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师制造了一场地震,这纯粹只是他身为自然不造作之过程的媒介,那些不合道理且人为造作的元素必定因此被消弭
接下来是莲师的另一个面向:狮子吼(Senge Dradrok),又是与狮子吼有关。这个名号的意思就是狮子的吼声,字面确切的翻译是:发出狮子般的吼声,字面确切的翻译是:发出如狮子般的吼声。在此相中,莲师示现为信仰的保卫者,一位伟大的幻师。
当时的印度发生了大规模的外道入侵,外道的梵文是tirthikas,他们是印度教徒,之所以称之为外道或异教徒,是因为他们相信二元存在——相信外在有一个真实存在的神,也相信有一个阿特曼(Atman,指自我、个体灵魂)是那个圣洁之神的受领者。
当然你可能会质疑这个观点,认为我们对印度教的神圣著作也应该保持最高的敬意,特别是《吠陀经》等印度教的神秘主义经典。实际上,吠陀经的内容本身对事物并不特别有二元性的表达,其精神层面并不是那么二元的风格,然而莲师当时必须面对的难题,是那些相信二元字面意义的追随者,他们误解了神秘主义真正的深度,却相信有存在于外界的神,以及存在于内在的人我。但也奇怪,相信这种神我分离却发展出强大的通灵能力,能展露各种神通,对于神秘主义的教法也能发展出技术性与概念性的理解。
面对这些外道,莲师只是扮演一个自然不造作的媒介,扮演四大元素自然活动的媒介。举例来说,错用火炉的火,房子就会遭遇祝融之灾,切萝卜时若分神,手指可能就会遭遇血光之灾。这种对于自然状态的漫不经心和错待,就是所谓的“异教”或“外道”;与其如实地看待“无二元”的各种存在状态,我们却多少硬是要给它概念解读一番,以便维持我们的存在感。举例来说,相信上帝是一种确保自己存在的方式,唱歌赞颂上帝让“你”稍感快乐,因为“你”在为祂唱诵赞歌。
由于忠实观众——忠实的“受领者”存在,因此上帝也存在。从佛教的观点来看,这样的方式就是所谓的“异教”或“外道”。
当时,印度某些地区的佛教大寺院受到了印度班智达的挑战,印度班智达来到佛教寺院和开示现场,许多佛教僧人很快就成了印度教徒,那真是一场佛法的大灾难(当时不成文的协议是,不同宗教的僧人之间进行辩论,辩输的那一方得皈依胜方的宗教)。于是寺院邀请莲师前来,邀请他的人说:“我们的智识似乎无法匹敌那些印度班智达,请您示现神通救救我们吧,或许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了。”
莲师来到其中一座寺院,一天,他用三叉戟指向印度教班智达居处的方向,制造了一场地震,五百位印度班智达死于山崩。
你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呢?
人若不讲道理,只会自取灭亡。我这么说,不是为了确保你没对莲师和他的行持失去信心,我并不是他的发言人——只想说:“无论莲师做了什么,他还是很棒的。”而是,这纯粹只是因为他身为四大元素的媒介,身为自然不造作之过程的媒介,那些不合道理且人为造作的元素必定因此被消弭。
前阵子不丹人试图建造一条印度通往不丹的道路,称为“不丹国道”。他们努力修路,弄来了推土机,请来了印度造路专家,花了几百万卢比,造了一条美丽的公路。结果雨季一来,整条国道被山崩土石流冲刷殆尽。在山中开路,就是造成了自己与山岭岩石的冲突,而大自然对这种干扰的唯一反应就是土石崩毁。这么一来,又开始了另一个大把花钱的建案,不断恶性循环。
上一次发生类似事件就是印度总统访问不丹的时候。他们派了一架专机运送要献给不丹国王与政府的礼物,结果飞机消失于云雾间,坠毁在不丹的山中。就在印度总统结束访问要回印度时,突然又发生山崩,好像在对他挥手告别一样。
我并不是在说印度国王是持邪说的外道或异教徒,此处对所谓“外道”的定义是非常微妙细致的。你若没有和实相的自然本性保持和谐,就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多余的卫星,没人支持喂养;除了你自己的资源之外,你不会得到其他燃料,由于你无法得到更多资源,不断再生,因此注定死路一条。莲师所杀的那些印度班智达就是如此。这看起来非常不慈悲、粗暴,但莲师在此所代表的是实相的本性,而不是扮演了黑幻师或白幻师。
看起来我们是学不到终结外道行持的方法。尽管教法已经世代传承下来,无有间断或曲解,乃至现今我们所拥有的是莲师的完整教法,然而,没有任何内容提到如何杀掉外道,根本没有这样的教法。但是教法中的确谈到如何自然不造作地做修持,谈到对修持保持自然不造作的心态。这么实修的话,教法的障碍者自然就毁灭了,其实这似乎就是此处要传达的根本讯息,这俨然就是莲师的“狮子吼”相。
——节选自《狂智》邱阳创巴仁波切讲莲师八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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