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阳创巴｜空锅的供养；对密勒日巴而言，玛尔巴的要求让他发现，即使是连结一位伟大的老师传承之后，自己仍然是一个孤单的人
依据传统的习俗，弟子为了获得法教，必须带上一份礼物。不过，在密勒日巴想寻找礼物时，他毫无所获。因此，他采集很多大麦，用它们交换了一个有四个把手的精致铜锅。他带着这个铜锅去拜访玛尔巴，对他说：“这是我要给您的礼物，是我的心意，我希望能获得您的法教。”
收到礼物时，玛尔巴是开心的。密勒日巴的礼物带有某种十分奇特的象征意义。密勒日巴并非以一种合适的方式呈现；相反地，他呈现的是一个里面完全空空如也的干净锅子。玛尔巴拿一根棒子敲那个铜锅，声音清脆。因此，玛尔巴说：“这个锅子是纯铜打造的，是个好礼物。”接着又说：“不过，你在里面什么也没放，这意味我们这个传承的未来世代将会非常拮据，你们不会是一个富裕的世代。但无论如何，你送的是一个好礼物。”这个相同的传承延续到今天——我们仍在经营，但经济依旧拮据。这个铜锅也许精美且质地极好，但里面依旧是空的。
日子一久，密勒日巴的经历变得愈来愈艰难，比他原先所预期的还要艰难。他试过几次，想要有机会进入某个传法的环境中。他试着混入一大群弟子之中，与它们一起学习，不过，因为他供养不起任何东西，总是不得其门而入。密勒日巴原本想的是自己应该可以搬进玛尔巴的家中，住在里面且获得食宿，然后领受法教。不过，那并没有成为事实。那样的话只会增加他的业债——生活开销这部分的身体业债；以及由于如饿鬼般心态来索求玛尔巴所拥有的每一寸空间，因而产生的幽闭恐惧症的心灵负债。
密勒日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因为太过贫穷，他希望能与某个符合他理想中的菩萨或好人共事，希望那个人可以在身心上都使他饱足。密勒日巴会满足于成为玛尔巴家中的一分子，不过，那是一件会让它背债的事。既然拿不出任何可以交换这份恩惠的东西，他的负债会比他应该背负债务量还要来得多。同时，如果情况是如此的话，他就无法供养自己那坚毅的自我。因为如果能住在那里，他会一直服从命令，相对而言，人生也会非常地顺遂，但也就无法将自己暴露在玛尔巴面前了。
对密勒日巴而言，玛尔巴的那些要求似乎是一个起点，让他发现即使是在连结一位伟大的老师传承之后，自己仍然是孤独的——一个孤单的人。而除了要他搬出去寻找自己的住处，以及必须为了获得法教而付出学费之外，还有更多的要求要赋予他，这些可不是全部的要求。
对于当代人而言，要达到这些要求实在相当容易。你可以去打工，搬进一间公寓，当你做到这些事情后，你就有时间与自己的老师培养一种清楚利落的关系。你甚至无须与老师喝一杯茶，或担心自己是否会冒犯到老师家中的任何一个人，你只需要走进门，缴清自己的学费，然后便能获得法教。为了让自己没有不良记录，以及能更进一步地学习，你可以把自己培养成一位伟大的政治人物。
然而，即使你可以做到所有的事情，那仍然看似在为了追求更进一步的安全感而行事。如果你的职位受到威胁，你可以停止批评老板或同事，只要埋头工作就好，接着下班回家，第二天早上再来上班。不过，对于这件事而言，这样是不够的，你被要求的将要多出更多。
——节选自《最富有的人》创巴仁波切讲“一生成就的薄地凡夫”密勒日巴的道歌与生命故事
编辑/鸟湖山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