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故事：“无“字药丸

李建华 杨晶 译

本故事摘自《和颜爱语》。《和颜爱语》是撷取（日）山田无文禅师面向大众说法的讲话结集而成。这些短小精悍的文字，以生动的故事、浅白的说理形式将人生的哲理和现代人的日常生活结合起来，引导读者领悟生活的智慧并贯彻在生活之中。书中收有无文禅师的书法和绘画作品，颇为珍贵。

禅宗说只要懂一个“无”字足矣，所以是再简约不过的教海。“无”一字好比维生素综合剂，集万般营养素于一粒中，只要每天坚持服用，自然心神怡然，开悟无疑。

很早以前，我到出云一个叫平田的地方讲话。讲话结束后一位老者问道:“佛教的经典浩繁，像我们这些忙忙碌碌的在家人，哪辈子能读得完啊。难道没有像基督教圣经那样能随手揣进衣袋里的佛经吗?”

于是，我如此作答:“如果您到大学或市图书馆，能对人家说‘书太多了根本读不完。请减到我们能承受得起的量’吗?书多说明文化成就斐然，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然而如您所说，到底该看哪一本确实让人犯难。为此，古时的师祖好心替我们反复诵读佛祖的一切经，从浩瀚的经典中，弘法大师①撷取《大日经》和《理趣经》，说只要读这两部定能即身成佛；传教大师②和日莲圣人③教导《法华经》是释迎佛祖出世的本怀，只读这一部其他都不必读；法然上人④引导我们只要读净土三部经，必然往生极乐。各个宗派自成体系，所以无须读全部经典，只要虔心阅读您所信奉的那一宗派经典足矣。”

“旧莲圣人甚至认为连这些也不必读，主张唱颂‘南无妙法莲华经’这七字题目，便与读了《法华经》有同样功德；而法然上人垂大慈悲，强调即使不读三部经，只唱颂‘南无阿弥陀佛’六字名号亦往生无疑。只这六七个字就能得到救赎，比圣经简要得多，何等可贵?”

“禅宗连六七个字也嫌多，只要懂一个‘无’字足矣，所以是再简约不过的教诲。‘无’一字好比维生素综合剂(PANVITAN)，集万般营养素于一粒中，只要每天坚持服用，自然心神冶然，开悟无疑。世上还有比佛教更可贵的宗教吗?”

老者若有所悟。第二年再去平田，我讲完那位老人又过来了，兴冲冲地告诉我:“去年您的见教实在高明。‘无’这剂丸药真管用!”

禅宗讲究“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不需要太多的经典。只要参透祖师开示---如赵州的“无”、云门的“关”或“日日是好日”，就能见性成佛，是最直接的教诲。

以祖师所示言行范例为公案，对它集中精神没入祖师的境界及明悟是禅宗的原则，然而这似乎并非中国禅宗的发明，也见于原始佛教教团。原始佛教的比丘们每得佛陀一言，都要经行吟诵该句，坐禅对它深人思考，直至理解为止。

①空海(774 - 835）：日本真言宗始祖。赞歧国(今香川县)人.俗姓佐伯。804年入唐求法，于长安青龙寺从惠果受法，先后受胎藏界和金刚界灌顶，并受《大日经》、《金刚顶经》的传授，806年归国，倡言密教，创真言宗。书法精妙，人称“草圣”，与磋峨天皇、橘逸势被称为“日本三笔”。著有《十住心论》、《密藏宝钥》等。逝后追谧“弘法大师”。一译注

②最澄（767--822）：日本天台宗始祖。近江滋贺人，俗姓三律。幼年出家，20岁在东大寺受具足戒。804年与空海入唐，在唐接受了天台、密宗、禅及大乘戒法即“圆、密、禅、戒”的“四种相承”。805年归国创天台宗，提倡“圆密一致”、“四宗合一”。著有《守护国界论》、《显戒论》等。逝后追谧“传教人师，’。一译注

③日莲（1222--1282)：口本专奉法华信仰的日莲宗始祖。一译注

④法然（1133--1212)：名源空，镰仓初期僧侣，日本净土宗始祖。一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