久不能释怀,她把信拿去给我们的家庭医生看。家庭医生看了之后,用温和的眼神看着我,问我,“你想要到哪里去?你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我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应该要问我父母,只有他们知道是在哪里发现我的。我只想回到我来的地方,在那里,我会与同类的人生活在一起。但我知道,我还无法实现这目标。我只能待在这里。
原来,这些人其实并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我的质疑不仅冒犯了他们,也让他们害怕。
我知道那封信让母亲对我非常失望,但这不是我的原意。就连我姐姐也不愿与我的视线接触,她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罪恶的人。我非常绝望。看来,要找到自己真正的家是不可能的事。从那以后,我不再提及此事,家人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但是,我仍然可以感觉到,自己被一层浓厚的罩纱所罩住。
有一天吃饭的时候,父亲突然说了一句,“人类是最高等的受造物。”
“爸爸,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意思是说,人类是地球上最完美的受造之物,没有比人类更高等的生命。”
我听了非常讶异,心里想,“这怎么可能?父亲对一切事物一向都有正确的见解,难道他不知道,还有心智比人类更高的存在吗?他们的智慧与力量超越人类,他们的力量引导着我们,帮助我们在心识开展的途径上向前迈进。”
我看着父亲,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与较高存在有关的事物,还是真的不知道宇宙中有比我们更高的存在。我观察他的脸,看出他确实相信人类是最高等的受造物。我没有辩驳。不知为什么,在我深沉的印象中,“HE”不希望我与无知的人谈论神秘事物。一个人必须具有保持沉默的能力。
随即,我对自己感到震撼。这个真实存在的“HE”是谁呢?我只知道“HE”一直在支持我,每当我感到寂寞或被曲解时,我总能从“他”那儿获得爱与理解,“他”从不批判或谴责我,总是认真地听我的倾诉,永远在帮助我向前走,不曾遗弃我。
这个“HE”是谁?他在哪里?我一直在寻求这个答案。忽然,我心灵的视野中出现一双深蓝色、充满爱与真知、无所不能的眼睛,我想呼唤他的名字,但是他的名字深埋在我的记忆中,我无法把他的名字带到我的意识层面。
然后,我发现自己坐在餐桌上,我的灵视随之消失。
整个下午,我坐在书桌前,企图把那深沉的记忆带到我的意识中,偶尔有些迷雾般的模糊景象出现,我试着捕捉,但它们稍纵即逝。
这让我更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人的影像一直存在于我心灵深处,这个人我一直称他为“HE”。
4、渴望合一
母亲有一个住在城里的表姊,她有两个儿子。他们家里有许多新奇的玩具,但最令我兴奋的是,他们有很多书。每次去造访他们,不论是大人或孩子们都玩得很开心。
我曾读过一本书,描述“永恒的同盟”,
这是我一直在探索的事。我向他们建议成立永恒同盟会,他们认为这是个很棒的主意。其中一个孩子要求我们每个人都要签名。大家都把自己的名字签得非常花俏,无法识辨。我觉得那种矫揉造作的签字很浮夸,只是简单清楚的写上我的名字。他们看了我的签字,认为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签,拒绝我加入,让我既失望又挫败沮丧。我回家拼命练习签他们那种矫饰又难识辨的名字。这种签字丝毫不能代表真实的我,但他们却因此接受了我。我本来以为,自己因此加入这同盟,应该会很开心。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快乐。
回家后,我听到自己内在的声音,“你的签字是虚伪的,你真的相信,你能以一个虚假的签字来维持一个虚假的友谊吗?不能接受你真实表达的人,不可能成为你真正的朋友。”
我伤心的躺在床上,我不可能再用那种方式签我的名字。我知道到这两个男孩,根本不会了解什么是真诚永恒的友谊。我再一次孤独地寻找真正的友谊,真正的联盟。
5、红色的人
我九岁时,两岁的弟弟生病了,医生诊断不出他的病因。我非常疼爱这个弟弟,陪着母亲坐在他的床边。他忽然从昏睡中惊醒,喊着,“妈妈!妈妈!一个红色的人要来捉我……”
他挥舞着双手,想击退靠近他的人。当他喊到声嘶力竭之后,便昏了过去。
母亲跳起来,一边把他抱起来,一边派人去请医生。我们等候医生的同时,我问母亲,“弟弟看到那个红色的人是谁?”母亲回答,“亲爱的,那只是他发烧产生的幻觉。”
医生来了之后,诊断出孩子患了肺炎。
可怜的母亲,日夜抱着弟弟,长达三个星期,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他。看到弟弟为生命所做的搏斗,以及母亲为孩子的辛苦付出,令我非常震撼。这也是在我生命中,第一次看到母亲心中的爱。我自己也同样为了弟弟的生存而度过一段惶恐的日子。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觉得自己属于这个家庭的一份子。当弟弟康复,我跟着全家一起欢欣不已。我终于觉得这是我的家了。
然而,我忘不了那个红色的人。母亲一再向我保证,那只是幻觉,但我一直对这件事心存疑惑。我常常反复回想起这件事,当时我做梦也没想到,多年以后,我才在印度找到这答案。
一年以后,我们全家搬到另一个城市,我也回到学校去上课,但我与和其它的女孩之间,总是格格不入。她们玩洋娃娃,我觉得无聊透顶,我喜欢看书,她们却认为那是呆板无趣的事。
随着年龄增长,我投入阅读的时间越多,不只是小孩子看的书,而是所有我能拿到的书。我找到父亲收藏的莎士比亚全集,让我更全心投入在书本中。悲剧作品,让我沉浸于书中人物生活的情绪创伤里;喜剧作品,使我在沙发上笑得前翻后仰,乐不可支。
6、初显我的未来
那年夏天,我们与一些亲戚在湖边避暑,湖畔坐落着成排的别墅。我看到吉普赛男孩,拉了一阵子小提琴之后,便伸出手向听众要钱。这令我想起,我的祖母演奏一场音乐会,可以赚很多钱。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能赚得到钱。我找一个对我凡事言听计从的小女生合作,两个人穿梭在那些别墅中,看到有人坐在他们的走廊或花园,我便上前朗诵一首诗。人们一开始有点讶异,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等我朗诵结束后,我朋友拿出盘子收钱时,大家便笑着把零钱放在盘子上。
有一位女士问我,我母亲知不知道这件事。我回答,“她不知道,这是我个人的事业。”
那位女士说,“我想她一定不知道,你们还是赶快回家吧!”
我前景远大的企业当天便结束了。我与朋友把钱分了之后,很骄傲的回家告诉大人我赚了一些钱,并把那些零钱秀给他们看,母亲差点昏倒。
“我的天啊!”她高声叫着,“你怎么会想做出这种事,别人会怎么看你呢?你让我们大家都跟着你一起丢脸。”
“为什么会丢脸?”我问,“祖母不是靠演奏赚钱吗?吉普赛小孩也是这样赚钱,靠朗诵诗来赚钱,哪里丢脸了?”
“你这个小傻瓜,”母亲说,“难道你不知道,你父亲是知名的上层社会人物吗?反正,你就是不能做这种事。”
“父亲的地位与我所做的事有什么关系?父亲是父亲,父亲的地位崇高,但我没有高阶职位,为什么我不能赚一点钱呢?只要是正派的,任何工作都是正派的,而我的诗确实朗诵得很好。”我骄傲的结束了这场争论。
母亲愤怒的吼着,“你真的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为了惩罚你的叛逆,从今天起,不准走出花园以外的地方。”
就这样,我失去了自由。不过这次的事件,却让我展开另一种活动,也启发了我更多的表达能力。我的叔祖父带着他的家人,租下别墅的另一端,和我们一起在湖边避暑。他是个幽默和蔼的老人,听说我在外面靠朗诵赚钱,觉得非常有趣。两家人一起用餐之后,他要求我当场朗诵给大家听。我没有异议。等大人都围成一圈并坐下来,我站在中间,开始朗诵一些我喜爱的诗。叔祖父很喜欢听我的朗诵,要我再朗诵几首。
“但是,我只会这几首。”我说。
“那就说说你知道的事。”
“我可以说一本书的故事吗?书名是《韦克菲尔德的教区牧师》。”
(注:韦克菲尔德(Wakefield),英国英格兰北部城市,西约克郡首府)
“当然!”
我开始说这本书的故事,仿佛自己站在舞台上表演,把整个故事生动活泼地呈现在他们眼前。故事描述在韦克菲尔德一位圣洁的教区牧师,有一个美丽的女儿。一位年轻人爱上他的女儿,最后他们俩人一起私奔。牧师气得拿起他的枪去追他们。他太太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本《圣经》……我当时并不知道私奔是什么意思,所以不知道教区牧师为何这么气愤,我仅仅是讲述我所读的故事。当我描述两个年轻人在黑暗中温柔甜蜜的情话时,大人开始爆笑,好像我在讲一个超级好笑的故事。然而,我说的,却是一个悲剧呢。
结束时,叔祖父拉起我的手问我,“你是在哪里看到这些故事的?”
母亲也在一旁附和,“我也正想知道!”
“这本书是学校给我的奖品。”我答道。
“真令人吃惊!”母亲恼怒的说,“学校怎么可以给小孩子这样的书呢?”
“我相信他们没看过这本书,他们一定认为这本跟教区牧师有关的书,必然是一本讲述神圣事物的书。他们只是没想到,牧师也会有女儿。”叔祖父说,“说真的,我很久没有这么开怀的大笑了。”
从那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为他们表演。除了家人之外,朋友及邻居也是我的观众,每晚来听我说故事看我表演。
这些故事还包括莎士比亚的悲剧。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人听了这些悲惨的故事,却觉得很好笑。当我讲李尔王的故事时,描述一群人相继死去的那一幕,有人是这样死的,有人是那样死的。
讲故事的时候,我的心是忧伤的,大人却看得乐不可支。我并不觉得那是好笑的事,那是非常可怕的事。我一边继续讲着,一边纳闷,为什么听到这种死亡的悲剧中,他们还笑得出来。往后,我常常回想那个深深融入在自己所讲的故事中的小女孩。那时期的种种迹象,已显示出我未来生命的轨迹。我拥有把内心世界最美好,最神圣,最真实的事物表达出来的天分。无论我的听众能不能理解我所说的,我仍然把自己最真实的部分表达出来。因为,只有一个听众是最重要的,他就是“神”。
春去秋来,那年冬天,我忽然喜欢做一些奇怪的姿势。起先,我父母很惊讶,还嘲笑我,亲友们则喜欢看我所做的肢体动作。我直觉的去做它们,从不去想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知道,有些姿势会让我很舒服,而有些姿势能使我的学习更有效率。我疲劳时,以某种姿势坐着,几分钟内便能恢复精神。
大家笑我是疯子。起初妈妈总教训我,说一个好女孩,站的时候,要稳稳用双脚站立,不可以把头放在地上倒立;坐的时候,必须端坐在椅子上,不可以弯腿盘坐在地上。然而,驱使我做这些姿势的力量,来自我的血液,是我难得可以享受的乐趣。最后,她对我所做的这些奇奇怪怪的动作也见怪不怪。
次年夏天,一位常在东方旅行的朋友,听说我会做些奇怪的动作,便要我做给他看。在陌生人面前,我有点害羞,做了一个把自己的头藏起来的动作,大人们都笑起来,我接下来又做了几个我喜欢的高难度动作。
这位素为谋面的客人,神色严肃的看着,没有一丝笑意,最后他惊呼,“这个孩子做的是正统的瑜伽动作!”他转向我说,“你是在哪里学这些动作的?”
我当时不知道“瑜珈”是什么的意思,我回答他说,“没有人教我,我只是喜欢做,因为做完之后觉得舒服极了。”这位客人摇摇头,表示不相信。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些被称之为瑜珈的肢体动作,是我前世习以为常的活动,因为我曾在庙宇中年复一年的练习。这些瑜伽动作,反应我的过去,同时也反应我的未来。多年以后,我把瑜伽传授给许多人,使他们获得身体与精神的开展。
7、爱的挣扎
时光飞逝,我的身体开始成熟。我喜欢阅读爱情小说中所描述的各种爱情故事。我展望未来,并决定要找个拥有一颗高贵心灵,能完全了解我的丈夫。我开始和其它年轻人交往。母亲极力教导我成为一个端庄的淑女,不可招蜂引蝶,然而我无法掩藏自己的魅力。我无知的以为,我的容貌是我最大的吸引力,使许多人想要亲近我。当时我并不了解,我的魅力不是要用在个人生活上,而是要引导人们走上救赎之路。这是灵性上的无知。这种对真理的盲目,使我后来进入中年时,几乎成为真正的盲人。
当时我所想的,纯粹是个人的前途,我相信只有男女间的夫妻之爱,会带给我至高的快乐。我也确实经历了世俗层面的恋爱。然而,恋爱所带来的喜悦与痛苦经历,仅仅是我生命成长的前奏。
回顾我从十三岁到十九岁的六年中和一名年轻男子的一段感情,我将它称之为“发展坚定意志力的培训期”。
十三岁那年,一个才华洋溢的年轻人,全力以赴地追求生命中最崇高的、最美好的事物。他告诉我,他爱上了我,他认为我在灵性与艺术上和他的认知相同,他相信我是个能配得上他的女人,要把我塑造成一个有高等文化素养,却又绝对服从的妻子。他相信他可以磨掉我独立的思想,送给我的礼物都是一些装祯精美的音乐、美术、历史、古典文学等相关书籍。
他坚持要我读原文书,无论是德语、英语或法语,他花很多时间陪我一起读书。和我见面的时候,总是带一些原文的报刊、杂志、舞台剧本给我,想引发我学习的兴趣。他找到最好的老师来教我钢琴。总而言之,他尽一切所能提高我的文化素养。母亲认为,他是一个让我拥有优良教育的天使。这一切对我当然是有益的,但他也毫不放松的控制我。他对我说,我将来要成为他的妻子,因此我是属于他的。所有我要看的书都要经由他同意,未经他允许的朋友,不可以交往,未经他允许的活动不可以参加。
一开始,我很高兴一个被许多人敬重的人,选择了我这样一个小女孩做为他未来的妻子。他能言善道,和他交谈令我愉快。他对友谊与爱的态度与我一样,都是认真的。然而,当他逐渐把他自己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时,他所有的关注都成为令人厌烦的干扰。两个灵魂展开一种无形的权力斗争。我越是不受他所影响,他越是想尽办法要控制我。我十七岁时,他要我与他正式订婚,他请他父亲请求我父亲答应这门婚事。
我父亲对这件事并不怎么看好。很久以后,他才告诉我,他不喜欢我未婚夫争强好斗的个性,但他不愿干涉我的自由。他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包括他的孩子在内。因此虽然不是很乐意,但他同意了。
我以为订婚后,未婚夫的嫉妒心会减少一点。我还年轻,喜欢和同班同学玩乐、一起溜冰、一起跳舞。他认为这些活动很无聊,不愿意参加,却非常嫉妒我与年纪相仿的人在一起。随着我的身体越发成熟,散发出更多的魅力,他的嫉妒也就越发不可收拾。他总是在折磨我几个钟头之后,跪着求我原谅他,并保证再也不会这么做。几次下来,我发现我越来越无法忍受这些争端。我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争吵,我不曾见过我的父亲与母亲之间,有任何矛盾。我的父亲具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但这力量是无形中自然焕发出来的。他从不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他尊重每个人的自由,从不期望别人盲目听从他。
那个时期,父亲的形象已经符合了我小时候对他应有社会地位的期待。他成为最高职位的人,在他的工作场合中,没有人在他之上。即使如此,他从不会滥用他的权力去控制他的属下。他如灯塔般照亮周围的人,亲朋好友以及上百位的属下,都乐于寻求他的意见。他总是随时随地帮助别人。这让我认为,所有的男人都应该像他那样。我从未见过像未婚夫这样妄自尊大,有着病态权力欲望的人。我需要挣脱,重新获得自由。
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与他的意志力量抗衡。与生俱来的忠诚,以及对别人弱点的理解,使我一直未采取行动。当我的意志力随着年龄而增长时,我决定不再忍受这种折磨。
我告诉他,我需要自由,但他不愿意听,我陷入艰苦的挣扎,因为他的意志力像钢铁般坚硬。然而,越是困难,越是展开了我的意志力,直到强过他为止。我决定要解除婚约时,随之而来的是一场风暴,但这对我已完全不产生任何作用。我只是为他感到难过。
他一方面蛮横与专断,另一方面却又非常懦弱,他去去了我对他的尊重。在那时期,我并不知道这种病态的双重性格,是一体两面,紧密相连的一种人格特质。我知道他的灵魂是病态的,但我无法拯救他,我迫切需要自由,最后我终于以巨大的意志力解除了这个婚约。
我的父母对这件事并不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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