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最早的濒死经验记录--柏拉图
柏拉图
《三草译作》
濒死经验不是一个新现象。一千多年前就有许多这样的记载。西方文献里最早的濒死经验记录是著名的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在他的第十本传奇著作“共和国”里所描述的尔的故事。尔是一个士兵﹐他在他的葬礼火柴堆中醒来﹐形容他的一趟来生之旅。这不是柏拉图的一个趣闻故事而已。他把至少三个濒死经验之元素整合入他的哲学里﹕灵魂离开死荫的幽谷﹐看到真理之光﹔灵魂飞向一个纯然属天的存在者之前的异象以及灵魂对光的异象的随后追忆﹐也就是哲学的目的本身。
柏拉图在“共和国”中﹐对尔的故事中的灵魂不朽与终极公义之讨论作了结论。传统希腊文化对终极公义不像一神论者一样具有强烈信心。古代的精灵徘徊在黑暗﹐悲惨的底下世界冥府中﹐无论他们今生的行为如何﹐他们既未得到奖赏也未受惩罚﹐就如奥迪塞在他的“奥迪塞”中所学习到的一样。但柏拉图也许借用了一些神秘主义﹑埃及或索罗亚斯德的主题﹐描绘了另一个世界的赏罚的概念﹐以机动今生的道德行为。尔的故事的第一点乃是报告了这个宇宙公义﹕“潘飞利安族人﹐阿美尼斯之子﹐战士尔的故事。他一度战死沙场﹐在死亡第十天尸体腐烂时﹐他被发现完肤活过来﹐被带回家﹐在第十二天躺在葬火堆上时﹐他苏醒过来﹐活转后他说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他说当他的灵魂从身体离开后﹐有一个伟大的同伴陪送他到了一个神秘地﹐即地球两个边靠边的开口﹐在他们上方的天上另有两个出口﹐有裁判坐在这些出口之间﹐每一次审判后﹐裁判就命正直者往右边上天堂的出口去﹐也将审判结果的标签贴在这些人身上﹐非正直者被令往左下方的通道去﹐他们身后也被贴上所犯罪行的标签﹐每当他靠近时﹐他们就告诉他说﹐他必须扮演信使﹐回去告诉世人有另一个世界存在﹐他们命他注意听和观察那个地方的每一件事。”(共和国X,614 b,c,d)
从另一个隧道飘来一些准备到地球上轮回的灵魂。从上方来的一些灵魂快乐地报告“言语难以形容的喜乐和美丽的异象。”从下方来的灵魂则悔恨悲叹其一千年之久的可怕受罪 -- 他们要为他们在地球上所引发的任何痛苦偿付好几倍的债。一路走去﹐新来的人看到﹕
“…从上方延伸到贯穿天地之处﹐一道如同柱子的光﹐类似彩虹﹐但更亮和纯洁…他们看到光的中间联系天堂的起点到极点﹐因为这光如同天堂的腰带﹐就像三层桨座战船的底梁﹐以同样方式支撑着整个旋转着的圆拱形隧道。”(共和国X,616 b,c)
宇宙之轴乃是支撑围绕着地球旋转的八个球体的一道彩虹光﹐这八个球体各自为它的天数--必要之女儿--所引导。其中一个天数抛向群众﹐以便轮回为地上的许多定数﹐他们可选择成为例如暴君﹐动物﹐艺术家或如奥迪塞所小心选择的只管自家事的普通公民之命运。然后﹐就如一颗流星般返回地球前﹐每一条灵魂都必须从遗忘河中饮一口水﹐使这些宇宙事件从他们的记忆中消失。只有尔被允许不喝这水而不忘却。
柏拉图的宇宙论乃是从这个濒死经验的故事里得到架构﹐虽然这个个人故事已被提升到集体的宇宙论里。这个宇宙光﹐不朽灵魂﹐赏与罚﹐轮回和甚至是隧道的奇异异象﹐在2500年之后的当代濒死经验报告里得到回响。
柏拉图的“共和国”里的洞穴寓言也反映了类似智慧的宇宙光之中心。被链拴在一个洞穴里的那些人看着墙壁上跳舞的人影﹐那些虚幻故事如同现实之片段。“这些囚犯视现实不过是人造物的影子罢了。”但随后一个囚犯自由了﹐两眼昏花地爬出洞穴﹐发现了耀眼的阳光和光明泛滥的真实世界。
“当一个人从脚镣中释放出来﹐突然站立﹐转过头﹐迈开步﹐抬眼看光﹐这一切都令他感到痛苦﹐因为光的耀眼和晕眩﹐使他无法分辨他先前看到的影子物体﹐如果有人告诉他﹐他先前看到的都是谎言和幻觉﹐你以为他的反应会如何﹐但如今更接近现实和真物﹐他看到的是更加真实的东西吗﹖”(共和国VII, 515 c,d)
柏拉图用这个意象来表达灵魂对原型形式的领域之醒觉。这里突出几个类似濒死经验之报告。通过对光的发现之震惊﹐逆转了所有先前的坚信﹐这是对濒死经验关于意识的极端改变之大声回响。当游荡者回到洞穴里企图唤醒他的同伴返回真光里去时﹐他引发了大笑甚至死亡威胁﹕“如果能杀害企图释放他们和带他们出去的人﹐他们不会杀他吗﹖”(共和国VII﹐517a)。这个有关苏格拉底之死的引述﹐反映了一个濒死经验的幸存者所感受的遭误解和排斥之痛苦﹐以及随后适应正常的影子世界之困难。发现异象的见证者因破坏洞穴的现成秩序而遭受轻视。
不朽的灵魂朝一个难以置信的纯洁存在者之异象飞去﹐在柏拉图的“飞卓斯”中有所描述。出于爱与美﹐灵魂如乘两匹兴奋战马所拉的马车﹐往上奔入一个华丽的灵魂之环形游行(银河)里﹐每条灵魂都跟随着它最喜爱的希腊神祉之后(战士跟爱力士﹐明智领导跟随宙斯﹐皇家跟随希拉等。) 所有灵魂都围绕着宇宙圈游行﹐圆圈中心点即是那纯洁者。对这景像看得更多者﹐轮回后对纯净真理﹐公义﹐美丽﹐节制以及爱的宇宙形式之记忆也更多﹕
“…每一条人灵通过她的天性﹐都对真正存在有所沉思﹔否则她永远不会进入这个人类造化界里…有些人看过异象﹐但只是一瞬间…还能记得很多的人诚属少数。”(“飞卓斯”249e-250a)
就像加入一个神秘宗教一样﹐我们的永恒灵魂悟出“我们在最后启示的煞那所凝视的景象﹔照亮我们四周的光是纯洁的﹐我们都是纯洁的”道理。(“飞卓斯”250c) 柏拉图的哲学目的乃是要记住那个纯洁﹐有力量的光之原始异象。人生之目的本身乃是记住生命和生命之间的旅程﹐死亡和出生之间的朝圣之旅﹐发现濒死经验报告所启示的光之超越性异象。
青年或年轻人啊﹐
谁相信你为诸神所忽略呢
当知道如果你变坏了
你将投胎到更坏的灵魂里﹐
更好则投到更好的灵魂里﹐
而在每一个生死之轮回里
你的所为和受罪都是相当的
这是天堂之公义
-- 柏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